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芸萱眼皮一跳,从原主残留的记忆中,福嬷嬷是及得太后信重的,若是福嬷嬷真的是皇后中间的人,那必然是极厉害的角色了。毕竟,太后在后宫中莫滚跌爬这么多年,若是福嬷嬷真的是奸细太后还没有发现,也只能说明福嬷嬷绝对不简单了。
不止霍芸萱,罗妈妈亦是眼皮一跳,也想到了这一点上来。
不仅如此,罗妈妈想到以前与福嬷嬷交心时说的那些话不仅便又有些后怕,细想想来,又想虽自己与福嬷嬷有过交心,却并没有说过关于霍芸萱的话,倒也放心下来。
“对了,”霍芸萱还在沉思的时候,皇后却又突然出声,看着霍芸萱,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届时霍姑娘也一同过来罢,你与贞姐儿一般大,兴许还能玩到一处去。”
“这倒是,”皇后话音一落,太后立马附和笑道:“你便在这儿多住几日,待到贞姐儿的花会开了以后再走,也省的一趟趟的进宫麻烦了。”
皇后这才又笑道:“看来霍姑娘这次来是又要在母后这儿住一段时间了。”
说罢,又看了看霍芸萱,调笑道:“每次霍姑娘来母后都要留她住一段时间,倒不如臣妾与皇上认了这丫头做干女儿,这样,霍姑娘也算是母后的孙女了,也可赐个宫殿给霍姑娘,让霍姑娘在宫中常住,也能多陪陪母后。”
霍芸萱挑眉,事出反常即为妖。自己身份提高了,对她能有什么好处?她竟然还主动提出这样的事情。
不止霍芸萱,就连太后都颇为差异。虽心里差异,面上却是不显一丝一毫,只是淡淡看了皇后一眼,淡淡问道:“这主意倒是不错,不过就是不知道皇上的意思了。”
说罢,又看向霍芸萱,笑着问道:“萱丫头觉得呢?”
虽不知道皇后要背地里搞什么小动作,太后却知道皇上认了霍芸萱做义女自然是没坏处,皇上的义女,怎么也要是个郡主之位了,这样一来,单凭身份上,霍芸萱就压了别人一头,那样,太后便也就不怕会有人欺负了霍芸萱去了,故而在皇后话音一落,便紧接着接上了话,生怕皇后会反悔一样。
而霍芸萱虽也认为认了皇上做干爹对自己固然是没有坏处的,况且若是真的认了皇上做干爹,自己至少也要是个郡主之类的,那样身份上出了公主便就是自己最大了,这样一来,过几日顾邵贞开花会皇后若是想要对付自己,就不怎么好对付了
霍芸萱眯了眯眼睛,事出反常即为妖,皇后没道理跟自己过不去给自己找这些麻烦。她这么做,定然是有她自己的思量,自己是万不能上了她的贼船的。
“皇后娘娘想要认芸萱为义女便是看得起芸萱了,”霍芸萱笑着看了看太后,眼里全是无措的模样,脸上有些微红,似是极其不好意思一般:“全凭太后做主就是了。”
以前霍芸萱并不怎么愿意住在宫中,毕竟宫中四堵墙高高垒砌,进来便没了自由。所以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太后即便再怎么喜欢霍芸萱,也没提过要将她接到宫中常住或是让哪个贵妃或是皇后认作义女的。
如今见霍芸萱并没有自己想想中那般拒绝,太后高兴的拍了拍霍芸萱的手,笑道:“哀家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见太后脸上笑意盈盈,霍芸萱还真怕这老太太一高兴就立马给定了下来让自己认了皇后做干妈,这样自己倒无异于是在认贼做母了。
故而在太后再开口前,霍芸萱连忙赶在前面笑着开口:“芸萱听大哥说只几天西疆那边战事繁忙,想来皇上这几日也是格外的繁忙的,倒不若过了这几天再说罢了,就莫要再给皇上填麻烦了。”
听霍芸萱这么说,太后心里更是欣慰不已。
“这还没认义父便一门心思的替皇上着想了,以后一定会比其他几位公主都贴心!”
太后拍了拍霍芸萱的手,满意的看了看皇后,勾了勾嘴角,笑道:“就听你的,等忙完这一阵子,咱们再去跟皇上说的。”
说罢,又上下打量了霍芸萱几眼,笑道:“皇上也定是会想要一个这般懂事温婉的女儿的。”
霍芸萱眼角抽了抽,依照她嚣张跋扈的名声在外,怎么就温婉懂事了?这太后还真是对人不对事
皇后见太后与霍芸萱都有松口,嘴角及不可见的便勾了勾,也就没了什么话说,只是附和着太后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与太后告辞。
见皇后要走,书贵妃与湘嫔便也就一起跟着起身告退。太后便也就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退下。
“臣妾就说,皇上义女的身份,霍家四姑娘怎么会不感兴趣。”
一出了慈宁宫,湘嫔便笑得一脸谄媚的到皇后跟前献殷勤笑道:“瞧瞧,这不是一说就心动了,还说什么要过几天皇上不为战事烦心之后再提,不就是害怕这几天皇上忙着没空理她认义女的事情便不了了之了么。”
皇后则是勾了勾嘴角,冷笑一声:“她们平远侯府多少年了宫里没出个得意的人,这会子一听说是皇上义女身份岂不是高兴的晚上做梦都会笑醒,哪里还会管这是不是个陷进。”
“可不是,”书贵妃声音柔软,可话里的意思却是阴狠:“这陷阱里有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她便顾不得那是个陷阱了。”
说罢,掩嘴笑了笑,又说道:“太后更是不知道皇后姐姐要对付霍四姑娘,只当皇后姐姐是为了想要讨好她才做出的这么一番‘牺牲’吧。”
“可不是,要不说皇后姐姐英明呢,”书贵妃话音一落,湘嫔便紧跟着开口拍马屁道:“这些事咱们可都没皇后姐姐想的周全呢。”
“好了,你们两个便都别拍马屁了,”被两人拍马屁拍的正舒坦的皇后,笑着眯了眯眼:“想到这个注意的还是书妹妹,本宫可不好邀功。”
听皇后这么说,书贵妃连忙笑着摆手,笑道:“若不是皇后姐姐指点的好,臣妾也不会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书妹妹便莫要谦虚了,这个功本宫给你记着,你的贞姐儿且放心就是了,本宫既是已经承诺了的,便一定会做到。”
一句话将书贵妃说的眉开眼笑起来,立马就给皇后福了一个礼,笑道:“既然如此,那臣妾便先在这儿谢过皇后娘娘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书妹妹着实客气了。”虽是这么说着,可皇后也没避让也没阻止书贵妃行礼谢恩,就那么受了书贵妃的礼才给身旁的嬷嬷使了眼色,又笑道:“快写起来,书妹妹若是再这般客气,本宫可就要不高兴了。”
书贵妃也不傻,自然知道自己行的这个礼是行对了,心里总算是落了一块石头落地,笑容也更加诚恳起来。
又与皇后湘嫔几个闲话了几句,便到了自己的宫殿,逐便先与皇后两人福了礼告辞回了自己的宫殿。
且不说皇后与湘嫔两人又做了什么,且说皇后一行人离开慈宁宫之后,霍芸萱又与太后笑闹了一会儿,陪着太后用过午饭之后便派了人回侯府与霍老太太说了一声,自己怕是要在宫中多呆一段时日。
霍老太太也是精明的,听出霍芸萱的弦外之音,立马让知棋几个带着几套宫装进了宫,说是来给霍芸萱送衣服的,而霍芸萱便也就顺手将知棋几个都留在了自己身边,没再让其回平远侯府。
几人是在快用晚膳的时候进的宫,霍芸萱一面搀扶着太后进餐室准备用膳一面笑着与太后说道:“如今知棋几个进宫,芸萱便不必麻烦太后身边的姐姐们了,毕竟芸萱也是用惯了知棋几个的,她们既是进了宫,便也就莫要让她们再回去了。”
太后便也就笑着点头,笑道:“自然是都依你的,你看着怎么舒心便怎么来就是了,哀家都依着你。”
霍芸萱立马挨在太后肩上撒娇道:“芸萱就知道太后最是疼爱芸萱的。”
“知道就好!”太后捏了捏霍芸萱的鼻子,笑道:“还好不是一个小没良心的。”
说罢,便将霍芸萱的脑袋摆正,笑着训斥道:“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也不怕宫女们笑话,还不赶紧板板整整的坐好了。”
霍芸萱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笑着应了声“是”,便坐直了身子,又笑着拿起公筷来给太后布餐。
因为有原主的记忆,霍芸萱很快便想到了太后平日里最爱吃的几样菜,筷子稳准狠的落在了太后爱吃的几样菜上夹起来放到太后碗里,笑道:“这些都是太后爱吃菜,太后多吃些。”
说着,眼神似有若无的飘向福嬷嬷,见其面色并未有何不妥后,及不可见的微微皱了皱眉,霍芸萱又说道:“刚刚芸萱还听福嬷嬷说这几日太后食欲不振,要芸萱看着太后多吃些呢。”
说到这儿,霍芸萱心里更是不解了——若是太后身边的那个奸细真的是福嬷嬷,那她作甚又这般关心太后的身体,就连平日里少吃了一碗饭都担惊受怕的生怕太后有什么闪失,可是若是奸细不是福嬷嬷,那又会是呢?
霍芸萱眯了眯眼,用过晚膳后又陪太后闲聊了几句,便以天色已晚为由催着太后进了内室就寝去了。
自己则是带着知书几个去了偏殿。待进了内室,霍芸萱便挥手将屋内伺候的宫女都遣了下去:“你们都下去罢,这儿不需要伺候了。”
几个宫女应是,福了礼便退了下去。待她们都退下之后,霍芸萱才眯着眼睛吩咐道:“清宁,你这几天注意观察着福嬷嬷着些,看看她平日里都与那些人交好,或者是经常会见什么人。”
清宁应是,今天上午她也是在的,对于皇后能算到霍芸萱会在宫中住一段时间这件事上,清宁心里也是疑点重重,早就怀疑上了福嬷嬷,这会子霍芸萱以吩咐,清宁立马应是,心里也放心了不少。若是霍芸萱对福嬷嬷极其信任,自己还真是不好去说这件事,说多了,反而成了挑拨。如今见霍芸萱也对福嬷嬷有所怀疑,这才放心了不少。
霍芸萱则是又问道:“事出反常即为妖,今儿个你回府上时可与大哥提起过皇后要认我为义女这件事?”
清宁摇头,笑道:“姑娘并未吩咐,奴婢不敢轻易泄露了姑娘的事情。”
霍芸萱满意点头,对于清宁这一做法霍芸萱还是很满意的——只认一个主子,只听一个主子话。若是清宁这个时候自己与霍尘易的吩咐她都听,自己的一切她都与霍尘易汇报,那清宁岂不成了一仆二主了?
这这样没有自己的吩咐就不会将自己的事情泄露给别人的行为很是值得霍芸萱赞扬。对清宁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这倒是我的错了,不过刚刚太后也在,我还真不好让你去与大哥说这件事”
一面说着,一面沉思了半晌,眯了眯眼睛,思索道:“这样吧,你今儿个晚上试试你能不能偷着溜出宫,若是可以,你便去与大哥说一说,若是不能你便别硬闯回来就是了。毕竟你的安全第一。”
这种将下人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主子确实不怎么常见。清宁感动的看着霍芸萱点头,心里更是坚定了日后只效忠霍芸萱一人的心。
见清宁点头以后,霍芸萱才又笑道:“如此你们便去准备热水罢,一会儿我要沐浴。”
几人笑着应是,霍芸萱正欲再说什么,突然看到窗户处有一黑影闪现,心里一惊,就怕是刚进宫第一天就有人按耐不住想要对自己动手。眯了眯眼,霍芸萱淡淡收回目光给清宁使了个“留下”的嘴型,见清宁点头后,才挥了挥手,故意大声笑道:“你们便退下忙各自的罢,一会儿水烧好了再进来伺候我沐浴。”
霍芸萱平日里沐浴都是自己来,从不用她们伺候的,如今听霍芸萱这般又是对清宁使嘴型又是与平常的习惯反常,心里不由都警惕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