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得了令,便下车奔着此人而去,他见刘穆之逮人就问女儿的事,遂将他扯了过来,低声问到“你就是刘若水的父亲吧”
刘若水三个字一出,刘穆之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将刘裕按住“你见过她吗她在哪呢”
“随我来便是”刘裕正想带他离开,后面那个年轻人就有些不高兴了“你是他家人啊,以后能不能好好管管,别在大街上到处乱抓行不”
刘裕当然听到了这句话,说的什么并不重要,只是这个声音他激动了回头一看,果然没听错“姜毅”
前文提到过,刘裕c何无忌曾与另外一人结拜,三人的关系十分要好,而这人就是姜毅了,他父亲只是一介平民,可母亲的身份却非同一般,乃是当今皇上与沁阳郡主的姐姐,只可惜十几年前,因为动了凡心,未曾婚配就生下了姜毅,把当时还未痴傻的皇上气坏了,便把她逐出了皇谱,又把姜毅的父亲杀了,姜毅的母亲没过多久也郁郁而终,姜毅本也活不下来,幸亏皇后求情,才留得一条生路,长大之后,司马英念及他也算自己的表哥,便替他向皇后求了一分豫州的官职,官虽不大,对于姜毅来讲,倒也逍遥自在。
姜毅原本还略显气愤的脸,看到刘裕的面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刘兄”
“姜毅,你你不是在豫州当差吗何时回建康的”
“刚刚回来,这几日要去朝廷述职的,哈哈,能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姜毅激动的抓住了刘裕,这才想起他身边还有一人呢“刘兄,这个人你认识”
刘穆之早就急不可耐了,催促到“我女儿到底在哪你倒是赶紧带我去啊”
“啊,这就走,先生莫急”刘裕安抚完他,又看向姜毅“对,算认识吧,我此刻还要赶回将军府,不能再同你闲聊了,等我无事的时候再去找你痛饮一番如何”
“好,好,那你先忙吧”姜毅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对着离去的刘裕喊到“我就在客栈等你”
刘裕很快就与兄弟辞别,带着刘穆之回府去了。
刘裕担心人多眼杂,便带着刘穆之从侧门进了府,直奔中堂,何牢之正端坐堂上等候。
刘穆之一进屋,就看到一位将军模样的大官,威严肃穆的神情一看便是朝廷的大人物,急于寻女的他直接向何牢之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大人您见过我的女儿吗大人能不能告诉她现在哪里”
刘裕忙上前将其扶起“先生莫急,起来慢慢说”
何牢之双目凝重,直奔主题到“你女儿今日诬告王国宝通秦,你可知道”
“王国宝对,王国宝通秦”刘穆之听到此话,心里顿时轻松了些许,看来他们果然知道刘若水的事情“不过大人,我们并不是诬告啊,她身上可有王国宝通秦铁证,怎么皇后娘娘是不相信吗”
刘裕扶他坐了下来,并向他解释了今日发生了事情
刘穆之听罢顿感一阵眩晕,贵妃拿走了信,那就等于没有证据了,不过马上就回过了神“那我女儿呢,她怎么样了”
“诬告朝廷重臣,关进地牢了”
刘穆之此时不知是悲是喜,悲的是刘若水既然没见到自己,那就藏好便是,怎么能以身犯险呢,喜的是知道她现在牢里,至少还没死,只要人没死,那就有救出来的希望“她怎么这么傻呢,信既然没了,又何必犯险,安全的出来告知于我,另做打算便是了,哎”他发了一顿牢骚,想想自己也知道并没有意义,事情已经发生,牢骚可是最没用的,便再次跪下“大人,您可以定要救她出来啊,求你们了,我就这一个女儿”
何牢之可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如此大事,自然更谨慎一些“如果她说的都是实话,王国宝当真通秦,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你们父女周全,可如果不是,那任谁都救不了你们”
“大人,草民所言,千真万确,断不敢有所欺瞒啊,大人”
刘裕也知道光凭一张嘴,根本就是没有用的“她的书信已经没了,如果此事为真,你们可还有别的证据”
“别的别的证据,我们没有了,但是我知道可去哪里再查”
刘穆之话说到这里,就被门外的下人打断了“何将军,徐总管到访”
徐总管何牢之心里起了嘀咕,他应该跟随皇后回宫的,来自己府里能有什么事但人既然已到,还是要见的,便将刘穆之安排进了内屋,自己和刘裕出门迎候。
刚推开门,就发现徐总管已经站在院里了,而且好像等候了多时的样子,手里也不知拎了一盒什么东西。
“徐总管真是稀客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何牢之笑脸相迎到
“何将军刚刚回府,就勤于政事,难怪
北府兵个个骁勇,看来还是将军领导有方啊,老奴在这里站了一会,本想着将军忙完再说,没想到还是打扰到将军了”
“徐总管这是什么话,您光临寒舍,再忙的事,也得放上一放,哈哈,不知徐总管有何贵干啊”这俩人净说一些没用的客套话
“是这样的,皇后娘娘因走的匆忙,竟忘了关切这位刘裕将军的伤势,所以回宫后特命奴才前来探望”说着便将盒子呈了上来“这是御用的金疮药,对刘裕将军的伤,是很有帮助的”
刘裕简直受宠若惊,单手将药盒接过“多谢皇后娘娘垂青,一点小伤,实在不至于此,皇后娘娘抬爱了”
徐总管笑么呵的拍了拍他“年轻人,身手不凡,我晋朝有此等人才,实属幸事啊”
“总管大人过誉了”刘裕也不忘谦虚一番
何牢之对刘裕自然十分骄傲,可一想到这事,心里还是会有些过意不去“徐总管说的没错,刘裕这小子,绝对前途无量,今日若不是他,末将我可就铸成大错了”
“将军不必挂怀,皇后娘娘可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又聊了一会,徐总管说完该说的话,也就离开了,刘何二人送走他之后,便想着继续盘问刘穆之,看看他说的证据到底要去哪里查,可进了内屋却发现刘穆之不见了。
贵妃的丫鬟自从下了轿子,便一个人偷偷摸摸的向王国宝府而去,府门就在前方不远处,可她却发现此时的王国宝府竟与平日不太一样,就停下脚步,观望了一番。
府门口停了一顶轿子,里面也不知坐的何人
王国宝有事正欲出门,此时轿中人走了下来,双手作揖到“王大人”
听见有人叫自己,王国宝转头一看,原来是大皇子
这位大皇子,名叫司马健,比司马元大一岁,在宫中师从王谧,也正因如此,他与司马元的关系并不算好,毕竟司马元是王国宝的外甥,而王谧和王国宝嘛,大家都懂的,谁也看不上谁。
王国宝急忙还礼,问到“哈哈,今天这是吹了哪股风,竟把大皇子吹来了”
司马健表情半笑不笑的,让人猜不透心里在想些什么,听到王国宝的问话,似乎并不想直接回应,停顿了片刻,让王国宝觉得有些心里发毛,这才开口缓问“王大人这是要出门”
王国宝并不知道皇子的来意,这有些意外的停顿,也让他脸上的笑意逐渐僵硬了“嗯是”
“王大人啊”司马健不紧不慢的踱起了步子,慢慢的说“现在虽值初春,可这一早一晚还是有些凉,而且风雨阴晴的,谁也说不准,您说是吧”
“啊啊,皇子说的没错”王国宝此时的心更乱了,完全搞不懂司马健到底要干什么
“王大人您年纪越来越大,这要是不小心着了凉,受了风寒,对朝廷。对百姓也是一种损失啊,所以我看,您就不要出门了吧,好好在府里待着,保重身体重要”
王国宝似乎听懂了“这个皇子真会说笑,微臣再怎么讲也是习过武的,这些小事还是承受的住,哈哈,承受的住”
司马健听完,脚下的步子立马停住,原本半笑的脸也瞬间拉了下来,一字一句的说到“我没有说笑”
王国宝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盯着司马健,怎么看也不像逗趣的样子,片刻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皇后娘娘口谕,王大人劳苦功高,实为国之栋梁,眼下天气微凉,为王大人身体故,就不要出门了,王大人在府中好生休息,待天气转暖,再回朝廷替母后分忧也不迟啊”说完司马健一摆手,一群侍卫跑了过来,将王国宝府围住,一副任何人不得进出的架势。
王国宝这才明白,自己被软禁了,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因为那个宫女的事情,皇后并没有百分百的相信自己
贵妃的丫鬟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心想不好,看来这也没办法和王国宝继续联络了,只能回宫禀告,再做打算。
夜幕来临,因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刘若水,今日行宫中的人想必都睡不踏实,唯有月色还和过往一样璀璨,丝毫不会因某一个人的出现而发生改变。
牢中,刘若水满身是伤的缱绻在地上,月光透过又高又小的窗口照了下来,仿佛想要拥抱她一般,但一摸过去,就发现什么都触碰不到。
负责提审刘若水的官员坐在前方,说是提审,实际上就是想要她供出来,为何要陷害王国宝,以及自己有没有同伙之类的,这让刘若水说什么呢,任他怎么解释,这帮人都是不会相信的,所以官员就用鞭子抽,一直抽到她招供为止
刘若水宁死都不承认自己是诬告,官员拿她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就这样去交差了
这帮人走后,还不忘扔进来一些吃食,此时的刘若水哪里会吃得下,身上伤痕累累,对于她来讲倒也不算什么,皮肉之苦而已,最令她心痛的,还是没有成功的为母亲报仇,想到这里,眼
眶不禁又红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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