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虽不舍得秦风一下子要了楼里的四绝,但见他出手阔绰面上才好看了些。
清歌似乎也冷静了下来,往日的那种尖锐感消失了,老鸨拿捏不准她现在这样是想开了还是其他,但她已经收了钱也不再管她怎么想。
“明日秦公子就会来接妳,妳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一下吧。”看清歌就要离开这里,老鸨的态度也变了。
“娘亲,清歌有个请求。”清歌突然开口向她请求道。
“……”老鸨疑惑地看着她,直觉她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那得看是什么事?”
“最后一天了,我想出去散散心。”她要求道,表情看不出有什么。
“不行!”老鸨立即拒绝,出去,这万一要是跑了她拿什么跟秦公子交待。、
“我不会跑的,妳要是不放心大可以多找几个人看着我,我就是想出去走走而已。”清歌无所谓道。
“……”老鸨沉默了半响才抬起眼睛怀疑地看着她,“妳真的只是想出去走走,而不是趁机逃跑?”
“真的。”她的眼神毫无闪避,丝毫没有其他想法的意思。“如果我想跑的话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这么说了。”
老鸨仍是不愿意,她犹豫了好一会才肯点头同意,“行,妳去吧,不过我当然会派人跟着妳,一旦妳真的跑了那三个人就不会好过,妳可给我听好了。”
“您就放心吧。”真是啰嗦。
倪珍听说清歌要出门就跑出去拦住她,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清歌,妳要出去吗?”
“是啊,我想出去散散心。”清歌知道她心里的想法,淡淡地应道。
“那……那妳早点回来。”她原本是想问她会不会丢下她们逃跑,可见清歌神色冷淡,想脱口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毕竟清歌现在手里握着她的自由,但……她突然说要去外面散心,也不得不让她担心清歌会弃她们不顾趁机逃跑……
“知道了,我走了。”即使猜到她的想法,没想到她真的只考虑自己,清歌彻底心寒。
“清……”
清歌不再理她,坐进轿子出发。
“什么?清歌出去了?”花桃儿从倪珍口中知道清歌出去了,惊讶地从床榻上跳了起来,后面转念一想她又冷静下来,不同于倪珍,她对清歌的性子还是比较有把握的。“是吗?出去了啊,早知道让她帮我带点东西回来。”
见她似乎毫不担心,倪珍犹豫地问道:“妳,妳难道不担心清歌她……”
花桃儿翘起小腿冲她咧嘴一笑,讽刺道:“妳的话,我或许会比较担心。”
“妳……”倪珍顿时红了脸。
轿子走了一半清歌便要求下轿行走,看着她的人却不同意,她便掏出银子让他闭嘴,“我就是想走走,反正有你们跟着我还怕我逃了不成。”
那几个人贪恋银子便点头同意,清歌边走边逛,自从她被卖到花艳楼,她就几乎没离开过那里,即使难得出去每次都是被看得紧紧的。
再过不久她就可以自由了。
她边走边买,路过一家药房时,她对他们说道:“对了,倪珍的脸这几天又有些状况,我去给她抓些药带回去,你们在这里等我。”
说完不等那几个人反应,她快速朝里跑了进去。
见她只是买药而已,那几个人也就不跟着进去了。
剡柯牵着马脸色苍白地在药房停下,这次来荆州办事,结果不小心被人暗算,中了毒,幸好当时躲得及时毒未入太深,但依然够他受的了。
清歌抓好了药转身就朝外走,而剡柯则刚要踏步而入,“请问大夫在吗?”他虚弱的朝里面问道。
他的声音清清朗朗的很好听,但里面夹在一丝虚弱,这引起了清歌的注意,清歌好奇地扭过头看他,只见他脸色苍白,额上还渗着汗水,他的身子微微弯曲,右手紧紧按在胸口间,一副很痛苦却隐忍着的模样。
见此,清歌掏出怀里的手帕递给他,轻声道:“这个给你,你流了好多汗,擦一擦吧。”
闻言,剡柯扭过头,只见一个矮自己一个头的姑娘正关切的看着他,她的声音很轻柔,长长的凤眼充满了真挚,剡柯不禁一愣,一下子做不出反应。
“公子?”见他愣在那,清歌试着叫了一声。
“哦,谢谢姑娘的好意,在下没事。”剡柯回过神,为刚才自己的怔愣感到些许难为情,他很感谢眼前这位陌生女子对他的关心。
“别逞强了,你就拿着吧。”见盯着她的那几个人正准备过来,清歌将手帕直接塞到剡柯手上然后转身飞快走了。
“姑……姑娘……”她的动作实在太快,剡柯还未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走远了。
剡柯看了看手中的白色手帕,“啊!”胸口又一阵剧痛袭来,他这才想起来他得赶紧让人把自己身上的毒给解了。
倪珍站在走廊上不停向门口张望,她紧紧盯着大门那,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进来的人,越等心里越着急,越发害怕清歌是不是已经趁机跑了,想着心里怨恨了起来,等终于见到清歌回来,她怨恨了几个时辰的心才马上欢喜起来。
“清歌回来了,清歌回来了。”她抹了抹眼角的眼泪,高兴地跑去通知花桃儿她们。
想着明天就可以离开了,倪珍高兴地收拾起包袱,她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从未有过的精神,连一向和她要好的源源都觉得她陌生了起来。
“倪珍,你好高兴啊。”源源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却是沉的。
“当然!我终于可以回家了,然道你不高兴吗?”见她话说的奇怪,倪珍扭过头看她,却见源源看她的眼色有异。
她抿起唇扭过脸,半响才又开口:“别傻了源源,我很感激清歌为了我们这么做,但感激归感激,清歌毕竟不是我们的亲人,人还是要为自己着想,别把无谓的感情放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原来妳一直是这么想的,我看错妳了,倪珍。”源源原本只是有些气愤,但听了倪珍这一番话又对她生了厌恶。
“你……”倪珍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向和她最亲密的源源居然这么指责她,让她感到十分委屈,为自己着想,她有错吗?
“我不懂妳的意思,我们四个当初都是被人贩子拐卖到这的,在这里……”倪珍说着抬起双眼在屋子里环顾了一圈,对她而言这里就是囚牢,已经锁了她七年,与其四个人一起在这里烂死,不如牺牲一个人解救她们三个人有何不可?“我们已经在这里七年了,七年了呀!继续呆下去四个都要死,那牺牲一个清歌让我们自由又有什么错?再说那个秦大人看上的是清歌,又不是我,清歌跟着他不比留在这里好吗?“
“况且,妳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妳难道就不卑鄙!永远都是一副需要别人保护妳的样子,清歌这么做又只是为了我,明明自己也受益了却来指责我,哼,我哪有妳那么虚伪!”倪珍怒了,第一次对源源露出凶恶的神情。
“那时候如果不是妳叫出声,我们几个何苦在这里受苦?现在妳却来指责我,瞧不起我,然道我们所遭受的一切不都是因你而起的吗?”
源源性子本来就软,哪里经得起倪珍这般恶意的指责,也不懂去反驳,只觉得她骂的都是对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错,不然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倪珍,对不起,我……这一切该怪的都是我才对。”源源被打击地有些承受不住,道完歉就哭着跑了。
倪珍对着她的背影冷冷一笑。
傻子!
这世道有真情的人都活不长,妳不利用人那就只能被人利用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