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说着,转身朝着一旁长廊的客房走去。
江沅站在原地,似乎没打算跟过去。
清芷倒是不介意的笑了笑,跟在妇人身后。
“清芷……”
江沅还是有些不放心,叫住她,想要让她离开。
反正剩下的事,他会处理的,就算老秦叔很听他母亲的话,但是他才是少主,老秦叔就算再怎么老糊涂,在这方面也不会糊涂。
一般说来,清芷是还是不会胡乱去掺合别人的事情,她没这份闲心逸致,也懒得这么做。
可是这次,却是自愿的。
也许是那份熟悉的感觉,实在是太明显了。
已经过去了十年,很多事情在她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模糊,从前很多的回忆,清芷早就搞不清,那是真实的回忆,还是梦中的场景,又或者是自己的臆想。
所以,不能放过。
“没事的,难道你还不相信自己的娘亲吗?”
清芷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不过江沅怎么看都不觉得安心。
“她可不是一个可以令人相信的人。”
被自己的儿子这样说,也不知道她身为娘亲的,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
清芷没有理会他,跟着妇人一同走进了客房。
这里的客房很简陋,只有一张圆桌,几张凳子,还有一个博古架。
原本就是店里后院的客房,也没打算招待客人过夜,所以根本不会有什么布置。
清芷倒是不客气,跟着进去以后,就坐在妇人对面,对于清芷这么不懂规矩的表现,妇人皱了一下眉头,倒也没说什么。
江沅也跟着进来了,他没有坐,而是站在两人的旁边,似乎在观察着什么,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他会马上拉着清芷离开。
“你叫清芷是吧,和我家沅儿是什么关系?”
妇人倒是直接,也不说一些废话,直接就把心里面的疑问问了出来。
“母亲!”
江沅又是大喝一声,他向来知道他的娘亲是一个不靠谱的人,但是也不能这么不靠谱。
幸亏清芷还没有开窍,就算被问及这种事情,也不觉得丢脸,只是觉得好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妇人,您怕是搞错了,刚才江沅公子就讲的很清楚,我是他的客人,我家姑娘在这里买布订做衣裳。”
要是她听不懂的话,还可以继续解释。
“是吗?”
妇人轻蔑的瞥了清芷一眼,她才不会相信清芷说的话。
“母亲,你要是继续问这种问题,就恕我们不再奉陪。”
江沅觉得他这样的纵容,不但没有让母亲的脾气好转,似乎还更加严重了。
“我向她问话,你插什么嘴,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该由你来说,况且她不是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完全没有生气吗?”
妇人看着江沅,冷哼一声。
她的神情,仿佛就好像,她是全天下的主宰,任何人都要听从她的命令似的。
就算是夜锦容夜非池等,也没有这般想法,想要养成这种性格,还真的不容易啊。
清芷只是觉得可笑,完全不会生气。
“好了,你也知道我想要问什么,我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像你这种奴婢,是绝对配不上我家沅儿,哪怕是提鞋的,也配不上。”
“你住嘴!”
江沅气得脸色发白,也不管有礼没礼,抓起清芷的手,直接把她拎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你现在越来越不可理喻了,真以为你还是从前的你吗,母亲,面对一下现实吧,你现在什么都不是,指使不了任何人,也要不了任何人的命,更没办法决定任何人的想法。你要是敢再这样和清芷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清芷拉了出来,重重的把门关上,因为太用力了,门板重重的撞在门框上,然后又反弹。
妇人张大嘴·巴,捏紧拳头,江沅所说的话,她都很清楚,可是从来都不去承认,现在被江沅当着一个外人狠狠点破,她也顾不上什么仪态,站起来伸手指着江沅的背影,厉声喊道:“朗江沅,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清芷原本只是差异于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相处的母子,可是听到妇人的厉声高喊,整个人都怔住,连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
江沅察觉到异样,转过身看着她温和说道:“别怕,你就当她胡言乱语,没事的额。”
但是清芷还是站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江沅,不知道做出哪些反应。
“清芷?”
江沅皱起眉头,他本来把清芷叫出来,就是不想让清芷待在中庭,看着陈紫楠那副嘴脸。
但是现在,他却后悔不已,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当时就不该把她叫出来。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刚才母亲说的话,你就忘了吧,稍后我会向你赔罪的。”
清芷才不要听他的解释,这些解释对她来说,完全不重要。
“刚才,你母亲叫你什么?”
清芷觉得此刻自己的脑海里,早就是一片浆糊,混沌不已,可是却又清晰无比。
族里的人,每个人的名,号,字,她都了如指掌,一个名字,她就知道是谁。
但是江沅的名字,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是想多了吗?
肯定是想多了,像昝天庆那样的禽·兽,怎么会有漏网之鱼,就连她,也是顶替着死人的身份,才苟且偷生到如今。
想多了……
“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
江沅笑了起来,怎么会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呢。
“对,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但是大家都喊你少主,觉得有些奇怪呢。”
清芷强迫自己拉回思绪,那都是无稽之谈,追究下去,对谁都不好。
而且,她已经知道了努力的目标,其他的事情,她完全不想费力气。
“我们回去吧,姑娘肯定等久了,而且刚才的事,真的有些吓到我了。”
清芷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这对她来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我们回去,回去。”
江沅看着她,神情变得有些复杂,可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被他那疯疯癫癫的母亲这样诘问,肯定会被吓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