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杜微微也不多说什么,而是笑着应了一声,随后思绪了一番,“紫蔻,再去取坛酒来。”语调平淡,好似说着什么完全不重要的话一般。
“不要!不要!王妃,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听到了杜微微的话,妇人更是被吓得一下子完全趴在了地上,脸色煞白,生怕下一瞬,那个丫鬟便去取了酒,再来割了自己的舌。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那人……那人他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我连他是男是女都……都不知道……”妇人跪着,口中慌乱着不断地说着话,头也是反反复复地向着地上磕着。
直至那额头磕出了丝丝血迹,杜微微的声音才缓缓出口:“银面人?”
“是……是……那人带着银面具,一身黑色的衣服,说话也是沙哑粗犷,根本听不出是男是女……”老妇人的头反反复复地磕在地上,再不敢有所隐瞒。
“那你们,如何联络?”
“我……我问过他,他说……说若是有事,自会来找我……”声音极为胆怯,猛然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那老妇人的身子一下子直了起来,跪着走到了杜微微的面前,“对……那人……那人没有给我银子,只给了我这个……说是作为凭证,说是事成之后,便让我能过上好日子……”
话说间,手中已是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枚泛着水色的玉环,递到了杜微微的面前。
眼前猛地一亮,杜微微接过了那枚泛着水色的白中带着蓝的玉环,开始细细地端详起来。
玉环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质地却是极为上乘,玉环中间并非完全镂空,刻着了几缕兰花的模样,最为特别的,便是那过度的颜色,兰花的根部部位为清透的水色,过度到花的部分,便成了浅浅的水蓝色,煞有一番特色。
可说到底,杜微微也只是看出来这个玉环是个不错的物件,并未看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细细地瞧了许久,依旧是没有什么发现,杜微微心头有些轻恼,却是没有办法,准备着将那玉环收到袖中,想着回头再看一看。
“微儿。”一道醇厚的声音正正巧从门口响起,所有人的视线皆是看向了那前厅门口处。
黑色暗金纹路的衣服格外服帖地穿在身上,黑色的发束起一半,一支玉色点墨玉簪端正地插在发髻中,抓绒的黑色披风扬起,贺潇整个人好似带了风一般,入了前厅。
本坐着的竹墨陡然一下子站起了身,匆忙站到了蓝鸢的身旁,极为规矩地低下头。
那老妇人低着头,身子瑟瑟发抖,丝毫不敢抬眼,知晓这进来的人是王爷,心头更是满满的害怕。
离尊王,那可是威名远扬的血性大将军,怎会有人不知晓。
见是贺潇,杜微微的眉头格外轻巧挑了一挑,声音也是格外甜:“阿潇。”站起身子,便拿着那玉环到走到了贺潇的面前。
贺潇眼里带着笑,缓步走到了杜微微的跟前,大掌抬起,格外宠溺地摸了摸杜微微的头发。
“听闻,我的微儿似是也想做这血性王妃?”转而拉过了杜微微的手在主位上坐下,贺潇的声音里满是笑意。
天始终在这前厅,而地却是一直在前厅外守着,自是将情况都一一通报给了贺潇,听到地说,微儿不过是用计想让那妇人说实话,贺潇的心头已然是浮现上了微儿那灵动的模样,心头愈是想发笑,也因此来了前厅。
“是啊,不过可惜了,这婆婆对自己的舌头惜得紧,所以呢,我也没能成那血性王妃。”杜微微的眉头格外俏皮地动了动,声音也是淡淡的无谓模样。
轻轻笑了一声,贺潇拉着杜微微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不可惜,你既是我离尊王的夫人,自然便是那血性王妃。”
也便是这拍手的一瞬间,低下眼,正巧瞧见了她手中拿着的那枚玉环,眼中光芒一闪而过,一把将那玉环拿了过来,视线变得深邃了起来,将那玉环翻来覆去看了三遍,这才移开视线,看向了那跪着的妇人。
“那人只给了这个玉环?”
知晓面前的人是那大名鼎鼎的离尊王,老妇人更是被吓得不行,都未敢开口说话,只是不停地支支吾吾。
“嗯?”鼻腔重重地发出一声询问,寒意十足。
“……是……他就给了我一个……这个……”
“带下去吧。”没有再多的话语,贺潇的手猛地一摆,示意天将这妇人带下去。
略一点头,天快步上前,双掌猛地用力将妇人扼住,转身便向外带去。
杜微微的神色略略一沉,视线落在了贺潇手中的玉环上:“你知晓这玉环?”
“翻花蓝玉,我从边疆带回。共分三块雕刻而制,兰花……”嘴边勾起一丝玩味的笑,贺潇的话头猛地一顿,“自然便是,宜嫔。”
刹那,厅上一片寂静。
杜微微袖中的手猛地一把攥紧,瞳孔也是一下子缩紧,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意格外十足。
贺潇自是感觉到了杜微微的情绪,大掌抓住杜微微的二手握紧,视线里是格外明显的安慰。
宜嫔!看在你是阿季母妃的份上,你利用阿季于我下毒一事我不计较,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想着对我娘亲下手!我杜微微,定不会放过你!
心头上的思绪满满的怒意,杜微微的身子也是有了微微的颤意。
抓着杜微微的手不松开,贺潇的视线也是看向了竹墨的方向。
感觉到离尊王看向自己的目光,竹墨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匆忙做了礼:“民女竹墨,见过王爷。”
听到竹墨的声音,杜微微才慢慢地回过了神,视线同样看向了竹墨,向着贺潇道:“竹墨她是……”
“惊若楼。”不等杜微微的话落下,贺潇已是接过了她的话头。
猛地,杜微微心头一沉,眸子闪烁了几下,一种莫名不快的情绪瞬时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