诬告事件就这样以刘若水入狱结束了,王国宝和贵妃对于这个结果也还算满意。
可经她这么一搅和,皇后的心境却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许久都没发一言。
二皇子司马元也觉得气氛挺尴尬的,便劝到“母后,这个宫女一定是心智有问题,像条疯狗一样乱咬,舅舅的为人您很清楚啊,这么多年为朝廷尽心竭力,要说他有私心,我是第一个不信的,母后不必将一个宫女的话放在心上,息怒才是啊”
皇子开了口,群众这也才敢替王国宝说话“是啊娘娘,王大人忠心耿耿,不会有问题的”
皇后听了许久,自己再不说点什么也不合适,终于朱唇轻启,淡淡的说“本宫怎么会信不过王大人,王大人也是名门之后,世代忠烈,本宫都是看在眼里的”
郡主听这些话说的有气无力,察觉到皇后的心思不太对,便附和到“是啊,王大人兢兢业业,为我晋朝培养出了多少栋梁之才,尤其是他家公子,我今日第一次见,便感觉这孩子了不得,日后也必能成为一代贤臣呢
皇后听完了,也没弄明白沁阳何意
郡主便接着说到“皇嫂啊,您上午不是说要众皇子历练一年么,我到觉着吧,王大人家公子是贵妃娘娘的亲侄儿,也是元儿的表弟,并不算外人,不如一起带着”
也许是又听到历练这两个字,小孩般的皇上顿时开心的异常,嘴里不断重复起了历练c历练,还拼命拿桌上的食物往嘴里塞,弄的满脸都是。
徐总管见状,忙去安抚了起来
皇上也就一时兴起,皇后并没有在意,她思量着郡主的话,拐了一个弯,才说到点子上,原来郡主希望把王祁放到自己的掌控圈里,万一王国宝真的通秦,王祁也算是一个牵制“本宫没意见,不知王大人意下如何”
王祁随皇子一起去历阳这件事如果放在平时,王国宝一定同意,他巴不得自己儿子多出去磨练磨练呢,可眼下谁都看得出,明显皇后对自己是不信任了啊,但如果自己不同意,又会不会显得心虚呢,罢了,去就去,皇后没有证据,不会把我父子怎样的“啊这当然是好事,只是祁儿生性顽皮,怕是要给皇子们添麻烦了”
“那此事就这么办吧,本宫乏了,歇息一会”
皇后虽然累了,可下面的大臣还不想放过她,纷纷盘算了起来,刚才的逼宫马上将成,谁知被这个宫女给搅了,王国宝的党人自然不甘心,其中一位便追问到“皇后娘娘,那这北上之事”
刚才百官逼迫自己下诏北上,差一点就随了他们的愿,然后发生宫女诬告这么一件事,自己何不趁此机会,缓兵回宫,再做打算呢,而现在正好出来一个不长眼的人,便厉声喝到“本宫乏了,你没听到吗”
这几个字将群臣震的是不知所措,唯有王谧与何牢之两人心里暗自高兴,看来南下的事情,还有转机。
皇后接着便站起了身,一抚自己的袖子“摆驾回宫,此事改日再议”
皇后一句话,这宴席便算是结束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没有办法,只能回去再说吧
贵妃见皇后如此震怒,也不敢多说什么,忙去搀扶皇上回宫,看到皇上的脸脏兮兮的,便关心到“皇上,先随臣妾一起去洗脸如何”
这皇上不知道哪根弦又搭错了“哈哈,历练,历练”
“皇上,不是历练,是洗脸,臣妾带您洗脸”贵妃纠正到
“历练,哈哈,历练,历练就交给你了”皇上自己可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十足一个刚学话的婴儿
“历练交给我”贵妃一脸吃惊,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呢,不过她也知道,皇上的傻话算不算数,还是得看皇后的脸色才行,于是便朝着还未走远的皇后看去
不光皇后,多数大臣都听到了皇上的话,要将历练交给贵妃娘娘,皇后回头望去,这话毕竟是皇上当众说的,她并不想公然违背圣旨“你看本宫做什么,皇上说交给你,你就要尽心尽力的办好才是。”说完便离开了
贵妃这一下,关于担心司马元受苦的顾虑,瞬间都没有了,历练之事交给自己管理,哈哈,简直是美滋滋。
就在这么一个戏剧性的事情中,上巳节庆彻底结束了,所有人来的时候兴高采烈,离开的时候却五谷杂陈,随着他们的远去,行宫又恢复成了平时冷清的样子。
刘穆之在行宫之外,足足等了一天,没有见到自己女儿,也没有听到一丝关于她的消息,他并不知道刘若水早就被护卫从小路押走了,现在应该正身处地牢之中。
他就在远处瞅着,皇宫的车马一辆接一辆的从行宫驶出,直到最后人烟散尽,依然不
见刘若水的踪迹,刘穆之的心开始慌了,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刘若水真的出了大事,极度懊恼的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让女儿参与进来,刘若水如果有什么不测,自己也就没有脸再苟活了
刘穆之认清现实之后,没有直接回京口的医馆,而是快马加鞭的去了建康,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打探女儿的消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建康这么大,宫里的人又一个不认识,想要查出点什么,难于登天啊
上巳节虽然结束,但席间留下的烟波还远未消散
刘裕的伤口处理完毕之后,就一直到行宫等着,直到散席,才跟随何牢之一起返回建康,他正要翻身上马,就被何牢之叫住,让他一起乘轿返回。
“刘裕啊,今日多亏有你,要不然,我可就酿成大错了”何牢之每想到那一剑,心里都后怕的很
“属下职责所在,将军何必介怀”刘裕回答的也很干脆“不过将军,这好像不是原定的回城时间啊,发生了何事,竟这般急迫”刘裕受伤之后,席间的事情他是一无所知
“哎,一个宫女,当着皇后娘娘的面,说有什么有什么王国宝通秦的书信,最后又说给了贵妃,这不就是明摆的诬陷吗,就被下了地牢,皇后心情不佳,想早些回宫了,不过这不算坏事,至少他们北上的算盘”
刘裕只听了前半句,就知道一定是刘若水干的,心里暗想她最终还是没有沉得住气,这下可好,进了地牢,白白送条性命,何牢之后面的话他没怎么上心,当然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何牢之的语气,好像并不相信王国宝会通秦“将军”
“啊怎么了”何牢之还说着话呢,就被刘裕打断了
“将军,那封王国宝通秦的书信是真的”刘裕斩钉截铁的说到
何牢之听完一愣,有些不太敢相信“你怎么知道”
“属下在行宫巡查的时候,见过这个宫女,她哀求我要见皇后娘娘,书信也拿出来给我看过,我可以确定,这封信是真的”刘裕对何牢之还是十分信任,丝毫没有隐瞒
“真的”
“真的”
“她真的交给贵妃了”
“没错,她误将贵妃当成了皇后,真的交给贵妃了”
何牢之这一下子就沉默了,他一直以来,都认为王国宝不过是与自己有政见分歧,为人也是有些偷奸耍滑的小毛病,但万万没有想到,他真的会为了私欲通秦,这实在有些颠覆了他的认知
“将军,书信到了贵妃手里,想必已经烧毁,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用了,没有证据,一样扳不倒他”刘裕说的也是实话
可何牢之却不这么想,他思考了许久,才缓声说到“既然此事为真,那就更不能发兵北上了,你去取纸笔,我要给无忌修书一封”
大队回宫的车马中,除了何牢之之外,还有一人心情更加的紧张,此人便是贵妃
“到现在我都没能与兄长单独说上话,叫他喝那么多酒,一点正事都没有”贵妃在轿子里发起了牢骚,心里也是急的直打鼓
“娘娘,那您现在去王大人轿子里找他便是啊,你们是兄妹,同乘一轿,旁人也不会说什么的”丫鬟提出了这个建议
“不行的”贵妃神色慌张,脑子在疯狂的转着“若是平时倒也没什么,可现在发生了宫女揭发的事情,我再去找他,让皇后娘娘知道,不会认为我们暗中互通吗那可不行”
丫鬟想想也对,可她也没什么好办法
“诶”贵妃似乎想到了“你你一会下去,别跟我回宫,偷偷去他府里,将今日的事情告知于他,也好让他做些准备,日后皇后娘娘问起来,我俩可不能说岔了”
丫鬟觉得这个不错,便找机会下了轿。
刘穆之在建康街头像魔怔了一般,抓到人就问见没见过自己女儿,尤其是身穿宫服的人,大家都以为他是个疯子,口头谩骂几句还算轻的,可刘穆之也不在乎,挨顿揍也没有什么,只要能找到刘若水,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不,他又遇到一个看起来有些身份的人,也不管许多,抢上去就扯衣服,询问女儿的下落
这人脾气有些大,以为刘穆之是不入流的叫花子,便一脚踹到了地上,嘴里还念叨着“哪来的老东西,讨打”
周围路过的百姓,看到这一幕都有些气愤“你这个年轻人,他大你那么多,你也好意思下脚,不就碰了你一下么”
年轻人这就不太愿意听了,便和他们理论了起来“怎么了谁知道他是不是小偷啊,再说我乐意踢怎么了,你管我”
刘穆之根本没有搭理他们,爬起了身,抓住这些为他说情的路人,挨个的问“你们谁看到我女儿了,啊说话啊,谁看到我女儿了”
何将军的车轿也进了建康,正往将军府赶去
何牢之在轿中与刘裕闲聊着,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一阵骚乱声“外面这是怎么了”
刘裕顺着窗口看去,本想着下车瞧上一瞧,但竟发现人群里这位有些面熟,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刘若水的父亲吗,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前几天刚刚调查过刘若水,还偷摸去过京口的医馆。
刘裕没有敢轻举妄动,想要同何牢之商议一下“将军,这个人他就是那偷信女子的父亲”
何牢之听罢,思量了一番,说到“速速带回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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