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京都。
恐怖的雷云弥漫天穹,这对京都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黑云压城,狂风大作,大魏文宫当中,五尊圣人之像更是震颤不已,迸裂出可怕的光芒,冲天而起。
满朝文武皆然惊愕。
吏部当中,陈正儒站在书房之下,他目光平静无比地看向天穹。
“许清宵啊许清宵,你当真是异数,随意调动圣言,你就真不怕因果加持吗?”
陈正儒心中自语,许清宵引来如此可怕的天象,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毕竟整件事情他了若指掌。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如此打压许清宵,或许会逼的许清宵辞官,或者是闹腾一番,如此一来的话,即便是有人为许清宵出头,但也会让更多人知道他许清宵无能。
所以许清宵但在他们的算计之中,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根本翻不了身。
可不曾想到,许清宵竟然利用如此伟力,来弹劾刑部!
弹劾大魏刑部!这简直是古今往来闻所未闻啊。
礼部,工部,他们所在之地距离刑部有一定距离,如今看到这般情况,两部官员皆然咂舌。
许清宵在刑部坐冷板凳之事,他们早就知道了,没有任何一丝惊讶,反而不坐冷板凳,他们才会惊讶。
他们一直很好奇,许清宵会如何反击,但没想到许清宵这个反击太恐怖。
完全就不是一个量级啊。
以圣人伟力,镇压刑部,弹劾刑部,记住是弹劾一整个刑部,不是刑部某某人,是上上下下一切官员。
这一刻,工部和礼部第一时间松了口气,他们庆幸,许清宵没有来到他们部门,否则的话,今日吃亏的就是他们了。
还好,还好。
工部和礼部松了口气。
至于户部,户部尚书顾言,此时此刻冷冰冰地看着这一切,刑部是他们东明会的势力,许清宵弹劾刑部,他身为东明会之首,自然不可能漠视。
但这件事情是刑部的事情,他难以插手,虽他也是大理寺寺卿,但两者的事情,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不可能出面,也不能出面,许清宵以如此伟力,弹劾刑部,他不敢动手,也不敢言论。
而兵部上下,脑海当中只浮现出一句话,许清宵,当为绝世猛人啊。
至于刑部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暴怒,彻彻底底的暴怒,许清宵以伟力引来圣人共鸣,削他们的浩然正气,剥夺他们的岁月,这算是天大的惩戒。
就因为区区一件小事。
他们如何不愤怒?
在他们眼中看来,让许清宵坐十七日的冷板凳,并不是什么大事,属于考验和磨砺许清宵性子,按照他们的计划,是先晾许清宵三个月时间,看看许清宵有没有耐心。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就因为此事,大动肝火,甚至以浩然正气,调动伟力,给予他们如此痛击,这如何不让他们愤怒?又如何不让他们恨意滔天啊。
也就在此时。
京都当中,怀平郡王的怒吼之声响起,这道声音传遍整个京都,他早就看许清宵不爽。
他是朱圣一脉的儒生,更是大魏王朝的郡王,父亲是亲王,手握重兵,可以说他怀平郡王,文武双全,武道快接近四品,儒道也已七品明意,再过些年儒道也能晋升六品。
这一生有成就大儒的可能性,武道也有可能成为王者,到时文武加持,他将是大魏第一王。
他尊朱圣一脉,非常之尊重朱圣一脉,所以许清宵轻蔑朱圣一脉,他当日便以武压制,根本不在乎规矩,也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脸皮,直接压制许清宵。
就是当着大儒面,打他许清宵的脸,如今本以为许清宵会乖巧一些,却不曾想到许清宵引天象,斥刑部,这已经涉及到大魏之国本,大魏之国运。
是滔天的罪过。
“许清宵,你胆大包天,削刑部之气运,动荡国本,你死不足惜!!!!”
怒吼声响起,惊天的光芒淹没一切,怀平郡王身后盘着一条蛟龙虚影,他一步跨越,便已来到刑部当中。
山洪海啸般的可怕压力,朝着许清宵倾泻而出,怀平郡王面容冷冽,目光之中更是充满着愤怒,他今日要当着刑部上上下下,当着京城上上下下的面,好好教训教训许清宵。
这一刻,刑部诸多官员瑟瑟发抖,被怀平郡王这般气势给吓到了,只是他们内心却狂喜不已,怀平郡王为他们出头,许清宵死定了!
“许清宵,你可知道,你弹劾我刑部,引来圣怒了吗?”
侍郎李远怒吼道,他被剥夺浩然正气,心中对许清宵恨意无穷之大啊,他乃文臣,却走儒道,读书多少年,才明意,可如今一切都毁了,这比剥夺他的官职,还要恶毒十倍。
故此李远怒吼,认为许清宵弹劾刑部,已经招惹来了圣怒。
“大魏刑部,乃是国之根本,你狂妄小生,竟然弹劾刑部,引来圣怒,削我大魏国运,你可知道这一点点国运,看似极小,可对如今之大魏来说,却是致命打击,你知道吗?”
刑部尚书张靖也跟着大吼起来,刑部乃是六部之一,是大魏的国本之一,如今被许清宵弹劾,自然会影响大魏之国运。
他们很聪明,几乎在一瞬间找到了说辞,不敢与许清宵争论是对是错,而是用国家来镇压许清宵。
“动我国本者,杀无赦!”
怀平郡王更是开口,一句话冰冷无比,他眼中已起杀机,对他而言,许清宵污蔑朱圣一脉,已经是死罪了,但念在陛下器重许清宵,他没有动手。
可今日许清宵削大魏国运,弹劾刑部,这个理由足够许清宵死上百次。
只是,刑部当中,许清宵负手而立,他头顶之上,文笔,文尺,文钟,绽放恐怖的浩然正气,挡住了怀平郡王如山洪般的冲击,否则的话,一名五品武者,这般狂怒之下,许清宵绝不可能如此轻松面对。
这就是文器的部分作用,配合浩然正气,可以阻挡这种气势与精神上的攻伐。
“许清宵,你罪该万死。”
“许清宵,你狂妄至极,严磊大儒说的果然没错,你当真是万古狂生啊。”
“许清宵,你今日犯了天大的错,即便是陛下,也饶恕不了你啊啊啊啊!”
刑部上上下下,各种讨伐之声响起,他们也大怒,刑部被弹劾,他们的气运也会受到牵连。
可以说整个刑部上上下下都受到了惩戒,除了一些非管事者,主事以上,一个都跑不了。
“说够了没有?”
随着谩骂之声逐渐安静下来,许清宵的声音响起。
他头顶三件文器,似圣人临尘,浩然正气烘托之下,气势不弱于一切。
许清宵声音落下,刑部官员不敢继续说话了,被这般气势给震慑住。
下一刻,许清宵目光看向怀平郡王,也是冷冽至极。
“怀平郡王,你好大的胆子,你身为郡王,乃为皇室,刑部之事,与你无关,你却擅作主张,闯入刑部,插手其事。”
“怀平郡王,莫你认为,大魏的王?如陛下一般吗?”
许清宵直接怒斥怀平郡王,怀平郡王是大魏郡王没错,但郡王有郡王的职责,郡王有郡王自己的事情。
六部并不在郡王的管辖范围内,你强行出头,插手刑部的事情,光是这一点你就站不住脚。
再者自古以来,郡王亲王这种身份就十分敏感,往往造反的事情,都离不开这些郡王和亲王,所以聪明点的郡王和亲王,就应该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如此嚣张,注定活不长久。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说的怀平郡王脸色一变,许清宵这句话纯粹就是拿最尖锐最敏感的问题出来说,这种东西他碰都不敢碰,哪怕皇帝不信任许清宵。
哪怕都知道许清宵是故意找麻烦,可只要陛下有一点点反应,那对自己来说,就是天大的麻烦。
“许清宵,你莫要给怀平郡王扣上这般忤逆之帽,但怀平郡王并非是插手刑部之事,而是斥你弹劾刑部,削我大魏之国运。”
姜还是老的辣,张靖开口,第一时间为怀平郡王找好理由,撇清干系。
“本王不会插手刑部之事,但你许清宵影响大魏国运,本王乃大魏皇室,有权对你出手。”
“许清宵,你已犯下十恶不赦之大罪,跪下伏罪。”
怀平郡王确定自己的立场,一句话如黄钟大吕,声音呵斥,如雷音滚滚,让许清宵跪下伏法。
“可笑!”
然而许清宵直接轻蔑扫了一眼,三件文器争鸣,配合浩然正气阻挡着怀平郡王的气势。
“刑部,乃大魏六部之一,是天下公正之处,然,刑部之中,却有人蒙受不白之冤,此等刑部,为何不可弹劾?”
“你怀平郡王,不分是非黑白,强行插手此事,因私妄动,不配为儒生,明知不公,却还颠倒是非黑白,口口声声,为大魏之江山,为大魏之国本。”
“其之国本,是你之国本,是你之江山?而非大魏之江山,而非大魏之国本,怀平郡王,你已经犯下妄言,妄行之大罪。”
“怀平郡王,你其心可诛,你要造反吗?”
许清宵声音极大,洪亮无比,传至整个大魏京都。
他怀平郡王难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即便当真不知道细节,但也明白一
些,可却直接动身,为的是何事?
为的不就是想要打压自己,为的不就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既然你要置我于死地。
那就别怪我直接撕破脸了。
果然,造反二字响起,满京都皆然哗然一片。
谁也没想到,许清宵敢直接怒斥怀平郡王造反,要知道怀平郡王乃是怀宁亲王,怀宁亲王执掌兵权,要真说造反,也不是没有能力。
不过大魏儒道治国,若出师无名,怀宁亲王造不了反,但这属于没有彻底撕破脸的程度,如果真正撕破脸,管你儒道不儒道。
这天下女人坐的,我怀宁亲王就坐不得?
女帝登基,其实大家都对这些亲王郡王稍稍避嫌一些,毕竟女帝登基,这个点的确可以当做造反理由。
无非是比较牵强罢了,许清宵这一顶帽子给怀平郡王戴上,杀伤力极大。
“你!一派胡言,你当真是想死啊。”
“你信不信本王直接将你击毙。”
怀平郡王实在是有些说不过许清宵,倒不是别的,主要是许清宵上来就指着最为敏感的话题,也是郡王亲王最不想碰的话题。
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你敢!”
“许某乃朝廷命官,你虽为郡王,权势大于许某,可你若是敢伤我半分,便是对皇权蔑视。”
“我许某有错无错,有刑部,大理寺,陛下来定夺,怀平郡王,你武力极强,只需要一掌便可将我击毙。”
“但许某可以保证,你这一掌下来,足够你满门抄斩了!”
许清宵无所畏惧,更是狂言不止。
他死死地盯着怀平郡王,甚至往前更进一步,注视着怀平郡王,眼中尽是清傲之色。
有本事就杀,他要是敢动自己一下,许清宵可以保证,怀平郡王绝对要倒大霉,怀宁亲王的兵权也可以顺势收回了。
许清宵就不相信,为了自己一个区区刑部主事,一个七品明意的儒生,怀宁亲王愿意舍弃无比珍贵的兵权。
“许兄,我可助你请圣意,开口就行。”
也就在此时,朝歌忽然开口,他心神传递,告知许清宵可以请来圣意。
许清宵有些震撼,请圣意,这可是天地大儒都做不到的事情啊,若真请来圣意,说实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皇权还要大。
除非皇帝无视天下文人,若真敢如此,国运大削,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这简直是核弹攻击。
许清宵直接否决了,这种场面,他不需要请圣意,往后只怕遇到的事情更麻烦,关键时刻再请圣意,杀鸡焉用宰牛刀?
“你!”
怀平郡王彻彻底底怒了,他眼中恨意无穷,可他真的不敢动手杀了许清宵,真要杀了许清宵,说满门抄斩有些夸张。
但自己父亲的兵权,也绝对会被直接没收,这不亚于是灭顶之灾,为了区区一个许清宵,他不可能冒险。
只是不能击毙许清宵,教训一顿总可以吧?
怀平郡王冷哼一声,朝前缓缓走了半步,刹那间他气势极速攀升,而后直接出手,快如闪电,想要当着刑部上上下下的面前,给许清宵几个巴掌,羞辱许清宵。
这样做,也逾越权力了,可那又如何?最多不过小惩大诫,他不会因为许清宵而害的父亲失去兵权,但同样的,陛下也不会因为许清宵,而直接得罪怀宁王府。
然而下一刻,一道声音响起,直接镇住了怀平郡王。
“不可放肆。”
四个字平静无比,但这句话,让怀平郡王瞬间收手,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因为这道声音,是他父亲怀宁亲王的声音。
“父亲,许清宵狂妄至极,对我百般侮辱,甚至诋毁造谣。”
怀平郡王有些不服,他不知道自己父亲为何出声制止,但心中这口气难以咽下。
“回来。”
然而怀宁亲王的声音依旧平静,两个字,让怀平郡王回来。
其意很明显,不允许他继续插手此事了。
怀平郡王不甘,但还有一份耻辱,他身为郡王,在大魏京城之中,不说可以横行霸道,但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
可如今面对许清宵,被许清宵如此羞辱,却被自己父亲硬生生喊回去,这让他颜面无存。
只是父命不可不为。
怀平郡王深吸一口气,转身要离开,不参与此事。
然而许清宵的声音却缓缓响起了。
“怀平郡王当真是天大的官威啊,想来刑部就来刑部,想离刑部就离刑部?当真是视六部为己家啊。”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刑部官员彻底愣了。
他们不知道许清宵要做什么,怀平郡王被喊回去,按理说是给你面子,你还不依不饶?
你这是要做什么?当真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吗?
“许清宵,本王奉劝你见好就收,否则的话”
怀平郡王回过身来,他目光寒冷如冰霜,看向许清宵。
自己被怀宁亲王喊回去,已经是颜面尽失,离开是自己父亲不想招惹是非,可许清宵若不依不饶,怀平郡王当真不会饶过许清宵了。
“否则如何?”
“否则杀了朝廷命官?否则弑杀儒生?”
“怀平郡王,许某就站在此地,你若觉得王权大于皇权,许某受罚。”
许清宵开口,依旧是极为犀利之言,说的怀平郡王有怒发不出。
“莫要再此胡搅蛮缠。”
“本王今日就要离开,你能奈本王如何?”
怀平郡王冷冷开口,说完此话,他直接朝着刑部之外走去。
而许清宵的声音,也冷漠响起。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五,大魏王朝。”
“怀平郡王,无视朝纲,无视皇权,无视圣恩,入刑部,任意妄为,无故斥朝廷命官,嚣张狂妄,无法无天。”
“更甚,践皇权于脚下,踏陛下于脚下,臣,许清宵,愿以死谏,请陛下彻查怀平郡王,是否有造反之意,是否有贪赃枉法之为,是否有王之德行。”
这声音,宏大如雷,天穹之上,文笔落字,化作奏章,直接没入大魏文宫。
许清宵这一番话,就彻彻底底引爆了一切。
他以死谏,谏怀平郡王之德行,谏怀平郡王之狂妄,谏怀平郡王之意图。
这简直是要不死不休啊!!!!
终于,在这一刻,怀平郡王绷不住了,许清宵这番死谏,已经上达天听,整个大魏京都百姓都已知晓,而陛下也会采纳死谏,彻查自己。
他家自然不可能造反,但贪赃枉法,王者德行,这两点怀平郡王根本拿捏不住,整个大魏王朝,有几位王爷不贪赃枉法?但
无非是怎么一个贪法,怎么一个枉法罢了。
这种东西,本应该是在暗地里,可许清宵却直接拿出来,放在太阳之下照射,如此一来,但凡自己有一点有违之事,那就是许清宵进攻他的最强兵器。
这是要彻底把自己搞臭啊。
“许清宵。”
这一刻,怀平郡王彻底暴怒,身后的蛟龙之气几乎凝实,滔天可怕的气势弥漫整个刑部。
他真的动了杀心,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
本来他这次出面,是想要教训教训许清宵,可没想到许清宵各种栽赃嫁祸自己,最终自己父亲让自己回去,已经算是颜面尽失了。
可没想到的是,许清宵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麻烦,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颜面尽失,即便他在冷静,即便他在沉稳,如此之下,他若是还不反击,以后就不要在皇城待了。
“住手。”
这一刻,依是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再一次震住了怀平郡王,他所有的气势全部溃散,攻伐自然也消失不见。
“父王!”
怀平郡王有些不甘,忍不住大吼一声。
“许大人,此事的确是怀平有些激进,得罪于你,还望许大人宽宏大量,得理饶人。”
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为怀平郡王求情,希望许清宵得饶人处且饶人。
刑部中。
许清宵听到怀宁亲王之声,并没有惶恐,也没有显得恭敬,依旧是平静冷漠道。
“好一句得理饶人!”
“数日前,我与怀平郡王相见一次,下官仅仅只是去拜访陈心大儒,可怀平郡王却以力欺压,且不论其他,怀平郡王当时连理都没有,便主动找下官麻烦。”
“今日,刑部之事,下官为属下打抱不平,为其属伸冤,按理说也是刑部之事,怀平郡王却硬要来找下官麻烦。”
“一次,两次,怀平郡王视下官为眼中钉,如今,怀平郡王理亏在先,却让下官得理饶人?敢问王爷,怀平郡王饶过下官了吗?”
许清宵开口,亲王又如何?
只要这大魏,还是女帝掌控的,那么自己完全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
在京城,许清宵以人为本,谦虚,宽容,忍让,这并不是因为许清宵谄媚,也不是因为许清宵过于市侩,而是不想给女帝惹来麻烦。
也不想给自己惹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可怀平郡王与自己,已经是死仇,现在让自己得理饶人?未免有些痴心妄想吧?
许清宵这番话说出,让许多人咂舌,这是要跟亲王叫板啊。
万古狂生,名不虚
传。
大魏京都上上下下的官员咂舌了,知晓许清宵狂妄,知晓许清宵凶悍,可当真不知道许清宵竟然如此之狂,如此之凶。
连亲王都不放在眼里,当真是举世第一人啊。
“那许大人要如何?”
只是怀宁亲王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比,静静询问许清宵想要如何。
“依法处置!”
“擅闯刑部,依律扣押大牢半年,不过念在怀平郡王乃是大魏郡王,祖上有功,扣押一月即可。”
许清宵开口,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这件事情,不可能扳倒怀平郡王,唯一的反击,就是让怀平郡王颜面尽失,关押他一个月,想来他怀平郡王的名声,也就彻底扫尽了。
至于原本是半年,许清宵缩减至一个月,完全是说的好听罢了,毕竟真扣押半年,皇帝也不会答应。
一个月就够了,也算是暂时收回点利息。
“不可能!”
怀平郡王大吼道。
郡王坐牢?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若真去了牢中,那就真不用在京城待了,颜面尽失是小,被权贵嘲笑才是真。
以后碰到敌对势力,真要骂起来,一句你坐过牢,就是天大的羞辱。
只是还不等许清宵开口,怀宁亲王之声响起了。
“好。”
一个字回应了许清宵,他答应下来了,让怀平郡王受罚。
“父王!”
怀平郡王不甘的声音响起,他本想挣扎一番,但不知为何,怀平郡王脸色陡然一变,紧接着眼中的不甘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愤怒。
他没有再挣扎了,很显然怀宁亲王与他传音了什么,让他彻彻底底认命。
只是即便认命,怀平郡王的目光依旧充满着愤怒与仇恨,他看向许清宵,眼神之中的一切,代表所有言语。
两人已经算是走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了,无非是对方暂时找不了自己什么麻烦,而许清宵也不可能扳倒一位郡王。
但许清宵深刻的知道,这个仇彻彻底底结下来了,那么自己接下来就别想安心了。
不是你死。
就是我活。
将怀平郡王设成仇人,许清宵也已经三思而过,数日之前,陈心大儒家中,那份耻辱许清宵不曾忘记。
今日怀平郡王几乎屡次想要动手,他践踏规矩,以武制己,既然这样的话,许清宵没必要还藏着掖着,一口气得罪死来,同时也为自己未来铺垫好。
这叫杀鸡儆猴,他怒斥郡王,不给亲王面子,弹劾刑部,就是要告诉六部所有人听,他许清宵可以忍,在规矩当中,玩的是手段。
可要是谁破坏规矩,吃相难看,那他许清宵也就撕破脸不守规矩。
不过也该这帮人倒霉,大事上面许清宵知道,他们肯定会做的滴水不漏,所以拿一些小事来卡自己。
可这些小事,却成为了他们致命的麻烦。
怀平郡王走了,他自己去大牢,临走之时,也不忘看一眼许清宵,恶狠狠地看一眼。
待怀平郡王走后。
许清宵的目光,缓缓落在刑部尚书等人身上了。
刑部上上下下在这一刻沉默,强如怀平郡王,被许清宵说的哑口无言,甚至还被罚一个月牢狱之灾。
而今日之事,主要是刑部的事情,怀平郡王单纯只是为了帮刑部,却没想到落个如此下场。
显然许清宵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刑部了。
“许清宵,你想如何?”
刑部尚书张靖,望着许清宵,他心中有满腔之怒火,可偏偏最气人的是,许清宵占理,让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
只能询问许清宵想要什么结果。
“刑部不公,下官认为,刑部主事之上,皆然玩忽职守,张尚书应当退位,左右侍郎退位,二十七吏司所郎中退位,四位员外郎应当退位。”
“让真正有公正之人上任其官,还大魏一个公道,还天下百姓一个公道。”
许清宵开口,一句话再掀风波。
六部官员,郡王国公,列侯权贵们再听完许清宵这番话后,彻彻底底惊愕了。
哪怕是安国公也不由咽了口唾沫。
他们知道许清宵心中有气,许清宵今日大闹一番,兵部在看热闹,上上下下都很开心,武官们更是称赞许清宵有血性。
可退一万步,他们都没有想到,许清宵竟然这么凶残?
要让刑部主事之上所有官员全部退位,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找麻烦了,这是要把你们统统弄死啊。
知道你许清宵彪悍,没想到你许清宵彪悍到这个程度?
“许清宵,你当真是狂妄啊。”
刑部尚书没有说话,刑部右侍郎李远开口了,他手颤抖,指着许清宵,气的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件这样的事情,许清宵闹腾就算了,现在竟然要让他们退位?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狂妄!狂妄!狂妄!”
“诸位大人,难道就不知道说其他言辞吗?”
“下官当真不知道哪里狂妄了?”
许清宵目光冷冽,他已经听烦了这个词,只要自己做什么,就有人扣上一顶狂妄的帽子,有一说一,许清宵根本就没觉得自己哪里狂过,反而温和儒雅,如果不是这帮老东西吃相太那看。
今日就不可能闹到这个地步。
“你先弹劾刑部,污蔑郡王,如今更是让我等退位,这不是狂妄?这是什么?”
李远脸都气白了,指着许清宵,声音都有些震颤,不是害怕,而是气的,是那种气的肺都要炸开。
年轻人不懂事的他见过,大闹刑部的年轻人,他也见过,可没见过许清宵这般,就一件这么小的事情,便打算将他们全部弄死。
这不是狂妄这是什么?这个许清宵,当真是不为人子啊。
“弹劾刑部?”
“刑部主事之上,皆然玩忽职守,下官索要一份卷宗,案牍库掌库之人,拖我十七日也就罢了,下官之属,周楠卷吏,每日自卯时便在案牍库中等候,午饭不吃,等到酉时,持续十余日之久。”
“许某想问问大人,刑部就是这么办事的吗?这就是刑部吗?倘若下官手中卷宗,影响的是天下百姓呢?影响的是无数条人命呢?十七日,可会造成多少无辜冤案?”
“这也就罢了,就在数日前,周楠再次恳求,百般哀求无果之下,只是抱怨一句,拖延太久,却被掌库当众掌嘴,而后更是仗刑二十,周楠本就身子虚弱,二十仗刑,差点毙命。”
“甚至还将他辞退,让人写来一封辞官信,摆在本官桌前,敢问一声,这算不算冤屈?”
许清宵一字一句说出,声音洪亮,在刑部响起,在大魏京都响起。
一时之间,刑部尚书,刑部侍郎等人沉默不语,因为此事的确算冤屈。
“是他先蔑视本官在先的,而且仗刑二十,本官也是依法而行。”
也就在此时,案牍库中,掌库之人大声喊道,他不服,认为自己没有错。
只是此话一说,许清宵的目光如寒一般,照射过去,略显肥胖的掌库忍不住抖了抖,不敢与许清宵对视。
“蔑视你?”
“那好,本官要卷宗信息,你拖延本官十七日,按照刑部律令,任何卷宗调遣,不得超过五日。”
“如若拖延时期,仗刑三十。”
许清宵说到这里,刹那间,他步伐极快,直接将这肥胖掌库抓起,一掌拍倒在地,与此同时一根仗棍从不远处自动飞来,这是凝气。
啪!
仗棍落下,后者顿时皮开肉绽,发出杀猪般的鬼叫声。
“啊啊啊啊!!!!尚书救命,侍郎救命,大人救命啊。”
他惨叫着,许清宵这一棍子下去,绝对比打周楠的要疼。
“许清宵,你目无法纪。”
李远怒吼,许清宵当着他们面前仗刑掌库,这简直是有些过分。
“目无法纪?”
“许某为下属伸冤,依次寻四位员外郎,员外郎以公事繁忙将许某推辞,而后更是一句不归管辖,推脱而下。”
“这个时候,侍郎为何不说他们目无法纪?”
啪!
又是一棍子,掌库再次发出惨叫之声,在地上抓狂,但却被许清宵震麻四肢,所以根本无法反抗。
啪!
又是一棍,掌库尖叫,声音都要沙哑了,这要是三十仗刑,他必死无疑啊。
然而这一棍棍,不仅仅是在打掌库,而是再打刑部上下的脸啊。
众人沉默,不知该说什么。
十棍之后,掌库晕死。
许清宵一桶冷水浇了过去,后者缓缓醒来,而后又是十棍。
他声嘶力竭,如同死鱼一般,躺在地上,屁股上更是渗出了血。
“许清宵,你再打下去,他就死了。”
李远声音颤抖,指着许清宵如此说道。
“刑部,乃天下公正之处,这等徇私枉法之人,罪加一等,死了也活该。”
许清宵可不管,他最后十棍下去,掌库彻底晕死,不过还留有一口气,得在床上躺至少半年。
“许清宵,打也打够了,骂也骂够了,这件事情到此结束吧。”
终于,刑部尚书开口,自许清宵引来
天象,他便一昧忍让,让许清宵宣泄心中之怒火。
如今该宣泄的也宣泄了吧?可以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
“尚书大人当真是说笑,此事,下官一定要讨个公道。”
就这样算了?许清宵又不是傻子。
既然闹了,就彻底闹大,如果见好就收,那下一次还会有人继续找自己麻烦。
至于这样做会不会得罪人?往后在刑部会不会有朋友?许清宵已经不在乎了。
说的好像自己不闹,就有人愿意找自己一样?
问个卷吏事情,后者都被处罚,这要是不闹大一点,是不是以后随便来个人都可以欺负自己?
许清宵已经下定决心,不闹到皇帝开口,这件事情绝对没完。
他要让六部的人都知道,他许清宵不是好惹的。
按规矩来,陪你们玩到底。
不按规矩来,那就让你们刻骨铭心。
“你的公道,是什么?”
张靖冷声问道。
“下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请尚书大人退位,请侍郎大人退位,请二十七吏司郎中退位,请四位员外郎退位。”
许清宵语气平静,但态度却极其笃定。
“荒谬。”
张靖冷冷开口,就凭这么一件事情,就要让他们退位?这不是可笑吗?
“荒谬不荒谬,不是大人能够定夺的,而是陛下定夺。”
“只是,员外郎,吏司郎中,右侍郎,包括尚书大人,皆然拒案,依刑部之法,拒案者,仗刑二十。”
许清宵开口,如此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仗刑本官?”
张靖这一刻彻底毛了,他目光如猛虎一般,噬人可怕。
“下官,只是依法办事。”
许清宵压根不在乎尚书的目光,直接走出,如方才一般炮制,将四位员外郎抓来。
“许清宵!本官劝你收手吧。”
张靖深吸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如此说道。
啪!
许清宵可不管那么多,仗棍落下,如狂风暴雨一般,打在这四位员外郎身上。
不过许清宵稍微留了手,他不敢太凶残,不然按照这几人的体质,真要闹出大事。
但痛,绝对是痛的。
“许清宵,你疯了。”
“哎哟,许清宵,我与你势不两立。”
“许清宵,你当真要翻天啊。”
“许大人,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四位员外郎惨叫连连。
四位员外郎打完之后,许清宵将目光看向二十七吏司郎中了。
“来人!将许清宵拿下!”
这一刻,刑部侍郎李远彻底爆发了,他怒吼一声,刹那间数百道身影出现,皆然是强者,堂堂刑部,不可能没有武者的。
只是这一刻,许清宵文器震动,弥漫可怕的浩然正气。
“吾乃读书人,依大魏律法,伤读书人,轻则监禁十年,重则发配边境。”
“大魏律法,阻拦刑部办案,视为重罪,两罪并罚,人头落地。”
“尔等若敢动手,莫怪许某没有提醒。”
许清宵开口,这一句话顿时说的众人不敢动弹了。
“许清宵,你”
此时,李远不知该说什么了。
而许清宵将二十七吏司郎中通通抓来,他们是文臣,并不是武者,也不是儒者,拥有权力,可以发号施令,可问题是,刑部有能力制服许清宵的官差,完全不敢动啊。
刚才那一句句话,如刀芒一般,让他们生畏,抗命不过仗刑而已,但真伤了许清宵,他们感觉许清宵真说到做到。
尚书等人是大官,真出了事,有人会保,他们不过是一些官差,要是惹到了许清宵这尊瘟神
啪啪啪啪!
仗棍之下,二十七吏司郎中惨叫连连,咒骂,怒斥,哭喊,求饶,各种声音响彻在刑部。
无数权贵目瞪口呆。
见过狂的,愣是没见过这么狂的。
把刑部二十七吏司郎中全部揍了一遍。
可更让所有人颤抖的是。
许清宵仗刑过后,将目光看向侍郎与刑部尚书了。
这要是给刑部尚书上刑了。
那许清宵就真的坐实万古狂生之名了。
不,不,不,狂生之名实在是侮辱许清宵。
得用狂神来形容。
刑部尚书,大魏正二品官员,上面除了中书三省的主要人员以外,他们就是大魏权力
最高之人了。
而且张靖更是东明会主要成员啊。
许清宵真要这么做就当真是捅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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