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
杨云华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中的口供,腰上传来的酸疼让他向后挪了挪身,靠在椅背上。
口供出奇的一致,尤其是那两个小年轻牛顶天和柳青。别的那些口供里虽然有出入,但是也并不大。
“那么一大群男人陪着十几个女孩子去钓鱼玩?这是何等的好心情?虽然没找到凶器,不过那么一群身强力壮男人,对付几个女孩子根本不是问题。”
“岛上一定还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杨云华皱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这事不好办了。”
从卷面上看,这件事情如果不是绑架案,那么他们都说得过去,但是如果是,那性质就不同了。
串谋口供,呵呵!
背后或许有人啊!
报案人那边就麻烦得多了,那个女的报案之后就一直不说话,只说等着律师来了之后才说。
杨云华点上支烟,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小吴,你在哪?今天你记录黄芩的口供时,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我在哪?我在办公室。废话。”
电话那头传来吴天弱弱的声音:“没有。那女孩只说了几句话就再也不开口了。另外那些女孩也不说话。都只是说等她们的律师来。”
“不过她们都一口咬定遭到的绑架。”
杨云华吸了口烟:“行了。少喝点明天还有事别醉了。”
“知道了杨队,我就和几个同学聊天喝茶,马上散伙了。我挂了啊!”那边的吴天说着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杨云华又觉得头疼了,事情的脉络都已经在他心中,可是这是原本的面目吗?
杨云华拿起桌上黄芩的资料,上面只记录了几条很简单的姓名年纪籍贯和读书学校,这是已经从广东警方获得证实的。
但是并没有更多的消息透露。
一个身边围绕着十七个容貌极为出众同姓同辈,这样一个女孩子,正常来说那就不可能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就是通过警方也没有打探到她确切的身份地位,这就很蹊跷了。
而且这些女孩不像没有社会经验的人,否者在面对吴天他们询问时,不会一口咬定要等律师。
在云省,律师这个职业的地位虽然逐年在提高,但是还远远达不到沿海那些发达地方位置,差距很大。
普通人是没有这种意识的。
“打电话报警之后几个小时里,包括自己上岛的时候她们都很自由,却直接报警自己被绑架这已经很不一般。”杨云华轻轻揉着太阳穴:“她身边那些女孩,跟在身边就是在保护那个叫黄芩的女孩。”
“只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才会拥有这样的应变。那个黄芩的底细得先查清楚。”杨云华放下记录,又点了支烟。
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就会出现很多的变数。
杨云华本身就是从事刑侦工作,对于每一件案子来说,其中的任何疑点都是需要他想清楚的,结合起来,这件看似有些荒唐的事情,开始变得带上几丝阴暗。
而作为嫌疑犯的牛顶天和柳青,这会正蹲在看守所里看着屋顶发呆。
“你说那个黄芩是不是有病啊?绑架?”牛顶天心里还是有气。
睡在旁边的柳青打了个哈欠:“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绑架案要是立案了,那才是麻烦的开始。”
柳青突然起身坐了起来靠在墙上:“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很聪明。她之前一直都表露得很淡定,但是在最后突然发难。这说明了什么?”
牛顶天转目看着他:“你的意思她是想好了把我们坑在这里?”
柳青淡淡说道:“她很聪明。知道怎么保全自己的安全,听她们说的那些话来看,肯定也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的防备。而且她带着的那些女孩,一个个都不简单。”
“出于她自保的本能,她一定会想办法把麻烦解决在萌芽中,如果不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恐怕要在这里蹲很长时间。”
柳青看向牛顶天问道:“我们有什么理由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仅仅说半路遇到张雄被请了去做向导?她要坑我们一定早就想好怎么解释细节问题了。”
听着柳青的问题,牛顶天在脑海中把事情理了一遍,沉声说道:“口供。张雄,辉哥他们和我们的口供从上到下,应该都是差不多,出入不会很大。”
“这一点如果从办案人员想立功的思维出发,我们就很容易变成早已经串谋好了。才会做出这样的口供。”
牛顶天说着也坐了起来:“比如那么多男人,和一群小女生到岛上去钓鱼没有半点企图?比如我们只带了一把菜刀就是为了预防事情败露之后给自己解脱。比如,在岛上我们把帐篷移动到一起便于监管她们的行动。”
“从黄芩那边说,我们从上岛之后的每一个举动都可能成为她反击的漏洞。”
柳青笑了起来:“这样一来,我们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牛顶天摇头:“不。还有聂家。你别把辉哥他们忘了。还有岩哥。”
柳青耸耸肩:“我不是把辉哥他们忘了,我是把篓子就是他们。我们和辉哥他们认识了几天?就算从聂家人身上弄到几个诡异的小虫子,但是我们了解他们吗?他们聂家做什么营生这些,我们一点都不了解。”
“呵呵!如果再被查出来,他们身上有过什么污点,那就好看了。”
“至于岩哥。”柳青抬头看着天花板:“就算他们出面解释也仅仅证明我们路过那里。甚至有可能更糟。”
柳青回头看着牛顶天,贼笑起来:“按照岩哥的脾气,解释完了肯定要发牢骚。我们当时在那里认识张雄的经过,甚至可能被断定是在等待聂辉他们的到来,合伙图谋。”
牛顶替裂嘴笑着:“我说聂家的意思不是怕他们身上有什么,就算有那又怎么样?而是说,聂凤玲一定不会放着他们不管。”
“就对黄芩和聂凤玲的认知,聂凤玲的家世要比黄芩厉害得多,她聂家还得求着我们,我们不用担心这个。剩下就是聂家和黄家的对弈了!”
牛顶天看看身处的这个双人标间:“这里有吃有喝,卫生间洗澡室,没人没摄像头,狱警也只是按时巡视,好好在这里蹲着连连技能,比那里都安全。”
柳青眼睛亮了起来。
牛顶天龇牙咧嘴:“我只是担心小姨和姨夫着急。得想个办法告诉他们不用担心。”
别人为了他们的事操碎了心,这两个心大的,居然想出这么个鬼主意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