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令一进屋就愣住了。
男人修俊挺拔的身姿立在这小小的工作室内,就像是陋室里莹莹生辉的瑶林琼树一般,阳光冲破窗帘的阻隔,一点一点地跳跃在他线条流畅优美的身体上,美好的像个神迹。
阿令回过神来,傾毕生之所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躲了起来,等她小心翼翼地从长桌后探出脑袋来时,才猛地想起,徐鹤衍是看不见她的。
阿令安心地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她抚了抚裙摆,优雅地在长桌旁坐下,调整了个舒适的观赏角度,以手支胰,明目张胆地欣赏起太傅鲜美的。
啧啧啧,这修长的脖颈,哎呀呀,那性感的蝴蝶骨,哟呵,还有一对迷人的腰窝,再往下……
阿令觉得这屋里的冷气打得不太足啊,似乎还有点缺氧?
像是要取背后矮桌上的衣物,徐鹤衍转过身来。
阿令立马捂住了眼睛,透过大开的指缝,用虔诚的目光,艺术的角度,仔细地膜拜了一番。
太傅的腿好长啊,太傅的腹肌好想上手戳啊,太傅的胸膛好想靠一靠啊,太傅的脖子……等等!那不是太傅送她的玉佩吗?
阿令大吃一惊,明明夷光说那块福玉镇守着公主殿,可它现在怎么大喇喇地挂在了太傅的脖子上?
阿令刚想凑上前去细查,徐鹤衍却已经扣好了衬衫扣子,她只得遗憾地收回探出去的手,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他的脖颈,像是要剥了他的衣服一般。
当然,阿令就算想剥,那也是有心无力。
真遗憾呐。
“换好了吗?”乔松在门外问道。
徐鹤衍扣好皮带,径自出了门。
“三天。”徐鹤衍微微一笑,拍了拍乔松的肩,徐徐离开。
乔松一声“再见”再也说不出口。
所以老大为什么要惦记一副画呢!
阿令光明正大地跟在徐鹤衍身后飘出了博物馆,作为一个百无禁忌的新晋女鬼,她享受着夕阳温柔的余晖,夏风温柔的轻抚,以及……汽车尾气,开眼看世界。
高楼林立,马路,轿车,公交车,出租车,红绿灯,斑马线,绿化带……这就是她昨晚在网络上恶补的现代世界啊!不过路上的小车一动不动,应该是下班高峰期堵车了吧。
不知道太傅会乘坐哪种交通工具回家呢?大概是小轿车?话说她还没坐过小轿车呢,有点儿期待。
阿令没有疑惑多久,她震惊地看着徐鹤衍骑上了一部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自行车……自行车?自行车?!
看着徐鹤衍即使是骑着自行车也依然优雅如故,阿令将不实传闻“有钱人\帅哥只开跑车”和巴和巴打包扔出了脑海。
眼见太傅就要离开她的视线,阿令赶忙追了过去,她撅起小屁股,打算坐在太傅的后座上——
她被悄无声息地扔在了大马路上……
这不科学!她在博物馆内明明可以随心所欲地碰到实物的!
阿令委屈地捧住并没有什么感觉的小屁股,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在堵车大军中绝尘而去的徐鹤衍,她倔强地自己飘了过去。
约莫十五分钟左右,徐鹤衍在一座古香古色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作为一只女鬼,她的体力还是十分充沛的,阿令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看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徐鹤衍的自行车。
徐鹤衍走进别墅,阿令矜持地打量了一番周围的环境,闹中取静,太傅依然这么会享受生活。
花园里种了几株槐树,树上有小儿腿粗的藤蔓龙蟠虬结而上,看上去至少也有百年寿龄。
阿令骄傲地摇了摇头,论资排辈,老槐树也得称她祖宗。
跟着徐鹤衍进了屋,入眼处都是古色古香的家居装修,厅堂卧房一层不染,干净得没有一丝儿人气,阿令莫名觉得太傅似乎不常住在这里。
她乖乖地飘在徐鹤衍的身边,试图透过衬衫扣子间的缝隙窥探一番那块玉佩,奈何徐鹤衍及其禁欲且一丝不苟地扣好了每一颗扣子,阿令绝望地抱膝团身飘着,她遗憾且纯洁地想,那她只有等着太傅下一回脱衣服了呢……
徐鹤衍可不知道自己身边多了个时刻试图窥探他的小女鬼,他慢条斯理地喝了杯水,走向卫生间仔细净手,擦干手上的水渍后,他又进了书房。
看到书房的布局时,阿令有些被吓到,竟然和自己殿里的书房布局一模一样!
书房里有一方茶几,上面茶具齐全,茶碗却只有一个。徐鹤衍在茶几前盘腿坐下,烧水,加入茶末,水沸取沫,继续烧煮,浇沫……阿令托腮着迷地看着徐鹤衍泡茶的神情姿态,虔诚优雅又认真,她想起以前有人夸她举手投足都带着十分的优雅闲适,可她知道,真正将优雅从容融进骨子里的是她的老师徐太傅,他就是那种天生自带光芒的人,就算是如厕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不雅。
当然,她也没见过他如厕就是了。
茶香渐渐溢满了整间书房,阿令贪婪地深吸了口气,陶醉地微眯了眼睛。
是好茶。
她一向爱茶,可惜不会煮茶,阿令想,其实她本可以学的,但是为什么没有呢?她僵了一瞬,随即露出漫不经心的笑容来。
大概是因为太傅会为她泡茶吧,明明他从不喝茶只饮水。
没有心的温柔,大抵都是慢性毒\\药,会让人患上一种叫做一厢情愿的病,难以根治,如鲠在喉。
徐鹤衍将煮好的茶汤斟入一只茶碗内,便起身走向书桌,平铺开一张大宣纸,研墨,提笔,蘸墨,下笔,眉宇间尽是虔诚。阿令好奇地探头看他写的内容,竟然是佛经,今世的徐太傅竟然信佛?阿令感到十分震惊,明明前世的徐太傅不信鬼神,颇有些俯瞰苍生的味道。
这一写就是好几个小时,阿令看得昏昏欲睡,她觉得自己这两天似乎嗜睡了些,看来回去要问问夷光,她这新晋的小鬼是不是得采阳补阴一番才能固本培元。
待到满室茶香消散,徐鹤衍才停了笔,他将几张佛经整理好,拿过那只凉了的茶碗,轻轻放在了写好的佛经上,这才转身离开书房去净手。
阿令已经胡乱睡了一觉还不觉得满足,睡意铺天盖地,可她强打起精神来,揉揉惺忪的睡眼紧跟了过去。
没想到这回徐鹤衍没有进卫生间,而是走进了浴室。
看着浴室的门在自己的面前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阿令瞬间精神起来,她清了清嗓子在浴室门外喊道:“太傅~徐太傅~徐~太~傅~我要进去咯,你没回答就是默认了哦~”
不出阿令所料,徐太傅果然没有回答。
阿令深呼吸,捧住心口,昂首挺胸地穿过了浴室的大门。
一进门,阿令就被水汽蒙住了期待的双眼,她赶忙眨了眨眼睛,试图用手挥散眼前的水雾,然而她作为一个突然没了金手指的小鬼魂,挥散水雾什么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阿令无奈地叹了口气,颇为抱歉地说道:“太傅,那我只能凑近点看你,啊不,玉佩了,这不怪我,都是浴室里的水雾太大了,你懂得……”
她的眼前一片白茫茫,只能摸索着循着花洒的声音盲飘过去。
上摸摸,下摸摸,左摸摸,右摸摸,明知道没了金手指她压根摸不着实物,阿令还是一边轻声哼唱着十八摸一边心情愉悦地探索着。
哟呵,这样都还没摸着?太傅是在跟她玩捉迷藏吗?
阿令羞涩一笑,喊道:“小郎君莫怕,姐儿今晚会好好疼惜你的……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哥哥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哥哥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摸着摸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方隐隐绰绰的白皙胸膛,与此同时,阿令的手上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玉质的凉意。
阿令一愣,没来得及刹车,惯性使然飘了过去,她正打算闭上眼穿过徐鹤衍的身体时……咦?咦咦咦?
阿令一脸茫然地趴在一方湿漉漉还冒着热气儿的身体上,头顶上的花洒浇了她一身的水……这是又拿回金手指了?她惊喜地拿脸蹭了蹭汉白玉一般洁白美好的胸肌,柔软又很坚实的触感让她感动地伸手一把抱住了眼前的美好,嘴里念念有词:“小郎君,虽然你看不见姐姐,但是姐姐摸得着你啊!来来来,让姐姐好好疼惜疼惜你……”
她一把抹掉脸上的洗澡水,两眼放光地摸了摸线条流畅优美的腹肌,激动地上手轻轻捏了一把……好硬哦,捏不动……
阿令是个随机应变的好孩子,具体体现在她识趣地放弃了眼前诱人的腹肌,打算绕去徐鹤衍背后戳戳他迷人的腰窝。
她把持着纯洁的心灵,打算用艺术的眼光探讨一番徐太傅的身体构造。
可还没等她行动起来,手就被人一把握住!
欸?欸??欸???
一把握住?握住?握?住?
阿令一脸懵然地看向自己的手,纤细的手腕被一只修洁的大手牢牢掌控,水珠儿顺着那只蕴藏着无限爆发力的手臂滑到她的手臂上,瞧着还挺有美感……阿令机械地缓缓抬头看向手的主人,讨好地挤出了一抹笑容来:“太,太傅,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