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屋子，可笑的六个白痴，当然，也包括陈宇本人。</p>
如今，陈宇就瘫坐在四个白痴给他端端正正摆放在屋子中间的一张铁椅子内。这他妈的像极了监狱内审讯逼供用的玩意儿，又像极了疯人院内绑缚病患的家伙。陈宇根本不知道这玩意是从哪儿弄来的，如今却被当作王座放置在这个破烂的仓库内。</p>
衰败的王国，名不副实的蠢材国王。</p>
统治哥谭？这简直就是最可笑的笑话！</p>
但如今的陈宇笑不出来，他只是木讷的坐在那张滑稽的王座内茫然的看着电视。</p>
“这他妈的不对劲啊！为啥新闻都没有蝙蝠侠之死的消息？”壮硕如牛的布莱恩·皮特破口大骂，显然十分失望，“喂，莎莉！你确定你们他妈的得手了？”</p>
“当然。”莎莉慵懒的端着一杯酒，扭着性感的屁股走到陈宇的面前，她如今已脱去了紧身外套，只穿着一件宽大的T恤，曼妙丰满的身姿几乎一览无余。</p>
“可能是因为这场大雪？”黑鬼德里克·琼斯扭头看向阴森的窗外世界。</p>
“白痴哥谭警局，真他妈的一点儿效率都没有！”欧文·克里格重重的将手中的酒瓶砸在铁桌子上，这让陈宇哆嗦了一下。</p>
“亲爱的，是否让我去给他们送去惊喜？”莎莉坐在了陈宇的腿上，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喷吐的气息、撩人的金色发丝和她身上的香水味儿让陈宇稍稍有了些神彩，当他注意到眼前这个尤物的那疯狂无比的笑容时则愈发清醒。</p>
因为陈宇知道这个女人的本质，隐藏在美丽外表下的是邪恶的怪物。</p>
在阵阵寒意下，莎莉的嘴唇却已经落在了陈宇的嘴唇上，陈宇立刻尝到了威士忌的味道，不单单如此，还有一粒怪异的东西，但如今混乱不已的他直到咽下肚才发觉。他急忙推开莎莉，“你给我吃了什么？”</p>
“你最喜欢的玩意儿。”莎莉笑着说道，“哦，亲爱的，是你说这玩意儿能让你看到这个世界的本质，也能让你看到我们所要走的路！这是真的，你做到了，亲爱的！”</p>
哦，天哪！妈的！简直糟糕至极！</p>
陈宇想要伸手去抠自己的喉咙，但莎莉却再次堵住了自己的嘴。</p>
世界开始变得有些飘渺不定，声音也似乎若即若离起来。</p>
陈宇的眼睛恐惧的瞪视着、转动着，但他的感觉却如退潮般离他越来越远，他更像是个旁观者，看着怪诞的抽象世界。</p>
陈宇从不接触这样的玩意儿，但他知道这种感觉。因为约翰·康斯坦丁曾带他进入过一次“万物之绿”，沼泽怪物的那梦魇似的世界简直要了陈宇的命，他拼命记住自己，那是在无尽的挣扎中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因为如果你放弃了，你就会彻底成为世界的一部分，在那边结束。</p>
这种感觉再次恐怖的袭来。</p>
这是什么药？我从未喜欢上这种东西！这不是我……</p>
幻觉中，似乎无数双血红的眼睛从四面八方看着陈宇。</p>
但陈宇在残存的意识中觉察出那不过是墙壁上的红头罩涂鸦，如今它们正弥漫开来，几乎快要吞噬整个空间。</p>
“妈的！莎莉！停下来！我们他妈的还在等消息！”</p>
陈宇觉得说话的人是卢克·贾尼斯，但那张脸如今更像是融化了一半儿的蜡像，在一片血红下，更接近一个死得很惨的人。</p>
“嘿！嘿！伙计们！”欧文·克里格尖细的嗓音如今刺耳无比。</p>
陈宇禁不住想要捂住耳朵，但双手却已经被莎莉箍住。</p>
“……警方已经抵达韦恩庄园……”</p>
电视内的声音嘈杂喧嚣，陈宇那不能聚焦的双眸拼命的盯着那扭动成一团的画面。</p>
“……蝙蝠侠的尸体……还有两具尸首在废墟中被找到……”</p>
陈宇的脑袋内开始轰隆作响，好似一辆疾驰的列车穿过了他的大脑。</p>
还有两具尸首？</p>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那个老管家？可是还有谁？</p>
轰隆之声愈发猛烈，如今更像是滚滚雷声。</p>
“……布鲁斯·韦恩死在火中……身份还在确定中……”</p>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p>
陈宇的脑袋肿胀不堪，好似有人不断的向他的脑中打气，直到最终如气球般炸裂为止。但残存的意识却越来越觉得事情的蹊跷和离奇，因为只有他知道蝙蝠侠的身份，或许他或是其它某个控制了他的存在并没有告诉这帮败类这个秘密。</p>
所以，只有陈宇知道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可是如今，却出现了一具布鲁斯·韦恩的尸体。那穿着蝙蝠战衣的人又是谁？</p>
陈宇甚至想到了另外的一个人。</p>
罗宾。</p>
那个形影不离，简直就是恋父情结的混小子迪克·格雷森没在蝙蝠侠的身边！他到底去了哪儿？他还活着吗？</p>
一声尖叫，紧接着是两声枪响。</p>
这急促干脆的声响穿透了浑浊的意识，传进了陈宇那快要融化的大脑中。</p>
“卧槽！”布莱恩·皮特站了起来。</p>
怪异的声音。</p>
陈宇那乱颤的双眼在电视中捕捉到了白色和红色相间的未知画面。</p>
“哇哦！”莎莉兴奋起来，甚至离开了陈宇，陈宇为此感恩戴德。</p>
其余的人也都像是顶礼膜拜般的站起身来。</p>
只有陈宇还在揣摩那惨白之上如扭曲血色月牙般的东西到底是什么。</p>
答案在一阵平静却极为瘆人的笑声中揭晓了。</p>
小丑！</p>
妈的，只有小丑才能将笑声演绎成如此别具一格的状态。</p>
陈宇的双手用力抓住了椅子的冰冷把手，即便看不清电视中的画面，他也能想象出这个哥谭恶魔的恐怖形象。</p>
“今天是极为特殊的一天，啊，没错，对任何一个哥谭的公民来说都是个特殊的日子。”</p>
笑声不见了。</p>
陈宇甚至一瞬间觉得四周的血红开始被黑暗替代。</p>
“今天，我们失去了一个老朋友。”</p>
停顿。</p>
“蝙蝠侠不在了。”</p>
可怕的停顿。</p>
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紧接着是一声尖叫，但再一次的枪声终结了尖叫。</p>
“妈的！真他妈的是个十足的疯子！”德里克·琼斯骂道。</p>
莎莉咯咯笑了起来。</p>
她真是越来越像小丑了。</p>
陈宇此时发现小丑的声音清晰起来，就好似自己再度控制了自己那混乱的大脑，只为听到那个疯子的声音。</p>
“他一直都属于我！我说过，只有我才能杀死蝙蝠侠！也只有蝙蝠侠才能杀死我！”</p>
小丑的声音歇斯底里，像是极尽愤怒。</p>
陈宇想要逃跑。</p>
“某个人剥夺了我最经典的笑话！这-并-不-好-笑！所以，我希望这个人能够取代蝙蝠侠……不，不！没人能取代蝙蝠侠！这个杂碎唯一能做的只是尝尽我为蝙蝠侠所设计的万般折磨！哦，没错，这就是我献给蝙蝠侠最后的礼物！”</p>
陈宇根本坐不起来。</p>
“小丑为啥不笑？”欧文·克里格颤声说道，他显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p>
“先生们，女士们，今晚，我们注定无人入眠！今晚，让我们为蝙蝠侠送行！而明天，哦，明天！哥谭将迎来一个血腥风雨的时代！你们失去了你们的黑暗骑士！你们失去了最后的秩序！”</p>
枪声响起，紧接着是歌剧般高亢的唱腔，夹杂其中的则是撕心裂肺的凄厉嚎叫，但叫声很快结束。</p>
“哦，妈的！”欧文·克里格那融化的身影跪在了地上，他似乎吐了。</p>
其余的四人也都愣在当场。</p>
只有莎莉在放声大笑。</p>
小丑的笑声也在此时回归，他在嘲笑哥谭，他在嘲笑陈宇所制造的最为悲凉的未来。</p>
一声巨响，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电视也没有了画面。</p>
只有莎莉的笑声依旧回荡着。</p>
陈宇却只能如一滩烂泥般的坐在铁椅子内。</p>
更多的爆炸声响起。</p>
陈宇发现自己不受控制的扭头看向窗外。</p>
德里克·琼斯乍着胆子蹭到了一片漆黑的窗边，似乎大半个哥谭全都被黑暗吞没，但黑暗之中升腾起数团模糊的烟雾，那烟雾将飘扬的雪花湮没。</p>
“那是个……蝙蝠？”德里克·琼斯倒抽一口凉气。</p>
“我们该怎么办，头儿？”欧文·克里格瘫坐在地上茫然无措问道，他显然害怕了。</p>
“哦，妈的，头儿，您可太NB了！”卢克·贾尼斯赞叹道。</p>
此时的陈宇发现了异样。</p>
因为他正在笑着，不受控制的笑着，如同小丑般的笑着。</p>
但那绝对不是陈宇自己！</p>
莎莉转过身来，脸上笑脸宛若新月，“你会干掉小丑，对吗？”</p>
“当然，宝贝儿。”</p>
陈宇在无声的嘶嚎中听到自己如此回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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