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常巧秀对嫡亲祖父扎起小手摆出的斗鸡模样下;在元皓把小拳头挥舞不停下;在躲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柳云若注视下忠毅侯让带走。
另一个小身影韩正经紧跟不丢。
古代的铁锁挂在脖子上有的垂下拖着地。没有力气的人一步一晃当老远就知道过来的是犯人。
袁训把它们全握在手里但手包不过来垂下一些在半空中晃悠。
韩正经先是跟在最后的捕快后面出街口见到捕快们没有撵他。小跑几步用他的小手帮着袁训抬起铁链。
“正经回去吧。”袁训对他笑笑。
韩正经不回话但固执的不走。
铁链太重走几步他就放下来。歇会儿再用小手帮袁训托着。他的大眼睛里很快蓄满泪水用袖子抹一抹继续跟上。
他的奶妈和家人没有劝阻他默默地走在两边的人流议论声里。看这样子是打算一直送到诏狱。
……
袁家门外柳云若在升起可以晒化人的日头里面肯定不是晒的但心思比出来时更混乱。这使得他原地不动傻傻无助的对着地面茫然。
耳边眼角一道人影闪过去再一道马影子闪过去再又一道……说话声好似从遥远天际过来。
“爹爹不让进宫怎么办?”
“去见大姐大家伙儿商议。”
“加福昨天不在家睡也要对她说下。”
拐出街口的马蹄声中柳云若跟着有些心思活动。袁家的孩子全去寻人帮忙他去找谁帮父亲呢?他拔腿就跑。
“小爷”他的家人是随后跟上的叫住他问:“您不去家里安慰夫人么?再不然老爷走时吩咐让您不要丢下功课。您这是去哪儿?”
柳云若绷着面容:“进宫!见娘娘。”
他的家人带的有马簇拥着他去了。
……
袁家的孩子先到太子府上撒丫子飞奔进去见到加寿在常坐的客厅上听董大学士说书。
“大姐大姐祖父。”执瑜执璞满身大汗香姐儿满身大汗元皓让随从驮着太胖了太热了满身大汗。冲进去都在喘息。
董大学士先让吓一跳:“哥儿姐儿你们淘气呢?”加寿笑靥如花骄傲自得地道:“想我了不是?让我猜猜还有加喜也想我了让你们来看我。”
“爹爹下诏狱了。”执瑜冲口而出。
“不可能!”这是加寿第一反应。
董大学士沉下脸:“细细说来我听。”
孩子们七嘴八舌把记住的圣旨说完董大学士往外喝命自己家人:“你随我常进宫公公们你认得把圣旨底稿抄来我看。”他也不信但又信孩子们不会乱说到底要自己看看才放心。
家人知道事情严重进宫人头儿又熟悉来去飞快回来的时候太子也让惊动也在这里等着。
家人双手呈上抄来的圣旨嘴里回着话:“老爷奇怪呢。侯爷和刑部里柳侍郎是同一个圣旨全是今天下旨柳大人已让发去城外做苦工。底稿全在这里。”
太子震惊董大学士震惊。孩子们催着看挤在一起见两道圣旨除去名字和发去的地方不一样以外罪名一个字不错。
董大学士眉头阴雨欲来:“这与他们两个人都有关连。”
“去救爹爹啊”过来的孩子们催促加寿:“进宫大姐去不去?”
“慢着!”董大学士面沉如水:“皇上不顾太后颜面皇后颜面太子殿下颜面也不顾大捷之功这事情内情不小最好先弄明白再去见太后。不然去到也是碰钉子。要是再把皇上触怒一回”
董大学士下一句话咽了回去。
孩子们不解加寿补充:“会让皇上与太后不和与皇后娘娘不和。”
“啊?”孩子们听懂这话倒抽一口凉气。元皓是跟着抽。
这里除去元皓以外全是已自身有功勋可以算懂事体的小大人。太子也没有避讳明示给他们:“离间会让岳父罪名更重。”
除去元皓小王爷不懂以外别的人包括董大学士面色又一沉。离间皇帝夫妻关系也就罢了帝后本来就不亲密但离间太后和皇帝母子关系让太后背上“为娘家枉法慈恩不再”的名声让皇帝背上“不孝”的名声落几个人头并非不可能。
执瑜蹲下来抱住自己胖脑袋想主意。
双胞胎心意相通执璞蹲在他身边抱住他胖脑袋想主意。
加寿有椅子坐坐着抱住自己胖面庞。香姐儿也一样双手扶额角寻思。
元皓最后一个蹲在他最喜欢的加寿姐姐椅子前面学着表哥们胖手抱住胖脑袋。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姿势就挤巴着眼睛算有件事情做。
好孩子没跟来不在这里。
董大学士见到又心疼又怜惜。放缓嗓音再次提醒他们:“先得把罪名弄清楚”
“爹爹不说说不要担心。”执瑜干巴巴。
太子拿了主意:“今年没有战事使臣们已回各国。梁山王为威慑练兵不止但军需上比打仗时清楚的多。我岳父又素来谨慎军需上不会栽跟斗。他主管兵部安插官员也小心今年只有一个到兵部的官员是他亲戚文章侯府排行第三。这也不是大事……要弄明白罪名得进宫去。”
“我去!”加寿跳下椅子元皓抬头看她加寿恰好看过来。露出笑容:“元皓跟我去就行了。”
董大学士的家人结结巴巴:“一早皇上就有口谕凡给忠毅侯柳侍郎求情人等一律打出宫门。有官者降三等。”
加寿对元皓挑挑眉头元皓居然明白喜欢的蹦跳:“元皓去谁也拦不住。”
董大学士叮咛几句太子叮咛几句说些弄清罪名原因他们就会进宫的话把表姐弟打发走。
“祖父”加寿身影一消失在视线里执瑜执璞齐声喊道。董大学士挤出笑容还以为孩子们需要他的劝解话:“不要担心虽然侯爷说不要见太后但有太后呢你们放宽心。”
执瑜执璞再次齐声:“我们想通爹爹说得对不寻太后。”
“该去寻的时候还是要去寻的。”董大学士拧眉也在想对策但让执瑜执璞出其不意的话打断。
胖兄弟们高昂着脑袋:“我们信爹爹没有罪名会弄清楚的。但弄清楚以前我们得做点儿什么。总去寻太后好似我们没本事。我可以”执瑜拍拍胖胸脯。
执璞跟上拍得胖胸脯也小有摇晃。
兄弟俩个又一次齐声:“我们可以立功纵然爹爹有不是也将功补过。”
正忧愁的香姐儿醍醐灌顶走到哥哥们肩旁小脸儿上毅然决然也对董大学士和太子道:“二妹去年的功劳要是可以抵全给爹爹补过。要是去年的不算二妹今年还会立很多的功劳。没有疫病二妹也会再有功劳。”
袁家的孩子是出了名的聪明想到这句话也许顺理成章但董大学士没有听完就左一把右一把把胖兄弟一左一右搂在怀里。太子殿下手慢把香姐儿抓在手里。
香姐儿的话一结束董大学士激动的颤抖着笑太子殿下也笑得异常愉快。他们不是建立在“上有太后”这条件上放心地笑而是深深为孩子们骄傲为袁训骄傲。
董大学士想有这些好孩子们自己为加寿做干净一切背后阴暗事他也愿意这阴暗未必就是杀人放火。如放在以前他对忠勇王府会不闻不问为针对张大学士而收徒弟这原因摆在明处总是别有用心。
太子在心中对这一家人的喜欢又多出骄人的一笔。
随着他们的话太子也有一个主意:“罪名不清楚时我为岳父求情父皇只会责备我。但瑜哥璞哥和二妹年纪小小就有补过之心我为你们代呈看父皇喜欢的话顺便也就求情。”
董大学士依然很稳还是刚才那句:“别急殿下理是这样的道理做起来要妥帖。”
“先立功!”孩子们严肃的板起面容。
太子柔声道:“哪有说立功就有功可立?劝你们也别着急。再说你们夜巡还有旧功劳在盘点盘点能用上。”
董大学士点头:“就是殿下这话咱们合计合计把侯爷以前的功劳孩子们你们的功劳还有侯夫人的功劳呵呵你们家的功劳不会小。”
“那得问冷捕头他久跟父皇他是最有数的那个。”太子扭头往外打算让人请冷捕头来时执瑜执璞欢声也道:“是了请太子哥哥快请冷捕头来他说过夜巡中缉拿到在逃的大盗功劳不小让他快说上十几件子我们立即去拿。”
这不是一笑再笑的时候董大学士也忍俊不禁太子装出受惊吓:“十几件子大盗?你们口气真不小。”
香姐儿急了:“那二妹呢二妹做什么呢?”
“二姑娘你管的疫病直到今天还没有交差吧?”董大学士胸有成竹:“皇上的意思要防一年也就是你当差要到今年秋天。就是秋天你们散了队伍随时起风寒等方便过上人的病你也随时是个揽总儿的别人没有你熟悉不是?你这还不是大功劳吗?你又急的是什么?”
香姐儿稍稍定下心。
冷捕头过来时大家开始算功劳。董大学士多一个心思见他们谈的有章法借口有事往外面走去。他也许是净手别人就没问。这是加寿管家上学的地方董大学士离了这里直奔太子书房。
见到张大学士董大学士凑到他身边就是一句:“袁柳二家出事了。”张大学士手一抖拿着的笔落到桌上墨汁溅了自己一身。
袁训接圣旨是一早孩子们随即来见加寿加寿出宫从来早孩子们才能在太子府中找到她。随后打发人往宫里去打听有个来回的空儿但太子府离宫中近张大学士素来也是一早到太子府上外面的消息还没有听到董大学士就成头一个告诉他的人。
两双久经风霜而睿智的眼光碰了碰张大学士放下最近的成见起身。袁家是加寿的娘家柳家是太子的舅家张大学士想不震撼都难。过了遇事就手忙脚乱的年纪也就没有惊动别人。董大学士一个眼色张大学士踱步跟上。
往哪里去商议倒不知道不过他们一前一后约赏花看水般走出。
……
萧战收到香姐儿派人送来的消息带上加福到祖父面前:“我们得赶去看看。”
就要走老王叫住他眸子里因严肃而深不可测:“我这就让人去问明原因在没回话以前你们两个记住少说话免得再添祸事。”
萧战和加福答应着出二门上马先往诏狱里来看袁训。
袁训用走的刚刚到诏狱。
韩正经有素日一早去看表哥们练武他也跟着乱踢乱打的底子在居然走着跟到这里。四月大日头下面挥汗如雨没有果子露没有水也没有让奶妈抱反而还为袁训托了半路子的铁锁链。
虽然他托与不托关系不大但小心眼里的一片心意在其中。
一进狱门常都御史去寻这里官员交涉袁训低头心疼韩正经:“去阴凉底下呆会儿看你晒的脸通红。”
“姨丈也去。”韩正经说着往袁训说的树底下瞄眼角见到几个官员走过来。
“不许碰我姨丈!”韩正经快要哭出来往袁训身前一跳张开双手把他挡住。
袁训无奈不忍心责备也得责备:“让开大人们办案没有你的事情。”
过来的官员放声大笑眼睛却不是看到韩正经稚气而是盯着袁训。
为首的一个笑得可以声闻到大门外面他甚至拱了拱手如同袁训还有官职的时候:“侯爷我们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您给盼来了。”在他后面的官员们跟着嘻嘻。
常都御史是奉旨押解袁训不是奉旨羞辱袁训闻言动怒。办好交接手续同走过来的他指责:“孙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主管诏狱的孙大人坏笑一地:“见到侯爷我们心里一块大石就落下去。常大人您不知道打去年梁山王没有报大捷的时候我们就给侯爷设好单间儿好床好桌子去年门也新是旧门坏了新做的一个。不想侯夫人有了侯爷躲过去。我们一寻思我们扑了个空。今年来了您说我们该不该喜欢。”
另一个官员笑得伸头探脑:“一早我接到话把我喜欢的不行。侯爷您请我家今年过年挂的斗方这就有了着落。”
他们满面带笑韩正经认为不是坏意就让开来。常都御史气的更狠本就对袁训莫明下狱认为冤枉的他咆哮:“在押犯人不许羞辱不许虐待不然老夫我弹劾你们。”
以孙大人为首诏狱官员哄然大笑。孙大人笑得肩头抽动:“常大人你到了这里把人交给我们您可以门外请了。至于侯爷么刚得了加喜姑娘为太后把福禄寿喜添齐全又没有确切罪名莫须有这事情想来太后那关过不了。我们怎么敢虐待?他不过是呆上两天依然要回家还是那官比我高我要奉承的人。”
常都御史大张着准备接话的嘴巴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收拢正要说你明白就好另一个官员鬼头鬼脑接话:“孙大人此言差矣到我们手底下哪能不虐待?不写上一百张字大家伙儿分得满意咱们可不饶人。”
孙大人满面红光:“你小子今儿脑袋灵光是这个理儿。”对着袁训继续坏笑:“侯爷请从知道您要来可把我们乐坏了。纸已铺好墨也研好您今天不写到我们满意我们可是不客气的。”
跟他出来的人一起坏笑一起道:“我们可是不客气的。”
常都御史摇摇头想起来诏狱特色传闻。
往这里关的人不是王公大臣就是国戚达官。头一天兴许凄惨入狱第二天升官的都有。诏狱的官员从来聪明以不得罪为首要管理手段。不但能跟着混吃混喝不落井下石的还能结交到人。
他们也就能对袁训入狱分析的入木三分也顺便把担惊受怕的常都御史给开导。
常大人转过身子还真的不再过问。但耳边一个暴喝声出来一个黑脸孩子和一个玉雪可爱孩子跳进来。黑脸孩子大发脾气:“谁敢对我岳父不客气刚才不客气的话是谁说的给我站出来先吃小爷三锤!”
官员们笑得太响亮让萧战听到最后一句。
旁边那个不用问是加福加福颦着小眉头劝道:“战哥儿祖父让你不要乱使性子。”但下一句加福阴沉起小面容小眼神阴森森也在一干子官员里寻找着:“刚才那话是谁说的?按律法这是应该说的话吗?站出来我不打你我要揪你去见皇上!”
官员们齐齐打个寒噤刚才挑头说玩笑话不客气的那个一缩脑袋在人后面大气儿也不敢喘。
这一对可不是好惹的。福姑娘是福星下凡招惹她不是自己晦气。小王爷是个无理占三分。更有一点他背后还有他的祖父梁山老王无理更占三分。这样一算惹了小的出来老的祖孙两个没理要占上六分不是?
这谁能惹得起?大家惴惴不安。
“哇!”一声大哭先于袁训开口出来韩正经憋屈到现在小心眼儿里有个哥哥姐姐会来营救的想法才跟出来。见到加福表姐好似见到救星出现。小手一指大哭指证:“他是他!”
他指中带来袁训的常大人。
萧战才不管这是加福亲戚中的长辈立即铜铃大眼瞪起来随时就要发飚袁训怒斥:“放肆你们俩个给我消停消停!”
扭身对常大人欠欠身子:“大人是奉旨来的请去见皇上复命。小孩子不懂事体万勿见怪。”
常大人摆摆手:“孩子们为父母这本应当应份。”说过往外面走有意无意地在萧战和加福面上扫一眼好似防备他们随时出手。
这一对小夫妻也是玲珑剔透加福对袁训小跑过去:“爹爹出了什么事情?”萧战一拍脑袋:“我马上带的有吃的岳父我去拿。”跟在常大人后面出来。
一出大门常大人装着要和萧战分开对他瞄瞄低声道:“去见太后见不到也要想法子见。”萧战抓紧时间问道:“怎么了?”常大人给他一个茫然的表情:“我也不清楚。”
小王爷是强横莽撞早就下去。见常大人跟的还有捕快等人算当着人冒险知会。这就躬身一礼:“对不住刚才的话您别跟我生气。”常都御史眼前是他脑海里闪过的却是不久前袁家门外愤怒的执瑜执璞尖声找破绽的香姐儿等这让他从到袁家宣旨以来这才有了笑容。
“好孩子。”他嘴上说出上半句下半句是你们要帮忙了没说全在眼睛里对萧战略一凝视上马回宫去复命。
萧战从马褡裢里取一包备给加福的点心拿在手里走进去。
让他和加福过来一说话诏狱里官员不敢再和袁训玩笑把他送进单身牢房。袁训和加福说话韩正经一哭停不下来袁训间中还哄着他。
见萧战过来袁训板起脸:“战哥儿今天真胡闹!”萧战嘿嘿送上点心。袁训接过对他还是没好气:“不许去找太后听到没有。”萧战不是执瑜执璞对父亲的话有严格执行的约束。萧战答应得顺畅:“知道了。”心里却想为什么不找我这就去找。
战哥儿从来主意多等袁训把加福也交待几句自然是不说他获罪的原因而加福不死心还在问时萧战唤她:“福姐儿这里没法子睡咱们是不是回家去一来安慰岳母二来哄哄小七三来让称心如意把被卧送来四来”对韩正经挤挤眼因他今天的表现眼睛朝天的萧战对他亲切许多:“把他送回去你哭什么又哭不出来曲子能解闷。”
袁训听过欣慰:“这是懂事孩子回家去让小七不要哭。”韩正经却不肯走攥着袁训衣角:“我陪姨丈。”袁训摸着他头:“这是牢房你小小年纪就蹲这里可不是好听事情。”
韩正经想想:“那我外面陪姨丈我其实比元皓小王爷、好孩子会说话我可以陪着说话。”
萧战见带不走他就由他去和加福出来先去见这里官员。官员们也是说:“您有跟我们生气的功夫不如去见太后。”萧战丢下几句话:“不许动刑不许待的差我们这就去见太后不要对我岳父说。中午送酒菜给岳父也有你们的。”
官员们倒不为酒菜谢天谢地的把他们送走不放心让把门的望风他们一拥出门抱着笔墨纸砚来见袁训:“侯爷写一张吧”
“这里静是写字的好地方。”
韩正经听话不再进去但在门外手攥成小拳头瞪着乌黑眼睛好似有人行不轨他能事先看出来或阻止得动似的。
袁训觉得无聊也必须得打发走他们接笔写了起来。
……
这个时候的袁家消息传到借住的亲戚耳朵里他们到书房把关安围住。关安是袁训事先说过留在家里照顾孩子们不要有过激行动还有哄一哄亲戚们一找就在。
这些人来自边城天性里犯着野。是辅国公府的亲戚总和辅国公府有恩情上的来往。
又受到袁训的恩情在招待数年上面他们是按月出一些伙食费用但宝珠对他们的招待由衣裳到饮食远超过他们给的银钱。家学里好先生是他们自己进京也不能请到。住在侯府安全上也有保障。
听说袁训莫明让拿在龙氏兄弟的带领下他们群情激奋。
“是什么罪名?”
“谁敢陷害?”
“找他事情去!”
“我们上书为侯爷申辩。大捷有功前朝没有。”
“我们去宫门外面静坐不放侯爷得给说法。”
“肯定有个大奸臣说出名字来我们不怕他。”
关安脑袋嗡嗡个不停心想侯爷料事如神没让自己跟去太对不过。不然这些人一窝风的出了去皇上正气恼侯爷和柳大人隐瞒他又要添一层气君威难测变成伴君如伴虎可不是好玩的。
关安跳到门阶前的石墩上放开嗓门儿大吼:“都闭嘴!”叫好几声才把人声压下去。
众人虎视眈眈随时一触即发。
关安是个莽汉也心里暗骂一声难得的深刻理解凡事要冷静的真谛。侯爷还有太后呢你们这些人全忘记了?你们这模样儿出去怕别人不敢污蔑侯爷不服圣意有点儿盘查就想造反吗?
他先吼龙氏兄弟:“皇上对侯爷皇恩浩荡你们不要乱挑事情。”这话是根据袁训的意思而出来免得皇上打听到心里猜疑增大。权臣家里有几个来自宫里的探子历朝历代里并不少见。
龙氏兄弟可不服气龙二的大儿子龙显邦气愤莫明:“姓关的我今天才看出你这小人嘴脸!我九叔显赫的时候你跟在家里有吃有喝有官升。我九叔没有原因的让拿了你反而还说什么……”
龙三的儿子龙显昌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下面那句“皇恩浩荡”堵回去。
关安这粗汉子忧愁的不行他到袁训身边去是任保为报和太后的主仆恩情。他留在袁训身边是袁训让他佩服。在龙显邦的话出来以后关安又一回佩服侯爷他说的太对不过家里的人太平日子过上几年就凡事儿只记得住脸面前的好忘记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失了危难时候应对的主张。
这一个一个的只想撒野上来。
关安早就想通侯爷执意完成和柳侍郎的十年之约这是汉子所为。但遭受猜忌并不能完全怪皇帝多心。
关安本来想不到这些是袁训打了一个简单比喻:“如你老关有心事背着我你和从军中跟我回京的小子们背着我要好一好就是十年对着我没事人儿一样我纹风儿不知至少我认为你不拿我当知己。”
关安打个激灵以后他明白不能再明白。他想到天豹一去几年音信全无但他有时候思念问袁训时袁训还肯说去了有前程的地方。如果侯爷说别管他我也不知道和“有前程”这句回答相比还是这句让人觉得当年战场上兄弟亲切不改。
再想想蒋德是太后指派但瞒自己防自己好几年为瞒自己防自己怕自己不是真心和袁训好又找不到自己一直跟随袁将军不离开的原因才跟自己表面上兄弟好关安到现在也瞧不起他。
曾想过你老蒋要是透一点儿风也是拿我老关当兄弟看。关安可以理解蒋德出自宫里全这德性跟他舅舅任保似的这个事不要问那个话不要说但舅舅是他的舅舅再隐瞒也是他舅舅跟蒋德一呆好几年有时候关安对他产生兄弟情在最后蒋德身份曝光把这情意击得粉碎。
蒋德最让关安恨的牙痒的一点是袁训回京后你蒋德眼里有我你应该约个酒局暗示一回吧。关安却是在加寿姑娘回家时才弄得明明白白把他气的告诉自己这辈子也不要拿这种人当朋友他压根儿就没瞧得起自己过。
关安对皇帝的猜忌想的不透彻却透彻隐瞒十年这事情看太后份上对侯爷是真心不错的皇上有气要生在情理之中。
袁训在昨天晚上见过宝珠就明智的和关安长谈让关安口口声声咬住皇恩浩荡不放关安深以为然。
更对龙氏兄弟愤怒:“侯爷的一切全是皇上给的皇上要查一查侯爷没事情他会回来的你们乱什么!”
龙显邦把龙显昌挣开咬牙低语:“现在要是想收回去呢?皇上不想给了怎么办?”龙显昌醒悟:“显邦九叔有太后在呢还有加寿你说话小心。”
龙显邦刚有些明了关安劈面一通的大骂过来。
“闹什么闹什么闹什么!谁跟你们说有奸臣来着!侯爷人缘儿多好怎么会有奸臣。再说有皇上皇上明察秋毫有奸臣皇上难道容他!回去看你们的书今天都不上学吗?瞎想乱想胡想都走不许胡闹!”
龙显邦下去的火气腾腾又上来对着兄弟们煽动:“你们看看可不可恨?九叔让拿姓关的倒没事儿?他不是应该随九叔去狱里侍候?我看说不好他就是内奸他诬告了九叔什么!”
龙氏兄弟一起睁大眼睛龙大的儿子龙显贵先于兄弟们在袁家养着看见的多也生气地道:“是啊九叔对他多好九叔去衙门他是个跟班!九叔让拿他为什么不去!”
龙显邦怒喝一声:“姓关的你给我们说说明白你还闲站在这里反过来骂我们嘈嘈你是什么居心!”
这一点袁训昨天也没有想到关安只能是个呆住很不高兴地道:“我什么居心?我这不是劝你们让你们不要乱想。皇恩浩荡”
一直阻止的龙显昌也听不下去怒目把关安打断:“我们都知道皇恩浩荡但皇恩浩荡之下九叔让冤枉的抓走你闲在这里问你呢你居心何在!”
原本就存在忠毅侯这个人很好皇上你肯定信了奸臣的怒火在龙氏兄弟一句两句的话出来后让大风吹过似的呼呼的高涨。
乱声现在不对着奸臣只对着关安:“说!跟你有关吗!”
“你见天儿跟侯爷侯爷有错你却没事情!”
“就是你没事情要查侯爷也应该把你拿走头一个审问你!”
关安心想我不是柳侍郎皇上拿我也不能出气他当然不拿我。关安在袁训出门后已让人去打听柳家说柳家更惨摘了一堆的乌纱帽以为大难临头不明就里阖家大哭的人不是一家。面对指责他反而想笑不是怕你们这群混蛋闹事情我老关早就去侍候侯爷。
你们害我站在这里跟你们废话你们倒还有理了。
站在这里的如果是阮小二会解释得有条不紊。站在这里的如果是韩世拓也会有一通稳妥的劝解话。但这是关安他打仗行嘴笨说不好。心想我皇恩浩荡都说好几遍你们还是糊涂蛋儿也就罢了又来寻我老关的晦气。
他只想撵散了人这就一声大喝:“再不走的让人告诉学里让先生们打你们。”
关将军没说我打你们也算克制但听的人火上浇油的乱了起来。
“让他说明白看是不是有鬼!”
叫声中龙氏兄弟红了眼睛亲戚们红了眼睛。捕风捉影这东西有时候来得排山倒海般快起与无形却轰轰烈烈。
书房的小子们见势不妙帮着关安呼喝:“爷们别闹我们作证侯爷走的时候让一切听关爷的。”
龙七的儿子忿忿仇恨:“只怕九叔这个时候也还没看清他的真面目吧?”
这一句添上一句的龙氏兄弟都有吼声:“先拿下他再去帮九叔申冤!”
关安冷笑:“你们想乱休想休想!”一伸手:“取我大刀来!”书房的小子也各取兵器龙氏兄弟带着亲戚一百来人往前就扑……
“住手!不许胡闹。”有一个嗓音清灵灵的动听好似最悦耳的断玉声出来但饱含怒气致使有些僵硬。
随后男男女女的阻止声压住龙氏兄弟的胡闹声:“小爷们住手侯夫人到了。”
“为小爷们胡闹侯夫人正养身子呢也坐轿来了。小爷们快安生吧”
一顶遮盖密不透风的软轿让簇拥而来。
……
早在袁训让带走宝珠得到消息先让人去看的就是成年的亲戚们。得知他们在学里再找孩子们时只有常巧秀一个人哭哭啼啼回来说哥哥姐姐们不带她去救姨丈不好的表哥也跟出街口不见了。
不能抛头露面这话让好孩子不能如韩正经般溜走。袁夫人带她去安老太太那边哄她和老太太两个人。卫氏陪着宝珠宝珠正劝解着她书房里回话有哄闹宝珠分析利弊卫氏才肯让她出来。
好在是夏天又不用竹轿。暖轿闷热但胜在宝珠不会吹风。拆了门直抬到房中宝珠上轿后再抬出来。
这就及时阻止龙氏兄弟而龙氏兄弟听出是宝珠嗓音吓得慌乱不已。
九婶?
昨天刚生过加喜的九婶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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