菜品一道道的端上来,凌墨要了两瓶白酒。夹答列晓
服务生把酒打开,给两个男士都满上。
宁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苏羽。苏羽无奈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办法再劝。
“好吧,让他们两个放肆的喝一回,我们喝果汁。酒精可是美容的天敌,能不喝就不喝吧。”宁可转头吩咐服务生:“给我们来一扎雪梨汁。”
雪梨汁端上来的时候,凌墨和严肃已经开始划拳了。
两个男人一个吆喝的比一个声大,几乎要把屋顶掀了去。宁可实在不愿听,便拉着苏羽端着雪梨汁出去,在楼梯拐角处的沙发上坐下,说起了闺蜜之间的知心话。
“小羽毛,新的一年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啊?”宁可端着果汁靠在沙发上,眼睛看着玻璃杯里的果汁却没有什么焦点。
“有什么打算都没用,过了春节我还得回伦敦去。”苏羽无奈的笑着,“我妈以为我跟凌墨分了,这次回来,我爷爷正张罗着给我介绍男朋友呢。”
“哟,”宁可听了这话,立刻笑了,“那可要好好地挑挑。”
“去!人家这里正烦着呢,你还说这些风凉话。”
“你不是最喜欢看帅哥的吗?这些你家里给你来个选美会,把江南的帅哥才子都集于一堂,任凭你看个够,还不好啊。”
“弱水三千,姐只取一瓢。”苏羽感慨的靠在沙发上,慢慢地喝果汁。
“哇!”宁可笑得眉眼弯弯,“我没听错吧?苏小姐居然也只喝一瓢水了?你不是一只都希望自己拥有后宫三千,阅尽人间春色的嘛。”
苏羽呼了一口气,苦笑道:“说心里话,现在再给你一个帅哥连站在你面前,你还有心思看嘛?”
“有那一个就够我受的了。”宁可瞥了一眼雅间的门口,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好啦,他在部队,又不经常回来,”苏羽笑着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笑道:“你大部分时间还是自由的。”
“你喜欢自由啊?”宁可冷笑着瞥了苏羽一眼。
“哎!一切尽在不言中啊。”宁可把杯子里的果汁喝完,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回去吃点东西,别让那两个家伙喝太多了。”
“喝多了就把他们丢这里,我们去找乐子。”苏羽也把杯里的果汁喝完,跟着宁可进了雅间。
屋子里,严肃和凌墨已经喝掉了一瓶白酒,第二瓶也喝了三分之一了。
两个人划拳划得热闹,喝酒也喝得豪迈,菜却没怎么动。
宁可一进门,便看见凌墨又输了,被严肃叫着喝酒。凌墨一口气把一杯白酒喝下,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拍,伸出手来叫着:“来,继续来!”
“来什么来?”苏羽生气的走过去坐在凌墨身边,“再喝就醉了啊。”
凌墨笑着揽过苏羽,完全一副昏君的样子:“哪里醉了?老婆你看我哪里最了,嗯?”
“一身酒气,离我远点。”苏羽伸手推开他。
宁可则拿了筷子夹了一只虾子过来放在盘子里,皱着眉头看严肃。
严肃正伸着手要跟凌墨划拳,见凌墨转头跟苏羽说话,他便回过头来看宁可。
“要吃这个?”严肃伸手拿过那只虾来剥了皮,把虾肉沾了酱汁送到宁可的嘴边。
苏羽在对面看得清楚,便敲着盘子叫:“干嘛干嘛?秀恩爱也没你们这样的啊!”
宁可不理他,示意严肃继续:“我还要吃。”
“没问题。”老婆有令,哪有不从?严肃完全把划拳喝酒的事情放到一边,尽心尽力服侍老婆吃饭。
那边的苏羽看了凌墨一眼,不高兴的崛起了嘴巴。
凌墨悄悄地抬腿踹了严肃一脚,脸上却堆着笑去给苏羽挑鱼刺去了。
一顿饭四个人吃的十分开心,酒足饭饱之后,苏羽自己叫出租车回她外公家,宁可开着凌墨的卡宴带着两个酒鬼回了q市。
元旦后,春节前这段时间,是一年里最颓靡的日子。各单位都在请客吃饭,年终聚会什么的。酒店餐馆酒吧ktv等所有餐饮以及休闲娱乐场所,各处都很忙碌。
凌墨手下的产业十有都是跟酒和娱乐有关系的,趁着这个时间,真真是狠赚了一把。
而且,跟九辰集团合作的那个项目也将要在春节后正是启动,凌墨虽然是在暗处,但乔治每次跟九辰集团的人一起开会,都会跟他商议一番。是以凌少这段时间忙得是脚不沾地。
宁可倒是乐得清闲,回来后安心写她的小说,把结局写的尽量完美,然后又把之前的稿子修改一遍。
这日冬阳高照,宁可改了一上午的稿子,脖颈肩膀都酸痛的很,于是站起身来轻轻地活动着脖子往阳台上去做简单的伸展运动。
手机响了,宁可转身回来接电话:“喂?严肃?”
“媳妇儿,干嘛呢?”
“没干嘛,上校先生有什么指示啊?”
“嗯,今天晚上我们这边有个聚会,聂头儿要求我们带家属啊,你来吧。”
“我……”宁可有些迟疑,“你让我去?”
“当然了,嫂子也会来,我们在营区食堂里聚会,你来吧。”
“我怎么去啊?我不知道路。”
“马骐今天休假去了市区,待会儿他给你打电话,你开车载着他,你们一起过来。”
“好吧。”宁可心想你都安排好了,我也只能去了。
挂了电话,宁可洗了个澡,把头发吹到半干,按照从网上学来的一个发髻样式,把自己的头发梳理成一个精巧别致的发型。然后打开衣橱,选了一件雪白的羊绒衫和一条浅灰色大方格的羊毛中裙,重磅天鹅绒丝袜,加棕米色长筒靴。因为要开车,外套选了一件苹果绿色的短款羽绒服。
马骐昨天休假回了一趟老家看父母,今天下午归队。他一到q市就给宁可打电话,姐长姐短的甜言蜜语,让宁可去车站接他。
宁可本来想开那辆高尔夫去的,结果这小子说什么也要坐宝马,电话里撒娇耍赖,说要享受一把高档跑车的待遇。宁可只好把停在宁和车库里的白色宝马z8开出来,去车站接了马骐,往舰队的营区而去。
营区门口,有卫兵拦住检查。
马骐把自己的军官证拿出来给卫兵看了一眼,又指着宁可说:“这是我们队长的女朋友,今天队里聚餐,家属都来了。”
“是,刚严队长打过电话了。”卫兵看了一眼车牌号,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因为严队说的车牌号不是这个,所以我们要问一问。”
马骐笑道:“得了,兄弟。辛苦了,我们走了。”
宁可笑着同那位卫兵点点头,开车进了大院。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聚会的时间还早,马骐便给宁可指路,让她把车开到了营区的宿舍区。
“姐,你先去队长的宿舍里坐会儿,我也回去换身衣服。”
“好啊。”宁可把车停在楼下,跟着马骐进了宿舍楼。
“这里好清静啊。”宁可看着长长的楼道里没有什么人,奇怪的问,“都放假了?”
“不,这边的宿舍我们不常用。一年到头我们在营区呆的时间也不多,大多在基地呆着。”
“这里不是你们平时驻扎的地方啊?”
“不是啊。”马骐笑着从摸出一柄小刀伸进门缝儿里,一下把门撬开,“墨龙基地是个保密级别比较高的地方。姐,进来,先坐。”
宁可看着马骐撬门,诧异的问:“这不是你的宿舍?”
“这间宿舍是队长的,我没有钥匙,不撬门的话没办法带你进来啊。2”马骐大大方方的进去,拿起暖壶摇了摇,叹道:“果然没有热水。队长这人,就是不会生活。你先坐,我去烧水。”
“哎我说……”宁可想说什么,马骐已经把背包扔到床上,拎着水壶出去了。
这是一间四四方方的宿舍,有独立的洗手间,还有个大阳台。
宿舍里十分的干净,地板砖可以照出人影,窗明几净,靠墙放着一张床,上面叠着豆腐块被子,床对面有张书桌,还有焊接在墙上的简易书架。不过书桌和书架上什么书都没有,只有一个简易的笔筒,里面放着两支签字笔。
“真是一点点的生活气息都没有啊。”宁可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去坐在床上,从包里拿出ipad来,给这个房间拍了两张照片。
然后把枕头往豆腐块上一扔,侧身靠过去,翻出ipad里的小说来看。完全不介意把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压塌。
屋子虽然没人住,但暖气开得很足,宁可一会儿就觉得有些热,起身把羽绒服脱了丢到一旁。
马骐不多会儿回来,提了一壶热水,还拿了一个茶杯,一包茶叶。
他给宁可倒了一杯茶之后,便拎着自己的背包出去了,临走时嬉皮笑脸的说:“姐,我们队长一会儿就回来,你在这里等一下啊。”
“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宁可靠在床上一动没动,继续看自己的小说。
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冬天天黑的早,不过五点半太阳就要下山了。
宁可从床上起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把ipad关上,心想说是让我等一会儿呢,这一等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人影,真是的。
宁可有些烦躁的走到阳台上,拉开窗户往外看。傍晚的风吹过来,一如既往的冷冽,夕阳金子一样的光笼罩着大地,楼前的草坪柏树上都堵上一层金光。
宁可面对这军营里的美景正要好好欣赏之际,却有两个身影闪入视线之中,而其中的一个高大英俊,就算是只有一个侧影,也让她为之一振。看来自己的眼睛里是再也看不进别的男人了。
只是,那个完美的身影一侧,忽然转出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身影来,让宁可涌到喉间的呼喊立刻咽了回去。
我靠,要不要这么狗血?
姐第一次来军营这种地方,就遇见男朋友跟女战友散步聊天?
宁可双手抱在胸前,眯起眼睛看着楼下那对相谈‘甚欢’的男女,心里暗暗地琢磨,我是应该生气的跑下去,直接开车走呢?还是该大大方方的下去打招呼呢?
宁可脑子里转了一圈儿,最后还是转身回屋里拿了ipad来,打开照相功能,对着楼下那两个人,连续按下拍照暗钮,记录了这幅还算唯美浪漫的时刻。
至于拍下来干什么用,是用来跟严肃交换什么,还是怎么样,宁可没想好,只是笑着挑了挑秀眉,把照片存储好。
宁可拍完了照片又凑过去看,才发现那是个女军官,居然是中校军衔。肩膀上的两颗星最后一缕阳光下闪着金光,特别的耀眼。
我擦!
宁可又暗暗地骂了一句,这女军官该不会是严家选出来的预备儿媳吧?
不过看严肃这样子,应该不是。如果是严家选出来的,严肃应该不会理她。
算了,别那么小家子气,宁可大度的笑了笑,靠在阳台上继续看风景。
严肃跟那位女军官也没说太久,大概四五分钟之后,两个人便分开了。
宁可依然靠在阳台上不动,看着那个女军官高挑的身影渐行渐远。
严肃进门后第一眼看见的是自己乱糟糟的床铺,然后抬眼看见站在阳台上的宁姑娘,他眉头皱了皱,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站在宁可的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娘的,老子头一次单独跟女人说话就被老婆给撞见了,这可怎么好。
想到这个严肃立刻上前去,从背后把老婆搂住,特真诚的笑着,凑近耳边,十二分温柔的问:“媳妇儿,等烦了吧?走了,我带你去食堂,聚会马上要开始了。”
宁可慢慢地转过身来,借着薄薄的暮色看着严肃英俊的面容,就算是满脸温柔的笑着,这家伙的眉宇之间依然不减锐利之色。
她慢慢地伸出手去,指尖在严肃的眉头上轻轻地拂过。
严肃立刻把她的手指握住:“手这么凉?在这儿站了很久了?”
“没有。”宁可笑了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吻了一下,“走吧。”
她什么都不说,还这么温柔的一吻。
严肃的心里着实没谱儿,这还不如骂两句,打两下,质问几句:‘刚刚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你这混蛋居然背着我跟别的女人聊天’什么什么的,更好些。
宁可关了窗户,回到屋子里。拿过自己的羽绒服来穿上,转身问:“走不走?”
“走。”严肃忙转身把床铺上的包拿过来替宁可拿着,转身跟上去,“走了。”
宁可跟严肃出了宿舍的门,宁可走了几步忽然问:“不叫上马骐吗?”
“那家伙早走了。咱们走吧,他们应该都到齐了,刚我看见,嫂子也来了。”严肃伸手揽着宁可的肩膀,两个人一起下楼。
下楼后严肃看了一眼停在草坪上的宝马小跑车,说道:“开车过去吧,这里到食堂可有一段路呢。你穿这么少,会冷。”
“好。”宁可自然也不愿多走路,况且等会儿吃完了饭还得跑过来,大晚上的,实在是冷。
严肃从包里找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和宁可二人上了车。
宝马小跑轰鸣着,片刻之间便到了食堂门口。
食堂里早就聚满了人,墨龙大队包括一个总部中队,一个支援中队,两个行动中队,一个后勤支队,一个飞行分队,就算都是精兵良将,那也是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人的编制。
这次聚会来的都是支队长,副队长以上的军官及家属,算下来一共六十多口子人。因为墨龙是个特殊编制,队员里军官和士官的比例几乎是一比一,所以队里的一个小组长拽出来都得是中尉。
六十多个人分成六桌,团团围坐在食堂拼里拼凑起来的方桌周围。一水的军官聚在一起,满屋子浪花白海军常服,宛如阳春白雪,说不出的明媚耀眼。
严肃拉着宁可的手进来时,人来的差不多都齐了。食堂里欢声笑语,喧哗一片。
马骐远远地看着严肃和宁可,立刻伸出长臂挥手:“队长!姐!这边儿,这边儿!快来,我给你占好了位置了。”
严肃拉着宁可走过去,经过之处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
二中队的队长黄俊峰大声吆喝了一嗓子:“严队长,你手里拽的人是谁啊?!”
“我擦,我手里拉的能是谁?自然是我媳妇了。”严肃得意的笑了笑,回头看了一眼宁可。
宁可被这么多人围观,总有些不好意思,便低了低头。
“嘿,严队长的媳妇真漂亮啊!”
“是啊,好漂亮。”
“跟严队很配,看来喝喜酒的日子不远了。”
“是啊是啊!严队,什么时候请大家喝喜酒啊?”
“年底正好休假,顺便把喜酒请了吧!”
“擦,严队都不着急呢,你倒是急了。”
“我这不是急着喝喜酒嘛。”
“今晚先把你小子灌醉了,就当是为了你们严队的喜酒提前演练了。”
……
严肃在众人的叫嚷声中走到了自己中队的那一桌,拉着宁可坐下后,拍了马骐的脑袋一下:“就数你叫唤的声音高。下次执行任务我得找个东西把你的嘴巴封死才能安全。”
“嗷!”马骐惨叫一声,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聂伟箴和林茜也来了,见大家都很开心,聂伟箴也觉得很是高兴。尤其是当他看见坐在严肃身边的宁可姑娘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
最爱重的手下能够春风得意,做上司的自然也高兴。聂大校一直以来的阴暗心理就是:老子手下最好最优秀的兵,当然要娶天下最美丽的女人。
才子佳人,最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事情。
“小宁可。”聂伟箴走过来直接坐在严肃身旁的椅子上。原本坐在那里的霍城立刻拉着罗小杰躲开,做去了旁边的那桌。
林茜在之前罗小杰的椅子上坐下来。
宁可忙跟林女士打招呼:“林姐,好久不见。”
“小宁可,你是越来越漂亮啦!”林茜笑着打趣严肃,“咱们严队终于抱得美人归啦!”
严肃笑着摇头:“嫂子啊!这话说的还有点早。我那结婚报告还没批下来呢,这美人,也只抱了一半儿啊。”
此言一出,众人都哈哈的笑起来。
“臭小子。”聂伟箴伸手在严肃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低声骂道:“整天胡说八道的。”
“就是,小心宁姑娘回去收拾你。”林茜笑嘻嘻的打趣。
严肃笑着看了一眼宁可,没说话。
宁可却笑道:“林姐开什么玩笑,就严上校的本事,谁能收拾得了他?”
“说的是,我们队长的本事大着呢。”马骐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抓起酒瓶来开始给大家倒酒。
这桌上聂伟箴在座,便是首席。
马骐先给聂伟箴把酒斟满,然后是林茜,之后是严肃,宁可等。
酒倒满后,聂伟箴端起酒杯站起来,朗声笑道:“新年伊始,我先敬大家一杯。接下来的一年,都给老子好好干,啊!”
“是!”一屋子人齐声答应着。
“干了!”聂伟箴一声令下,自己先把杯中酒喝尽。然后把酒杯一转,杯中酒一滴不剩。
众人都十分痛快,一起跟这都把杯中酒干了。
聂伟箴连着带了三杯酒之后,便宣告各桌各自进行,今晚不醉不归。
一时气氛很好,大家都喧哗着各自拉着本桌上的兄弟,交上了火。
聂伟箴的酒量不行,标准的半斤倒。于是兄弟们过来敬酒,大半儿都被林茜给接了过去。
宁可见状,对林茜十分的佩服,拉着严肃悄悄地问:“林姐酒量这么好啊?不过,你们大队长也真舍得。她这么个喝法,非得醉了不可。”
“聂头儿之前受过重伤,当时心脏停止跳动十几分钟,后来坚持抢救才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拉回来。伤好了之后,他一喝多了就会高烧不退,能烧到40度。所以嫂子绝对不敢让他多喝。”
“啊!”宁可很是惊讶,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样一层缘故。
“喂,你们小两口在那儿说什么悄悄话呢?”聂伟箴趁着喝酒的空儿朝着严肃嚷了一嗓子。
一桌子人立刻都看过来,马骐带头起哄:“队长,嫂子,新年伊始,我先敬您一杯。祝您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心,希望我们队长早日转正,让我们喝上喜酒。哈!”
前面几句还行,后面这句却戳了严肃的心窝子。
结婚的事情遥遥无期,严肃心里愧疚,默默地握住了宁可的手。
宁可却大大方方的端起酒杯,笑道:“我酒量不好,等会儿还得开车回去,你干了,我随意。”
聂伟箴忙摆手说道:“小宁可,你酒后驾车可不行,一会儿去招待所开个房间,住一晚上再说。”
“何必住招待所,又有没有人跟队长一个宿舍。”马骐笑着再次举杯,“嫂子,干了!”
“马骐,你个臭小子少胡说八道。”聂伟箴低声骂了一句,但却没什么威严,甚至还带着几分纵容。
旁边桌子上的郭政委皱了皱眉头,跟身边的霍城说道:“马骐这小子,真是不像话。”
霍城忙端起酒杯跟郭政委碰了一下,笑道:“小伙子们喜欢开玩笑,您还当真啊。”
郭政委把杯中酒一口喝了,叹道:“部队的风纪还是要注意的嘛。”
“政委,您也太较真了。”旁边一个年轻的上尉军官笑道:“严队长都把人带到咱们的聚会上来了,结婚是早晚的事儿。人家两口子怎么样,那是人家的自由嘛。”
“胡说,自由恋爱我们都赞同,但不能破坏了部队的风纪嘛。”郭政委低声嘟囔。
“哎呀,郭政委您也别担心。要我说,就咱们宿舍里的单人床,人家宁小姐或许根本看不上呢。我刚看见了,人家开了一辆二百万的跑车。咱们宿舍里那床比铁板还硬,那娇滴滴的小姑娘躺上去根本睡不着嘛。”
“我擦,你觉得今晚这架势,严队长能让他媳妇安稳的睡觉?是爷们儿不是了?”
“就因为这个,才得出去找个舒服的床呢。”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郭政委听这帮人越说越不像话,便立刻举起手里的酒杯:“给老子喝酒!”
“来来,喝!”
“干了!”
严肃端了一杯酒往这边桌上来,拍拍霍城的肩膀。霍城立刻起身让开一个椅子给他。严肃在郭政委身旁落座,笑道:“郭政委,我敬你一杯。”
“严肃,今天是春风得意啊。”郭政委举起酒杯,跟严肃一碰就干了。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倒是郭政委,我听说过了年要升迁了。在这里,先恭喜政委了。”
“这话怎么说,调令还没下来呢。”郭政委连忙摆手,“调令没到,一切说法都不算数啊。”
特战队的政委调到军区做副参谋长,听起来是高升不假,但军区副参谋长常有而墨龙大队的政委却不常有。墨龙大队正师级的编制,却只有几百人,着实富得流油,比起军区里的待遇,好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怎么不算数啊,我的消息向来灵通。过不了一个礼拜,调令肯定下来。”严肃笑着拿过酒瓶给郭政委倒满,然后也给自己倒上酒,又跟郭政委碰了一下:“政委,这高升的酒,你得另请啊。不然兄弟们不放过你。”
郭政委有苦难言,强作笑脸:“行,行!改天我在咱们基地食堂,请你们所有人。哈哈!”
二人又喝了一杯,之后严肃又敬了在座的众人,然后又去别的酒桌上敬酒。
郭政委也端了酒杯往聂伟箴那边一桌去,坐在了原来严肃坐的椅子上。
宁可被马骐拉着说笑话,郭政委一坐过来,马骐立刻跟郭政委打招呼:“政委,您老人家来了。”
“马骐,说什么笑话呢,看宁小姐笑得如此开心。”郭政委笑着打量了一眼宁可,心想这的确是个倾城女子,怪不得严肃为了她可以跟自己家里闹翻。
“老郭,我刚还说过去敬你一杯呢,你就过来了。”聂伟箴举了举手里的酒杯,跟郭政委一碰,其实他的酒杯里早就换成了白水,他这半遮半掩的行为自然有人指责,但因为他是墨龙的老大,几个有资格质疑的都知道其中缘故,所以他喝白开水也没人说什么。
“老聂,少喝点啊。”郭政委还替聂伟箴的健康担心,又跟林茜笑着点了个头:“嫂子,看好老聂啊,喝多了回头还是你受罪。”
“还是你了解他。”林茜笑道,“你们家弟妹怎么没来?”
“她单位有人结婚,她喝喜酒去了。”
“是啊。这一到年底结婚的就多起来了。”
宁可自认为跟政工干部没什么话说,便跟马骐说了一声,悄悄地离席出了食堂。
外边的风小了很多,大半个月亮挂在中天,月光很亮,照着食堂外边大片的空地上,有几颗粗壮的白杨树掉光了叶子,枝干交错着伸向深蓝色的夜空中,颇有沧桑之感。
“你就是,宁小姐吧?”有人在身后迟疑的问了一声。
宁可慢慢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海军常服的女子,面容白净,眉眼秀气,留着齐耳短发,肩膀上两颗星,笑盈盈的站在自己身侧。
“你好。”宁可认出这个人是傍晚时分和严肃一起走在暮色里的那个女军官。
“我叫唐心,是墨龙大队的医生。”
“哦,你好,唐医生。”宁可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当时在海训基地医疗船上遇见的那个叫唐宗的家伙。唐心,唐宗,该不会是一家子吧?
“宁小姐一个人在这里看月亮啊?刚我看严队长正被几个兄弟围着敬酒呢。”
宁可笑了笑,说:“没关系,他千杯不醉。我在他旁边,只能让那些家伙们敬酒的名目更多。”
“宁小姐真是聪明。”唐心微笑起来,指着那边的操场,说道:“那边有个花坛,我们去那里坐一会儿吧。”
宁可本不想去,可看唐心的样子像是有话说,自己若是不去,又太不给美女面子,也显得自己小气,于是点点头:“好啊。”
两个人并肩走到不远处的花坛旁,在瓷砖堆砌的矮墙上坐了下来。
宁可也不说话,只微微抬着头看着夜空中的月亮。
唐心沉默了一会儿,问:“宁小姐,不知你跟严队长的婚事定在什么时候啊?”
“还没定呢。”宁可轻声笑道。
“怎么,宁小姐还没答应严队的求婚啊?”
“答应了。”宁可微微的笑着,“不答应的话,我怎么能在这里坐着跟大家一起聚会吗?”
“也是哦。”唐心歉意的笑了笑,扭过头来看着宁可的侧脸,“宁姑娘真漂亮。”
宁可一愣,转过头来看着唐心:“唐医生也很漂亮啊。而且,你这一身军装尤其好看。”
“宁小姐真会说话。”任何一个女人被夸好看,都会心情很好。唐心也不例外。
宁可笑了笑,依然不说话。
是唐心主动邀请她过来坐的,她本没有什么话跟这位女军医说,所以只是沉默。
“宁小姐,我是刚刚调来墨龙大队的心理医生。负责他们这些曾经执行过特殊任务的战士们的心理干预工作。”
宁可诧异的回头看了一眼唐心,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脏话,靠,最套跟心理医生在一起聊天了,活生生被剥光的感觉,有木有?!
“宁小姐干嘛这样看着我?”
宁可笑了笑,转过脸去继续看月亮,淡淡的说道:“你们搞心理研究的,是不是看着很多人都有心理问题?”
“怎么会呢,心理问题其实跟感冒一样,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没有什么像不像的。”
“噢,那我就放心了。”宁可轻笑,“我刚刚以为,你发现了我也有心理问题呢。”
“怎么会呢。”唐心笑着摇摇头,“我是觉得,严队长心里有些问题,但他这个人呢,性格比较固执,我跟他谈过两次都没有效果,我担心他……以后在执行什么任务的时候,会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宁可立刻皱起眉头,转头看了一眼唐心,心想严肃这样的人心理抗压能力应该早就强大的可怕的状态了吧?你一个心理医生,干预不了他的心理,就在这儿胡说八道?
只是心里想的不能说出来,宁姑娘沉默了半晌才问:“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过来找你,就是想让你劝劝他,让他能够……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噢!这事儿啊。”宁可慢慢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想刚我可是看你们两个聊得很开心呢。
唐心看宁可不怎么配合,又笑着问:“我了解到,你们的婚事好像政审没通过?”
宁可轻笑:“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觉得是这件事情让严上校的心理产生了压力,让他的情绪偶尔不稳定。”
宁可依然不堪唐心,只是看着夜空,轻轻地虚着眼睛,问:“哦?那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呢?”
“你们的事情我没有权力多说什么。但我会跟大队长建议,在他的心理问题解决之前,都不让他去执行高难度的任务。或者说,干脆给他放一段时间的病假。”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宁可轻笑,“我也觉得他应该多休息一下。”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是他直接转业,你会更高兴?”
宁可听了这话终于转过脸来,平静的看着唐心,微微的笑着,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他怎么样我都很高兴,只要他是严肃。”
唐心一时无语,堂堂国外留学回来的博士心理医师居然在一个本科在读的历史系学生面前无语了。而且,这一瞬间,她居然看不透眼前这个小姑娘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宁可慢慢地站起身来,说道:“唐医生,外边太冷了,我先回去了。”
唐心瞬间回神,慢慢地点点头:“好,你先回去,我再坐一会儿。”
“那,待会儿见。”宁可朝着唐心轻轻地摆摆手,施施然离去。
宁可回到食堂里的时候,严肃正到处找她,看着她从门口进来,他立刻把手里的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快步迎上去,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的角落里,低声问:“你去哪儿了?”
“出去吹了吹风,这里这么多人都抽烟,空气太差了。”
“你吃饱了没?”严肃转头看了一眼那一群猜拳赌酒的人们。
“基本没吃。怎么,你还有什么办法给我弄吃的?”
“嗯,你回去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严肃低声说着,把宁可推回到林茜的身边,“嫂子,帮我照顾一下可可。”
“好啦,放心了。”林茜拉着宁可的手,笑道:“他都把你当孩子看呢。”
宁可低声笑道:“林姐,你又笑话我。”
“这那里是笑话你,你刚刚不在,严肃四处找你,跟丢了孩子似的。我那儿子那次走丢了,都没见他爹那么着急。”
宁可也忍不住笑起来,看着那边一脸严肃不知因何训斥手下的聂大校,低声问林茜:“真的假的啊?那你们儿子还跟他爹亲吗?”
“亲什么啊,爷俩见面就掐,上辈子是冤家呢。”每一个母亲说起自己的孩子来就有说不完的话,林茜拉着宁可把他们家那两个男士之间的糗事儿说了一大堆。
宁可听得是哭笑不得。
没多久,严肃便端着一个军用饭盒,从后厨房走了出来,到了宁可身边,把旁边的战友请走,坐了下来,把饭盒推到宁可面前:“媳妇儿,西红柿鸡蛋面。”
林茜诧异的看着军用饭盒里的红的西红柿,黄的鸡蛋,还有雪白的面条,羡慕的转身拍聂伟箴的肩膀:“老聂,我也饿了呀!”
聂老大转头看过来,发现宁可面前的饭盒后,立刻瞪了严肃一眼:“你小子,怎么就做一份儿?去,给你嫂子也去弄一份儿。”
严肃根本不理会,嘿嘿一笑在宁可身边坐下来,说道:“头儿,这是你的专利啊,我若是不经你的准许就越权办事儿,回头你不得整死我啊?”
一桌子人都哈哈的笑起来。
一向英明神武的聂大校果然乖乖的起身去厨房,给自家老婆开小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