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的“扑通”一声,清络跪在地上,身体不住的颤抖,哭道:“宫主饶命啊,奴婢不知道是您,要是知道给奴婢几百个胆,奴婢也不敢啊!”
东方烨冷眼望向地上一身小宫女打扮的清络,邪魅的笑了声,那笑声在清络眼中简直就是魔音入耳,身体禁不住又哆嗦了几下。
“宫主,下山前您不是说过,她们二人以后就是属下的侍女,任由属下支配,也就是说她们在那时便不归宫主管束了。”
东方烨好整以暇的看向阮秋,没想到冷情如她,竟会帮一个小侍女求情,看来在她的眼里自己还不如两个侍女重要。
“下去吧。”
闻言清络如获大赦,忙站起身,连谢礼都忘了,一溜烟逃了出去,殿内只剩下他二人,阮秋呵呵朝他干笑了两声,准备找个借口遁去。
还未等她开口,东方烨便冷冷讲道:“来,给本宫梳洗!”
阮秋一愣,实不想与他过多的接触,“属下去将清络唤来……”。转身便要离去,不料东方烨身形一转,瞬间移到她的面前,将去路挡住。
“本宫说的是你!”霸道而又冷厉的话语让阮秋眉头微皱,“宫主,我不是您的奴婢,即便身为下属也有我该做与不该做之事。”
“是吗?”东方烨剑眉一挑,“可是身为未婚妻子伺候下未婚相公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本宫都受伤了,难道你舍得让本宫亲自动手吗?!”
东方烨的身子渐渐靠向阮秋,抬手捋起她胸前的一缕秀发,放置鼻尖轻嗅了下,媚眼一笑,“真香!”
见他完全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阮秋恨不能上前一掌击毙了他,咬咬牙道:“请宫主坐好,属下帮你梳妆!!”
东方烨一股得逞的欣喜,长袖一甩,转身在梳妆台前坐下,阮秋拿起桌上的篦子抬手刚要按下,便听到东方烨冷冷的道:“发丝这样乱,你想让本宫变成秃子吗?”
本想着用密齿梳狠狠的拽下他几根头发,没想到转眼意图便被他识破了,阮秋无奈的换成一把梳子,“小心不要弄疼了本宫!”
阮秋顿时像只战败的公鸡,只好将那点小心思收起,不到到时整不了他还累了自己。
“以后离楚怀真远点,他不像你想想的那般简单!”东方烨看着镜中阮秋沉下来的脸,语气变得温和了几分。
阮秋冷声道:“能够在这宫中生存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
东方烨:“……”。
这话唠的,几乎将路堵死,连东方烨接下来准备好的关心的话语也不知道该如何讲出口了。
“你就不想知道本宫这身伤是如何来的吗?”
“总不至于是因为属下吧?!”
东方烨:“……。”
镜中的人愣了片刻,转身一把抓住阮秋的手腕,怒道:“你就这般的不待见本宫吗?”
阮秋手腕吃痛,手中的梳子嘡啷一声落在地上,想要将手从东方烨的钳制中抽出,奈何他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宫主,你弄疼我了!”
东方烨忙松开手,拉过她的手腕将衣袖掀开,白皙的皓腕早一片通红,“你傻啊,怎么不躲?!”
阮秋闻言几乎要崩溃,这人还真是善变,前一刻暴风骤雨,下一刻就阳光普照,“老虎非要扑猫,宫主觉得属下有可能躲开吗?!”
“呵……老虎,本宫在你的心里竟是老虎般危险吗?”东方烨的脸上闪过失落,知道有人对她不利,查到幕后主使便马不停蹄的为她除去危机。
交战之时身受重伤,第一时间想要见的也是她,奈何躲避过丛丛守卫,来到宫中却不见她的身影,担心她在外会遇到危险,知道她人在章府便不顾一身的伤赶去。
不料却见她被楚怀真抱在怀里,见到地上倒下的枯树,虽明白了原尾但心里仍旧不舒服,见她回来本想着言语间试探一下,她多少会解释一番,没想到她只字未提。
竟还满脸不悦的质疑自己监视她,东方烨没来由的一阵恼怒,这才抓伤了她的手腕。
见他瞬间变了几遍的神色,阮秋实在搞不明白这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逼婚也就罢了,此时竟赖在这儿不走了。
阮秋试着问道:“宫主,这是楚皇的地盘,你留在这儿怕是不妥吧?!”
东方烨长袖一挥,再次坐下,“有何不妥,这天下谁能挡住本宫的脚步,本宫住在这儿那是给他大楚脸面,别的地儿本宫还不稀得去呢!”
阮秋:“……”。
对于他的自恋还真是无言以对,沉默了片刻,阮秋捡起地上的梳子继续帮东方烨梳理那乱蓬蓬的头发。
“秋儿,以后本宫也会这样帮你梳头描眉,等忙完了大事天南海北本宫随你去游,但眼下本宫希望你能安心呆在修罗宫。”
面对东方烨突如其来的柔情,她竟不知该如何拒绝,低着头一下一下的梳理着他的秀发,心跳却莫名的加快了几分。
正当阮秋进退两难之时,殿门外一怯生生的人语传来,“小姐,太子殿下来了……!”看来清络吓得不轻,连内殿都不敢进来了。
阮秋松了口气,终于有借口离开了,刚放下梳子,手却被东方烨攥住,含情脉脉的样子注视着阮秋,“本宫的话你可记在心里?!”
你说了那些个,谁知道是那句,阮秋急于离开,朝他笑笑一副含羞的样子,道:“我记住了!”
见她如此乖巧,东方烨顿时心情大好,站起身快速的在她额间一吻,一转身又回到床上躺着去了。
阮秋被东方烨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震住,原本慌乱的心脏,此刻像装了只兔子般,砰砰乱撞,连他何时离开眼前的竟都不知。
见她愣着未动,东方烨一手拨开帐帘,探出头来,轻唤了声“秋儿……!”
阮秋转身望去,此时清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撒在东方烨的面上,敛去了戾气与霸道的他竟美得如谪仙一般。
“秋儿,本宫等你!”
闻言阮秋一身恶寒,周身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这话说得好似个讨宠的小娘子,羞羞答答等待丈夫上床般。
阮秋默默咽了下口水,一转身逃也似的离开,绕过转角,便听到东方烨哈哈哈一阵狂笑,他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外殿,楚怀瑜背负着双后,似乎在欣赏眼前的一副画,桌面楚怀瑾狼吞虎咽的几下将盘中的糕点一扫而光。
阮秋叹了口气,里面的看着想逃,外面的看着更想远远避开,但眼下她却没的选择,只好缓步上前,“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到这玉林轩来?!”
楚怀瑜听到阮秋的话语忙笑着转身,快步走到阮秋的面前,阮秋却在他走来之前就快步朝对门的茶几旁走去。
楚怀瑜扑了个空,但也未见恼怒之色,笑道:“本宫是特意来感谢姑娘的,昨日听了姑娘的话,将城郊难民的境况上表父皇,父皇听后很是高兴,还不断的夸赞本宫有仁怀。”
楚怀瑜说着走到阮秋面前,“这些都多亏了姑娘,昨晚本想着到章府道贺,顺便与姑娘道谢,但安排完难民之后天色已晚,今日便早早的来了。”
阮秋的目光悠悠的望向楚怀瑜,看得他一阵心虚,“姑娘,本宫哪里说得不对吗?”
“太子殿下,这事本就是您一人所想,为何要找这种借口寻到玉林轩来,这事若是让皇上知道了,还指不定对您有多失望呢?!”
真是愚不可及,这大好的功劳别人捂还捂不住,生怕别人知道,他却一大早的跑来炫耀,生怕别人不知般。
若是让有心人知道,这大楚的太子所表现的仁怀,不过是听了个姑娘的话,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有这样的储君可真是大楚的悲哀。
楚怀瑜也不是傻得,阮秋话里的意思瞬间也明白过来,但他心心念念的只不过是想来看她一眼,若不是以这个借口,还能找个什么更好的。
“太子还是赶紧回去吧,这玉林轩毕竟是后宫所在,以后还是少来的好!”阮秋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楚怀瑾,“您毕竟不是齐王!”
齐王在世人的眼中智商近乎孩童,这后宫便是他玩了的地方,毕竟不会有人那个傻子在后宫做文章,他堂堂太子就不一样了。
“多谢姑娘指点,本宫这就回去!”
看了眼桌上摆放的珠宝、绫罗绸缎,阮秋唤住了转身欲走的楚怀瑜,“太子殿下,将东西还是带回去吧,无功不受禄!”
若留下他的东西,定会有人猜忌,堂堂太子何故会给一个修罗宫圣女送礼,一旦查出来对他绝无好处。
但退回去可就不同了,顶多是太子欲讨好美人,奈何湘王有意神女无梦,强求不来,其他人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太子看了眼神情冷漠的阮秋,只好命人将东西又搬了出去,临走前一直胡吃海塞的楚怀瑾抬起头来。
“太子哥哥要走了吗?这是蟹黄包,你要不要吃一个?!”说着两手一掰,里面黄橙橙的蟹油露出,黄白相间的肉馅蟹肉混合。
楚怀瑜见状脑中立时呈现出小六子满头脓包的样子,“呃”干呕一声,掩口忙跑出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