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我和伊叔都松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高兴,却见哑巴摇晃了两下,一下子倒在地上。过去一看,竟是又睡着了。我和安常在去扶他,只见他身上伤口又裂开了,不过没有失血过多。
这回好险,也亏得伊叔临时想到这个主意,我们和他有了一定的默契才能反应得那么快,若是我开枪的时候因为他挟持着哑巴而有半分犹豫,他会从我的反应看出哑巴是真正的墨染梅,会抓住他不放。他以为哑巴是假的,来应对我和安常在的子弹时就会完全放松对身后的防御,我也是赌着来的,要是哑巴那时候撑不住了,我俩可不够执事打的。
“啧,捉到了一条大鱼吶。”伊叔拍拍执事的脸,“正好有种新型尸毒要研究,我还在烦恼不能用人的事呢,你这条大鱼倒自己找来了。”
执事狠狠咬着牙,额头上手上青筋暴跳,“你们敢?!”
“不敢不敢,所以要用最好的东西来招待您啊,贵客。”
我问:“伊叔,你怎么知道这边出事的?”伊叔抬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还不是我今天正好有点事情来!遇到这种事也不懂给我发个信息。”
安常在早远远地躲到了一边,“什么事?”
伊叔坐到沙发上,等他带来的人把客厅都收拾好了,抬哑巴进了哥哥的房间,他摆了一个手势,叫那些人将执事带走了。“一件急事,”伊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信的人声称自己是唐悝小子的朋友,说唐悝小子只剩一口气了。我拿不定主意,唐果丫头你看看吧。”
我疑惑地接过,从信里面翻出一张照片和一张信纸来,照片是哥哥和一个男人的合影,竟和在哥哥房间里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我心下一动,将信纸打开。
写信的人自称孟仁,是哥哥的好朋友,一开始就说哥哥病重,后面啰啰嗦嗦一大堆介绍他病情的话,总找不到关键点。信的最后是希望我亲自去印度一趟,好歹看看他最后一面。
安常在就认为,不用说肯定是个陷阱,我就说他是我哥又不是你哥,你当然不担心了。
这个哥哥是假的,我知道。虽然没有接触过,我认为我哥真要见我的话绝不应该是用这样的理由。上次在他房间里给那些文档解密就领教过了,做什么事情都弯弯道道的,不可能一封信过来这么直接明了。我又捏了捏信纸,里面没有第二层,捏捏信封,里面也没有藏别的东西,信里面用别的方式来读也读不出别的信息,照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封信太正常了。我自认为那个自称孟仁的人如果真是哥哥的朋友,那他写信也该按照哥哥的口气和方式来写,虽然他那十几门语言确实不好学。至少我在信里没有看到任何表示他焦急的语句,而只是尽力将病情描述得真实让我觉得哥哥真的病了。
既然叫我去,必定是布下了网的。我心说,是真的哥哥和他对上了,他手里没有筹码才想把我骗过去吗?这骗术也太拙劣了,如果真的是个骗术,那么想出这个办法的人根本不可能与我哥哥对抗,这种智商连我都骗不过。所有简单的背后都藏着复杂。
本着万事简单最可疑的心理,我又把这件事从头梳理了一遍,发现至今那个假哥哥还是来路不明,目的也很不明确。只是这个人的一切都在模仿着哥哥,模仿着他的行动和习惯。在安置哑巴之前辛姨和司空很有可能就被调包成假的了,所以她们知道哑巴的事情。我只是奇怪,为什么非得冒充这个身份,还有辛姨在信中提出哑巴的存在以及伊叔是可信的,还有说安常在不可信,这些都是真的。但按照我和那个假哥哥的状态来看我和他们应该是处对立两边的,告诉我这些对他们完全没有好处,反而让我的优势变得越来越大。
我知道这绝不是辛姨对我产生了恻隐之心,像伊叔教的,任何对峙中的每一步都是有目的的,绝不是因为感情。除非那个人认为,就算我优势再多也不可能跳出他的控制范围,或者我这些优势根本就是他故意为之。可以这样推测,哥哥之前给辛姨的那封信是真正的哥哥写的,但他那时候不知道辛姨是假的,辛姨故意把那封信留下,必定是因为有一天我会为他们所用。既然料到我会为他们所用,必定会在中间布局,让我不知不觉间被他们利用。看,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
而现在这封信里面的意思,似乎纯粹是急着见我,不像是布了什么局,除非他那边的局势已经急到只剩几天时间了。看起来没有局,谁知道呢?这封信来的这么突然,偏偏又是在这种时候,肯定是为了某件事而做铺垫。
伊叔点了支劣质烟来抽,说他也觉得这封信很奇怪,信的主人明摆着知道我们会不相信却还是把它寄来了,而且地址也没有造假,似乎是料定了我们一定会去,也不怕我们去查证,或者根本不想隐瞒什么。伊叔并不知道我的有两个哥哥的推论,但他也觉得那封信很奇怪。
我就问他,是不是我们这边有什么把柄被别人捉住了?心想又不对啊,有了把柄他还用那么急吗?那边一定有筹码,却又不告诉我们筹码是什么,放出一个钩来给我咬。但我不得不承认,他这姜太公还真钓到了我这个愿者。可能这个“钩”过一段时间就会“过期”了,我不确定。这么急的姜太公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钓的还是我这条杂鱼。
伊叔说就先给他拖个十天半个月的,等我放假了再过去看看,让他急一急,看看能出什么事。这封信毕竟不是他的亲笔,可能那个人挟持了我哥哥,或者知道一些关于哥哥的信息。正好他安排了几天后的会议,要是顺利的话,可以发动整个唐家的力量去找他的下落。只要哥哥还想回来,就不怕找不到他。
我心里便有了些希翼。
伊叔望着哥哥的房间,说那墨家的小子真不简单,另一把扇子等他醒了帮我给他。
这把折扇很不简单,比他身上的道袍还不简单,刚才我也看见了,执事动了什么机关扇子里才飞出铁爪子来,哑巴似乎也是动了什么机关,扇子变成了鞭子。我便问,那么说这东西很了不起咯?我听说过古代有出名的刀剑和将军或者马,古有越王剑,干将莫邪的雌剑雄剑,几乎各个朝代都有出名的将军勇士,马有赤兔千里,凡是厉害点的东西,特别是带点历史故事的,随便那一样都闻名天下,我却从没听说过这扇子,能牛逼到什么程度?
伊叔说这你就不懂了。这两把折扇,一把至刚,一把至柔,看起来简单,其实里面有很多机关,至于怎么使用以及到底有多强大,他也只是听说罢了,用什么材料打造的以及机关是哪个门派的机关都不清楚。这些都是几千年前的东西了,想要去查也无处查,只有墨家人自己知道。至于为什么历史没有,也是因为这些家族极少涉及王位之争,或者是权力太大,把相关的记载都抹去了。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古代的史官记的都是皇帝想让后人知道的事情,有时候野史里的记载可能更为可靠。当然,也只是有时候,我真的没听说过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