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眉年轻人也很满意眼睛里充满了满足对手很强这种交手对他也是一种难得的历练。
“是燕王朝的人真火宫的修行者。”
他接过上方飘落下来的伞将黑色的大剑再次插入伞柄里然后再次将大半伞面遮住走出来的清秀年轻人上方的天空同时期待确认般看着这名传说中的赵四先生说道。
怪不得他的伞很大只有伞面很大才能显得伞柄不是粗大得过分。
清秀年轻人也就是剑炉现在的主事人赵四先生一步不停的从瘦高修行者的尸身旁走过沿着小道朝着远处渭河的方位走去。
“应该是燕东浮看过他出手我就知道差不多是他了。刚刚的魑火真诀已经像点样子了应该得到了真火宫曹阳明的一些真传。”
赵四先生看了他一眼说道:“长陵现在真是一块肥肉什么人都想要分一块。”
浓眉年轻人赵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长陵在风雨里已经只剩下了一个边缘的轮廓连那些巨大的角楼都已经看不清楚但是他总是担心那重重的雨幕里突然会冲出无数的战车突然会跑出几个厉害至极的修行者来砍他一剑。
“这像是肥肉么?一点都不像肥肉啊。”于是只看到凶险的他忍不住喃喃的嘀咕他还是觉得以前那条小小的街巷小小的打铁铺子好。如果有选择的话他觉得自己可以一生不用进这个平平直直而又布满无数危险的大城。
赵四先生却是没有管他的嘀咕轻声的接着说道:“楚、燕、齐哪一个对长陵不是虎视眈眈。不过在长平的时候我就已经看清楚了这些人没有什么两样。都想要从对方的嘴里抢肉吃抢不均匀就要打起来了。像我们现在这样比较弱的要是真和他们去合作那就只有被一口吃掉。”
浓眉年轻人突然转头奇怪的看着他:“你好像有点不对才见了商家大小姐一次怎么说话都像她一样绵绵软软轻声细气的了。”
“是么?”
赵四先生微微一怔回想起来似乎自己的语的确比平时慢了一些说起这些的时候也没有了平时的火气。
“大约是从她的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
微微顿了顿之后他有些感叹的认真说道:“你现在大约明白师傅为什么以前都不让你留在剑炉让你跟着我多行路多看的原因了。”
赵直也认真的摇了摇头:“我比较笨你学得会我看了也不一定学得会。”
“修行如黑夜里摸石过河活得越长走得越远感悟和见识更为重要。”赵四先生的性情似乎真的平和了一些不带丝毫火气的反问道:“你说刚刚的晋东浮好不容易修到第五境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赵直想都没想就说道:“因为遇到我们啊而且我们从没有留手的习惯。”
“是因为没有眼光和见识。”
赵四先生嘲讽一笑说道:“他没有见识跟上了我们他便死了。各个王朝、各个宗门除了真正到了侵城灭朝的时候否则平时根本没有多少交流我们和秦王朝的修行者在这一点上就比燕、楚、齐这三朝的修行者要强出许多毕竟那么多年争斗连国都灭了三个什么样的手段都见过一点。”
赵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大概也想不明白师尊为什么只传你一招。”赵四先生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赵直摇了摇头。
赵四先生抬头看向前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师尊是真正会因材施教的宗师他知道你笨让你只修这一招修行里面想不清的关隘便会更少一些。让你跟着我是因为你只会那一招应对的手段总是太过单调你多见些人多见些不同的手段你记在心里今后遇到类似的也好对付一些。”
听到说自己笨赵直没有生气他的眼睛却是充满了浓浓的感怀和思念。
前方一条大河浊浪滔天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已到渭河边。
“走吧!”
赵直先行跳上了系在岸边长草上的一条竹筏虽然对着在此时回望长陵的赵四先生喊了这么一声但他却是也没有马上动手划筏而是取出了两个酒壶一口先行饮尽了其中一个酒壶的烈酒再将另一壶倒入滔滔江水。
“赵斩师弟我敬你!”
直到此时他的眼中才有热泪留下。
梆梆梆……
竹筏在惊涛骇浪中顺流而下。
赵直没有再撑伞一边手撑着竹竿一手在竹竿上敲打着放声而歌。
歌声粗犷是小地方的俚语听不清楚含义但是敲击的节拍却是重而坚定如同打铁。
……
夜色渐深梧桐落青色酒旗下的大门被人推开露出一缕昏暗的火光。
丁宁收起了伞随手带上门然后又用木销插好。
长孙浅雪坐在一张桌后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他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照着一碗已经冰冷的鳝丝炒面旁边还放着一个碟子上面铺着两个荷包蛋。
丁宁的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在关上门之后他的呼吸也沉重了数分但是看着点着灯等着自己的长孙浅雪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微微翘起露出一抹微笑。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坐在了长孙浅雪的对面拉过那一盆已经冷掉的炒面将两个荷包蛋扣在上面然后开始一声不响的闷头大吃。
“真的这么好吃么?”
看到丁宁坐下时有些微隆的肚子长孙浅雪的目光又冷了些“明明已经吃过了还要吃这么多所有修行者都十分注意入口的东西喝水恨不得喝花露吃饭恨不得只吃蕴含天地灵气的草木果实你受伤后都这么生冷不忌暴饮暴食真的没有问题么?”
“白费力气八境之上便会自然洗体…”
丁宁嚼着半个荷包蛋含含糊糊有些得意的说道:“而且天下间谁能吃到你做的荷包蛋和面。”
长孙浅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面和荷包蛋都是我从别的铺子买的。”
“……”丁宁顿时苦了脸说不出话来。
长孙浅雪的神色却是认真了起来看着他:“到了第八境自然就会洗体前面修身调理、注意饮食真的是白费力气…这也是那个人说的?”
丁宁赌气一口扫光了剩余的面条鼓着腮帮子点头:“第八境启天要想不是用凝练储存的方式直接大量调用天地元气那修行者本身就是一个打开天地的钥匙本身也必须是纯净无比才可以。”
长孙浅雪有些震惊蹙紧了眉头:“可是所有典籍不都是记载唯有洁净饮食才有可能让身体洁净到达第八境启天和第九境长生么?”
丁宁看了她一眼认真的摇了摇头:“极少有人能够达到第八境所以大多数典籍都只是推测那些真的能够达到的存在最多将一些体悟言传身教给自己的弟子又怎么会花费力气去让人相信那些典籍里所说的错误。”
“或者说对于所有的宗门而言巴不得别的宗门的修行者多走弯路多犯错误。”丁宁揉了揉肚子又补了一句。
长孙浅雪思索着这些话的含义一时沉默不语。
丁宁站了起来和往常准备修行之前一样走入后院先用热水冲洗干净换了干净的衣衫。
然而今夜他却没有直接回到睡房而是点了一盏油灯走进了旁边一间酿酒房。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靠窗的一面墙壁。
这面墙壁上有很多花朵一样的图案看上去就像是有人闲着无聊没事就拿笔画一朵花上去。似乎画了很多年很多花朵爬满了整个墙面。
然而丁宁知道这不是一面普通的画墙。
他用一根木炭涂掉了其中一朵花朵然后又认真的画上了两朵花朵。
因为要记住的人和事情太多他生怕自己疏漏掉其中一个所以才有了这样的一面墙。
然而沉默的看着这一面墙尤其看着新画上去的那两朵花朵他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唯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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