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十二点,食堂里的家伙们还在划拳吆喝,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夹答列晓
“真是生龙活虎啊!”宁可打了个哈欠,含糊的说道。
林茜笑道:“困了?让严肃先把你送回去睡。”
严肃正被霍城拉着喝第三杯酒,听见林茜的话,忙转头问宁可:“坚持不住了?”
“还好。你喝你的。”宁可抬手揉了揉眉心,其实她很想说你喝你的,我先走了。可看着这一群兴奋的战士们,先走的话没好意思说出来。
“行啦!这都十二点了,你们这些小伙子们不累,人家小姑娘可累坏了。”林茜以大队长夫人的身份起身干预,“这都喝的差不多了,该回去睡觉了吧?”
于是严肃借坡下驴,跟兄弟们说了声抱歉,搂着宁姑娘先行一步。
走到车子跟前,宁可让严肃上副驾驶。
严肃笑道:“这点酒还不至于不能开车。”
“那也不行。”宁可硬生生把人推到副驾那边,自己则夺了车钥匙坐上了驾驶座。
严肃笑着拉开车门坐进去,舒服的往椅背上一靠,叹道:“有老婆照顾的日子,真幸福啊!”
宁可给了某人一个白眼,心想还是不要跟醉鬼一般计较。
车子沿着来时的路开到了严肃的宿舍楼下,宁可踩下刹车,问严肃:“你自己能上楼吗?”
“?”严肃转头看过来。
“下车,上去好好睡一觉。我先回去了。”
“怎么可能?!”严肃一把抓住宁可的手臂,“今晚不许走。”
“可是,就你那宿舍……”宁姑娘想了想有些犯难,她不是享乐派,睡个硬板床什么的也能忍一忍。可是,那是单人床啊!也就一米多宽,就严肃这样的男人一个人躺上去勉强合适,可是两个人睡的话……怎么想都不保险。
而且,就现在这种状况,百分百的擦枪走火。隔壁就是他的战友们,或者是霍副队,或者是马骐。
但不管是谁,这万一弄出点动静来,姐还要不要做人?!
严肃看着宁姑娘目光里闪烁的情绪,呼了一口酒气,伸出手来,笑道:“我保证,今晚纯睡觉。好不好?”
宁可无奈的笑出声,甩开他握着自己的手,熄火,拔下车钥匙,下车。
严肃开心的拉着宁可一步步走上楼梯,恍惚中感觉自己像是牵着新娘子的手走红毯一样。
走到宿舍门口,严肃拿出钥匙来打开门:“老婆,进来吧。等我们结了婚,我就可以跟部队在家属楼那边申请一套房子了。”
“也对啊!”宁可恍然点头:“你都是上校了,你们部队应该给分配住房了。那你那套海景房要不要继续出租,不然太浪费了。”
“不。那是我们的婚房。”严肃揽着宁可的肩把人送到床前坐下,“部队分配的房子都是老结构,楼房也有些年月了,我老婆仙女一样,肯定要住在环境优雅的地方。等我以后能跟我们聂头儿一样,分到一套小排楼的时候,咱们再搬回来住。”
上面有严政委压着,没有结婚证,部队就不可能按规定给他分套房。只是这些话严肃却不想在这种时候说出来扫兴。
“小排楼啊?”宁可靠在床头上看着屋顶,想着聂大校住的小楼,环境那叫一个清幽,小楼构架虽然太过本分,少了几分艺术气息,但胜在空间利用的好,很有发挥性。
如果自己将来也能拥有那么一个住处,早晨可以在外边的林荫路上跑跑步,晚上可以坐在小院的躺椅上跟身边这个一点都不懂浪漫的男人。
四周有哨兵把守,就算家里门不锁也不用担心丢东西。更不用担心有坏人进来打家劫舍。
再后来,孩子长大一些可以随便跑都没关系,或者跟严肃一样,同某个邻居家的孩子一起打架,调皮,搞破坏。
那种感觉还真是不错啊。
“哎,宝贝儿,想什么呢?”严肃倒了杯热水凑过来,看着宁可陷入沉思的样子,低声问。
宁可接过水来喝了一口,抱着水杯说道:“没什么,就是在新年伊始的时候,随便憧憬一下未来。”
“哦?”严上校意味深长的笑着,把宁姑娘搬起来搂到自己的怀里,“请问老婆大人,你憧憬的未来是什么样子呢?”
“嗯,有个讨人嫌的老头儿,满嘴都是行军打仗的事情,一点都不懂浪漫。”
“有个美丽的老太太,每天都陪在那个讨人嫌的老头儿身边。丢三落四的,离了老头儿一天都不能活。”
“呸!”宁可啐了一口,鄙夷的哼道:“谁离了你一天都不能活啊?睁着眼睛说瞎话嘛你这是。”
“还嘴硬?”严肃说着,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白色的爱疯手机,在宁姑娘面前晃了晃,叹道,“你看这是什么?”
“我的手机?!你什么时候偷走的?!”
“偷?”严上校不屑的摇摇头,“就你的东西还用得着偷吗?直接跟你屁股后面捡就可以了。”
“切!怎么肯能!”宁可伸手夺过手机,点开屏幕一看,上面居然有两个未接来电,来电显示:kgarthur。【kgarthur,亚瑟王,英国传奇英雄,中世纪传说中的不列颠国王,圆桌骑士团的首领】
宁可的手机里电话薄从来不存储亲人的姓名,一般都是用英文,或者汉语拼音的第一个字母代替。怕的是万一手机被有心人偷走,打电话威胁亲人。
亚瑟王是宁可对严肃的爱称,因为她说他是世界上最勇敢的骑士。
严肃看宁可诧异的目光,无奈的揉乱了她特意梳理的别致发髻:“在食堂的时候我找不到你,给你打电话。发现手机在饭桌上响,而你却不知哪里去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手机忘桌子上了。”宁可歉然的笑了笑,只要跟严肃在一起,她手机几乎每次都不在身边。
“现在可以说了,出去那么久,干嘛去了?”虽然军营里不会有什么坏人,但这丫头出去半个多小时不见人影,严上校还是很担心。
宁可故意神秘的笑着,看着严肃的眼睛,低声说:“跟帅哥约会去了。”
严肃立刻颓废的闭上眼眼睛,伤心地拍拍额头,叹道了口气。
宁可被他这副样子逗得吃吃的低笑。
严肃忽然手臂用力把人摁到身下,恶狠狠地呲牙:“敢当着老公的面勾引帅哥,嗯?”
“唉!”宁姑娘惆怅的叹了口气,挑着秀眉无奈的说道:“那怎么办呢,谁让我遇见一个比老公还好看的人呢……有花堪折……啊,哈……直须折……唔……”
挑事儿的结果就是被人摁着狠狠地吻了一通。
宁可觉得严肃真的是疯了,唇上的痛和胸口的窒息逼得她本能的摇头。而严肃的手却紧紧的扣着她的后脑,死死地固定住她,不许她动一分一毫。直到她意识有些模糊,挣扎也渐渐地脱力时,他才放开她。
宁可大口的喘气,黑亮的眸子因为窒息和挣扎,氤氲着生理性的泪水:“你个……混蛋!想弄死我啊!”
俩人眼对着眼,彼此那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孔在对方瞳膜里倒映成最宽阔惊悚的一张大脸,红通通的,没处躲没处藏的。
严肃目不转睛地望着宁可,近在咫尺,呼吸拂面,甚至触得到脸上的汗毛。他用力地看,用心地看,宁可那张美丽的脸庞像是已经被他吃进眼里,化做一滩温润的水,包裹着他的眼球,流淌进他的心田,再缓缓融进他的血管,美妙的感觉在指尖末梢疯狂叫嚣着颤抖!
严肃猛然偏过头去,再一次捉住宁可的嘴唇。压抑的渴望化作一重又一重的力道翻滚激扬澎湃着深碾了下去!那滋味儿简直太美了。
宁可的嘴唇经过刚才的激吻变得得透亮发软,还带着淡淡的酒香,严肃一吻上去,支撑不住纷乱陶醉的情绪,整个人的身子都瘫软在宁可身上。2
这一次严肃吻得激烈且强硬,而粗野,没有一丝含蓄和矜持,也没有任何迂回或者退缩的余地。滑腻的舌头直截了当扫荡到她喉咙最深处从未被人碰触过的角落,撩起一层又一层愈加高涨的冲动,让宁可不知不觉地浑身剧烈颤抖。
那感觉就像原本平静无波的一缸酒,突然被人投进一团火苗,火势瞬间腾了起来,橘红色的炽焰在波澜壮阔的热浪中跳跃。
“宝贝儿,可可……”
严肃吻得痴迷,疯狂,酒催,近乎强迫式的粗暴。
他把宁可的羊绒衫撸起来推到脖颈,兜头蒙住她的脸,吻上她脖颈上的颈动脉,辗转着吻到她的锁骨,然后一路往下,甚至咬牙啃了上去!
宁可一开始还玩儿命挣吧,推了几下推不开这耍赖蛮干的人,手劲儿渐渐酥松。
严肃这一口药上去,简直就是压倒克制力的最后一根儿稻草,他竟然听到宁可喉咙里溢出悠长难耐的声音。
“嗯——”
这一声娇吟好似给严肃颈动脉里打进一梭子鸡血,整个人都沸腾起来。
白色的毛衣,灰色的格子裙,肉色的丝袜等,一件接着一件被抛到地上,然后,那床被挤压的皱巴巴的军绿色豆腐块也不知被谁一脚踹下了床。
身体的骤然裸如同在火上浇一瓢油,让已经失控的人更加血脉贲张。
行军床吱嘎吱嘎的声响骤然打断了火热的喘息。
“我擦!这什么破床!”宁可喘息着骂人:“你们后勤总部的人绝逼贪污受贿了!买的这些床都是残次品啊!”
严肃停下来闷声低笑,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努力平整呼吸,缓了缓龙卷风一样汹涌的后,慢慢地起身下床。
“。”宁可觉得身上一冷,下意识的拢住双臂侧过身。
不过几分钟后,严肃转身回来,把人从床上抱起来,轻轻地放到地上。
刚刚被嫌弃的踹下床的被子已经展开铺在地上。枕头也拿了过来,只不过换了个位置,垫在了宁姑娘的腰下。
宁可坏笑着说:“其实你不用这一招的,据说,那什么不够长的男人才这样。”
“闭嘴。”严上校皱着眉头看着宁姑娘,似是隐忍到了极点:“我这是为了你好。”
严上校的细心体贴宁姑娘没多久便深刻的体会到了。
地板砖铺就的地面上铺一床军用被,绝逼不是人睡的。或者说,这绝逼不是做事的设备设施。
从后脑壳到脚趾,但凡跟地面接触的地方,没有一处不被硌的生疼。宁姑娘甚至怀疑自己后背的肩胛骨是不是被磨破了皮。不过幸好,唯一那处受力最重的地方有个枕头垫着,幸免于难。
“我擦!我背上的皮都被你搓起来了!”宁姑娘双手抓着被子,忍痛骂脏话,“你个混蛋干脆搓死我算了。”
严上校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把人拉起来细看,老婆这一身细皮嫩肉是真的禁不住折腾。无奈之下,只好上下颠倒,交换场地。
严上校眯着狐狸眼躺在被子上,双手反剪到脑后枕着,好整以暇的吹了声口哨:“来吧,宝贝儿,努力报仇,争取把我后背的皮也搓破了。”
“……”宁可咬着红肿的嘴唇,皱眉。
平心而论,就身下这头皮糙肉厚的野兽的粗壮程度而言,搓破他的皮的话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啊?!
“想什么呢?可以开始了。”严上校不满的动了动腰,打断沉思的宁姑娘。
“可是……”宁可犹豫着咬手指,“我不怎么会啊。”
“不会?”严上校好笑的反问:“你家里有一整套的教材,怎么可能不会?不许偷懒,限时三十秒,如果再不开战,我就夺回主动权了啊。到时候你部伤亡惨重,可不许抱怨我没给你机会。”
“什么教材?”
“珍藏版苍井空全集。就在你沙发右侧的小角柜第二个抽屉里。”严肃撇着嘴哼哼。
“……”宁姑娘白皙的脸立刻飙血,全身都羞成了粉色桃花。
其实有时候,就算掌握了主动权也不一定真的能够主动。
战争历来都没有零消耗。
以弱胜强,以少胜多什么的,是因为战例少才会被记入史册。
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事儿常有,只不过大人物儿们怕丢人,不愿往史册上记罢了。
就像宁姑娘这次,主动权是有了,主攻却没成。而且认输投降做了俘虏也没让敌军收起杀心,最终还是败得落花流水,被啃得骨头渣儿都没剩下一点,那叫一个惨啊!
当第二天上午,宁姑娘被刺眼的阳光照醒而不得不睁开眼睛时,泣血感慨:下次给老娘八百万,老娘也绝对不主攻了。
“醒了?”耳边有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宁姑娘的感慨。
“唔。”宁可想翻身,却被一阵酸痛突袭,只得暂时放下了念头。
“饿吗?”严肃伸手把背靠在自己怀里的宁姑娘翻过来,温柔的吻了吻人家的额头,软软的触觉甜蜜而温馨,宛如童话。
糖衣炮弹!宁姑娘悲愤的暗骂。
严肃把人抱起来靠在床头,端过一杯温水来,一脸的歉意,十分的真诚:“你有点低热,可能是感冒了。感觉怎么样,头痛不痛?”
怪不得这一身骨头像是被人拆开了又重装了一遍似的。
宁姑娘哀怨愤懑的瞪着罪魁祸首,抿着唇,不说话,也不喝水。
“宝贝儿,对不起哈。昨晚喝多了,喝酒真是误事儿,我跟首长保证,以后绝对不喝了,我戒酒。”从半夜发现心肝宝贝发热开始,严上校就打定了主意,认错态度一定要诚恳,认打认罚,千依百顺,老婆叫跪主板他绝不跪键盘。
宁可依然不说话,小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这个披着狐狸皮的老狼,心想一定要趁此机会把家规定下来,不然以后的日子没发过了。
“宝贝儿,对不起哈,我认打认罚,你怎么处置我都没有怨言,但你现在这情况……”严上校哈巴狗一样的卖乖:“你得先喝点水。对吧?就算你要暴揍我一顿,也得有点力气吧?”
宁可慢慢地张开嘴巴,示意某人喂水。
严肃赶紧的把水杯送上去,服侍宁姑娘喝了一口水。
“哎呀,这样不行,我找个勺子来。”严肃看宁姑娘完全不配合的样子,转身去橱柜里拿了把勺子,用开水烫过之后又凑过来,一勺一勺的给宁可喂水。
一杯水慢慢地喂进去,严肃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好,宝贝你再休息一下,我去把粥热一下。”
宁可还是不说话,靠在床头闭上眼睛。
严肃早起去食堂打了白米粥和小咸菜回来,只是宁可还睡着,又低热,他没把人叫醒。
不过幸好宿舍里的暖气很热,严上校把饭打回来后就一直放在暖气片上,这会儿快十点了粥还是温热的。严上校把饭盒到宁姑娘的面前:“宝贝,白米粥,小咸菜,生病了咱们得吃的清淡点,乖哈,我来喂你。”
宁可还在生气,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宝贝儿,啊——”严肃手里的汤匙装着白米粥送到宁可的嘴边。
宁姑娘张开嘴巴,严肃把粥送进去,宁姑娘眯着眼睛吞咽。
严肃见状赶紧的跟上,一勺接一勺的喂。
一份白米粥吃了大半儿,宁可抬手推开严肃,不吃了。
“饱了?”严上校陪着小心,问。
宁可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躺下。
严肃忙把剩下的粥解决掉,饭盒丢到一旁,转身贴着宁姑娘的后背挤到床上。
宁可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老婆,要不我们去医务室吧?”严肃的手臂拢在宁姑娘的腰上,声音低哑,温柔如水。
宁可依然闭着眼睛,不理会身后的某人。
“可可。”严肃的手背贴到宁可的额头上,试着她的温度,“还是热啊,这里连个体温计都没有,我们去医务室,好不好?”
宁可不打算理他。
“宝贝儿,我错了,下次再不这样了。”严上校可怜兮兮的样子活像贴着主人小腿蹭乞求主人怜爱的犬科动物一样,
“你还想有下次?”宁可终于开口说话。
“没有了,没有下次了。”严肃立刻接上话,“只要我没喝醉,就能控制好。嘿嘿……”
“看来,还是没认识到错误啊。”宁可轻轻地叹了口气,胳膊肘往后推了推,“放开我,一边儿去好好反省。”
“反省什么啊老婆,你不提示一下,我没有反省思路嘛。”
“没思路?”宁可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帅得掉渣的脸。
这家伙眉眼跨着,一脸的撒娇无赖,眼神狡猾,根本没有认错的诚意。
“嗯,老婆你得给我指点迷津。”
宁可认真的点点头,说道:“好吧,你先去厕所蹲一个小时,好好理顺一下思路再来。”
“啊?!”严肃脸上的表情由疑惑转为惊讶,由惊讶转为不可思议,再由不可思议转为悲愤,又从悲愤转为无奈,然后眉眼耷拉下来,十二分的无赖。一时间各种表情都有了,可谓五彩纷呈。
“不想去?”宁可黑亮的眸子闪烁着点点笑意。
“嗯。”严上校扑进老婆的怀里,撒娇卖萌,“老婆我错了,我改了,我绝不再犯。你要原谅我。”
“错了?”
“嗯。”某人认真的点头。
“改了?”
“嗯!”某人一脸的真诚。
“绝不再犯?”
“嗯,嗯!”
“我怎么相信你呢?”
“老婆你说,条件你尽管开。”
“好吧,我们写个书面协议吧。”
“没问题。”严某人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跑到书桌前拿了签字笔和一叠信纸。
宁可忍着身上的酸痛坐起来:“我说,你写。”
“好。说吧,老婆,我保证一字不差。”严上校对着老婆行了个半礼,然后兴奋地拉过椅子坐在窗前,认真等着宁姑娘开口。
“合约。”宁可手指挑着下巴,认真的想,“叫什么什么合约呢?”
“战后合约。”严上校灵光突现,兴奋地提议,“或者说是,‘反主攻战后合约’?”
宁可脸上一红(绝对是气的,跟羞涩无关):“你满脑子都是什么?!”
“好吧好吧,你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婆最大。”严上校低着头偷偷地笑,还忍不住瞥了床上的姑娘一眼:老婆脸红的样子真是好看啊!
“第一条。”宁可懒得计较什么题目的问题,不管什么合约,正文条款才是最关键的。
“好,第一条:”严肃赶紧的在信纸上写上一个‘1’。
“限制饮酒。自即日起,任何宴会聚餐,都不许喝酒。期限为三个月。如有违反……该怎么惩罚呢?”宁姑娘眯着眼睛思考。
“三个月?”严肃已经严重抗议的咧嘴,如果让手下的那些兔崽子知道老子被媳妇禁酒三个月,会是个什么结果?
“嫌少?那就半年吧。”宁姑娘表情懒懒的,眼神却出奇的亮。
“好好,三个月就三个月。”
“半年。”宁可轻笑,大有你敢再有疑问,我就说一年的意思。
严肃已经敏锐的感觉到宁姑娘这回是认真了,所以忙举手投降:“好好,半年。半年就半年。第二条了吧?”
“嗯,第二条。”宁姑娘的纤长的手指点着尖尖的下巴,认真的思量着,“这第二条嘛,鉴于本姑娘这次受伤严重,自即日起,一个月不准上我的床。”
“老婆?!”严肃立刻扑上来抱大腿,“不是吧?你对待人民子弟兵有点残忍啊!”
“残忍吗?”宁可轻笑着反问。
“接下来的这一个月包括过年啊!难道过年你都不让我回家?回家让我睡沙发?老婆,你不能这样。你不舒服,咱们可以先不做。但你不能剥夺我抱着你睡觉的权力吧?那怕是抱着你纯睡觉也可以啊。而且,睡沙发很不舒服的,这个你应该深有体会吧?”
“讨价还价?”宁姑娘秀眉一挑,眼神极为诡异。
“老婆!”严上校全力以赴为自己谋福利,“你要体谅一个常年驻扎在基地,一年只有二十几天假的男人对老婆的拳拳之心。”
“好吧。”宁可点点头,“看你说的这么可怜,我也不能太残忍哈?”
“那是。”严肃重重的点头,“我老婆最好了。”
“那就改成这样。”宁可轻轻地咳嗽一声,“鉴于本姑娘受伤严重,病体孱弱,需要调息休养,三个月之内,男女双方不得发生亲密的肢体接触,包括拥抱和接吻。”
“不是吧?!~!”严肃哀嚎着扑到床上。
“要不,你还是别上床吧。”宁姑娘大义凛然,“其实我们如果不在一个床上睡的话,你应该更好受一点。”
“不!”严上校脑子高速运转之后,立刻坐直了身子,把刚刚宁姑娘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记下来,又一字一句的重复了一遍,最后还追问了一句:“是这样吗?”
宁姑娘笑着点点头:“没错,是这样。”
“那,拉拉小手什么的,总还可以的吧?”严上校尽最大的努力争取自己身为男人应有的权益。
宁姑娘看着他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小心肝儿软了一把:“嗯,拉手是可以的。”
严上校立刻提笔补充了一句:允许拉手行为。
宁可看着严肃很认真的添上这一句,心里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妥。但当时因为发热,思维不够犀利,便没多想。以至于后来懊悔得要死,一再发誓,面对狼一样的对手,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醒,一不小心就会落进狼窝,被啃的干干净净。
“第三条。”宁姑娘托着下巴自以为占了上风,颇有些得意的看着严上校,“给我写五千字的检查。态度必须诚恳,自我检讨必须深刻。”说完,看着严肃苦逼的表情,又补充了一句,“嗯,这份检查必须在天黑之前交上来。否则的话——第一条和第二条的期限都延长一倍。”
“老婆!”严上校一声哀嚎,几乎倒地不起。
写检查什么的,比十公里负重越野都难啊!
宁姑娘拍了拍严上校扎进被子里的脑袋,好心的提醒:“这里有纸有笔,我劝你还是快点写吧。现在是冬天,天很快就会黑的。”
“啊啊啊——老婆你还能不能再狠点?!”严上校双手握拳,悲痛的嚎叫。
“能。”宁可笑眯眯的撸了撸严上校脖颈上的短发,“不过我舍不得啊,好歹你也是我男人,我不能太过分了,对吧?”
这还不过分?!
严上校敢怒不敢言,只是把这份合约的题目前面加上了几个字——战后不平等条约。
看着这七个狷狂桀骜的字,上校无奈的摇摇头,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之后,又递给宁可:“老婆,签字吧。”
就算‘拉手’这样小小的福利,也是需要保障的呀。
别回头这丫头出尔反尔,连小手都不让拉了,那才真是望天无语呢。
宁可接过笔来,在严肃的名字旁边,哗哗两笔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潇洒的把笔丢过去:“好啦,我累了,要睡觉。你乖乖的写检查去。”
“遵命。”严肃站起来把椅子拉到书桌旁,开始埋头奋笔疾书。
宁可是真累了,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一气儿睡到下午两点多才醒。
醒来时看见严肃还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就忍不住偷偷地笑。
严肃听见她的笑声转过头来,苦逼的叹了口气:“老婆,醒了?饿不饿?”
“嗯。”宁可点头,是真的饿了。
严肃起身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宁可的额头,热退了,额头上微微带着点汗,摸上去凉凉的。
“想吃什么?我去食堂给你买回来。”
“我想出去走走。”宁可掀开被子下床,“反正你今天休假,咱们回市区吃东西吧,你们食堂这会儿也没什么吃的了吧。”
“可是……这一去市区,又得耽误我写检查的功夫啊。”
“那要不,我自己走?你留下来写检查。”
“不要。”严肃果断拒绝,假期来之不易,决不能跟老婆分开。
“走吧,反正我还可以利用路上这段时间,深刻反省一下,理顺一下认错的思路什么的。”
宁姑娘简单的洗漱一下,穿好衣服,牵着严上校出了宿舍,驱车离开墨龙的营区直奔繁华闹市。
因为已经错过了吃饭的时间,正经的餐馆这个时间都不营业,宁可只好选择了一家二十四小时的面馆儿进去。
宁可做主,点了一碗鸡丝面,一碗牛肉面,一碟盐水花生,一碟凉拌海带丝。
严肃这会儿没心思计较吃啥喝啥,进屋落座后便把纸和笔拿出来,奋笔疾书,继续写检查。
等面的时间,宁可觉得无聊。手里的手机摆弄来摆弄去的,偶然调出了照相机。
手机屏幕上出现严上校努力书写的样子,虽然低着头,但却坐的十分端正,腰板儿直直的挺着,两边肩膀一样高,眉头微皱,性感的唇紧紧地抿着。
胡茬刮的很干净,近期训练少的缘故,原本古铜色的皮肤浅了些,成了小麦色。
原本棱角分明,线条冷硬的脸庞因为书写和思考逐渐变得柔和。
偶尔为难的咬一下下唇,成熟的面孔上会流露出很有违和感的狡猾或者执拗。
好帅,好性感。
宁姑娘满意的感慨着,手里的手机轻轻地调整了角度,然后按下拍照键。
严肃听见声音抬起头来,看见宁姑娘正检验拍摄成果,忍不住笑眯眯的问:“你男人很帅吧?”
宁可轻笑抬眼,看见这个笑得开心的家伙。他眉间微抬,折剑般的眉目平添出一丝温和,目光中少了那中犀利的锐气,却更耐人寻味。微弯的眼角,像是有陨落的流星坠落在他的眼睛中,闪闪动人,眼上的睫毛随着轻轻振动,下一刻,黑色的蝶就翩然而去。
些微有点低沉地笑声从喉咙里发出来,显得磁性而性感,然后悠悠地飘入他人的耳朵里,回荡、缭绕,纠缠不休。
宁可一时竟然看呆了,傻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人,恍若梦里。
“嘿!”严上校挥了挥手,“美女,回神了。”
宁可瞬间清醒,收起手机拍了一下桌子:“检查写完?!”
严肃笑着摇头:“还没。”
宁姑娘有点恼羞成怒:“那还不快写?!写不完不准吃饭。”
“唉!”严上校深深地叹了口气,狡猾的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宝贝儿,我觉得你很有变成河东狮的潜力。你说我是应该为你加油让你继续努力呢,还是及时的拉住你,把你带回淑女地带呢?”
“写,检,查!”宁可压低了声音,咬着牙瞪他。
幸好服务生端了两个凉菜上来,不然宁姑娘极有可能扑上去咬某人两口。
“嗯,我已经有思路了。先吃东西,然后保证一个小时内完成任务。”严肃说着,拿起筷子,急不可耐的夹了花生米往嘴巴里丢。
真的是饿坏了啊!为了写检查,中午饭都错过了,呜呜……
面很快被端上来,鸡丝面是宁可的,牛肉面是严肃的。
只是宁可却忽然说想吃牛肉,便伸着筷子去把严肃碗里的牛肉都夹过来,一一吃掉。
一碗牛肉面,里面的牛肉也不过五六块。
严肃哀叹一声,转身叫过服务员,温和的笑道:“给我们加一份牛肉。”
服务员被严上校笑容闪瞎了眼,愣在当场,根本没听见顾客的要求。
宁可手里的筷子敲敲面碗:“不用了。你昨天吃那么多‘肉’,不怕消化不良吗?”那个‘肉’字是咬着牙说的,别有深意。
“……”严上校委屈的瞥了宁姑娘一眼,对已经回神的服务生摆摆手,没事了,您忙您的去吧。
服务生点点头傻傻的走开。宁姑娘轻声哼了一下,继续吃抢来的牛肉。而严上校则一边吃面,一边跟那盘盐水花生死磕。
最后一盘盐水花生被上校先生吃的一粒不剩,他老人家才拿出钱包来,招呼服务生结账。
宁姑娘好心的提醒:“时间不多了啊。”
严上校才悲催的发现,自己居然跟一盘花生米耗了二十多分钟。
失策啊失策!
严上校悲愤的锤着桌子,看着服务生把碗筷都收拾走,赶忙拿了一张纸巾把自己面前擦干净,从一侧的座位上拿过写了一半的作业来,奋笔疾书。
功夫不负有心人,严上校七赶八赶,赶在路灯亮起之前把这份五千字的检查写完。双手递交到宁姑娘面前,笑嘻嘻的说:“请老婆大人指正。”
宁可装模作样的咳嗽两声,接过来细看。
前半部分还不错,自我反省和认错的都很有深度。只是后半部分很奇怪。
宁姑娘看了一遍之后,觉得不对劲,又返回去看第二遍时,才发现,这份检查书从三分之一处开始出现重复的字句。
严上校的功夫很深,虽然后面的每一句话都是重复前面的,有的句子甚至用了四遍,但每句话的编排次序却不一样。
确切说,严上校这份五千字的检查是把一份一千多字的检查翻来覆去重复利用,推陈出新拼凑出来的。不过拼凑的痕迹并不鲜明,语句过度也不算生硬。
若不是宁姑娘这种搞文字工作的人,基本发现不了其中的猫腻。
灌水高手啊这是!
宁姑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严上校那张帅脸。
“老婆,怎么样啊?”严上校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老婆那眼神真的是赤ll啊,有木有?!
“高啊!”宁可点着头,十分认真地说道,“实在是高手。”
“哈哈!”严上校得意的笑,“那算我通过了?”
“你平时写总结,列计划什么的,也是这样吗?”
“这个……”严上校眨了眨眼睛,狡猾的笑着,“总结和计划嘛,都有条条杠杠。大的框架早就定下来了,每回写的时候直接往里填内容就行了。这跟写检查不是一个套路。”
“噢。”宁姑娘了然的点点头,“这么说,你也就是对着我的时候,才是这种态度?”
“啧!”严上校立刻敛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宁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嘛。我对你的态度,绝对比对领导的态度还端正。”
宁可看着他,冷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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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的历史,祖母的沧桑。年代已经远去,那些凄凉的故事,也渐渐的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但是,不应该忘记。推荐雁无痕的《千工床》,写实的文字,带着你走进祖母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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