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飞听得大老爷的话,毫不犹豫就点头答应道:“既然要赢,那么就要让你们心服口服,我答应。”
他不屑一顾的看看那小吴公子,就像一只斗胜的公鸡,也给旁边观战的张长老平添了不少信心。
那小吴公子却是一番终于可以抱的美人归的笑意,在他看来不管赵飞如何装腔作势,难道还能胜过他这个苗寨文曲星?要知道大老爷更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比自己的哥哥们更会写诗作词。
“既然要比试,那不知道由那也方出题?如果让我爹出题,恐怕你们也不会心服口服。”小吴公子洋洋得意,来了一个以退为进,他爹做不得出题人,圣姑这边也不能不公平。可惜他遇到了赵飞。
“那要不由圣姑出题吧,反正都是圣姑相亲。”赵飞呵呵笑道,让张长老觉得自己看人还是很准的,这人果然够不要脸。
“你,你怎么”
“够了,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还不退下去,”大老爷瞪了小吴公子一眼,喝退他。然后尴尬的笑道:“这不太好吧,既然关系到我们整个苗族,那么我们还是要找个公平公正的人。”
“那你觉得找谁合适呢?”圣姑问道。
“这,这”大老爷想了想,反正胜券在握,还是找一个公正的人,让苗乡众人心服口服才好。
“要不找黄老探花?”
大老爷刚说完,张长老就摇摇头,“黄老探花当然是好人选,可是他不一定会来啊。”
这黄老探花在这苗寨可是一个奇怪的存在,他不但不给圣姑面子,也不给大老爷面子。这人年轻的时候去大宋参加科举考试,没想到拿了探花,别人拿了探花是高兴是喜悦,可他却觉得自己应该是状元,这里面有黑幕,一气之下就回到南疆,对人也爱答不理,却是出了名的正直。
这位黄老探花只有一个侄子,从小就是由他教育长大的,谁知道这位侄子长大后竟然在一次争斗中无意把同乡的人打死了。大家都觉得是失手,没准备判死刑。结果黄老探花不干了,说杀人偿命,最后他侄子就这样死了。他也搬到山上,一个人居住。
“这件事关乎重大,我们派人去请他,我想他应该会来。”大老爷自信满满。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有退路,圣姑赞同的点点头:“好,一会儿我会派人去请。”
大老爷不置可否,看了一眼赵飞,嘿嘿一笑,让人毛骨悚然,他点点头笑道:“随便,今天我看大家都累了,我看不如把这比试放在明天,也好让大家休息休息。”
说完,他也不理众人,起身离去,小吴公子看看圣姑,献媚的笑笑,也跟着离开了。
圣姑向张长老点点头,也自行离开。又过了半晌,张长老才说道:“我们走吧。”
“去哪里啊?”
没有回应,张长老一个人在前面走,赵飞只能在后面跟着。二人走了一截,却是上了山路,辨认方向,竟是往半山腰上悬着的山寨而去。
碧落坞的白苗山寨建在峰中峰上,走了不知多久,便觉冷风嗖嗖,脖子里直灌凉气,四处白雾茫茫、水气氤氲,就如同踏进了云中。
赵飞急忙一缩头,再不敢往下看,抬头望去,却已身处苗家山寨最高峰上。
张阿叔在一座吊脚楼前停下,朝他哼道:“你,进去!!”
这吊脚楼镶嵌在岩壁中,形状独特,里面安静之极,听不到一丝的声音。还未靠近,便觉阵阵寒意涌上心头。
赵飞背心一凉,忙道:“阿,阿叔,这,这是什么地方?”
大长老却是神色温和许多了,朝他笑道:“进去就知道了——”
“能不能先透露一点,就一点点!”他睁大了眼睛讨价还价。
张长老嘿嘿一伸手:“你要是不敢进,那就请回吧!”
这是激将法,我可不上你当!他偷偷撇了撇嘴,急忙竖起耳朵倾听,吊脚楼内死寂一片,没有人声,没有呼吸,仿佛一座空城,唯有那凛冽寒意,不断在心头盘旋。
大长老微笑望着他,沉吟不语,赵飞却是被他盯的直发毛:什么意思?老阿叔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这门我到底是进还是不进?他踌躇半晌却还拿不定主意,张阿叔嘿嘿道:“我现在数三下!要是喊到三,你还没进去,那就当你自己放弃了,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一!”
大长老竟是说到做到,马上就开始报数了!赵飞心里扑扑直跳,额头汗珠涔涔,这一套心理战本是他的拿手好戏,没想到今天却被张阿叔施到了自己身上。
大长老的声音又疾又响,仿佛催命符般,根本容不得他多想。赵飞一咬牙,放声喊道:“我进——”
张长老哈哈大笑,猛地拉开大门,一脚蹬在他腿弯上:“这就对了!快进去吧,华家郎!”
没想到这个瘦瘦高高的张长老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这一脚又快又疾,赵飞猝不及防之下,便被他踢进了房中。
屋里黝黑一片,阴风四溢,赵飞刚打了个冷战,便听身后啪嗒轻响,门竟是被从外面锁上了。
“喂,阿叔,你干什么?”他一个激灵,疾步跃到门前,奋力去拉栓手。这木门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又厚又沉,严丝合缝,根本就透不出一丝的光亮。房中本就幽暗,这一关门,更是伸手不见五指,他的眼睛刹那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这屋子极大极空旷,四周死一般沉寂,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说是安静,却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觉这房中阴森森的,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就像是座冰冷的灵屋。
灵屋?这一想,顿令他汗毛倒竖,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直掉。他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也不知从哪里飘来一丝阴冷的寒风,吹得人毛骨悚然。他急急呼吸了口气,慢慢缓过神来,双手不断向前摸索,小心翼翼的向前探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