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仿佛是沈睡千年,酸胀的大脑,无力的四肢不听支配,想抬手却只有手指微微动了动。努力睁开眼,但是眼皮仿佛压着千斤重石,干涩之感流转。
许久,周围的景色落入睁开些许的眼中,颠倒的物品,摆放杂乱,密布的蜘蛛网,呼吸之间细微的存在,苏醒过来后急促的呼吸,觉得鼻不够,张开了嘴一同呼吸,但那沉淀的存在却让人咳嗽起来。而这几声的咳嗽,仿佛灵丹妙药,让昏沉的大脑慢慢清醒过来。大脑的逐渐清醒连着身体的控制权似乎也‘回’来了。
等到大脑完全清醒,双目能视物,麻木感退散,柏静才慢慢起身,只是无力感还是充斥的四肢,一个不稳,又摔倒地上,庆幸不是头部着地,要不然她又要昏迷一段时间了。
摔倒带起了更多的灰尘,把柏静整个人都染上了灰色,大口大口的吸气,周围充斥着异物同时进入喉间,带起了连串的咳嗽。
上班时的柏静是冷静机智,周身透着淡然,与高彦博有几分相似的气场是法证部的同事们一直没有排斥她的主要原因;下班之后出现在她原本所该出现场合,贵气优雅,是世家子女皆有的气质,所有情绪掩盖在微笑之后,举手投足恰到好处,不偏离一丝一毫,多年的历练融入自己的风格。
此刻的柏静,没有上班时的淡然,没有上班之后的高雅,整个人摊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所有的感官和支配都恢复,她才再次起身,打量着周围,大脑飞速旋转,回顾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
她记得她去了一家比较偏僻的小店找东西,家里的电器坏了,柏南希那家伙开着黄虎不知道去哪了泡妞了,只能她自己慢慢的找。进入小巷的时候发现有人跟着自己,然后然后就昏了过去?
昏毛线,她的体质还没差到这个地步,肯定是用药迷晕的,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目的。
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柏静走到窗边,企图透过沾满灰尘的玻璃看天色,只是灰尘是双面的,她擦了内部,但还有外部的灰尘。不过好歹也清晰了不少,隐约能看出天色正逐渐暗下去。
外面天色逐渐暗下去,但还有微弱的光线,能看到窗上的人影,于是柏静退回到房子中心,非常时期,所谓的干净不干净没有界限,柏静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思考。
醒来时大脑的昏沉和四肢的控制,加上后背的酸疼,她去买东西是下午2点,现在天色将暗,估计时间是在5点到6点之间,也就是说她昏迷了3、4个小时,而且这3、4个小时她一直都躺在地上。
全身上下只有身上的衣服没有被扒掉,算是庆幸不用裸奔,出门时携带的包包手机都被搜走,不排除对方会利用她的证件做其他事。
没有捆绑,没伤痕,只是把她迷晕扔在这里,不管不顾,是谁?
“没有回家?怎么回事?”
客厅,高彦博双手交叉握成拳,身子向前倾,手肘置于膝盖上,抿唇,古泽琛双手环胸靠在沙发上,眉头紧皱,柏南希面无表情的坐着,闭着眼似乎在回想,整个客厅里弥漫着沉重的气氛,压得人透不过气。
“小静最近在调查什么案子?”
突然想起好些日子没见到自家小妹的柏南希放弃了大片花丛回家,只是回到家却发现家里一片黑暗,与附近的路灯及远处的灯光形成鲜明对比。
柏南希与柏静并不是亲兄妹,而是堂兄妹,柏静的亲哥哥叫柏逊白,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比寻常。血脉之间总是有些特殊的感应,就算柏南希和柏静只是堂兄妹。其实柏南希今天一直觉得心悸,总觉得有什么不妙的事发生。
“一起j杀案。”对于柏南希,高彦博与古泽琛并没有什么隐藏,而柏南希这么一问,高彦博与古泽琛对视一眼,脑海中立马浮现一人一书,他们大概猜出是谁做的了,但是说出这个人之前,他们先是告知了柏南希整个案情。
听完整个案子,柏南希的脸绷不住了,声音不由拔高,带着指责和忧心,“你们是说小静以自身为饵?你们怎么不劝住她。”
不要说柏南希,就算是现在,高彦博和古泽琛内心里的担心并不少,他们也是人,柏静可以说是看着长大亦或者是一块长大的,大爱与小义,他们偏向小义并没有错。只是柏南希所说的劝住,以他们三人对柏静的了解,劝是劝不住的,倒不如放手去走,柏静不打没把握的仗,但是他们依旧担心。
“南希,你冷静下。”古泽琛赶紧按住柏南希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小静的手机不是安装着定位系统。”
柏南希并不是一个急躁的人,只是一旦碰到柏静的事,他的大脑像是短路了一般,紧张,急躁,各种负面情绪急速升起,按柏逊白的说法是当年绑架案的后遗症。
古泽琛的一句话,让柏南希的思路瞬间清晰起来,将那些负面情绪全都压制下去,拿出电话拨出一个特殊的号码。
“ada还在跟踪郑晓东,你不如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这句话,高彦博不是对柏南希说的,而是对古泽琛。正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古泽琛和梁小柔分手后还是好友关系。
“我打电话问问。”说着,古泽琛就拿起电话拨出梁小柔的号码。
他们猜到了是谁做的,那本脱销的杂志可不是放着摆设的,但是梁小柔在跟踪郑晓东,如果郑晓东还在家里,那么他们的行动就有阻碍了,而且猜测不成功,虽然柏静因为手机上的定位装置被救的可能性很大,但却没法彻底除去。
“手机在移动。”
一句话可以做出很多猜想,比如手机被偷,但是以柏静的身手,这个可能性比较低。难道真的是被绑架了。绑架两字如蛆附骨,让人忍不住想起那件事,不寒而栗。
某些时候,高彦博、古泽琛几人记得柏静曾经学过几招,但某些时候,他们似乎是统一忘记了柏静曾学过武的事。
“小柔说跟了整晚都没有结果,看起来是被人带着逛花园了。”话是这么说,可是古泽琛的眉头却没有送下来,他觉得这里的哪处有些不对劲。
“郑晓东是个很小心和警觉性很高的人,”听了古泽琛的话,高彦博紧接着,脑海中灵光一闪,高彦博转开了话题,“你还记不记得章记衣服上的沥青。”
“怎么?”章记衣服上的沥青和郑晓东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和小静有什么关系,目前对于古泽琛来说,柏静的安全才是最主要的。
“上次在停车场,我拿钥匙不小心掉地上,去捡的时候发现那个车位有沥青的痕迹,而重要的是那辆车的主人就是郑晓东。”
“章记说是因为家外面在铺沥青不小心沾上的。”回忆散会时章记的话,古泽琛盘腿坐着,深思了一会才说,“你是说郑晓东在监视章记。”
“不止,我怀疑他想杀章记。”
“等等,你们的意思是郑晓东要在章记面前杀人,之后再杀死章记。”
章记是谁,柏南希当然记得,只是他贵人事忙也不在意这么一个小人物。而高彦博和古泽琛一来二去的对话虽然都局限在章记身上,但大概艺术家都是天马行空的,明明是毫无联系、毫无逻辑的话,但从柏南希嘴里出来却充满了信任度。
但是,柏南希更加担心的是,郑晓东想在章记面前杀得人,是不是他家小妹。但根据彦博和阿琛所说,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小妹以自身为饵钓郑晓东,那么她应该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才对。
闻言,古泽琛毫不犹豫的再次拨通梁小柔的手机,而说的话,自然是修饰了不少。
“你醒了?”郑晓东的神态扭曲,但斯文却丝毫不减,看着柏静略显苍白的脸,他似乎很开心,连带着语气都温柔了不少。“你看,他是谁?”
郑晓东伸手抓住柏静的头发,拉起柏静,强制转头让柏静看着被他反绑着手的章记。
“章,章记。”惊讶的语气,害怕之色一闪而过,“你想做什么?”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慌,这时候,傻子都猜出郑晓东很有可能就是那个j杀案的凶手,何况,他们只是缺证据。
“干什么?”郑晓东松开手,柏静的身子再次摔到在地上,但脑袋与地面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就见郑晓东先是狠狠踹了章记几脚,随即抓住章记的衣领,神色扭曲,语态却是平和,“你觉得这里怎么样?我特地找给你的,自从在跑马地倒车撞到你的那天,我就知道你这只臭苍蝇一定会缠着我不放。”说着,又大力的踹开章记。
郑晓东下手之狠,淤青都只是小玩意,而他刚才下脚的地方又是刻意找之前受伤的地方,滚了几圈的章记忍不住痛疼叫了出来。
章记是被郑晓东一顿暴打昏迷之后绑到这里的,眼部受了几拳,视线模糊,只是隐约看到郑晓东刚才抓着一个女人的头发,但是看不清脸。
“我早就准备了这个地方,打算用来好好招呼你,怎么样,你满意我的安排吗?”郑晓东语调欢乐,看着章记哀嚎的样子更是开心,而至始至终,他都没有留意柏静。
似乎因为翻滚压迫,章记看清了躺在那边的女人是谁,居然是小静,章记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害怕郑晓东会伤害柏静,章记就想拉住郑晓东的视线,不让他想起柏静。
于是,章记挣扎着起身,看着郑晓东,语调恶狠,眼中满是愤恨,“十四年前让你跑了,郑晓东,你不会每次这么幸运。”
“我厉害,十四年前的那个证人没上庭就被我撞死,你以为十四年后,你们会这么轻易抓到我。”说着,郑晓东脸色竟带起了几丝癫狂还有明显的得意。
“那个证人真是你杀的?”他救不了小静,只是故意拖延时间,期待梁小柔他们能过来。
“对呀,那又怎么样?”反问带着几丝笑意,又看着章记,眼中满是鄙夷,“不过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你看你的鬼样子,比以前更窝囊。”
都说最了解自己的人是对头,看着章记的表情,郑晓东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你的那些同事?哈哈,可惜他们都在楼下堵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已经准备好一台好戏。”
“看到那个女人了没有。”说着,郑晓东指着躺在一旁,看起来迷迷糊糊的柏静,“她是法证部的人,虽然她的眼角没有痣,但是并不妨碍我要杀她。”
不顾身上的伤势,也没有掩盖情绪,章记急切的问,眼里满是担忧,“为什么要动她?”
“为什么?哈哈,”说着,郑晓东又是一阵大笑,但却是走到柏静身边,伸手抚摸着柏静的脸,眼带柔情,仿佛柏静是他深爱的人,“你应该担心你自己。”吐出的话没有丝毫的攻击,语气温柔似水,但意外的伤人。
作者有话要说:一件意料之内的事,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绪被左右,灵感被挟持
这一章矛盾的地方,下一章会揭晓,3点了,明天估计要起不来了,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