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淡淡的看着他,脸色不悦,只是沉默,说多错多这种傻事我自是不会去做,让他自己猜反而更好,他想知道什么,便会往什么方向猜,根本不需要我多嘴添乱,吴景轩见我不说话,似乎看懂了什么,理解的点头微笑,带着似有若无的口吻轻嘲道,“豆子那么久不见他外公,心里不惦念吗?还是你怕让豆子知道太多事,惹祸上身?”
我依旧抿着唇不语,冷冷的看着他,脸色微沉,他得了上风,更是忘形的轻哼起来,“你以为不把儿子带来,他就能置身事外了吗?张小雅,你的想法未免也太天真了!你最好祈祷老天,让今天的事一切顺利,若是我得不到那些黄金,别说那一万两白银你拿不到手,我还要你,你的儿子和当年张勇的下场一样!”
我紧紧的攥着拳头,满脸怒火,几乎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我紧咬着唇,瞪着他那张面目可憎的脸,他瞥了一眼我紧握的拳头,皮笑肉不笑的在我耳边沉声道,“既然已经来了普禅寺,就一起进去拜一拜吧,你也很应该向佛祖诚心的祈祷一下,是不是?”
吴景轩说完,冲我淡淡一笑,转头对身后的楚玥道,“白姑娘,请你和你的朋友一起随我们进去拜一拜吧,正好一同见证下消息是否属实……”吴景轩双目危险的敛了起来,散发出毒蛇般的气息,他的唇角挂起冷笑,“我虽已辞官,但朝中势力不弱于初,得到黄金后,我自会履行承诺,付了另一半尾款,但若消息有假。而你们闲事管得又太多,等我全身而退之后,自会有人找你们算账!”
我不知道此时楚玥笼纱后是怎样的表情,只听到她冷冷的开口道,“这位爷请放心,我们做事有自己的规矩,所有消息都经过严格的保密,不然也不会在天都皇朝立足多年,依然能够打开门做生意了,至于消息的真伪。我们只负责查探,尽量满足爷您的需求,但爷若是想拿这些来威胁小女子的话。我劝爷还是别打这个算盘为好!”
呵,楚玥这是和他杠上了呀,我心中暗笑,给他一个下马威也不错,不能当咱们都是好捏的柿子。威胁不成。反被楚玥威胁,吴景轩一定极为不爽,他准是不知道楚玥早就摸清了他的底,知道他辞官归乡的原因,他想拿着余威来吓人的奸计没有得逞,此际只好恶毒的瞪着楚玥笼纱下面的脸。唇角尴尬的抽搐着,“白姑娘这算是威胁我?”
“爷自个儿掂量着”,楚玥冰冷沙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咱们是生意人,关系最好还是干净些的好,我只是想提醒爷,像您这样的生意,我们接过也不少。但还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吴景轩估计认为自己在楚玥这里讨不了什么便宜,冷哼一声便踏进了普禅寺的大门。
一行人走进普禅寺的观音庙。周围的僧侣正在敲击木鱼,喃喃诵经,观音庙的正中处,供奉着一尊观音大士的佛像,观音面慈危坐,金身佛光,手举玉瓶,插有杨柳叶,甘露馥郁,缓缓而滴,底座下方是一池金莲,正亟待着观音手里的法雨乾坤。
观音佛像的后方是一条僧侣专用的过道,连接着佛门小僧和住持方丈的修禅养心之地,这让我不自禁的想起常建的《题破山寺后禅院》中的那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这感觉正是这首诗的提昭。
在我们的面前有一尊大鼎,鼎里香火烧的正旺,周围的空气里也弥漫着这佛禅香火幽幽的檀香,这种味道,可以让人将世俗抛诸脑后,直面自己的内心,对佛祖虔诚的祈祷。然而,我终究是一个俗人,面对自己的罪孽,做不到无视,在佛光普照下,我也会有亏欠,可这红尘俗世,我放不开,孽,已经造了,既然退无可退,我愿把这个孽继续下去,所以,对吴景轩,我要冷下心肠做完这场戏!
从僧人手里接过一炷香,点燃,随着冉冉而升的青烟,我跪在蒲团上,闭起了眼睛,执香叩头,虔诚的向佛祖诉说自己的内心,纵使我不打算改变自己的行为,也不代表我可以在正义之下带着面具做戏。
然而,吴景轩却不是,在这样的环境熏陶下,他依旧不为所动,上香叩头之后,我退在一边观察他,他的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看着观音佛像的眼睛,简直虔诚的冒出了铜钱状,我鄙夷的蹙了蹙眉,心底有些好奇,他会和佛祖说些什么心底话?祈求那笔黄金?应该是吧……
吴景轩将香火插入前方的大鼎里,转头瞥了一眼身后的楚玥,“白姑娘,我想见见这里的方丈大师”,说完,他继续摆弄手里的香火,将它直挺挺,端端正正的插在最上方。
楚玥走到一个僧侣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小僧抬眼看向我们三人,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绕过观音佛像径直走向后面的小巷深处,我们在观音庙等候了片刻,见一位披着袈裟的白胡子老者在刚才那位小僧的陪同下走了过来,老者面目慈祥,看上去德高望重,他看了看我们三人,施礼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想要见贫僧?”
吴景轩双手合十,躬着身子给方丈行礼,“大师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慧空”,方丈的面容波澜不惊,沉稳平静道,“不知这位施主想知道些什么?”
慧空?我眼前一亮,原来这位方丈就是楚玥让荆克去找的慧空大师呀,那就是自己人啰,不是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吗?怎么慧空大师会愿意帮着楚玥撒谎呢?还是说这普禅寺也是无情楼的一个根据点?我想了想,这也不无可能,在我那时空不就有很多寺庙也是情报组织的一部分嘛,想要掩人耳目,寺庙何尝不是一个极佳的掩护所呢?
“听说三个月前有一位中年男子常常带着一个小孩来贵寺拜佛,不知慧空大师是否记得?”吴景轩平静的问道,见慧空大师若有所思的样子,立刻追加了一句,“在下是那位中年男子多年前的好友,对他的情况甚为关心”。
嗤,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心里充满了鄙视,这男人真不要脸。慧空大师沉思片刻,缓缓道,“阿弥陀佛,贫僧当然记得,施主所指的应该是忆痴吧”
“忆痴?”吴景轩惊疑的蹙起了眉,不可置信的问道,“他出家了?”
慧空大师微微摇了摇头,“忆痴是贫僧新收的俗家弟子”。
“不知在下能否见一见这位故友?”吴景轩伸手指了指我,“这位是忆痴的女儿,烦请大师行个方便,让我们和忆痴说上几句话。”
慧空大师为难的叹了口气,见吴景轩双眼满含期待,当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忆痴恐怕已经认不得几位了,三月前他一个人来到普禅寺,进了观音庙后便突然疯癫起来,后来被本寺的小僧带到了后巷,他跪在地上喃喃自语的叫着‘黄金’,小僧想要把他拉开,可是谁也劝不住,后来他便晕了过去,贫僧将他带进禅房休息,可是醒来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终日将自己关在房里,疯言疯语的度日,贫僧见他执念太深,便给他取了法号‘忆痴’。”
吴景轩眉头紧蹙,仍固执道,“请慧空大师带我们去看看他吧,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或许他见到了在下和自己的女儿,疯癫之症便会好转,若忆痴真的好不了,在下和他的女儿也不想为此而留有一个遗憾。”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厮果然不是个善茬,他是想要亲自确认忆痴是不是张勇吧,若是,张勇疯了,他也要亲自一看以作确认,看来他是被“张勇炸死”给吓怕了,绝不肯重蹈当年的覆辙,果然是小心谨慎啊,他是怕张勇又搞出些什么花样来独吞黄金吧。
慧空大师点头低叹,“好吧,请各位施主随贫僧去忆痴的禅房,希望他见了你们之后情况能够有所好转”。
吴景轩和我走在前面,楚玥和荆克跟在我们后面,一行人穿过观音庙后的小巷,前往僧侣们休息的禅房,观音庙和小巷的禅房比起普禅寺的其他庙宇要来的新,我不禁问道,“慧空大师,后院的禅房是近来新建的吗?”
慧空大师淡淡道,“观音庙是三个月前才刚刚开放的,之前这里连着后巷都在重修,忆痴也是在进了新修建的观音庙后才突然疯癫的”,大师低叹道,“多年的雨水冲刷,屋顶开始漏雨,所以之前上山的香客都只是在其他庙宇拜祭。”
我点点头,没有去看吴景轩的表情,只是跟着慧空大师往前走去,禅房境地,安静清雅,右侧的后厨正冒着热气腾腾的青烟,缕缕飘散出清粥的香味,慧空大师将我们带到走廊尽头的一间禅房,禅房的木门不像其他禅房那样,或打开或关闭,而是用一条铁链牢牢的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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