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堡,京城十里外的一处乡镇。
老李头快步的走在去往这里的路上。快到中午的时候,赶到了老东家。
老东家刚好也在,老李头说了京城里面的一些情况,这东家也十分同情老李头,把半年的工钱一次性给了老李头。
老李头拿了工钱那是一个劲儿高兴,在东家的挽留下,吃了午饭便告辞东家往城里赶。
临走时,老东家突然叫住了他,还给了一点钱,叫他路上坐个驴车,争取在天黑前进了城,来年春天的时候再来这里做活儿。
老李头嘻嘻哈哈的答应了老东家,高兴的出了门。
能遇到这心善的东家真是自己的幸运,不仅没有拖拉拖欠,十分爽快的一次性把欠的半年的工钱全都给了不说,还给了路上坐驴车的费用。
这样的东家真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啊!
老李头高兴的出了镇子,高兴的向着京城的家里赶路。
坐车他是舍不得的,穷苦人精打细算才能过好日子,这一分钱也不能浪费。
老李头看了看这天色,心里琢磨了一下路程。结果,要是一路走着回去的话,那天黑前也到不了城门前的。
但是,这要是进不了城,回不了家。这可就不好遭了。
一想起他家里的那个老婆子,本就是一个心事儿很重的人,这要是不回去,老婆子可要担心。
老李头的这老婆有心脏病的,这病可不好治,也容易犯。
以前还好有个给穷人看病的春雨堂药铺和吕大夫,如今也不知那个天杀的,把这么一家好的药铺还有掌柜着杀了,这真是好人命短,恶人命长啊!
老李头边走边思索着怎么能在天黑前赶回京城里,但想着想着,人就开始发起了牢骚。
在走到一个岔路口子时,老李头停住了脚步,犹豫了起来。
这左边是管道,来往的路人非常多,而且途中出个钱还能坐一辆驴车。
这右边是一条石头路,走的人少。而且一路上基本上都是树林子。
老李头想着身上拿着半年的工钱,这要是在路上有个闪失的话,那全家这个冬天可就要挨饿受冻了。
可是,这条道是离京城最近的一条小路了,路虽然不好走,不安全,但是快啊!
老李头握着手中临走时,老东家给的路费心里想着。
这要是不坐驴车的话,这点钱能够自己一家吃半个月。。。。。。
老李头叹了口气,但又一想,这要是省了这点钱,走那小路的话,路上有个闪失,那一家还能过下去吗?
老李头本就是一个犹犹豫豫且老实心善的人,而他这个毛病也跟了快半辈子,一辈子的犹豫,一辈子的老实心善,让不管在城里还是在外面都有一片好人缘。
再三犹豫下,老李头选择了小路,走近道飞快的赶路。
老李头今天不仅要回来半年的工钱,还得到了老东家路上给的驴车费。
这心里啊,实在的高兴。这人一高兴,浑身都是劲,俗话说的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别看老李头如今已经年过五十,一头的黑发如今变成白中夹杂着黑发。但他走了将近一个半时辰的路,那是脸不红气不揣,越走双脚越有劲儿。
此时的天气很是冰冷,外加上天上灰蒙蒙的一片,早上的时候还下了一阵子沙子雪。
这路上还有远处的山景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上偶尔遇到的路人都是双手藏在袖子里面,浑身发着抖,慢慢的赶路。
而老李头却相反,他是浑身冒着热汗,一脸的高兴,迈着大步向前走着。
这一路上,老李头也遇到了几个赶路的人,心里原本那丝担忧渐渐被今天的高兴事儿所压住沉到了心底的最深处。
不过,在路过一处岭子时,这条路忽然不好走了起来。
老李头眼前是一道土岭子,过了这道岭子之后,后面的路就全是林子路了。
不过,到了这道土岭子也意味着整个路程走了一多半了,凭以往的经验来看,过了这道土岭子走大约半个时辰就能到了离城门最近的一家客栈了。
不过,放在老李头眼前的这道土岭子也是一个多条路的岔道口,其中一条就是通往官道的路,但是如果从这里往官道走,那路就绕远了。
老李头人虽然老实,同时也是一个信念十足的人,一辈子从来都没做过件半途而废的事儿。
老李头在土岭子前微微歇息了一会儿,然后整个人大步上了岭子向着前面的林子路走去。
一路树林子,地上的积雪少了很多。由于这次的雪还是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早上的时候下了那么一阵子便停了,大部分的雪都落在了树上,树下靠树桩边的有些地方还是土黄色的。
老李头在林子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人走的很快,脸上已经露出了汗来。
林子四周很安静,整条路上也只有老李头穿着灰黑色的棉布马褂快步走在这条路上。
“啊!”一声揪人心肺的惨呼声。
突然一声惨叫声响起,老李头慌忙停下脚步向往路边一人多高已是枯黄的草丛里躲去。
自从进了这片林子,老李头丝毫不马虎提高了警觉。
此时,老李头在草丛里面躲了大概有半柱香的功夫,发现周围十分的安静,除了风声和随风摇头的干草所发出的沙沙声外,再也没听到先前的那声惨呼声。
这下子,老李头心里迟疑了起来,有点怀疑自己先前是不是太紧张,耳朵出现了幻觉。
因为在这儿草丛里,老李头已经蹲了二十分钟,四周除了风声和随风摇摆的枯草外,没别的其他了。
这个想法从心里涌出,很快占领了老李头的思绪。
就见他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着个身子,在以一人高的枯草丛里偷偷的向外面,想远处观望。
就这样,老李头在草丛里又观望了十几分钟,发现周围除了风声外,根本没有发现别的什么领他起疑的东西。
想了想,老李头一阵苦笑,心里越发的觉得自己今天咋突然那么怂,不就是身上多带了点东西,就能一下子紧张成这样?
越想老李头越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可笑,真是白活了大半辈子。
“真是自己吓自己。”老李头这么嘟囔了一句,大口吸了几口气,迈出了草丛。
“啊!”
不想,老李头这脚步刚一迈出草丛,人刚走到中间的土路上,紧接着一声刺耳响亮的惨呼声响了起来。
老李头正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但就在这时,呼啦一声,就见不远的树林里一阵鸟叫,接着黑压压一群各色各样的鸟飞了起来。
老李头赶忙抬头望去,这一看浑身打了冷颤,以这多半辈子的闯荡经验,一眼便看出来这群鸟是原本栖息在这片林子里的。
这突然飞走,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一下子很突然性的把它们惊动了。
鸟儿在受了惊吓之后,忽然一下子全都飞起。
看着天上受惊的鸟群,老李头一脸紧张,他的一双明亮的眼睛快速的向发出惨呼的那个地方望去。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老李头脸色顿时大变,然后以他有生之年来最快的速度,蹲下、趴在地上。
只见他趴在地上,大概完全静止了几分之后,然后竖着两只耳朵静静的听着附近的响动。
老李头再三确定没有脚步声朝自己走之后,才慢慢的,朝着一旁刚刚躲藏的草丛爬去。
就在刚才,老李头朝着那先前发出惨呼声的地方正要细细张望一眼时。
忽然一张肥胖的大马脸出现在了哪里。
趴在地上的老李头,此时已经吓的满脸大汗,心里扑通扑通快速跳动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被那马脸人看到了没,同时心里也在开始暗暗懊悔起来。
就在老李头趴在地上的这个地方不远处的一片树林子里。
一个满身污血的人无力的靠在一颗非常粗,非常大的树上。
只见此人头发凌乱,脸上全是被人打才会出现的青紫色的淤青,只见他精神萎缩,双目紧闭,靠在背后的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站在他身前的还有三个人,奇怪的是这三人的身材都很低矮。
三人穿着打扮也都一样,全身一席灰色马褂。
这三人里有个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人,身材肥胖,外配那张非常长的马脸,整个人看上去就跟一座铁塔似的。
就见这人一脸阴沉的看着眼前那人,语气十分冰冷的问道:“我说老孙啊,你也是会里的老人了,今天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回答了我提出的问题,我朱成明绝不会为难你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哼,你不知道谁知道?”朱成明说道:“那晚在三圣庵,你就在现场,如今你竟然说不知道,你说我怎么能放心去参加这次的大香堂会?”
“你,你,最好杀了我吧。”
“想死?”朱成明呵呵一笑:“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儿?”说着就见他蹲了下来,嘴中喊含着笑意的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红色瓷瓶:“孙丕,你今天不说,我也有办法,只要这药你吃下去,你便会神智不清,然后自然就会说的。”
“哎,只是这药就只有这么一个好处,其余的就是,你再吃过这药之后,不出几个时辰全身的武功废了不说,而且一双眼睛也将会变成瞎子,然后过些十日浑身发软,到这个时候你就只能躺在床上,只是兄弟我,实在是于心不忍用此手段,但你一直不开口,兄弟也无奈啊!”
“快给来自吃下去!”朱成明把说完眼睛一瞪,把手中的红色瓷瓶上的封塞一开,朝着眼前孙丕的口中狠狠塞去。
人的嘴就那么一点,但朱成明手中的红色瓷瓶却很大,只见他握着瓷瓶的手用尽了力气往孙丕的口中塞,似乎不把整个瓷瓶塞进去,他誓不罢休。
“咳咳!”瓷瓶里面装的全是药粉,孙丕呛的连声咳嗽起来:“姓朱的,你身为四川分会舵主,竟然干犯会规第一条,阳明道长定不容你,你肯定也会随着他们而去!”
“你给老子我闭嘴。”朱成明一身杀气,抬脚狠狠的朝着孙丕胸口踹了一脚。
这一脚下去,孙丕只惨呼了一声,接着整个人立马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