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个什么东西?”
霍芸萱挑眉,似是被气笑一般,嘴边噙着一丝笑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欲与她们计较,冷声道:“让开。”
“你叫谁让开呢?”谁知霍芸萱不欲与之计较,陈意茹却似是不愿放过霍芸萱,竟是伸手推了霍芸萱一把。
“大胆!”知语伸手扶住险些被陈意茹推倒的霍芸萱,厉声呵斥,却不想,话音刚落,却被陈意茹甩了耳光。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在我面前叫喊。”
“放肆!”
若说才刚霍芸萱还无所谓,可这会子见陈意茹已经伤害到她身边的人,霍芸萱确实是忍不了了。
刘芷妡嘴角带了一丝嘲讽,从座位上起身,扶着楚莹轩的手走一扭一扭的走到霍芸萱跟前,慵懒的看了霍芸萱一眼,嘲讽道:“哟?怎么?宁昕县主不是一向心高气傲的么?怎么?不过是一个丫鬟被打就受不了了?”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刘芷妡,你莫要太过分。”
霍芸萱声音压得很低,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的霍芸萱已经是处在要生气的边缘了。知语不想霍芸萱因自己而惹事惹了皇上厌恶,拽了拽霍芸萱的衣袖,示意霍芸萱不要再计较这些。
霍芸萱原也是不欲惹是生非的,原想着要刘芷妡等人道个歉,这事便算是过去了。况且上次刁进忠来过后,桂花确实就对她们三人不一样了些,霍芸萱并未想这是顾绍远替自己报仇的计谋,只当是顾绍远兴许要重用她们的母家,虽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是尽量绕着她们三人走。不想今儿个正巧给撞见,霍芸萱本也不欲与她们几人说话,原想着左右互看不顺眼,自己绕道走了便是了,却不料,这三人却似是搀上自己一般,还动手打了自己的丫鬟。
若是这时自己还不表态,岂不是让人以为自己怕了她们?日后还不是任她们欺负?
霍芸萱冷眼看着刘芷妡三人,冷眼将三人扫了一遍,最后将目光盯在陈意茹身上,冷声道:“道歉!”
“呵?你说什么?道歉?”陈意茹夸张大笑,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向知语,冷笑问道:“你要我跟她道歉?”
说罢,刘芷妡跟楚莹轩两人亦是配合着放声大笑,楚莹轩甚至还戳了戳霍芸萱的胸口,眼中全是嘲讽:“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陈姐姐跟你的狗道歉?”
霍芸萱眯了眯眼,周身已是散发出了阵阵冷意。
到底是常年在宫中长大的孩子,又是上京城中的名门望族,那气场自然是她们三个人比不得的。如今霍芸萱不过是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却是已经让她们三人心里有些打颤。
刘芷妡不想自己在陈意茹二人丢了脸面,又心中默念几遍自己是皇上看重的人,这才定了心神,嘲讽的看着霍芸萱,似是再说:你看,我们几个骂你的丫鬟你不照样没什么本事么?
“知语,知书!”
就在她们以为霍芸萱已经快要被气的歇斯底里时,霍芸萱嘴角却是绽开了一丝笑意:“给我掌嘴!教教她们什么是规矩!”
如今当家都是刚进宫,还未册封,她们都是白身,如今霍芸萱好歹还有县主这个位分在身,这会子陈意茹这么跟她说话,岂不是以下犯上目无尊长?
若说才刚知语还想着莫要将事情闹大,这会子见霍芸萱被人侮辱成这样,心中早就咽不下这口气,二人应是后,知语便脆生生的打到了陈意茹的脸上。
知书更是打到刘芷妡脸上泄愤。
那三人又岂是吃亏的主儿?这会子自己被打,自然是气急败坏,吩咐着身边的丫鬟去掌霍芸萱的嘴。
霍芸萱身边只知书知语二人,她们却是进十个人,霍芸萱自然不是她们的对手。
况且霍芸萱也不似她们几个那样泼妇,只是他们冲上来时知书知语上前护着霍芸萱不让霍芸萱受到伤害罢了。
混乱中,霍芸萱脸上却是硬生生的挨了一个巴掌。
“放肆!都给我住手!”
几人正一团乱站的时候,孙雪乔却是带着桂花过来。
到底是管着储秀宫一贯秀女的嬷嬷,到时谁先去伺候还是桂花说了算的,刘芷妡她们几个好歹还是给桂花面子的,桂花一来,三人便停了手。
孙雪乔连忙跑到霍芸萱跟前扶着霍芸萱问道:“县主没事吧?将将进来时见你们起了争执,妹妹便赶紧去将桂花姑姑请来了。”
原来是孙雪乔将桂花请来的。
霍芸萱稍稍摇头,正欲与孙雪乔说什么,却不想桂花却是冲着她呵斥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在储秀宫打架!老奴知县主身份尊贵,若是不愿在这储秀宫住有本事便去皇上那处讨了恩典来赶紧搬离了这储秀宫,若是没那本事便安分守己的在这儿带着!没得这般欺负人的!”
竟是连问话都不问,就直接给霍芸萱定了罪名。
霍芸萱冷笑,知书看不惯,呵斥道:“姑姑也莫要太过偏心!明明是她们欺负我家小主,怎地反倒成了我家小主的错?”
“放肆贱婢!”却不想知书话音一落,桂花却是直接一掌掴到了知书脸上,冷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与我叫板!”
“她不算什么东西不配与你叫板,那本县主呢?”
自己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被欺负,即使再好的脾气也快已经磨没了。
霍芸萱抬手便是一掌掴到了桂花脸上,冷声道:“虽自小母亲就教导我不能亲手打奴才,会有失身份,可如今你实在欺人太甚!”
霍芸萱确实是没受过这样的气,自幼就是家中唯一的女儿家中长辈多有疼宠,穿来之后更是得长辈们疼爱,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竟还被人甩了耳光,霍芸萱确实是不愿再忍下去了。
冷冷的看着桂花她们几个,冷声吩咐道:“知书,去将皇上请来评理!”
桂花原是有些害怕了的,怕霍芸萱会将西太后或是太皇太后请来,凭借这两人对霍芸萱的宠爱,自己定是没了出头日,却不想霍芸萱这般不自量力,竟是敢派人去请皇上。
皇上能来不能来是一说,若是皇上来了那更好,让皇上看到自己是如何维护他看上的女人,想来是又有赏赐可拿的了,故而并未拦着知书去将人请来。
自知书去后,桂花便一直冷眼嘲讽看着霍芸萱,冷声道:“即便是去请皇上做定夺之前,县主也是要受罚的。”
一面说着,一面命人去搬来长凳,准备打板子。
霍芸萱冷声道:“这谁对谁错都未定夺,姑姑凭甚只罚我一人。”
桂花却是冷笑一声,一副早就料到霍芸萱会这般问的表情,冷声道:“参与打架了的自然是一个都少不了。”
说罢,抬头用下巴指了指门外。原是搬了四张长凳。
只不过桂花早就嘱咐好了的,陈意茹她们三个定然不会打的太重。
霍芸萱眼中闪过一丝不知死活的神态,勾了勾嘴角,竟是朝长凳处走去。
刘芷妡等人却是有些怕了,不肯上前,桂花只瞧瞧在她耳边说了句:“小主放心,老奴都安排好了的。”
刘芷妡便安了心,也跟着霍芸萱往长凳处走。
“皇上!高侍卫,奴婢有急事要面见皇上。”
知书一路跌跌撞撞的总算是跑到了养心殿,适时顾绍远正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听得外面有吵闹声,不由皱眉道:“是谁?”
“启禀皇上,”高达认识知书是霍芸萱身边的人,本不欲得罪她,可到底是将将皇上有交代过,说是不准任何人打扰,这才对知书的请求有些为难,这个时候听皇上问起,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给知书使了个噤声的眼色,这才禀道:“是宁昕县主身边的知书,说是有急事要面见皇上。”
霍芸萱身边的侍女?顾绍远微微皱眉,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忙搁下笔吩咐道:“请进来罢。”
却不想,霍芸萱身边的侍女一向知礼,规矩方面叫人拿不出错处来的知书,这会子将将进殿,还不待给皇上行礼,也不待皇上问话,便已经先自行说了起来。
“皇上,您快去储秀宫看看罢,我们家小主要被打死了。”
“什么?”
顾绍远猛然从座位处站起来,不待知书解释便已经快步离开了养心殿,带着众人去了储秀宫。
“给我狠狠的打!”
见即便板子落得再重,霍芸萱还是一声不吭,而那明明是看上去极重力道却控制的刚刚好的那三个却是一声接一声的哀嚎。
桂花看不过去,只得再给打霍芸萱的那几个人使眼色,示意他们下手重些。
“姑娘!”
自霍芸萱被打,知语便被桂花的人禁锢住动弹不得,如今见霍芸萱被打,更是着急的呼喊挣扎着。
“姑娘!桂花姑姑,您就不怕将我们小主打坏了么?您就不怕太皇太后知道后会向您问罪嘛?”
却不想,顾绍远一进储秀宫,入眼的却是这样一幅画面。自己拿在心尖尖上疼宠的姑娘,竟遭此虐待。她们怎敢?她们怎敢!
桂花却是冷哼一声,冷声道:“那也要看看她还有命活不活的到见太皇太后”
话还没说完,却被一脚踢飞,桂花惊恐抬头,却见顾绍远抱着霍芸萱冷眼站在自己面前。而那两个打霍芸萱的人,已经被踹开。
这一切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
“皇皇上”
桂花见来人是顾绍远,哪里还有才刚的神气。
顾绍远冷眼看了桂花一眼,便不再理她,抱着霍芸萱往屋里面走,一面沉声道:“刁进忠,去太医院将太医找来。”
刁进忠见霍芸萱这幅奄奄一息的模样也是吓得不轻,也没吩咐别人,亲自去了太医院。
顾绍远的初衷本是想着惯着她们再治她们个以下犯上的罪赶出宫去便罢了,却没想到霍芸萱也会傻到让自己受伤,这会子早就后悔了自己这个决定。
看顾绍远抱着霍芸萱,连正眼都没看刘芷妡三人一眼,桂花早就傻眼,忙爬着跟着进了内殿。
“皇上”
“滚!”
顾绍远将霍芸萱放置在床上的动作极尽温柔,余生却是冰冷的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雪,冰冷刺骨。
“皇上”
刘芷妡三人也连滚带爬的跟着进了来,跪在顾绍远面前故作姿态泫然欲泣:“嫔妾参见”
“滚!”
顾绍远安置好霍芸萱,便顺势坐在了霍芸萱床边,担忧的看着趴在床上的霍芸萱,低声问道:“可还好?”
顾绍远来时霍芸萱已经挨了十大板子,这二十板子就足以要了一个弱女子的大半条命,十大板子霍芸萱自然是受不住的。
霍芸萱已是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又想到那三个女人还是在顾绍远的默许下才这般横行霸道,这会子心里早就将顾绍远给连坐了,冷哼一声眼里便带了些泪。
说来也奇怪。刚刚明明疼的厉害,霍芸萱却一声都不肯吭,这会子只不过看到了顾绍远,眼里的泪就似是控制不住一般往下掉。
“好啦,太医马上就来了。”
顾绍远叹气一声,伸手替霍芸萱揩去眼泪,看向桂花等人时,眼里已是不复才刚的温柔。
“谁给朕解释一番?”
语气冰冷似冰渣,比那寒冬腊月的冰雪懂冰凉刺骨。与刚刚给霍芸萱温柔拭泪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
“皇上”刘芷妡还当自己是那个被顾绍远看上的宠妾,又觉自己刚刚也被打了,这会子也是受害者,凭甚她霍芸萱就受此待遇,自己就要跪在地上?心里不免对霍芸萱的恨又多了一层。心中思量片刻,我见犹怜的看着顾绍远,泫然欲泣
“启禀皇上,才刚嫔妾不过是在与其他姐妹几个说话说的好好的,却不知哪里得罪了霍姐姐,霍姐姐竟是一进房门便甩了嫔妾耳光”
“你血口喷人!”
还未说完,却被人愤声打断了后半段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