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都市小说 > 穿越之江山美人梦 > 第十一章 残留本能
  次日,早早忙完手中的活计,来到众王亲和随众学习的大帐。备好茶点,敛起心神,恭谨的立在一旁。

  今天前来上课的老师,乃是齐国第一乐师冷逐月。此人俊朗不凡,才华出众,雅善音律,素有天下第一乐神之称。平素又性情淡泊,寄情山水,仿若出尘。举手投足间,自带一丝超凡脱俗的洒脱。据说齐王曾几次三番邀他入宫为官,都被他婉言拒绝。即使如此仍得到齐王的看重,恩准其宫内行走,无需待诏。

  如此风姿卓绝的洒脱人物,毕千又是如何打动他,前来此处授课,我总是想不明白。不过自从他第一次前来,默然无语,只是静坐在琴前,轻抚琴弦,那一曲天籁之音,时而婉转悠扬,时而大气磅礴,时而似情人窃窃蜜语,时而犹如绝恋般荡气回肠。

  只此一曲,但凡有幸耳闻者,无不叹服神往。对于一位如此才情的奇男子,我也不免心生钦慕。惊叹于他在音乐方面的造诣如此高超,每一次轻抚弦动,都似落在人的心上,令人心旷神怡。

  只可惜,自那一曲之后,每次他来授课。也只是恍如无人的静坐在一旁,时而细细的品茶,时而静静的看着外面的皑皑白雪出神,时而假寐不语。真正授课的却是他带来的一名随行小厮。

  我从旁伺候,也只是静默的站着。虽觉未能再闻一曲,心中甚憾,但是想那高高在上的齐王对待如此人物都无可奈何,唯有一笑置之,包容至此。自己也能随缘而就。

  许是因为知道毕千离去,心中暗喜。一直以来从不去看任何人表情的我,也有了别样的心情。好奇的看了一圈,不想被毕千带走,缺席的三人,竟是王兄袁闽,我那堂妹袁稚,还有一个乃是琴贵妃母家的小姐刘慈。

  我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阵,不经意间,目光落在那古琴上。看那冷逐月复又淡淡的落座在一旁,那小厮拘谨的走到琴前。不免有些失望,垂下眼睑,直盯着自己的鞋尖。

  琴声骤起,曲声悠扬,到婉转处时,忽闻萧声,如惊鸿一现。我倏然抬头,痴痴的凝视着冷逐月的俊美身影。他背对着所有人,屹立在哪里,一身月白长袍,更显超尘挺拔。

  那小厮似也未料冷逐月会突然附曲,与他合奏,不禁喜出望外,忙敛了心神,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只可惜,他越是想要迎合冷逐月的箫声,越是无法演奏出他那份扣人心弦的意境。逐了一阵,终是气馁的停止了演奏。

  整个大帐之内,只剩下冷逐月的箫声如泣如诉。我从未想过一首曲子竟然可以给人如此多的感觉,就像看着一部爱恨缠绵的痴恋。动情时的欣喜甜蜜,拥有时的患得患失,危机时的不离不弃,箫声一转,只觉得心头一紧。有欺骗,有背叛,有伤害,有痛楚……太多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由爱生怨,由爱生嗔,由爱生恨,由爱生憎。这又是怎样一番爱恨纠缠,欲罢不能!只将痴人活生生逼入绝地,似唯有同死才能了结解这其中的纠葛万千。可又叹,若有来生,即使唯苦,也要再续前缘!这究竟是缘,还是孽?

  箫声已逝,我却久久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忽闻阵阵雷鸣般的掌声,回过神来,才发觉冷逐月竟一直眼神复杂的凝视着我。猛然一惊,忙拭去脸上的泪痕,又低垂下眼睑,呆呆的盯着自己的鞋尖。

  恍恍惚惚度了一天,那箫声竟如一曲魔咒,硬生生将我脑中塞满。不管是闲,或是忙,耳边总是回荡着那箫声。每当那箫声响起,手指便会不自觉的微微颤动,好像只要触摸到琴弦,我心中的歌便会怅然而起。我的灵魂对这古曲古琴是如此的陌生,可是这具身体却是那么的熟悉和渴望。

  心中的疑问不解,便总是觉得寝食难安。入了夜,我终是鼓起勇气,想要一试究竟。悄悄的溜出了大帐,怯怯的向着授课的帐篷走去。好在巡逻的兵士并不在意我。进了那帐篷,不敢掌灯,悄然的走到那古琴前。正襟危坐,手指轻轻拂过琴弦,忍着指尖疼痛,心中顿生熟悉之感。微微闭上眼睛,只是靠着身体的本能,一首古曲宣泄而出。我惊讶的张开眼睛,心中又是喜又是慌。

  想了想,不知换做现代流行音乐,自己是否依然能够演奏。冥思苦想,想了一阵,仍是受了那箫声的影响。选了一首哀伤的曲子。

  手拂琴弦,轻声哼唱。

  “一眼执念,一念执着,注定就此飞蛾扑火,明知是祸,为何还不知所措。

  最好不见,最好不念,如此才可不与你相恋,多一步的擦肩,就步步沦陷。

  是时间的过错,让我们只能错过。我多想念,你多遥远。

  早知道是苦果,这一刻也不想逃脱,可惜这字眼太刺眼,两个世界之后,只好情深缘浅。

  一眼执念,一念执着,注定就此飞蛾扑火,明知是祸,为何还不知所措。

  最好不见,最好不念,如此才可不与你相恋,多一步的擦肩,就步步沦陷。

  是时间的过错,让我们只能错过。我多想念,你多遥远。

  早知道是苦果,这一刻也不想逃脱,可惜这字眼太刺眼,两个世界之后,是时间的过错,让我们只能错过。我多么想念,你多遥远。

  是两个人的过错,早知道结局是不能抗拒的错,停留在这一刻,不想逃脱。两个世界之后,只好情深缘浅。”

  帐篷内灯光一亮,我心中一惊,抬头望去。冷逐月手执折火,逐一点亮了屋内的蜡烛。静静的走到我的面前,屈身而坐,似探究似惊诧似欣赏的眼神,定定的望着我。

  默了一阵,我才回过神来。忙起身福了一礼,低着头,刚要退出大帐。

  他突然开口,声音温和悦耳,“平时见你处事谨慎,荣辱不惊,为人淡然洞明观火。想你也是个惠智的人。今儿又见你闻箫声黯然落泪,便更觉得你心思细腻懂情懂义。像你这般难得的明白人,为何偏偏做了那等的糊涂事?你可知道给一个人希望,又将那希望生生毁了去,是何等的残忍。既然不能给他,他心中所求,又何必承诺。将他逼入绝路,连自己的路也生生断了。”

  我微微一怔,淡然道:“奴婢本就是愚笨之人。不敢担冷先生的谬赞。言语行事小心谨慎,也只是想要求个平安。至于过去种种皆如前尘,恍然一梦,尽数忘了。”

  “忘了!”他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前方,悠悠道,“恐怕,这才是真正令他感到恐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