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严肃忽然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对不起。洌璨啚晓”
“你对不起我什么啊?”宁可好笑的抬起头来,“这又不是你的错。”
“让你生气,就是我的错。”
宁可抬头看了看严肃,只见他的眼中依旧是满含的深情,宁可觉得自己像是被受到蛊惑一样,伸手握住了严肃的手,两只手的相握,掌心的交叠,轻微的摩擦让宁可感觉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
严肃的手掌心很温暖,两手的摩擦使严肃手心里的薄茧的触感变得更加细微,宁可觉得严肃的手触到的不是自己的手心而是自己心脏的最深处,有一种很微妙地感觉在撩拨着自己。
“堂堂上校,也能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宁可把头埋进严肃的怀里,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渐渐地安心。
严肃却弯下腰,一把捞起宁可,把她抱去了床上。
“还疼吗?”温热的手掌伸进衣服里,贴上冰凉的肌肤,轻轻地揉。
“好多了。”
“以后不许喝冰啤,螃蟹也不能多吃了,记住了?”
“嗯,知道了。都成老妈子了。”
“敢嫌我啰嗦?”
“难道你不罗嗦啊?老妈子。”
“还说,看我惩罚你。”
“我都这样了你还惩罚啊?”
“当然。”
“你……唔……”
额间相触,鼻尖相抵,那么自然而然的,两人的唇轻轻地相触了,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就是那么简单地相触了……只是为了触碰而触碰……
宁可微微地将眼眸半合,只感觉自己的思绪已经被抽空了,只知道唇间上传来的浅浅的温暖,很轻很柔的触感,没有丝毫,只是一个纯纯的吻。
从宁可的唇上,严肃试到了一点点香橙的味道,是一种很香很醇的感觉,只觉得这种美妙的味道直抵自己的心间。
严肃觉得自己的心底已经变得很柔软了,然后,慢慢地一个叫宁可的影子深深地嵌进了自己的心里,再也不可分割……
严肃一直再没睡,手一直覆盖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揉,看着怀里的姑娘沉沉的睡着。
直到天亮,宁可听见外边有人走动的声音醒来,睁开眼便看见身边的人和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你早醒了?”宁可翻身坐起来。
“嗯。”严肃也起身,随手揉了揉酸麻的肩膀。
“你今天还回去吗?”
“我今天去军区,陆宇带来的项目需要开会研究。一会儿吃点早饭我们一起走,你跟我去军区招待所休息,好不好?”
“这就不必了吧?我还是回家去方便。”
严肃微微皱起眉头,拉住宁可的手,攥了攥。
“真的,我现在只想回家把自己好好地收拾收拾。”宁可凑上去,在严肃的脸上吻了吻,“晚上你来家里吃饭?我给你炖莲藕排骨。”
“好啊。”严肃立刻笑起来,欠身把人压在身下,吻了又吻,之后叹息:“其实我更想吃的是你。唉!”可惜吃不成了。
宁可想到这事儿不由得笑了。
“笑什么?”严肃正窝心呢,这丫头还笑。
“没,我想问问你这次在军区开会,要几天时间啊?”
“两三天吧。”严肃放开身下的姑娘,转身坐在床沿,又转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噢,那可真是可惜了。”宁可坏笑着起身去洗漱。
两三天的时间,姐这身上的事情还过不去呢。
渔家乐的早餐很简单,都是清粥咸菜,煮蛋,小花卷,小馒头,小包子之类的东西。
几个人简单的吃了些便急着往回赶。
回去的路上,严肃把宁和赶到自己的那辆军车上,自己则征用了宁和的兰博基尼。
苏陆宇开车严肃那辆军车跟在兰博基尼后面一起先把宁可送回家,然后放下宁和跟苏陆轩,接上严肃去军区开会。
苏陆轩的车子本来就放在这里,他自去开了车回公司上班。宁仲翔给宁和打电话让他回家,宁和也只得跟宁可说了一声好生休息,便开车走了。
宁和回到家里先把手机找出来充电,然后打开电脑上了企鹅,看了诸位好友的留言,又去网站看了看自己的连载文,把今天需要更新的上传到后台。最后才给自己倒了杯热水靠在沙发上慢慢地喝。
唉!严肃的身份,用太子爷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
爷爷是国家元老级的人物,军人出身,经理过对越反击战,老上将。
父亲现在是总参一部的首长,中将衔。
二叔是以为武警中将,在西南边任职。
三叔在北京卫戍区任职,少将衔。
姑姑是一位军事科研人员,早年毕业于国防科大,后嫁给了苏家老二,之后因为丈夫英年早逝,便带着儿子去了北京,现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副院长。
这样的家庭,说他们家是侯门似海还是谦虚了。
真是想不到自己居然攀上了这样的高门子弟,将来的日子可有的磨了。
认真整理了一下情绪,宁可放下水杯去厨房给自己煮红枣姜汤。
晚饭做了严肃爱吃的莲藕排骨,糖醋鱼,红烧鸡翅,蒸了一锅香米饭。
饭菜早早的做好,扣在餐桌上,直到七点半严肃急匆匆回来,手里却提着一罐乌骨鸡汤。
这边两个人开心幸福的吃晚饭,另一处,苏陆轩则趴在办公桌上对着一大堆文件忙活,连秘书送来的咖啡都没碰一下。
公司里的人都下班了,秘书进来提醒:“苏总,天色不早了,要不要给您定晚饭?”
“不用了,你下班吧。”苏陆轩摆摆手,继续忙。
秘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都是下个月的工作了,苏总今天怎么忽然变成工作狂了。
只是当秘书的对老大的事情素来是多看多想少说话,秘书听了吩咐,只得无声的退下。
苏陆轩看完这份企划案,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仰头靠在老板椅上,一脸落寞。
这一天他的眼前不停地出现宁可和严肃在一起的样子。他看得出来宁可很喜欢严肃,甚至是爱他的。他也知道严肃是陆宇的大表哥,按照规矩,自己也得尊称一声大哥。严家大哥喜欢的人,他不应该再有什么想法。
只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那份妒忌。他就是忍不住想起那张美丽的脸,她一颦一笑都像是带着磁性,牵动着他的目光随着她转,他的心随着她动。
所以他只能不停地工作,让工作分去自己的心神,占据自己的精力,才能暂时忘了她。
手机的响声打断了苏陆轩的思绪,他忙睁开眼睛伸手把手机拿过来,见是钟筱雨打过来的,忙接起来。
“五婶。”
“小六啊,你忙着没有?”
“没有,五婶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说。”
“小羽在伦敦已经安排好了,你那边那个叫凌墨的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动静。我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了,今天倒是跟他的一个朋友见过,说他这段时间是昼伏夜出,还挺忙的。”
“哦,那就好。看来他把小羽放到脑后去了。”
“差不多吧,连大爷爷都出手了,这事儿应该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就是小羽毛一个人在伦敦,您着呢放心啊?她从小就不会照顾自己。”
“没关系,我忙完了国内的事情还回去。把家里的保姆送过两个过去照顾她。她也该学着照顾自己了,总不能永远长不大。”
“五婶说的是。”
“凌墨那边你继续帮我注意动静。”
“这个我知道。”
“对了,我们有个项目将要在q市启动,过几天我还会过去。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从香港给你带过去。”
“我没什么可要的,五婶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别只顾着忙工作。”
“好,我知道。那先这样了,我到了q市给你打电话。”
“好的,五婶。”
挂了电话,苏陆轩抬手揉了揉眉心。捏着手机想了想,把凌墨的手机号码找出来拨了出去。
凌墨此时正在香港转飞机,下飞机后开机给苏羽打完电话,还没来得及给宁可打,苏陆轩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凌墨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苏总?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凌少,有些日子没见了,今晚想请你吃个饭。不知能否赏光啊?”
“真不好意思,我这边有点事儿要处理,弄完恐怕要后半夜了。”
“哟,那真是不凑巧。不知凌少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我这边是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不如明天?不过得下午了,我这人上午一向都是睡觉时间。”
“那行,明天下午我请凌少和下午茶,顺便请晚饭。”
“好啊。”凌墨淡然的笑了笑。
“好,明天见,凌少。”
“明天见。”凌墨轻声冷笑着挂了电话,心想多亏听宁可的话早点回来,看来自己这段时间没露面,苏家的人还是警觉了。只是不知道欧洲那边他们的生意遭受打击,有没有生出警惕之心。
凌墨带着几个近身随从乘坐的飞机在q市国际机场降落,来接机的是他手下的小弟。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接了四个一身黑衣的人从国际机场离开,一路都很低调。
凌墨一进市区第一个给宁可打电话,彼时严上校正搂着宁姑娘窝在沙发上看清宫剧。
原本宁可是在电脑跟前忙着,让严上校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球赛的,只是一场球赛比下来,严上校喜欢的球队输了,上校先生很郁闷,便直接过去把人抱过来放在腿上,结结实实的亲了一通,弄得宁姑娘脸红气喘,发丝凌乱,好一副被蹂躏的可怜样儿。
手机响,严肃伸手把手机拿过来,看到是凌墨的号码,便交给了宁可:“凌墨的电话,这小子这一趟跑出去这么久不回来,不知道怎么想的。”
宁可笑了笑,偎依在严肃的怀里接电话。
“可可,在家呢?”听声音就知道凌少的心情极好。
“嗯,你呢?”
“我回来了。”
“需要我去接机么?”
“我已经到市区了,给你带了礼物,你若是在家,我就给你送过去了。”
“好啊。”宁可看了一眼严肃,这两天两个人在一起最多也是安静的抱着睡觉,严肃对于能看不能吃的宁姑娘,简直窝火之极,嘴巴里的溃疡都生出来了。
“哎,对了。”宁可想到严肃嘴里的溃疡,忙对凌墨说:“你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带宵夜来,还要一份苦瓜汤。”
“你要苦瓜汤干嘛?”凌墨奇怪的问:“你上火了?”
“不是我,你来了就知道了。总之别忘了。”宁可调皮的笑着,看了身边的严肃一眼。
挂了电话,严肃一把捏住宁可的手腕把人压倒在沙发上,故作凶狠状,问:“你要他买苦瓜汤给谁?”
“给你啊,难不成给我啊?我这个样子还能吃凉性的东西吗?”
“臭丫头。”严肃俯身咬住那两片水润红艳的唇,用力的吸吮够了才放开,“你消遣我是吧?”
“我消遣你干嘛啊,你嘴巴都溃疡的没办法吃饭了,我这不是心疼你嘛。”
“心疼我?心疼我就想这种办法?”
“那还有什么办法啊?这个办法最好了。”
“胡说。”严肃一把捏住宁可的手往某处摁,眼神火热滚烫,低头再次吻住她,抵死缠绵。
“唔……”宁可的手持触及某处,顿时羞得满脸绯红,想躲又躲不开,越挣扎某人越是来劲。
火热的液体随着严肃的低吼喷到宁可的手里,宁姑娘酥麻到没知觉的手傻傻的举着,全然无措。
严肃低笑一声从茶几上抽了纸巾帮她清理干净,又俯身吻住她微启的双唇。
宁可被这个旖旎的吻拉回些许神志,涣散的瞳仁找回原先的焦点。
严肃伸手拨开她汗湿的头发,交换一个缠绵的吻,“累吗?”
“嗯……”宁可羞红了脸闭着眼睛,身体倦怠一动不想动,似乎下一秒就会睡过去,但思维却很清醒。
“宝贝儿。”不同于宁可的疲惫,严肃倒是精神得很,身体一使力,宁可便被抱着趴到他身上。手指慢慢抚过她的背,似有似无的勾火。
宁可没应声,安静地压在他身上等待下文。
“我有没有说过‘爱你’?”恋人之间如此应当的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却让人心跳失衡。
“你只会说‘我知道你很爱我’。”声带的震动带着一丝暗哑,宁可调整了姿势,将重力放回沙发上。
严肃单手捧住宁可的脸,让她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霸道的语调彰显着严肃一贯的强势,“把你的一切都给我,我用自己的和你换。”
他交换的让步让宁可一愣,随即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当爱情不再是一味的索取,而愿意彼此交换时,它的本质便多了一份重量。
“你能拿走多少,就跟你换多少。”宁可带着点儿高傲地扬着头,眼里都是他自恋的笑。
“好。”
凌墨提着大包小包进来的时候,这一对男女已经把家里重新整理了一遍,完全没有了患癌的痕迹。
“咦?你怎么在?”凌墨看着一身浅灰色重缎家居服的严肃,站在门口愣了半天都没动一步。
“我为什么不能在?”严肃剑眉一挑,颇有些男主人的气势。
凌墨的目光又在宁可的脸上瞟过,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严肃方走到宁可面前,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小羽毛怎么样?”宁可被凌墨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好赶紧的寻了话题岔开。
凌墨伸出手指虚空点了点宁可的鼻子,轻笑着摇摇头,然后大大方方的往沙发上一坐,双手背后垫在脑后,叹了口气,说道:“从此以后,我们要过牛郎织女的日子了。”
宁可点了点头,又笑了:“没事,你也不缺钱买机票,闲了就飞过去,腻味了就飞回来。这样还有点距离美,尝尝相思之苦,有利于爱情的持续性发展。也省的你们两个天天在一起吵翻了天。”
严肃把东西放好后端了一杯水来递给凌墨,跟着附和:“距离产生美,凌少好好的体会。”
“你们这是神马逻辑!”凌墨鄙视的看了严肃一眼,“本少爷现在看见一对儿一对儿的就心烦。你们两个不说安慰我,还刺激我,小心我打击报复啊。”
宁可和严肃相视一笑。
严肃觉得这位瘟神从欧洲回来,自然又是自己跟宁可之间的大灯泡,他又是孤家寡人,还是别惹他了,于是笑着问:“哎,饿不饿?家里还有鸡汤,要不给你弄点面吃?”
“嗯,鸡汤面好。”凌墨连忙点头,“飞机上的饭根本就没法吃。”
“那好,我去给你做。”
“哟?!”凌墨受宠若惊:“上校亲自下厨啊?我这是什么待遇啊?!”
严肃大度的笑道:“看在你给我老婆带了那么多礼物的面子上给你煮碗面谢谢你。”
“去!”凌墨的优越感顿时没了,“我给可可带礼物是天经地义的,谁要你谢。”
“那你到底吃不吃?”往厨房走的严肃回头挑衅。
“吃!为什么不吃?”凌墨一拍大腿,“能叫你严上校下厨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管什么原因,这都不能错过。”
凌墨果然买了一份苦瓜汤回来,宁可去把汤盛在汤碗里,又把外带的胡萝卜番茄翻卷,原味南瓜饼,豆腐饼以及一个七寸披萨装到盘子里。
严肃用鸡汤给凌墨煮了一碗面,一会儿也端了出来。
“吃吧。”宁可摆上筷子,招呼凌墨。
凌墨洗了手过来,看着小饭桌上的丰盛吃食,叹道:“还是家里好啊!,伦敦米兰那些乱七八糟的菜,爷怎么也吃不饱,这一趟下来,掉了至少十斤肉。”
“你那十斤肉不是因为饭菜吃不惯,是因为追老婆追的。”严肃笑着解下围裙,挨着宁可坐下来,“这叫相思之苦。”
“去!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凌墨愤愤不平。
“和你相比,我也不是什么饱汉子。”严肃无奈的叹息。
“吃东西还堵不上你们的嘴啊?”宁可一碗苦瓜汤送到严肃的面前,又给凌墨加了个南瓜饼。
凌墨在这里大吃大喝一顿,告辞回去处理公务。这位爷素来是黑白颠倒的主儿,这会儿也不用倒时差了。临走时凌墨给了严肃当胸一拳,又笑着摇了摇头。严肃抱着臂膀站在门口看着他拐下楼梯才进来。
苏陆宇已经回了北京,会已经开完,明天严肃就要回基地了。
这次一别不知道又要隔多少时日才能相见,所以这晚严肃说什么也不安心睡觉,缠着宁可这样那样,就算不能动真章,但也折腾到大半夜才睡。
宁可被他闹得疲惫不堪,临睡前恍惚听到上校先生无奈的叹了口,说下次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至于怎样不放过,宁可心里自然明白。男人都有劣根性,严肃也不例外。
只是困顿中,宁姑娘想,就算自己愿意放下身段迁就他让他爽快,也得为自己讨要点福利才行。
严肃走后,宁可又恢复了忙碌的日子。眼看开学在即,大学四年级开始进入实习阶段,课业基本没有了。除了要准备毕业论文之外,学生们大多都去联系实习单位。
历史系的毕业生就业范围比较广,正对口的专业除了去做老师之外,便是博物馆,文化馆,考古队等。当然,其他单位也会用历史系的毕业生,但也正因为可选择性广,反而不怎么好找。
宁仲翔曾经跟宁可说让她回宁氏集团工作,可从助理开始,慢慢地学习掌管企业事务。
但宁可不愿意,说不喜欢商务,更不喜欢企业里的那些工作。她没跟宁仲翔说自己写小说改剧本的事情,只说想跟着宋教授多学习一段时间。宁仲翔自然应允,只说需要什么只管跟舅舅说。
宁可赶在开学前把《巾帼首相》的剧本改完,把电子文档给韩曜安发了过去。n≈b娱乐公司很守信用,第二天就把改编的费用余款通过银行汇了过来。收到进账的短信后,宁可开心的笑了笑,这笔钱虽然不是什么巨款,但对于平常人家来说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
有钱了自然要庆祝一下,宁可捏着电话,又忍不住想起了苏羽。
若是苏羽在,她肯定会拉着自己去逛街,乱七八糟的买一通,然后再去犄角旮旯里找老菜馆吃地道的q市本帮菜。
可是如今,最好的朋友此时却不在身边,好心情都没有人分享,真是一件窝心的事情。
手机在手里转来转去,最后还是给严肃打了个电话。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严肃的手机居然打通了,而且铃声响了两遍后,居然被人接起来了。
“可可?”严肃的声音不高,不难听出是有意的压低了的。
“是我啊,你居然能接电话,很神奇啊。”
“嗯,有点事情,没在基地。”
“噢?”宁可很是纳闷,这个人什么时候离开基地居然还不给自己打电话的?这可真是神奇了。
“我晚一会儿打给你,好不好?”严肃的声音难得的正经,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好啊。”虽然心里好奇地要命,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不高兴,宁可还是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
只是电话是挂了,可心里的疑惑就更大了。
严肃说了过会儿再打过来,宁可便坐在沙发上等。
等待的时间素来漫长,宁姑娘也不是多有耐性的人。她打开电视胡乱翻着遥控器换台,坚持等了半个小时,严肃的电话却一直没打过来。
是在开会?不会,军官们开会,手机都会关了。就算没关,他也不会那么麻利的接电话,至少要出会议室才行。
是在领导家里?
应该也不是。严肃的领导是聂大校,再就是叶将军。这两位宁可都见过,凭着严肃那副德行,在这两位领导面前,根本不会如此收敛。尤其是自己打过去的电话,这人恨不得显摆。
会是谁呢?严肃在跟谁在一起?
宁可充分发挥她当红写手脑子里的各种逻辑思维,都猜不出严上校这会儿是跟谁在一起,说话都跟换了个人似的。
思来想去,眼看着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宁可有些坐不住了。
捏着手机想了想,宁可给严肃发了一条短信:我拿到剧本改编的稿费,晚上请你吃饭,有时间吗?
信息发出去,隔了五六分钟才回过来,只有很简单的两个字:等我。
宁可的心里越发没底了。
连发短信都没了平常那些痞里痞气的话,如此简短节约,连个称呼都懒得给,究竟是什么缘故?
只是这种时候,她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疑问,也只能等了。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严肃终于打过电话来,宁可一接电话,他直接说:“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宁可却担心的问:“你没事吧?”
“没事。不是要请我吃饭吗?我去哪里找你?”
“我在家呢。”
“好,我十五分钟后到,你先换衣服。”
“好啊。”宁可挂了电话,愣了一会儿神方起身去换衣服。
严肃果然十五分钟后就到了,却没上楼来,只打电话让宁可下去。
宁可早就换了衣服,接了电话后换了鞋子拿了包下楼,看见那辆军牌越野停在楼洞门口,里面坐着的人却穿了一身便装,左手手臂搭在车窗上,指间夹着一根烟已经燃烧了大半,挺长的一截儿烟灰还没脱落,渐渐地弯下去,摇摇欲坠。
她还没走过去,严肃已经探身推开了副驾驶的门。
“很奇怪啊,你居然没穿军装?”宁可抬脚上了车,侧着脸看严肃。
“嗯。”严肃笑了笑,把指间的烟蒂弹掉,“宝贝,我们去哪里吃饭?”
宁可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严肃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声说道:“先找个地方坐,我再跟你说。”
宁可皱了皱眉头,勉强说道:“好吧,去朱家巷子,那里有一家养生粥铺,炖的百合清粥很地道,我带你去尝尝。”
“好。”严肃多余的一个字也没说,直接发动引擎开车。
这家粥铺虽然位置偏僻,但生意却很好。门口有限的几个停车位已经停满了车,严肃只得另外去寻找停车的地方。两个人跑出去几百米之外停了车,又肩并肩慢慢地走回来。
夏末秋初的黄昏,夕阳或许是受了鼓舞,越发的有威力,变幻出绚烂的色彩,这条街道上乃至周围的一切也因此变幻出无穷的魅力。
这一带是新翻修的古城特色建筑群,青砖灰瓦,碧竹修修,夕阳柔美的光辉笼罩着一切,上一排排黛青色的屋顶变得金灿灿的了,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古朴而缤纷的橱窗上折射出的光汇聚在一起,给街道洒上了一层特殊的光,仿佛将人带入了仙境一般。
街道两边苍翠的树木也好似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油,愈加翠绿诱人了。沿着街道尽头流去的那条小河,此时也有了别样的感觉,静谧而不乏温馨。
宁可挽着严肃的手慢慢地走着,问:“严肃,在你的心里,我是怎么样的存在?”
严肃反手紧握住宁可的手,声音低而缓慢,仿佛细沙鎏金,性感到极致:“你是要陪着我一起到老,是我要珍惜呵护到死的人。”
“嗯。”宁可点点头,微笑着靠在他的肩膀上,低着头看着灰色的砖块儿,齐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原本,她想问的是,除了你那些按照保密条例需要保密的军情军事之外,可还有需要对我保密的事情?但话到唇边翻滚了两遍,又慢慢地咽了下去。
宁可是个有心思的姑娘,她熟读诗书,学贯古今,熟知各类各样的爱情故事和男人女人之间的矛盾。
她这一辈子都不会成为那种遇到事情喋喋不休的揪着男人追问这儿追问哪儿,百般不信任,万般不放心,恨不得把男人栓根绳子系在腰里的女人。
严肃看着她沉默可爱的样子,宠溺的笑了笑,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我要坦白了,你要不要听?”
宁可看着眼前的粥铺招牌,淡淡的笑道:“先进去找个地方坐下来再慢慢说吧,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
严肃点点头,牵着她的手进门,两个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宁可做主点了两个荤菜两个素菜,要了一罐百合清粥,一份葱花油饼。
服务生下去之后,严肃给宁可倒了杯水,说道:“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跟我父亲在一起。”
“你父亲?!”宁可很是惊讶,她想了那么多可能,就是没想到严肃的父亲会来q市。
“嗯。他来自然是因为公事,找我只是顺便的事情。”严肃拿起水杯,慢慢地喝了口水,似是在组织语言,想着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噢。”宁可笑了笑,说道:“我就是觉得你当时接电话的口气很奇怪,从没听见你那样说话,很不适应。”
“我跟我父亲之间并不是很和睦。他很少管我的事情,这次来……也没什么好消息带给我。所以我心情不怎么好。”
“?”宁可这就不理解了,亲生父子还能有什么矛盾?能让严肃这样的人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说这样的是非之言?
“我七岁那年,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母亲去世,三个月后,父亲再娶。跟着那个女人一起进门的,还有我的弟弟,严明。”严肃简单的几句话,把宁可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几句话就像是一个微型小说,简单明了的诉说了一本家庭伦理剧。
而他,是这个剧本里最受伤的一个。
宁可的心像是被一把牛毛针狠狠地扎着,痛的不可言喻,只抓着他的手,红了眼圈儿。
“没事儿,都过去了。”严肃反手握着宁可的手,低声宽慰,“等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我母亲。小时候她很疼我,我闯了祸被爷爷拿马鞭抽,一家人都不敢多说什么,她敢上前去拦,拦不住的话就抱着我,替我挡鞭子。”
“……”宁可无语凝噎,眼泪潸然而下。
严肃起身坐到她身边来,把人搂在怀里低声哄:“好了好了,我一直不愿跟你说,就是怕你不开心。这都过去多少年的事情了,别哭了,一会儿吃不下饭去。”
“嗯。”宁可索性靠进他的怀里,把眼泪全都蹭在他的那件黛青色的衬衣上。
严肃也不在乎,还只牵着衬衣袖子给她擦脸。
“好了。”宁可推开他的手,“我去洗脸,你这样抹来抹去的,我脸上都花了。”
正好服务生端了菜上来,严肃捏了捏宁可的脸,低声笑道:“快去吧,洗了脸好回来吃饭。”
一顿看上去不起眼的饭,却花了宁可几百大洋,结账出来后严肃便连声抱怨,说这么贵的饭菜味道很是平常,不值。下次还是买了菜回家自己做更好。
宁可便扁着嘴哼道:“又不花你的钱,那么小气。再说了,你说得轻巧,买菜回去还不是我做?你只等着吃现成的。”
严肃也笑着耍赖:“谁说的?每次不都是我洗碗啊?”
“洗个碗有什么难的?”宁可给了严上校一记白眼,“下次换我洗碗,你做饭。”
“行。”严肃满口答应,“下次你什么都不做,只等着吃就成。我负责做饭,洗碗,洗衣,打扫卫生。家里所有的活儿我都包了。你安安心心的当你的女王,好不好?”
“好啊。”宁可站住脚步,轻声咳嗽了一下,仰着下巴骄傲的笑。
严肃极其配合的板起了脸,站直了身子,恭敬地弯下腰,颇有英伦管家范儿的问了一句:“女王陛下,请问是起驾回宫呢,还是继续游玩欣赏这繁华夜景?”
宁可双手背负在身后,环顾四周,叹了口气,说道:“夜景很好,但本宫走的累了。”
严肃忍不住笑了,上前两步曲腿弓腰,说道:“来吧,给忠诚的骑士一个机会。”
宁可呵呵一笑,上前一扑爬到严肃的背上:“走咯,乖马儿。”
“走!”严肃双手用力把人往上托了一下,忽然发力往前跑,把宁可给晃了一下,吓得她‘啊’的叫了一声,用力搂住了严肃的脖子。
两个人这般玩闹,自然引得街上来往的行人侧首观望。
只是这两个人都不是在乎别人目光的主儿,不管别人是嘲讽还是微笑,都只当是没看见。一路跑着笑着跑出去几百米,直到一家商场的停车场方才住了脚步。
宁可先闹得喘不过气来,严肃却连大气儿都没喘一下。
“你可真行,跑那么快。”宁可扶着车站直了身子,伸手把散乱的长发拢到一侧。
“不过几百米的路而已。”严肃走过去替宁可拉开车门,扶着她坐进去,“你还想我跟你一样,走几步就喘?”
“没那么夸张吧?我这个暑假都有锻炼身体好吧。”
严肃一边转到另一侧去上车,一边叹道:“嗯,锻炼了一个暑假,瘦了一圈儿,力气却一点都没长上去。叫我说你那不是锻炼,是减肥。”
汽车引擎发动,严肃刚要放手闸起步,前面一辆车子刚好转过来,放缓了速度,鸣了两下喇叭。
严肃眯起眼睛看过去,又把手闸拉了起来。
“谁啊?”宁可因为对方亮着车灯,不知道来人是谁,只看得见是一辆黑色的轿车。
“苏陆轩。”严肃说着,把车窗降了下来,把脑袋探了出去。
“大哥。”苏陆轩把车子停在严肃对面的车位上,关了车灯,熄了火,下车走到近前来,朝着严肃点头打招呼,“好巧。”
“是啊。”严肃笑了笑,又问:“你来吃饭?”
“嗯,我在那边约了个朋友一起吃晚饭,不如一起?”
“我吃过了。”严肃笑着看了看身侧。
“可可也在?”苏陆轩看见宁可时,目光一顿,“好久不见。”
“是啊。”宁可笑着点头:“六哥既然约了人,就早些过去吧,我们还有些事情要走了。”
“好,再见。”苏陆轩退开两步,闪身到暗影里。
严肃朝着他点点头,发动车子缓缓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