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板?”李老板晃了晃神,挤着脑袋回想了一下,恍然道:“哦,就是那个,年纪轻轻,就名震浣京的,沈家,大少爷?”
“算你还识相!还不赶紧向沈老板赔个不是?”
李老板却变本加厉地调戏起钟漓月来:“我说,这个丫鬟,怎么,那么~~~水嫩呢?大老板家的丫鬟,果真是,不、一样。”
“闭嘴!”范老爷大惊失色,急忙对身边的小厮使眼色,让他们弄开李公子。他则对着沈兆言歉声说道:“这种小罗喽,一喝点酒就不知东南西北了,兆言,别跟他一般见识。走走走,咱们喝酒去。”
李老板还不想走,但是四个小厮过来,几乎用抬的把他给弄走了。
一旁看热闹的人也跟着帮腔,开始骂李老板。有的人得范老爷眼神指示,赶紧出来打圆场。不过没人敢拉着沈兆言,因为他的脸实在是太黑了,让人望而生畏。
“今日是府上的大喜之日,晚生也不想扫了这等喜气。”沈兆言阴沉地看着他,冷冷地道:“希望范老爷日后设宴,莫要再让晚生碰到这样的人,非然,便不要再邀请晚生前来。”
“哎呀,要是知道他喝点浑汤就这幅德行,打死我也不会邀他前来。”
事情虽然平息了,但是沈兆言却没有多做逗留,他找了个借口,带着明德三人离开了。
出了门,明德将车夫唤来,顺道问沈兆言去哪,沈兆言只简单说了两个字:“回府。”他们便打道回府了。
路上,钟漓月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幸好是在路上,所以没人听见。她咽了咽口水,问向一旁的春乔:“春乔,你饿不饿?”
春乔像看怪物一样斜眼看着她。
“你居然不饿?是不是去拿酒的时候偷吃了?”钟漓月半开玩笑地问道:“身上还有没有藏货?拿出来给我点。”
春乔收回视线,正色道:“发生那种事,你竟然还有心思吃?”
她当然不会知道,那种事对于参加过很多个公司酒会的钟漓月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大千世界,什么样素质的人都会遇到,现代文明社会亦是如此,更何况是古代?所以她根本没当回事。只不过碍于现在的身份,她没有将那个混蛋痛扁一顿而已。要是在现代,她非得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不可!
“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还有什么?”钟漓月不解地问道:“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样?三天三夜睡不着?”
“这等事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春乔脸上满是不屑。
钟漓月暗暗翻了翻白眼,呵呵道:“照你这么说,是我不对了?”
“若你还把自己当做是丫鬟,就当时刻注意这样的事情,避免让它发生。”
钟漓月被呛得彻底无语了。如果你试图跟一个三观不同的人讲理,纯粹是跟自己添堵。
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任何交流,一路沉默着回到了沈府。
沈兆言酒喝得有点多,一下马车便感到腿脚无力,身体不稳,明德眼疾手快,将他一路搀扶进了竹园。
进了卧房的外间,沈兆言坐到圆桌旁,喘着酒气粗声说道:“明德,你退下!春乔,吩咐厨房准备醒酒的汤药。”
“是。”
两人一齐离开后,沈兆言突然眼眸一转,直直地盯着钟漓月,沉声质问道:“当时为何不避开?”
钟漓月没想到这件事还没完,愣了一下,随即回道:“他的力气太大了,奴婢没挣脱开。”
“那你为何不大声斥责他,喝退他?”沈兆言的脸上浮现一层愠怒。
说得好听!钟漓月凉凉地道:“那么多的人看着,奴婢岂敢?!”
“就是因为那么多的人看着,你将自己的清白置于何地?为何他不退反进?正是因为见你半推半就,他才得寸进尺。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呢?为何不狠狠地羞辱他一番,让他知难而退?”沈兆言忽然起身站到了钟漓月面前,怒声质问道。
他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戳进了钟漓月的心里。
为什么不羞辱他?喝退他?
钟漓月冷笑,她何止是想羞辱他?她还想一脚踹开他,狠狠地痛扁他一顿呢!可是她忍住了!为什么呢?
她无力地轻声解释道:“因为奴婢,只是一个奴婢。”
因为她只是一个奴婢,身份卑微,不由自主,所以,她只能忍。为了不犯错,为了不让沈兆言有话可说,为了不再去监狱那种地方,她不敢再犯一丁点的错。
因为她只是一个,卑微到不能有自我的奴婢。
“所以,即使大少爷污蔑奴婢对别人半推半就,奴婢也不敢发怒,不敢反驳。”
钟漓月的声音那么地轻,沈兆言却感到有一把锤子狠狠地捶打着他的心,他不由得怒火中烧,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对着那绯红的双唇俯身吻了下去。
像是惩罚一般地,带着侵略的意味,疯狂地吸允着独属于她的芳香滋味。
钟漓月整个人都呆愣住了,眼睛因为惊讶而睁得大大的。
他的双唇很柔软,身上混杂着香醇的酒气和书房里的檀香味,钟漓月有点恍惚,待反应过来之后,她使劲捶打他的胸膛,试图推开他的掠夺。
沈兆言顺势长臂一环,将她拥入怀中,使她动惮不得。
“唔~~~你~疯~~~了!”钟漓月含糊着吐出几个字。趁着这个空隙,沈兆言将侵略攻入她的唇齿之内。
没机会再出声警告,又气又恼的钟漓月站稳身体,用力猛地抬起右腿,用膝盖顶了出去。
“啊!”沈兆言吃痛地一下子松开了双臂,后退了一步,他惊讶地看着钟漓月,有点不敢相信,“你……”
钟漓月重获自由,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喘声说道:“别怪我,都是你,自找的。”
两人恨恨地喘着粗气,相互对峙着。
火药味在空气中无形地燃了起来,他们开始用眼神厮杀。
须臾,双方的气息都趋于平稳之后,沈兆言忽然脸色一换,对着钟漓月笑了出来,“为何对我就敢如此?”
钟漓月的脸上还有丝不悦,她忿忿地道:“因为大少爷触到奴婢的底线了。如果那个李老板敢这样的话,只会更惨!”
“如此说来,我还得感谢漓月,对我手下留情了?”
钟漓月不想跟他耍贫嘴,她冷静地看着他,认真地问道:“大少爷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她的态度严肃起来,沈兆言也收起眼里的戏谑,正色道:“想看看漓月,是不是什么程度都可以。”
“什么?”钟漓月瞬间感觉羞辱极了。就为了看看她能卑微到什么程度,所以就可以这样对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