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凡慢慢地迈出了两步,站到靠近路边的地方,心情好像有着转变的样子,但是,迎视着我的眼神里,却增添了更浓郁的疑光。
“世上有没有因果报应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人应该有自己的主见。虽然我很担心能不能找上对象,却绝对不会做欺骗人的事情,当然,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
他拖了一声长音,好像是很无助的心态。
不过,我听着他说这样的话,心里还真有着共鸣的感觉。生活在父母亲身边,不管你长没长大,所做的事情正确与否,绝对由不得你自己。就连婚姻大事,那也是必须要在父母的严苛筛选下完成,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出选择。
“不说那些令人气愤的事情,咱们还是说说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和打算吧!毕竟咱们是步入社会的人了,总得有个树立点理想什么滴!”
我收声停止说话的时候,很自然地发出了一声淡淡的嗲声。
虽然只是很短暂的几十分钟相处,丁不凡给我的印象却不停地发生着聚变,谈不上很喜欢,但至少相处之后绝对不讨厌。
嗯嗯!连连发生的同时,丁不凡剧烈地点动着脑袋,满脸的惊喜表情,仿佛瞬间有了高兴万分的心态。
“我也是这么想地,虽然我因为家境贫穷而辍学,但我绝对不会继承祖辈背朝太阳面对黄土的事业,一定要走出属于自己的那条路。”
丁不凡急促的说话,带出了激动的情绪,不过说出来的话语并不是那么通顺流利,好像对我有着胆怯的心思。
其实,被人介绍着相亲时,男方绝对要比女方小心谨慎一些,我已经从邻居家的姐妹,还有同学那里了解过,差不多是大多数。而女方之所以表现得大方,并不是女孩子没有廉耻,却因为女孩子有着无所谓的心境。此刻的我,正是由于不在乎多一次的相亲经历,才有着更轻松的心态,说话做事根本就不用考虑会不会被对方拒绝。
“那你计划怎样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那条道路?考不上大学,读不了书,好像对咱们这样的人,根本就没任何出路,修理地球的命运不可能改变。”
我很认真地说着最严峻的话题,当然,这样的表述绝非胡说八道。比我大的邻居青年,刚刚辍学的时候,个个是胸有成竹的理想远大,却在后来艰辛的生活折磨下,根本就谈不上斗志昂扬,仅有的就是那点苦苦挣扎的无奈。
“不是有一句古话说得好,条条大道通罗马,考上大学不见得就是唯一的出路,也许经过咱们的努力,还有另外一条康庄大道。”
丁不凡遽闪了一下眼帘,眼神变得异常的坚定果刚。
可是我听着他并不自然的表述,心里泛起了酸酸的愁绪。
考上大学就意味着农转非,而农转非就是鲤鱼跳龙门的光宗耀祖,考不上大学,就只能面对种地命运,即便是自己很努力,在贫瘠的土地上,绝对没任何出人头地的机会。我漫无目的地思索着,虽然有着很多反驳的话语,但是并不想说出来打击他。
“说点信誓旦旦的话,所有人都能做到,可是改变命运的努力,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
我用絮叨着的声调,说着非常现实的话语。
在我看来,想要改变命运,除了上学别无选择。不过,近两年来外出打工的热潮,似乎透出了远离田间地头的现实,但那只能是谋生的另一种手段,谈不上是理想的奠基。
“虽然我现在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办,但是,我肯定与别人不一样,种地不是我的选择。”
丁不凡说话的语气显得特别的坚定,居然很情绪地带出了胸有成竹的样子,微微皱着的眉头,仿佛很直白地暗示出了最倔强的心态。
我从他的眉宇间看到了一丝淡淡的坚毅,但是,我没法思考出他究竟想要那种生活。不过,我更深地体会到他的刚毅,似乎有着更认真的态度,绝非在我面前的装腔作势。
突然,一阵很轻的沙沙声,惊吓着我们不约而同地转眼远望。
抬头扬目的那一刻,距离我们并不远的玉米杆子,正在剧烈地摇曳着,玉米叶子相互碰撞中,发出了更响亮的声音。
丁不凡探知头,侧耳细听着,好像在琢磨着声音的来源,又仿佛在判断着响动中的具体行为。
此刻,并不是玉米成熟的季节,也不是为玉米除草的时节,而这个时候很少有人钻进玉米地里。不过,有一种可能,已经很清晰地呈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那就是有人正在偷掰别人家的玉米棒子。
听我妈妈讲,过去在农业合作社的时候,集体劳动结束时,所有人都会顺手牵羊地掰几个玉米棒子充饥。但是,现在已经是分产到户好几年了,虽然贫穷未能彻底改变,可是偷玉米棒子的事情并不多见。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的心里居然有了要做影响的想法。
“有人为什么这时候钻进了玉米地?会不会是谁家的牲口……”
我发出了轻轻的呢喃声,但并没有说出想说的全部话语。
耕种的牛和驴,还有为数不多的山羊,有时候也会钻进庄稼地里践踏粮食,在靠近庄户人家的田地里并不少见。
“你听到了嘛!玉米地里好像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最关键的还是两位青年人,绝不是玉米地的主人。”
丁不凡压低了嗓门,说着非常肯定的答案。
我被他的镇定神态,还有坚定的语气所震撼,因为他说出来的答案让我充满了好奇。
左边摇晃的玉米杆距离并不近,除了能看到玉米杆的晃动,根本就看不到其它东西,而丁不凡只是偏着头很认真地倾听动作,并没有出现仔细观察的举动,却说出了那么肯定的话语。
“能不能说点有科学依据的话,凭听觉你就能判断出不是牲口,而是人,还是两位年轻人?有你这样吹牛的嘛!”
轻声低语地说着时,我立即下蹲着身姿,做出了隐蔽的动作。
其实,这块玉米地,并不是别人家的庄稼,而是我二伯家的自留地。如果真遇到了被牲口践踏,或着被人偷掰未成熟的玉米棒子,我绝不可能袖手旁观。
“不是我吹牛,我的听力比别人的特殊,能通过波频和声长来感应到看不到的景物。”
丁不凡简单地解释着,但满脸的肃穆神情,却表明了并没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