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苏沫儿差点被熏倒,强忍不适,她走到?34??贵人床前。接生的嬷嬷此刻大汗淋漓,看着卡在产道里的胎儿不知所措。
她可不敢出到外面问要大人还是小孩,这可是皇子。可若是不保大人,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她的。
正绝望的时候,苏沫儿就进来了,见她走过来嬷嬷就像看到了希望,宫里都说这位苏司药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医术了得,就连太子妃都是靠她的药怀上皇孙的。
嬷嬷赶紧给苏沫儿让出位置,让她查看情况,并告知杏贵人现在的情况:
“孩子的胎位不正,竟然是屁股先出来的,杏贵人的骨盆小,怎么受得了这种折腾,都昏过去了,孩子不能憋太久,会断气的。”
苏沫儿都要对天长叹了,这孩子也是奇特,别人难产都是脚先出,他屁股先出,就算想用手把他拽出来也不行啊!这时,嬷嬷凑到她耳边又说道:
“苏司药啊!老奴觉得这个孩子不太对啊!样子……样子不像个孩子。”
不像个孩子?不像孩子像什么?嬷嬷也说不出来,情况紧急,苏沫儿也顾不得想太多,把自己带来的丹药碾碎,然后混着水给昏迷的杏贵人灌了下去。
丹药是明烟房里头的,之前给太子吃过,效果很好,只是不知道对杏贵人有没有用,好在药效起来了,杏贵人恢复了神智,睁开了眼睛,一时疼的发出呻吟声,苏沫儿安慰道:
“杏贵人,现在孩子堵在那里了,你在使使劲,别怕,我在呢!我有灵药,一定不会让你和小皇子有事的,杏贵人你要使劲啊!”
杏贵人脸色苍白地冒着汗,咬着嘴唇点了点头,有苏沫儿在她心里安定了一些,姑妈经常跟她说这位苏司药的奇事,有她一定会没事的。
她咬牙又开始用劲,一阵剧痛身下传来,身体像被撕裂了一般,她惨叫一声,冒着冷汗痛苦地摇头道:
“我不行了,好痛,我不行啊!”
“娘娘,不能不行啊!孩子会憋坏的。”
嬷嬷在一旁焦急地喊道,可是杏贵人实在受不了那种疼,恨不得再次晕死过去。苏沫儿满头大汗地摁着杏贵人乱动的身子,孩子的体位本来就不对,要是挣扎太激烈,孩子会被挤到。
“嬷嬷,这样不行啊!只能靠你把孩子拉扯出来了,我用药护住杏贵人的身子,你动作一定要快,知道吗?”
“哦!好好好……老奴可以的。”
苏沫儿点点头,从瓷瓶里倒出几粒药丸,统统塞进杏贵人嘴里要她含着,然后对她说道:
“杏贵人,现在是孩子最后的希望了,你可能要受点苦,你一定要挺住,要用力,很快就过去了,好不好!”
杏贵人痛的哭出眼泪,她哭着点点头,嬷嬷颤抖着手伸过去抓住孩子露出一点的身子,苏沫儿摁住杏贵人免得她乱动,其他守在一旁的宫女嬷嬷全都被苏沫儿喝退,太多人堵在这里行动不方便。
苏沫儿抿了一下唇,吐出一口浊气,对杏贵人喊道:
“娘娘,用力!”
杏贵人闻言顺从地身子用力,嬷嬷的手也闻声一动,将孩子向外拉扯。一瞬间杏贵人声音都变调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满眼的血丝,痛的直吸气。
苏沫儿大喊着让嬷嬷动作快别停,要是停下来杏贵人会更加遭罪。她此刻痛的已经喊不出声音了,整个身子都绷得紧紧的,肌肉硬的吓人,苏沫儿吓得要死,赶紧把她的嘴掰开,免得她闭过气去。
嬷嬷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敢耽搁,汗水从她苍老的脸上滑落,还有很多糊在了眼睛处,嬷嬷完全是靠最后一点本能感应将孩子拉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嬷嬷感到手上的力量松懈下来,一个物体顺利地被她拉扯出来,她大喜,孩子出来了。
孩子出来的那一刻,杏贵人的身子想软化的石头,软绵绵地摊在了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床顶,浑身大汗淋漓,大口地喘着气。
苏沫儿赶紧给她喂了药丸和止血散,好在杏贵人平安生下了孩子,也没有大出血,有惊无险地淌过了生死界限。
她松开手靠在床边,脱力了一般,天知道她都要吓死了,女人生孩子就像过鬼门关,要不是有明烟留下应急的药丸,她就真的救不回杏贵人和孩子了。
这边苏沫儿放下心来了,可那边的嬷嬷却像见了鬼一般瞪大着眼,满面惊恐地举着满是鲜血的手,苏沫儿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难不成孩子出事了。
她一急,赶紧跑过去推开了嬷嬷,往床上一看,瞬间眼睛也像嬷嬷一般瞪得大大的,那是什么?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啊!
在外头的皇帝和皇后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更加没有听到杏贵人的叫声,甚至其他人的声音也没有传出来,皇后预感到了不好的征兆,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一旁的宫女赶忙扶住,皇后不顾什么不能进产房的忌讳,推开所有人就往里面冲,皇帝想要拦住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幽幽地叹息一声。
过了一会,产房里突然传出皇后的尖叫声,皇帝一惊,望向了产房,让一旁的太监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站在皇帝身后的国师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意,眼里是得逞的光。
进去的小太监没一会见了鬼似的跑出来,吓得面无人色,颤抖着身子满脸恐惧地道:
“回陛……陛下,杏贵人她……她生了一个怪物。”
闻言,皇帝整个人都震惊了,怪物!难不成就是那个凶兽。皇帝也顾不得多少,让人进去把那个孩子抱出来,他要亲眼看看究竟是何种怪物。
小太监哭丧着脸重新进入产房,然后抱着一个布包出来,颤颤巍巍地打开布包,露出里面的生物。
只一眼,皇帝就吓得差点倒地,他惊恐地退后了几步,身旁的总管太监赶紧扶住他,看了一眼那个孩子也赶紧转过脸不敢再看。
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了,浑身血淋淋的,身上长着浓密的毛发,脸就像一只猫一样,嘴巴又尖又长,浑身的皮肤皱皱巴巴,身后还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这根本就是个怪物。
皇帝阴沉着脸,颤抖地举起手指着那个布包里的“怪物”怒声道:
“来人,给朕把这个怪物带走,万不可让它留在人世,祸害人间。”
一众侍卫立即走上前带走了那个孩子,皇后从屋里出来,身子虚软只能由苏沫儿扶着出来,她急的大喊:
“把孩子给本宫留下。“
侍卫站在那里,看看皇帝又看看一脸愤怒的皇后,不知该如何是好。皇帝对皇后怒道:
“皇后,你这是公然抗旨,是想跟朕作对吗?“
“陛下!那是陛下的孩子啊!怎么会是怪物呢!孩子生下来都是皱巴巴的模样,陛下再宽容几日,等孩子长开了就不会像这样了。“
皇后谦卑地哀求着,找了一个自己都不信服的理由,就算皮肤皱是因为刚出生,那身后那条尾巴又怎么解释。显然,皇帝是不会因此心软的。
“皇后,你好生的糊涂,这孩子一出生就如此妖孽,世上哪几个孩子会是这样的,就算是朕的孩子,朕也不会承认一个怪物是朕的骨肉。“
说着皇帝一脸厌恶至极的模样,这个孩子就是他的污点,他的骨肉竟然会是一个怪物,说出去让天下人怎么看他一个帝王,难不成要说上天惩罚,才让一个怪物降生吗?
“陛下,那是杏儿的孩子,她历经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生下他,你不能就这样把他杀死啊!“
“朕不处死她已经是开恩,难不成她还想养大这个怪物。谁若是再求情,就等同包庇之罪,皇后你也不例外。”
说完皇帝冷哼一声,命令侍卫带走了那个孩子,然后下令封锁了整个漪澜殿,不准里面的人出去,也不准外面的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