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风静,窗外的夜色在皓白的月光中沉寂成一片。典雅辉煌的鸾凤殿,却在一派温情中透着些许朦胧的温馨。
靠在太子刘奭怀里的王政君露出一脸平静温和的神情,恬淡的笑容如梨花初开般清浅柔和。仿佛长时间被忧愁困住的心,在太子刘奭踏进殿内的那一刻就苏醒了。
雅竹端着热汤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太子刘奭和太子妃王政君相偎一起的情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退到一旁。在小心翼翼地行罢礼后,她才说道:“太子妃娘娘,您让奴婢给太子殿下熬制的汤已经备好了!”
“搁下吧!”王政君从太子刘奭怀里坐起,吩咐了下,便就让雅竹下去了。
太子刘奭看着桌前的热汤,不解地问道:“刚还不知道我要来呢,这会儿怎还来得及备这些?莫不是太子妃身边有神仙相助?”
王政君摇头浅笑道:“殿下就会说笑,嫔妾只是一平凡女子,哪认识什么神仙?这汤不过是早就备好的罢了。”
见太子刘奭仍有不解,王政君又缓缓道:“嫔妾听说殿下早上有些咳嗽,便让人加了些止咳的草药进去熬汤。想着殿下晚上总是睡得晚,估计这个时候也该饿了!正准备差人送过去呢,却不想殿下倒是自己过来了,也倒是省了我这份心思了!”
“原来是这样!”太子刘奭说罢,端起玉碗轻闻了下,便诧异说道,“这是如意百珍汤?”
“正是!”王政君点头,“殿下果然聪明,不想这加了草药的如意百珍汤也能识得出!”
“不过是我喝多了罢了,哪算得上是聪明呢?”太子刘奭喝了几口,俊雅的脸上仿佛显露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他又道,“只是这汤向来只有司马良娣会做,却不知太子妃是从哪儿学的?”
王政君扬起柔和的目光,轻声说道:“嫔妾知道殿下最喜欢喝司马良娣做的如意百珍汤,寻思着送其它的过去,殿下也是不肯喝的。这才特意学了来,不过是依葫芦画瓢罢了,想来也是不及司马良娣的。”
“你还是这般谦虚!”太子刘奭笑罢,放下汤碗搂王政君入怀,“你这个人啊,总是处处为他人着想。如今都怀有身孕了,还是这般为我费心!”
王政君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回道:“殿下只要不嫌嫔妾多事就好!”
夜间,绣着石榴满枝的大红色帷帐在淡淡的烛光里显得愈发绚丽华贵,映衬着雕刻飞凤祥云的朱红色檀木金丝软床更是一派华丽与温馨。
躺在床上的王政君侧身靠在太子刘奭的胸膛上,听着那温暖而平稳跳动的心跳,眉目间开始透着许久未有的平静。
“都这么晚了,怎还不睡呢?”太子刘奭的声音在朦朦的夜色中响起。
王政君听后,靠在太子刘奭胸膛上的身子贴得更紧了些,她柔声问:“殿下,以后还会怀疑嫔妾吗?”
太子刘奭转头看她,目光清幽柔和得像是初晨的阳光。他用手轻抚着王政君那一头轻柔的青丝,俊雅的脸上轻淌出清澈平静的微笑,轻声道:“这么久还未睡着,原来是在想这些呢!你放心,以后不会了,无论如何都不会了……”
王政君听后,一丝轻微的笑容暖暖在嘴角划出幸福的弧度,她柔声说道:“殿下明日去上早朝吧!这些天,关于殿下的谣言很多,嫔妾只怕这样下去,会对殿下不利,也会惹得皇上不高兴。殿下毕竟是大汉朝的皇太子,一言一行全在文武百官眼里看着呢!”
太子刘奭听后,轻问:“定是母后让你这么说的吧?”
王政君轻轻一笑,没有直面回答,只说道:“母后此生一心全在殿下身上,殿下又是这般柔仁孝顺的人,嫔妾相信殿下心里都知道怎么做,也定是不会让母后难过的!”
“好了,我知道了!睡吧!”太子刘奭淡声说罢,便闭上了眼睛。
王政君见此,也只得沉默着不做声,闭上眼睛慢慢地睡了去。
翌日天亮,太子刘奭和王政君都是早早地起了床。王政君为太子刘奭仔细整好了衣冠,准备送殿下出去的时候,太子刘奭却是扭头道:“昨晚熬的汤甚是好喝,今晚再多备些,我忙完政事便过来看你。”
“是!”王政君淡笑着,目送殿下出门。待太子刘奭走后,站在一旁的雅竹却是不免偷笑起来,娇俏可人的脸上,那几丝难以掩饰的欣喜更像是初夏的鲜花般绚烂。
王政君见此,清声道:“你这丫头,从殿下走后就一直笑个不停!倒是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了?”
“太子妃娘娘心里高兴什么,奴婢就高兴什么!”雅竹一副讨好的样子,“再说了,太子妃娘娘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可不喜坏了奴婢!”
王政君听后故意笑道:“你这丫头说话是越发没遮拦了,也不怕其他妃嫔看本宫的笑话!要是再这般胡闹,可就真罚你去训导司了啊!”
“太子妃娘娘这般疼爱奴婢,怎舍得让奴婢去那种地方呢?”雅竹笑着扶王政君坐下,“太子妃娘娘平日里待我们这些宫婢如亲人们照顾,奴婢自然是把太子妃娘娘看得比亲人更亲了。再则,太子妃娘娘亲和,奴婢才敢如此!若是换做其他的主子,奴婢纵是有十个脑袋也是不敢的。如此,外面的人瞧了,也只会说是太子妃娘娘的好!又怎会笑话太子妃娘娘呢?”
两日后的日中时分,王政君寻思着没什么事可做,便找来诗书练字。可才只写了几行字,灵涓便进来说:“太子妃娘娘,听说夏孺子生病了,好些时候都不见好呢?”
王政君放下手中的笔,急忙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殿下知道吗?可寻了太医过去瞧了?”
“像是前两日的事。”灵涓抬起头,淡淡的目光中满是恭敬柔和,“太医过去看了,只说是染了风寒了,并无什么大碍!太子殿下见此也就没有亲自过去瞧,只派人送了些补品和药物过去!”
“那我们过去看看去!”王政君听后,心里漫上几丝担忧,平静的眉头也不觉轻轻蹙了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