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势一迟缓,云清梨便是注意到了。卓灜有胃病,自是不可以喝酒的,可现下杜克公爵敬酒,岂有不喝的道理?
他胃还在康复,现下是辛辣油腻和茶酒都不能沾的,如果复发的话,到时候恐怕不止是洗胃那么简单,怕是胃穿孔的。云清梨的手,轻轻地压在了卓灜拿酒杯的手上,卓灜感觉到了,看向了云清梨,“没事,别担心。”
云清梨拧了拧眉,知道他是逞强,但酒宴上,不喝酒怎么做得到,只好依势松开了卓灜的手。
卓灜饮了一口,杜克公爵满意的放下酒杯,又谈起了船运之事。
云清梨身旁,阿加莎和康奈尔夫妇还在与她聊天,可她却没了心思,只是认真的观察着卓灜,发现他面容虽是平常,可是额角却是一滴冷汗落了下来。
胃病的时候,切忌就是酒了,即便是滴酒也是沾不得的。
云清梨看得心悸,这时阿加莎正向她敬酒,“亲爱的清梨,真高兴见到你!”
见着阿加莎手上的酒,云清梨灵光一动,举起了酒杯,“是我的荣幸,公爵夫人!”
说完,云清梨一饮而尽。
“哦,清梨,你酒量这么好!”阿加莎见到云清梨喝酒这么着急,一时有些惊讶。
云清梨用餐巾擦擦嘴角余留的红酒,双眼微醺,“公爵夫人有所不知,在我们国家,朋友敬酒的时候,你有多在乎这位朋友,你就要喝多少酒。”
说着,云清梨微微一笑,“只有一饮而尽,才能表达我对公爵夫人的敬意啊!”
阿加莎—杜克赞叹云清梨她的豪气,要知道,今天的红酒都是干红,虽不比烈酒,可是酒精含量都是将近百分之三十。在豪门贵族,自然也没有人这样豪饮,可是阿加莎—杜克没有嫁给杜克公爵之前,和朋友也经常这般一饮而尽,那时她们图的就是个痛快。可不想,十几年后,在她丈夫的豪门盛宴之上,居然还能遇到这样豪饮的人。真是有趣!
当下阿加莎也是一饮而尽,滴酒不剩,“哦清梨,你真是我的朋友!”
当下,又为云清梨满了一杯酒,云清梨心中叫苦不迭,她只是想着卓灜胃不好,不能喝酒,她刚刚饮光那一杯酒,是想要装醉的,这样就可以寻个由头让卓灜陪自己先回房间。无奈,却不想阿加莎年轻的时候曾经嗜酒,居然是歪打正着撞上她喝酒的兴致了!
其实云清梨酒量不差,只是喝得这么快,只怕真是要醉的。
酒杯一满,阿加莎又举起了酒杯,率先一饮而尽,云清梨莞尔,举起酒杯也只好陪着将酒喝光。
两杯下肚,喝得又这么急,云清梨真有些晕了。
阿加莎还要满第三杯,卓灜却已经横亘在两人中间,他优雅的接过了云清梨的酒杯,“公爵夫人,我未婚妻不胜酒力,还是让我替她吧?”
见着身旁的云清梨软绵绵的样子,卓灜不由得哭笑不得,明明酒量很差,还与人干杯,真不知该说她什么。
云清梨已然半醉半醒,见着卓灜拿她的酒杯,便伏在他手臂上,“卓灜,你别动,我自己、自己可以喝!”
说着,对阿加莎—杜克灿然一笑,“阿加莎,咱们再喝吧!”
阿加莎也是喝得开心了,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这些年陪在杜克公爵身边,多是克制,可现在,大庭广众的,也是一时高兴失了分寸,举起酒杯,和云清梨碰了下杯,两人再次一饮而尽。
康奈尔夫人见了,乐得哈哈大笑,逗着杜克公爵道:“公爵先生,你夫人在我们镇上,可是有名的千杯不倒。现在酒量怕是不行了,可不就是你宠坏了!”
“妈妈,我没醉,谁说我醉了!”阿加莎—杜克已然好多没这样喝酒,酒量早不如从前,听得她母亲这么调侃,自然是不服输了。
康奈尔先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望向杜克公爵,“查理啊,快让阿加莎别喝了吧!”
康奈尔夫妻,一人调侃,一人劝,这张弛有度,难怪夫妻和睦,与子女关系融洽。
其实杜克公爵与阿加莎—杜克第一次相遇,就是一次南部旅行中,见着她和一群男人在酒吧里斗酒。结婚之后,她没机会再去酒吧,自然也少喝酒了,现下拉着云清梨如此豪饮,杜克公爵不由得歉然笑道:“我夫人年轻的时候很是喜欢喝酒,倒是许多年不喝了,卓先生,你别见怪啊!”
说着,杜克公爵对侍从使了个眼色,让侍从扶着半醉的公爵夫人离开。
云清梨则是半趴在卓灜身上了,歪歪斜斜的站起身来,脸色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变得十分红润,笑吟吟道:“公爵夫人酒量比我好,清梨只好认输了…”
杜克公爵见着云清梨这认输的样子,并不觉得她有半点失态,一桌人倒是被她逗乐了,哈哈大笑。
卓灜扶住了云清梨,一把扶住了她歪歪斜斜身子,嘴角一丝懒懒的笑意,“我未婚妻子已然不胜酒力,公爵见谅,容我带她先回房休息吧。”
直至出了大厅,云清梨依旧是伏在卓灜的身上。
“别装了,也不怕把脚给扭了。”卓灜大手揽在她的腰间,唇靠在她的耳畔,语调之中满是温暖的柔软。
云清梨脸色一红,赶紧站直了身子,“我还不是怕你喝酒胃不舒服。”
“明明是自己嗜酒,怎么推到我身上?”卓灜伸手,把从自己怀里挣脱的云清梨再次拉入怀里,轻声道:“宝贝,演戏演全套,至少等我把你抱回房间啊。”
身子一倾倒,再次被他拥在怀里,那邪佞的话语,云清梨听得全身鸡皮疙瘩,可又被他抱得发羞,耳根发红。
回到房间不过是八点左右,卓灜给她洗了条热毛巾,她虽没醉,可是三杯酒下肚,难免还是有些不好受。
热毛巾一擦上她的额头,他修长的手指是不是轻轻抚过她的肌肤,不知为何,她便鼻子有些发酸了。
英国之后,就真要和卓灜分开了吧?
恐怕,此生都不会再见他了……他们两人就像是两条直线,这短暂的相逢,成就了一个焦点,这之后,却是分道扬镳,再也没有任何办法,令这两天直线相交。她也再没有理由,留在他的生活里面了。
离开的决定是她自己做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竟然还是会不舍。
趁着卓灜不注意,云清梨偷偷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再转头时,她微微一笑,“卓灜,谢谢你。”
卓灜回眸,慵懒的眸子乜了她一眼,将手里的热毛巾放下,“哦?既然要谢,那就有诚意一点。”
他也不问自己为什么谢,就顺杆爬了……果然是大灰狼的个性,云清梨无奈的坐起身来,撇撇嘴,不过眼底却是会心的笑意,“怎么有诚意一些?”
“孤男寡女,——”卓灜说着,压下了身子,俊颜无端端的向她迫近了几分,嘴角都是邪意的笑,“你说呢,宝贝?”
早知他不能正经多久的,云清梨赶紧拿手挡了挡,“卓灜,你别这样!”
这时尹远推门而进,见到这场景,吓得赶紧背过身子去,大吼一嗓子,“老大,我啥也没看到!”
卓灜幽幽转过脸去,乜了尹远这不知死活的北影一眼,尹远只觉背脊发寒。
云清梨被人撞见,自也不好意思,想要逃开了去,谁知卓灜身子又向下一压,将云清梨紧紧的圈在了怀里,乜着尹远,冷声问道:“什么事,说!”
尹远哪里还敢怠慢,一哆嗦,赶紧扯着嗓门道:“老大,待会儿有场歌剧,说是公爵和公爵夫人都会去看,我来通知一声的!”
云清梨一听,自觉这是生机,赶紧充满希望的眨巴着眼睛。
却见卓灜一挑眉,冷眼就浇灭了云清梨的希望,“不去。”
“哦!”尹远收到回复,不敢久留,拉开门就要退出去。
“等等!”云清梨拉住卓灜的衣袖,清了清嗓子,“尹远,你去先预留两个座位吧。”
“老大?”尹远听得云清梨和卓灜意见相左,便向回头询问一下,可一回头,却发现比刚刚见着的场景更加火爆,吓得又是一个陀螺旋身,大吼道:“老大!我啥也没看到!”
“咳——”卓灜冷冷咳了一声,又乜着云清梨,“我说了不去。”
“卓灜,你听我说嘛,这次我们虽然从公爵夫人那里占得了先机,但总归要巩固一下。如果今晚这个秀我们不去,倒是给你叔公抓住了机会,得不偿失。我们还是去吧……”云清梨一方面是想找个借口逃过卓灜这霸道的攻势,另一方面,也是真担心卓天日会抢先一步。
听到云清梨说要去,卓灜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云清梨虽是察觉了他的眼神,可是那眼神稍纵即逝,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不过现下,还是先把握好和杜克公爵见面的机会比较重要。
到了剧场,不少人都已经入座。这剧场不比伦敦歌剧院小,里面的设施更是奢华。而这场歌剧,是经典曲目《费加罗的婚礼》。
《费加罗的婚礼》(le—nozze—di—figaro)是莫扎特最杰出的三部歌剧中的一部喜歌剧,完成于1786年,意大利语脚本由洛伦佐·达·彭特根据法国戏剧家博马舍的同名喜剧改编而成。
故事发生在阿玛维瓦伯爵家:男仆费加罗正直聪明,即将与美丽的女仆苏珊娜结婚。没想到好色的阿玛维瓦伯爵早就对苏珊娜垂涎三尺,居然想对她恢复早就当众宣布放弃的初夜权,因此千方百计阻止他们的婚事。为了教训无耻的伯爵,费加罗、苏珊娜联合伯爵夫人罗西娜设下了巧妙的圈套来捉弄伯爵。
而歌剧的结局是变心的伯爵回心转意,回到妻子的身边,而互相爱着对方的苏珊和费加罗可以自由的结婚。
起初云清梨还在寻找着杜克公爵夫妻的身影,可是四幕歌剧下来,她却是看得入迷,随着剧中人物蓦然落泪,也随着戏剧情节捧腹大笑。
歌剧结束,一众演员出来谢幕,掌声如雷,喝彩连连,而剧院院长却是别出心裁,对着底下的观众有意调侃道:“既然我们这出剧是《费加罗的婚礼》,不如我们抽取一对男女,代替费加罗与苏珊,完成最后的婚礼吧?”
观众们觉得这个提议十分有趣,又是喝彩声不断。
“既然大家同意了,那我就请男女主角一起来抽选一组号码吧!”院长让人拿出了一只纸箱,男主角费加罗的扮演者抽取了座位的牌号,而女主角苏珊的扮演者,抽取了座位的列号。
“十二排十三号的观众,请站起身来!”剧院院长哈哈一笑,便念出了座位的号码。
大家都是左顾右盼的,不少人都希望自己被幸运的抽中,不过半分钟,所有人都向云清梨看了过来,她有些不解。
“哦,小姐,就是你啦!”前排的一位先生好意提醒道,而他身边的女伴则因被抽中的不是自己,有些失落,“唉,怎么不是我们呢!”
云清梨还有些不信,让卓灜把门票拿了出来,一看,自己真是十二排十三座,众目睽睽之下,她只好站起了身来,对着众人莞尔一笑。
“哦!是位年轻的女士!”歌剧院的院长似是十分欢快,挤眉弄眼的看向了云清梨身旁的卓灜,“亲爱的女士,旁边那位绅士,是与你同行的吗?”
云清梨看了看在自己右边的卓灜,他回看了云清梨一眼,神情波澜不惊,可云清梨总觉着他的眼神有些什么……但那歌剧院的院长正在问话,云清梨只好点了点头。
“真是太好了!太完美了!”院长用意大利语赞叹了一番,又对卓灜道:“绅士,请你站起来吧,带着你身边的女士,上我们的舞台上来!”
“卓灜?”云清梨有些紧张,可卓灜却拉住了她的手,握紧了。云清梨才觉放松一些,便随着卓灜上了台去。
台下,一片欢呼声,不少人还送上了祝福。乐队更是贴合情景的奏起了结婚进行曲。
“好啦好啦,现在到了我们最隆重的时刻了!”剧院院长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又请上了一位军装白帽的中年男士,“现在,我们就请我们圣母号的船长,来主持这场婚礼吧!”
云清梨没想到不过是个游戏环节,居然会这样隆重,当下有些打退堂鼓了,可卓灜握着她的手,却又让她觉得大抵不会出什么茬子,便硬着头皮留在了台上。
船长先是向台下的观众鞠躬,然后才走到了卓灜和云清梨身前,这中年的船长显得慈眉善目,并且绅士风度十足,“请问二位的名字?”
卓灜看了一眼身侧的云清梨,对船长答道:“卓灜,我未婚妻子的名字是清梨。”
船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那么现在,我要分别问你两人同样的一个问题,这是一个很长的问题,请在听完后再回答。”
“卓先生,你是否愿意迎娶你身边这位漂亮、温柔、贤惠、冰雪聪明的姑娘做你的妻子,爱她、安慰她、尊重她、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她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诚於她,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船长面向了卓灜,问道。
云清梨听见牧师的问话,这一刻,竟像是真的婚礼一般庄严肃穆,她不由得有些紧张。虽然明明知道这只是个游戏,可是为什么,自己内心好像有些期待呢……他会说我愿意吗?
卓灜懒懒的眸子,停驻在了云清梨的身上,他唇角微微上扬,“we—shall—always—save—a—pce—for—ourselves,only—for—ourselves。and—then—beg—to—love。have—no—idea—of—what—it—is,who—sheis,how—to—love—or—how—long—it—will—be。jt—wait—for—one—love。e—out,but—this—kd—of—waitg—is—the—love—itself。”
(在自己面前,应该一直留有一个地方,独自留在那里。然后去爱。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是谁,不知道如何去爱,也不知道可以爱多久。只是等待一次爱情,也许永远都没有人。可是,这种等待,就是爱情本身。)
安静中,他不急不缓的说出了这段告白,时光凝结,这些话语就像是微风,吹过耳畔,带着一种温暖的味道。
云清梨怔了一怔,眼前不自觉的竟是有了水雾。
卓灜,任时光荏苒,我会记得今天的,真的,我绝不会忘。
她眼中含泪,微微一笑。
卓灜看向了船长,“是的,我愿意。”
船长回以微笑,又转过头去,看向了云清梨,“云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英俊、帅气、善良、才华横溢的青年做你为丈夫,爱他、安慰他、尊重他、保护他,像你爱自己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不论他贫穷或富有,生病或健康,始终忠贞於她,相亲相爱,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就在船长问完这段话,卓灜那墨黑深邃的眸子里,已然有些焦躁紧张,可他嘴角,依旧是那慵懒随意的笑,令云清梨察觉不出任何异样。
云清梨停顿了,台下突然一片喝彩,就像是个云清梨鼓励一般,“同意他吧!同意他!”
可他,却是闭口不言,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她。
云清梨长舒一口气,不过是个游戏罢了,自己到底紧张什么呢!
想着,她檀口轻启,莞尔,“是的。我愿意。”
船长亦是会心一笑,“現在你們兩個人在上帝和众人面前已经缔结了这重要的盟约,你们当时常照约彼此相待,方能增加你們的福份。现在我为你们二人证婚成为夫妻!新郎,你可以吻你的合法妻子了!”
在船长言毕的那一瞬间,卓灜居然扬起了一个得逞的笑容,轻轻揽住云清梨的腰,唇安静地贴在了她的额头上,虔诚而又温柔。
恍惚间,云清梨眼角的泪水已然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她心中认为这是一场游戏,可是,自己又被什么感动了呢!
婚礼完成,台下一片欢呼。
两人回房间的路上,遇到了不少刚刚在剧院里的观众,纷纷向他们投来了祝福。云清梨碍于卓灜的颜面,一一应承下来。
而反观自己身边那高挑修长的男人,却一直面带笑容,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大灰狼到底在笑什么!
下船之前,杜克公爵携夫人还特意来祝贺新婚之喜,云清梨倒是一时分不清楚,昨夜的婚礼到底是不是个玩笑了。
直到回到酒店,尹远“恰时”的送来了一份报纸。
“卓氏与杜克公爵承接友好合作,卓氏船运继承人与未婚妻子在圣母号完成婚礼!”
云清梨看着报纸标题,虽不是头版头条,可却是用了半个版面来报导这个消息,当下脸色就铁青,捏着报纸去找大灰狼,大灰狼手边一杯威士忌,挑眉,“宝贝,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他不是不能喝酒吗?现下怎么还喝威士忌!等等——难道他胃病早前就好了,装不能喝酒,也是博自己同情?!云清梨将报纸一甩,扔到了桌面上,“卓灜,这是什么?”
卓灜乜一眼报导,却是饶有兴致的喝了一口威士忌,“宝贝,这是报纸啊,要不然还能是什么?”
她当然知道这是报纸!可是那报导呢!说是游轮开到了公海范围,由船长证婚便确定二人的合法婚姻……
“卓灜,昨晚的婚礼到底怎么回事?”云清梨指着那排标题,看着大灰狼那优哉游哉的模样,心下却怎么都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蓄意安排的。
难怪去了剧院,也不见杜克公爵夫妻。而且以卓灜的身份,尹远怎么会只给他预留剧院大厅的座位?还有那个抽签,怎么就那么巧,抽到了自己?难道是从尹远进房间通报歌剧的事情开始,自己就进了大灰狼的圈套么?
不对!如果杜克公爵夫人不和自己喝酒的话,她也不会那么早回房间,那也不会有时间去看歌剧……可卓灜怎么会算到她会和杜克公爵夫人喝酒呢?
其实云清梨不知道,卓灜在杜克公爵敬酒的时候,手放到酒杯上时,那个迟缓的动作,就是要引起她的注意!
他现在连威士忌都能喝,当天杜克公爵那半杯红酒又岂在话下?!
他是故意装作喝不了,让她来替他解围,这样就能腾挪出时间来,赶去剧院了。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云清梨到底不是卓灜的对手。
那不用说,剧场的歌剧《费加罗的婚礼》也是他精心安排的,所谓的“游戏环节”,也是他处心积虑的结果……
“哦,婚礼啊,怎么了?”卓灜装着读了一下那段报导,佯作惊讶状,实际上,嘴角却是那般得意的笑容,“合法夫妻啊?唉,我还以为是游戏呢!这可怎么办好?”
装什么无知啊!云清梨气不打一处来,可自己又没有证据来说这是他陷害设计的…毕竟,船长问话的时候,也是她自己说的愿意啊……
“对了,梨儿,你不是要去见什么教授吗?”卓灜摇晃着手里的威士忌酒杯,乜了云清梨娇嗔的表情,嘴角一丝玩味的笑,“卓氏还有工作,我就先回邺城了。”
这结婚的事情,还没了结,他先走了的话,岂不是更加棘手!
云清梨突然想到了上船之前,她告知卓灜要去学校见教授的时候,卓灜回答的那句话,“如果你想去的话,就去”。难不成他在那个时候,就想好了要怎么设计自己么?!
这个大灰狼,未免太腹黑了吧!
太腹黑!太腹黑了!
“至于结婚这件事,”卓灜啜了口酒,睨着云清梨,“看来只好回邺城再解决了。”
他说着,尹远已经进了套房,“卓少,行李已经安排好了,可以上飞机了!”
卓灜点点头,“嗯,那你和一队人留下,保护你少夫人吧。”
特地的,卓灜加重了少夫人几个字。
云清梨真是气都没处撒,只是干瞪着眼,见着那身姿优雅的男人整理了一下西装,向自己走了过来,将她的发丝撩到了耳后,嘴角,还是那抹气死人不偿命的懒然笑意,“梨儿,我在邺城等你。”
这样,云清梨更是没处撒气了。
人家态度这么好,也没说不办离婚。再说了,要见教授的事情,也是她自己说的。在游轮上婚礼的时候,也没人逼着她说“我愿意”……
敢情,这一环套这一环,他都是算计好了的!
见着卓灜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子出了酒店,云清梨抓起沙发上一个抱枕就向门口砸了去,“大灰狼,死腹黑!”
可是枕头只是砸了门,她怎么会解气,气得又是躲了下脚,谁知却把自己的脚给扭了,痛得面目狰狞。
尹远敲了敲门,“少夫人,车安排好了,您要去伦敦帝国大学那位教授了吗?”
听得尹远这样说,云清梨竟有些后悔自己和教授约了见面,若非如此,现在就能和卓灜和邺城去办离婚手续了……想着,极不情愿地起了身,去房间拿好了要见教授的资料。真是什么心情都没了,见了教授又怎样呢,不还是得回邺城吗!
想着,云清梨就扁了扁嘴,哪里高兴得起来。
——
见完教授,云清梨便坐了第二天早上第一班飞机飞回国,刚刚出机场,就看到了那西装笔挺、身材颀长的男子一副墨镜站在出舱口那里,双手插在兜里,身姿虽不是笔挺的,可却难掩他优雅贵重的气度。
见到云清梨,他微微一笑,取下了墨镜。
云清梨却是怎么都不解气,毫不留情就甩了个白眼过去。
他也不闹,走过去便令人拿过了她的行李,云清梨憋火憋了一个航程,哪里还按捺得住,可刚准备发火,就见到卓天辰、白佳瑞,还有卓航和龙凌心,洋洋洒洒一大帮子人。
这发火的表情悬在半空中,卓灜忍不得轻笑一声,他的梨儿怎么这么可爱!
卓灜走了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靠在她耳畔,轻声道:“宝贝,爸妈还有老爷子老太太,都是特意来接你的。”
云清梨拧了拧眉,她不能发作,手却躲到了卓灜身后,在他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卓灜吃痛,表情狰狞着,揽住她肩膀的手却就是不松开。
“梨梨,回来了啊!”龙凌心笑得嘴都合不拢了,眼睛还不怀好意的盯着云清梨的肚子看。
“你妈看什么呢?”云清梨还不解,便小声问了卓灜一句。
卓灜不紧不慢,悠悠答道:“她问起我什么时候要孩子,我就随口答了句正在努力。”
“随口?”云清梨憋得一脸通红,终于知道龙凌心在看什么了,是看看她肚子里有没有宝宝呢……
气得又往卓灜胳膊上掐了一下,卓灜“哎哟”一声,引得众人都向他看了过去。白佳瑞首先问道:“小灜你怎么了?”
云清梨怕卓灜说是她掐得,紧张的乜他一眼,算是警告,卓灜却是对白佳瑞笑了笑,“没事,祖母,我腿抽筋。”
腿抽筋?云清梨心里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全身的筋都不对的,简直就是抽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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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结婚这一段了…虽然之后还有离婚的插曲,但我赶脚已经可以看到本是遥遥无期的希望了!
各位,给个鼓励吧,嘿嘿~
休息一下我,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