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仁学堂。
出现六道身影。
是杨豹杨虎等人。
自从得到许清宵的书信,杨豹杨虎兄弟二人可谓是兴奋无比,在南豫府时,许清宵为他们出头,不惜得罪当朝大儒。
这份恩情他们可是铭记于心。
如今许清宵邀请他们过来做事,他们自然不会拖拉,几乎是没日没夜朝着京城赶来。
到了京城后,也自然被京城之繁华给震撼住了。
但他们没有忘记来的目的,各方打听得知许清宵所在的位置后,第一时间赶来。
也就在众人进入学堂,许清宵的身影出现。
杨豹与杨虎二人顿时半跪下来,朝着许清宵恭敬一拜。
“属下杨虎!”
“属下杨豹!”
“参见许大人。”
两人开口,其余四人也在第一时间跪下,他们看着许清宵,眼神之中满是敬畏与尊重之色。
“客气了。”
许清宵喊了一声,随后缓缓走来,示意众人去亭中休息。
六人起身,跟随着许清宵来到亭中。
许清宵先落座,挥了挥手,让六人依次坐下。
“许大人,这两位是赵大赵二兄弟,当差分别十三年和十五年,这两位是李健李康兄弟,当差也有十年,实力最强,已经是十品大圆满了。”
“之前他们也参与了那件事情,对许大人敬畏尊重,也忠心耿耿。”
杨虎起身,第一时间介绍其余四人。
“我等见过许大人。”
四人起身,朝着许清宵恭敬一拜,面容坚毅。
“好。”许清宵为六人斟茶,紧接着开口道。
“诸位兄弟连夜奔波,一路着累了,我已让人打扫好客房,往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也莫要嫌弃。”
许清宵开口,告知他们住处。
“多谢大人。”
六人齐齐开口,感谢许清宵。
“小事。”喝了口茶,众人也纷纷喝了一口,一路奔波的确有些着累,而待他们稍稍缓了口气后,许清宵继续开口。
“诸位兄弟,既然你们来此,有些事情许某还是要说清楚。”
“你们是杨虎杨豹推荐而来,我许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对于你们四人,许某无完全信任你们。”
“但许某也清楚,诸位不管是因敬重还是其他原因,其真正目的,也是想要向上爬,想要出人头地,这一点许某清楚的很。”
“我许某人可以保证,若你们忠心为我办事,权财不会少,但也请诸位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情,许某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若是有一次背叛,就绝对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
许清宵十分认真道。
“我等明白!”
众人点了点头。
“那行,往后就是互相照应了,这是我的令牌,明日你们拿着这块令牌,去吏部录取信息,再来此地等我。”
许清宵吩咐下去。
“是,大人。”
杨豹接过令牌有些激动。
“你们去客房休息吧,记住,来了京都,每日洗漱干净再上床睡觉,不要弄得乱糟糟的。”
许清宵开口道。
这帮武夫都是粗汉,往往不洗脚不洗澡就直接睡觉,许清宵自然要叮嘱一句,否则的话,自己这学堂岂不是要乱成一团。
个人卫生还是要注意。
“行,许大人您放心,我等肯定不会乱来。”
杨豹几人笑着开口,紧接着朝着客房走去,而后又走了出去,将行李从外面拿进来,热热闹闹地住进客房中。
看着他们,许清宵不由一笑,安静的学堂也多了一些人气。
不过有一个新的麻烦事出现了,那就是没人做饭啊。
这个只能以后再说了。
起身舒展一下筋骨,许清宵也没多说,离开学堂去客栈找掌柜谈了一下,这几日定时送饭过来。
客栈本来没有这种规矩,但许清宵是刑部的官员,那这个规矩就有了,给许清宵送饭银两不银两是小事,伺候官老爷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
至于朝堂之争,跟他们老百姓没有任何关系,许清宵就算是满朝为敌,也不可能说连吃口饭都不行。
回到家中,许清宵静心读了会书,到了深夜也就安心入眠,他与刑部请了一天假,不需要去刑部。
再者请不请
都无所谓,反正又没什么事让自己处理。
翌日。
许清宵早早地便醒来,朝着刑部走去,杨豹几人也很早就醒了,昨日睡得早,起的也早。
来到刑部后,一如既往地来到主事间内。
面前依旧是平丘赈灾案的卷宗。
半个时辰后。
“许大人,早。”
周楠笑道。
“恩。”
许清宵点了点头,露出温和笑容。
“许大人,我去为您取卷宗来。”
周楠笑道,依旧是一如既往,只是这份卷宗取了好几天了。
“好,不过你跟他们说一声,这份卷宗本主事已经等了五天,即便是在忙,也应该有个回复了。”
“还有,在与他们说一声,许某脾气好,可不代表一直都是好脾气,若是行个方便,大家往后还能照应,若是不行方便,就别怪许某了。”
“记住,一字不漏传过去,我知晓你为我好,与对方说好话,可再这样下去的话,我还能继续待在刑部,你就有些难了。”
许清宵一口气说了许多。
调一份卷宗过来,你硬生生拖了我五天的时间,着实有些过分。
打压也好,冷板凳也好,差不多都要有个度,没必要一直揪着不放。
“这大人,还是别了吧。”
“掌库之人,是侍郎大人的外甥,咱们真没必要这样。”
“大人,我今日好生去求,想尽办法也给大人弄来。”
周楠有些左右为难,他打心底还是希望许清宵有些作为,这样的话他也能沾光,可刑部上上下下就仿佛跟说好了一般,对许清宵各种冷淡。
让他也吃了不少亏,遭了不少白眼,原先就有些混不下去,现在就更难受了。
若不是想要吃这口官家饭,他早就走了。
听到周楠的声音,许清宵看了他一眼,最终点了点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主事间内。
随着午时来临,不少人朝着外面离开,到了用膳时间了。
周楠还未出现,看来还是一如往日一般。
直到酉时,又到了下班的时候,周楠垂头丧气缓缓走来,显然今天又是无用功。
“许大人,属下无能。”
周楠有些难受道。
“行了,记住我今日说的话,明日转告他们一声。”
许清宵没有在乎,他起身离开,既然都等了五天,也不在乎多等一天了。
“大人。”
周楠开口,他还是希望许清宵不要这样冲动。
“若你做不好,明日我让别人来做。”
许清宵缓缓开口,周楠为自己好,这一点他清楚,可一昧的忍让,并不是一件好事,别人只会越来越嚣张,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许清宵十岁就知道了。
许清宵走了。
留下周楠坐在此地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周楠追上许清宵,努力开口道。
“许大人,明日我再去试一试,给我最后一次机会。”
周楠出声,许清宵没有理会,只是伸手挥了挥,下班走人。
一刻钟后。
许清宵回到了学堂。
此时,杨豹六人正坐在亭中不知在议论什么,随着许清宵出现后,杨豹六人立刻起身。
“见过许大人。”
六人抱拳,对许清宵恭敬无比。
“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许清宵问道。
“回大人,我们今日去吏部,他们以公务繁忙为由,让我们等了一天,并没有办好入职。”
“请大人恕罪,是我等愚笨,未能将事办好,耽误了大人的事。”
杨豹开口,他憨厚的面容上满是自责。
六人都知晓,许清宵急忙将他们召来,其目的就是要办正事,可没想到连个入职都没办好,自然心中愧疚无比。
“又是公事繁忙吗?”
“虽然知道吏部对我有些意见,可没想到居然针对到这个地步了。”
许清宵喃喃自语,而后开口。
“这两日你们就着累一下,尽可能快点办完此事。”
许清宵没有多说什么了,他让杨虎杨豹几人多跑跑。
“是!大人!”
杨虎杨豹等人齐齐点了点头,而许清宵已经没入房中开始练功。
每日的练功不可少,运转三个周天后,许清宵再读了一会书,眯了半个时辰,又往刑部走去。
算起
来的话,自己到刑部也已经有六天的时间了。
差不多快一周的时间,每天除了发呆之外,就是在发呆。
不过许清宵不介意,他倒要看看刑部到底要找自己多久麻烦。
这一日。
周楠不见踪影,许清宵没有在乎,从附近书院借来几本书。
【尘界通典第一册上】
【尘界通典第一册中】
【尘界通典第一册下】
这是天下通用书籍,里面记载了许多事情,国家势力,异族划分,各种修行体系等等都在其中。
一共一百七十五册,每一册划分上中下三本,并且每一本都极厚,是正常书籍的二三十倍。
既然没事,许清宵打算多看看书,了解一些事情,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毙。
一天时间,许清宵将第一册看完,收获颇多,知道了天下势力划分。
整个天下的布局,由五大板块组成。
东州c南州c西州c北州c以及中州。
每个大州都是被海水阻断,所以是五个不同的大板块。
不过中州板块最大,东南西北四州加起来刚好与中州的面积一致。
所以自古以来,中州便是龙兴之地,也被誉为圣地。
五大州牵扯太大,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而且彼此之间都是比较安静的,毕竟都存在内患外敌,强如大魏也没有一统中州,更何况什么征服全世界这种痴人说梦的话。
光是征服整个中州都是一件无与伦比的难事。
中州五部,大魏王朝立于中部地区,占据资源最好,突邪王朝占据东部区域,初元王朝占据北部区域,这两个国家论单挑肯定是单挑不过大魏,但联合起来大魏就不敢动弹了。
尤其是现在就更麻烦了。
南部地区最为贫苦,到处都是荒漠,而且许多邪修就在南部地区,比较混乱,不是正常人去的地方,好在的是佛门一脉在南部,否则的话,任凭妖邪肆意发展,那正邪大战早就上演了。
至于西部则是海上天国,群岛为王,国家有上百个,而且有一部分投靠了大魏王朝,譬如说番邦,胡人都是由西部过来的人。
大魏最强盛之时,也的确征服了海上天国,。
而许清宵最关心的仙道势力也有记录,仙道有七大圣地。
太上圣宗c斩天剑宗c如意器宗c天谷丹宗c太苍符宗c七星道宗c归元阵宗。
七大圣地,各自有不同领域称王,不过太上圣宗与七星道宗本质一样,两家互相争夺,其余互不干扰,毕竟专业不同。
而这七大圣宗所在的山门,不属于任何王朝势力,相当于单独的势力,不争权谋,闭门修仙。
三大王朝也皆有他们的影子,大魏王朝当中,监道司就是他们落脚之处,平日里也会接取一些王朝颁布的任务,譬如说哪里有妖魔出现,若是朝廷人手不够。
便会发布任务,而他们若是觉得价格合适,便会接任务,只是监道司设立点在京城郊区,他们并不喜欢在闹市之中,这个许清宵能理解。
修仙的吗,总喜欢清净一些。
将书籍合上。
不得不说,这尘界通典是个好东西啊,要是自己全部看完了,不说样样精通,但至少什么事情都能知晓一二。
行,努力把这本书啃完。
起身,下班,干净利落。
周楠来不来已经无所谓了,等杨虎杨豹他们入职了再说,靠周楠是靠不住的。
回到家中后。
杨虎几人并没有回来,许清宵等了一个时辰,他们这才出现在面前。
如昨日一般,今日还是没有入职成功,理由借口依旧是一样,公事繁忙。
“继续。”
许清宵只留下两句话,便继续去啃书了。
第八日。
一如既往,不过让许清宵有些好奇的是,周楠还是没有出现,不过对于沉迷于读书中的许清宵来说,这个都无所谓了。
杨虎杨豹依旧没有入职。
第九日。
老样子。
第十日。
放假。
第十一日。
老样子。
第十二日。
老样子。
第十五日。
老样子,不过师兄传来书信,告知南豫府又有几个县求老师周凌讲课,所以他要晚些日子来。
李鑫也传来书信,水车工程已经彻底搞定,现在就等着效果了,目前来看很不错,至少庄稼都能享用水源了。
周楠没了身影八天,有些古怪,下班问问看他最近
做什么了?大概率是辞官了,差事太苦,左右不是人,辞官也正常。
下班了,找人问周楠的情况,没人理自己,那就回家。
第十六日
学堂外。
“今日你们再去入职,直接找吏部员外郎,随便是谁都可以,将我的令牌给他,告知他们,已经拖延了十日,今日若办不好,明日我亲自会去。”
转眼之间过了十天。
除了看了不少书以外,其余愣是什么都没有进展,刑部晾了自己十六天,吏部晾了自己手下十天。
而且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要是大事晾自己,许清宵反而不会有任何一丝波动,可这种小事卡自己,就显得有些吃相难看啊。
不过也没事。
时间差不多了,许清宵不打算这样折腾了,他要开始做事。
“是!大人!”
杨虎六人点了点头,这十日他们也烦躁无比,就一个入职足足拖了十天,俸禄什么都还好说,主要是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
没有说什么,许清宵直接离开学堂。
朝着刑部走去。
如往日一般,进入自己的主事间,准备新的一日学习。
然而一封信却出现在长桌上。
是周楠的辞官信。
对于周楠辞官,许清宵没有太多的惊讶,毕竟跟了自己也是周楠命不好,没帮自己办好事就算了,在外面还受气,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看得出来周楠是真的热爱这份工作。
否则的话也不会拖这么长时间。
“算了,去看看他吧。”
辞官信的内容许清宵不看,反正也没事,不如去看看周楠,致歉一番,毕竟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害了周楠。
否则的话,即便是再不受待见,也不至于辞官。
走出主事间,许清宵看着来来往往行走的卷吏,随便挡住一人。
“知晓周楠家住何处吗?”
许清宵问道,十分直接,他知道刑部上下都针对自己,所有人估计都知道不能招惹自己,故此许清宵也不交谈什么,免得因此遭殃。
“周楠?大人,属下不知道,属下还要去送信,还望大人见谅。”
看到许清宵挡在前方,卷吏顿时有些慌张,尤其是提到周楠之时,更是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几乎是刹那间,许清宵察觉有些不对了。
“把知晓的事情说出来,此事与你无关,若不说,即便是本官再没有权利,弄走你一个卷吏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应该知道,诸位国公与我关系甚好吧?”
许清宵语气莫名冷了下来,一句话说的很坚决。
“这这大人,属下当真”
卷吏还想要解释,可看到许清宵冰冷无比的目光之下,当下不由咽了口唾沫。
“许大人,这事也没什么,周楠前些日子每日去案牍库取要卷宗,因说错几句话,被掌库罚仗刑二十,如今在家养伤,刑部也解了他的职。”
“许大人,此事真与我无关,具体之事,属下根本不知,还望大人放过属下。”
对方有些诚惶诚恐道。
“仗刑二十?”
刹那之间,许清宵目光愈发冷冽下来了。
周楠不是武者,只是普通人罢了,刑部的仗刑可不是开玩笑,一棍子下来不说皮开肉绽,但也绝对要紫青一块。
“他家住何处?”
许清宵继续问道。
“住在临河街,具体的属下当真不知道啊。”
卷吏说话都有些哭腔了,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
许清宵没有说什么了,他直接朝着刑部外走去。
临河街不算太远,许清宵稍稍加快了步伐,两刻钟后便来到了临河街,找百姓打听一番,不多时便找到周楠家中。
周楠家是一处类似于四合院的地方,十几户人家住在一起,他的俸禄不可能在京都有房。
走进院中,有孩童玩耍,也有一些老人晒着太阳,几个年轻人正在做着一些苦力,修补瓦房之类。
看到许清宵一个官员走来,莫名之间众人皆有些惊讶和不知所措。
“敢问周楠家在何处?”
许清宵面色温和,询问众人。
“周楠家?大人,就在那里。”
有人回过神来,指着左边第二间房道。
“多谢。”
许清宵点了点头,致谢一声后,便直接走到房前。
敲了敲门便静等了。
很快,一道声音响起,比较微弱。
“谁?”
是女声。
“刑部主事,许清宵。”
许清宵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
当下房门打开,一名妇女有些惊讶地看着自己,妇女眼眶红润,显得有些憔悴,看向许清宵的目光中带着惊讶和好奇。
“大人,您有何事?”
妇女开口,声音略显沙哑。
“本官找周楠有些事商谈。”
许清宵开口。
“大人请进。”
听到是找自己相公,妇女不敢多说什么,侧身让许清宵入内。
待走入房中,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
紧接着床榻上,趴着一人,是周楠了。
“大人!您怎么来了?”
周楠虚弱的声音响起,他想要动身,但很快牵扯到伤口,瞬间皱眉。
“不要动。”
许清宵立刻开口,让其不要动弹,免得影响伤势。
“大人,属下愧对你啊。”
听到许清宵的声音,周楠有些感动,毕竟自己如此遭遇,许清宵还来看自己,自然有些感动。
“到底发生了何事,细细说来。”
许清宵坐在一旁,他看着周楠的面色,十分虚弱,嘴唇都没有血色。
“大人,倒也没有什么,是属下不会说话,挨了罚,属下认了。”
“大人,属下也没什么作用,如今被刑部辞了,也没什么好想的,只希望日后在京城做点买卖,大人关照一二就行。”
周楠似乎不愿提起,他不想给许清宵带来什么麻烦。
“周楠,说出来吧。”
然而许清宵深吸了口气,他摇了摇头,让周楠将事情来龙去脉说出。
“大人当真没必要。”
周楠在刑部混了这么多年,他知晓许清宵憋着一口气,但他更加知道的是,一个人的力量,是改变不了什么的,与其作对,倒不如认认怂,吃点亏就吃点亏吧。
“周楠,你的辞官信,本官没有同意,所以你现在还是本官的属下,本官令你将事情来龙去脉全部说出。”
许清宵语气平静,但目光无比坚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许清宵不想再啰嗦了。
感受到许清宵的态度,周楠长长叹了口气。
“许大人,五日前,我如往常一般,去案牍库为你取卷宗。”
“但掌库大人,依旧百般拖延,属下忍不住,就说了句,已经拖延如此之久,许大人有些怒意了。”
“可属下未曾想到,仅是这一句话,掌库大人勃然大怒,对属下百般羞辱,甚至赏了属下两个耳光。”
“然而属下并没有生气,只希望掌库大人发完怒吼,再将卷宗交给属下,可不曾想他还是不愿拿出,让属下有多远滚多远。”
“属下没有走,他便赶我走,属下当时也是一时糊涂,死活不走,于是掌库大人罚我二十仗棍,属下身子本就有些不好,这二十棍落下。”
“属下属下属下差一点就没命了,我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是想到我这妻子,往后就要孤苦伶仃在这世上,所以硬撑了过来。”
“大人,属下不求您为我伸冤,只求大人若是可以,帮属下恢复官职,若无这官职,属下在这京都,恐难生存啊。”
周楠说到后面,委屈的满是哭腔,他夫人立在一旁,也是泣不成声。
房内。
许清宵长长深吸了一口气。
他闭上了眼睛。
实话实说,自入刑部时,得知刑部针对自己,给自己穿小鞋,许清宵忍了!
一天他忍!十天他也忍!
哪怕他们再拖延自己十日,许清宵也能忍。
杨虎杨豹等人,去吏部入职,整整十天都没有入职成功,许清宵也忍了。
然而,这一刻。
许清宵忍不了了。
你可以穿小鞋,你可以玩阴的,政治就是如此,许清宵明白。
可针对自己也就算了,针对区区一个卷吏,就有些过分吧?
而且还将其打成重伤。
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刹那间,许清宵起身。
“大人,您”看到许清宵起身,周楠有些惊讶,不知许清宵要做什么。
“去给你讨个公道。”
“安心养伤。”
许清宵语气平静,随后取出一张百两银票,交给周楠的妻子,不等她反应过来,许清宵便已离去。
走出院子。
街道当中
,许清宵面色冷漠。
他步伐极快,朝着刑部赶去。
一刻钟后。
许清宵回到了刑部。
刑部外,烈日照耀,一名卷吏捧着大量卷宗,立于门口,满身大汗,却不敢吱声,而当许清宵出现后,卷吏更是眼神充满无奈。
这名卷吏,便是方才许清宵问话之人。
如今站在此地,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是因自己受罚。
好!
好!
好!
这刑部当真是好的没谱啊。
许清宵一语不发,他越过众人,直接来到刑部员外郎办事之地。
“下官许清宵,有事禀告。”
许清宵的声音响起,毫无感情。
“公事繁忙,有任何事,明日再来找我。”
也是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一句公务繁忙,推阻一切。
“陈大人,五日前下官之属,周楠于案牍库中,被掌库刑罚二十仗,更是殴打其属,还望陈大人主持公道。”
然而许清宵没有理会,他直接走进房内,声音平静道。
房内,一名中年男子正在阅读书籍,听到许清宵之声后,直接将手中书籍一摔。
“许清宵!你未曾听到本官方才之言吗?”
“公事繁忙,明日再说。”
对方目光冷漠,看向许清宵这般斥道。
“请大人主持公道。”
许清宵没有理会,依旧是请对方主持公道。
“许清宵!”
后者站起身来,怒视着许清宵。
“还望大人!主持公道!”
许清宵再次开口,他也看向对方,无视这般冷漠。
“你!”
后者指向许清宵,但很快放下手,冷漠无比道。
“此事不归我管,去找其他人。”
他不想与许清宵纠缠,一句不归我管,想要打发许清宵。
“打扰大人了。”
然而,许清宵没有多说,转身离开。
这下子让李大人有些好奇了,还以为许清宵会继续纠缠,没想到这就走了?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自语了句,狂妄,便继续看书。
下一刻。
许清宵又来到一名员外郎门外。
“下官许清宵,有事禀告。”
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刻引来了刑部不少人的目光。
“公事繁忙,明日再说。”
如之前的回答一模一样。
公事繁忙,明日再说。
然而许清宵也如方才一般,直接走入房中,说出周楠之事。
不过这次对方没有勃然大怒,而是轻飘飘道。
“此事,不是本官管辖。”
一句话打发走许清宵。
“打扰大人了。”
许清宵面无表情,退出房中,来到第三位员外郎门外。
这一次,声音比之前更大了一分。
案牍库中,不少人出来看热闹,刑部很多人也闻声而来。
案牍库掌库更是冷笑不已道。
“当真是个傻子,还万古大才,明摆着都不想搭理他,这种人啊,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当个书呆子吧。”
掌库是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有些肥胖,此时负手而立,静看许清宵的笑话。
不过第三位员外郎也依旧是同样的态度。
许清宵直接寻第四位员外郎。
但得到的回答也是如此。
四个员外郎都没有理会许清宵,下一刻,许清宵直接朝着内堂走去。
他去吏司所,但吏司所给予的态度更加恶劣,如若说员外郎敷衍的话,吏司所的态度,就比较恶劣了。
“这般事情也找本官?许清宵,不要没事找事。”
“刑部公事繁忙,你若无事,就去案牍库帮忙抬放卷宗,不要在这里生事。”
“莫要烦本官。”
一道道声音响起,整个刑部有些热闹起来了。
许清宵在他们眼中看来,如同一个愣头青一般,一位位大人拜访,一次次吃闭门羹,甚至有更绝的大人,直接羞辱,引来刑部许多人大笑。
而此时,许清宵依旧毫无表情,他往右侍郎办事之地走去。
左侍郎远出不在,如今只有右侍郎李远大人在了。
“下官刑部主事,许清宵,有事禀告。”
许清宵开口,声音洪亮,此时的声音,已经传遍整个刑部了。
然而房
间内,李远的声音响起。
“公事繁忙。”
四个字,干净利落。
“下官之属周楠,遭不公之事,下官为其伸冤,还望侍郎大人,主持公道。”
许清宵没有理会,依旧是拿出这套说辞来。
“许清宵!”
“好好做你的主事,本官劝你一句。”
李远语气平静,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让许清宵回去,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主事。
“李大人,下官之属”
许清宵再次开口,没有理会。
“够了。”
“要闹就滚回去自己闹,莫要再此喧哗,这里是大魏刑部,不是你那个破学堂。”
李远怒斥一声,外带着羞辱许清宵的心学。
“周楠遭不白之冤,还望大人主持公道。”
可许清宵依旧平静道。
“许清宵!”
李远暴怒,一股强大的气势,推开房门,房中李远怒视许清宵。
“大人!下官之属。”
许清宵依旧开口,而李远打断许清宵之言。
“本官不处理此事。”
他一句话说完,许清宵当场闭嘴,紧接着将目光看向正大门的尚书房。
房门紧闭,可刑部尚书张靖,就坐在其中。
“尚书大人!”
许清宵刚刚开口,张靖的声音响起了。
“滚。”
很平静。
没有任何怒意,但这一个字,却是天大的羞辱和不屑。
他是谁?
刑部尚书,大魏最顶尖的一批官员,手握天大的权力。
而许清宵是谁?
一个主事。
莫以为得了点龙恩,就觉得自己不得了了?
许清宵若是不闹,他或许还对许清宵有些看法,然而今日许清宵如此闹腾,说来说去,为的不就是这段时间冷落了他?
张靖明白。
所以张靖一个滚字,让许清宵彻彻底底明白,这刑部是谁做主!
他尚书是什么!
许清宵又是什么!
尚书房外。
许清宵平静而立,刑部当中一阵阵大笑之声响起,尤其是案牍库,张尚书这个滚字,让他们实在是憋不住了。
这一刻。
许清宵目光平静。
他没有说话,而是缓缓折过身来。
“朝歌兄,助我。”
许清宵心中开口,简简单单一句话,传递到了天地文宫之中。
刹那间,朝歌有所感应。
“好。”
一个字,干净利落。
此时,许清宵将目光看向众人。
讥笑者,嗤笑者,不屑者,如看蝼蚁一般的目光,如看小丑一般的目光。
这十七日。
刑部上上下下百般阻扰,许清宵可以忍。
怀平郡王以势压己,许清宵可以忍。
吏部拖延自己属下入职,许清宵也可以忍。
因为这一切,都在规矩当中,即便是怀平郡王破坏了规矩,但他有打破规矩的资格。
可周楠因自己受罚,更是被当众扇打耳光,这就是破坏了规矩。
自己没有任何意思,没有第一时间发怒,而是找上级处理,四位员外郎拒绝,二十七吏司所拒绝,右侍郎拒绝。
张尚书一个滚字。
好!好!好!
万般念头在许清宵脑海当中闪过,这一刻狂风席来,以许清宵为中心,大风卷来,黄沙滚滚。
紫色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爆发而出,淹没了整个刑部。
这一刻,恐怖的浩然正气,形成旋涡风暴,凝聚出一根文笔。
而后又形成一把戒尺和一口古钟。
浩然正气席卷整个刑部,所有人脸色皆然变了,他们不知道许清宵这是要做什么,也震撼许清宵的浩然正气竟然如此浓郁。
“许清宵,你想要造反吗?”
张尚书的怒吼声响起,狂风将他房门吹开,他皱着眉头,怒吼一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然而,许清宵没有理会张尚书,他声音响起,是正气歌。
下一刻,手中文笔运转,戒尺盘旋在左,古钟更是震动一响。
铛!
恐怖的钟声,在这一刻传遍整个大魏皇都。
所有人都被惊到了,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
五,大魏王朝,刑部之处。”
“有卷吏蒙冤,刑部上下,无动于衷,刑部尚书张靖,身为刑部之首,见冤屈而不为动,品德不端。”
“右侍郎李远,见冤屈而不为动,品德不端。”
“二十七吏司所郎中,遇冤屈,如视而不见,品德败坏。”
“刑部四员外郎,推卸职责,不忠不公,如猪如狗。”
“今,学生许清宵,以文笔奏章,上达天听,恳诸位圣人,为天下之不公而显,为天下之不平而显,斥罚刑部不正之官员,以肃其正。”
许清宵开口,他每一个字,都传遍整个大魏京都,文笔绽放万道霞光,在天穹之上书写罪状。
“许清宵,你胆敢欺骗圣人。”
“许清宵,你好大的胆子,竟用如此伟力,弹劾我等。”
“许清宵,你疯了?”
这一刻,刑部上上下下脸色大变,没有人会想到,许清宵竟然拥有如此之伟力,也没有人会想到,这么一件小事,许清宵竟然发这么大的火。
尚书张靖,郎中李远,二十七吏司所,四位员外郎,包括一些主事,皆然怒吼。
因为无论如何,许清宵这番话,传遍了整个京都,对他们的名声造成巨大影响。
然而这一刻。
天穹之上,许清宵书写的罪状,竟然化作虹光,冲天而起。
下一刻。
大魏文宫震颤,是圣人的雕像在震颤。
整个文宫所有读书人皆然惊醒,他们望向刑部,部分大儒更是眉头紧锁。
因为五尊圣人雕塑都在震颤。
这种事情几乎不可能发生啊。
轰!轰!轰!轰!轰!
也就在此时,五道圣像,竟然在同一时刻,爆射出恐怖的光芒,朝着刑部涌去。
光芒如芒,照耀在刑部官员身上。
“不!我的浩然正气!怎么全部都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刑部侍郎李远发出惊愕之声,他已明意,是儒道七品,在文臣之中属于儒道品级最高的一批人,可现在体内的浩然正气全部被剥夺。
这让他感到深深的惊恐。
而张尚书更是在一瞬间衰老了几岁,他没有浩然正气,剥夺的是其寿命。
震撼!震撼!震撼!
整个大魏京有无数双眼睛看过来了,如此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国公府中,诸位国公瞪大了眼睛,惊愕无比地看向这一切。
所有列侯也全然震惊,被许清宵震撼到了。
大魏文宫有部分大儒,攥紧拳头,他们恨,不是恨许清宵如此狂妄,而是恨,为何圣人愿意支持许清宵这个举动。
而郡王府中。
一道暴喝声也随之响起。
“许清宵!你当真是天大的胆子,削我刑部气运,这涉及国运,你是要找死吗?”
是怀平郡王的声音。
他的声音,也传遍整个大魏京都。
这一刻,他彻彻底底怒了。
那可怕的威压,如山洪海啸一般,越过千米,直接加持在刑部许清宵身上。
可刑部当中。
许清宵无所畏惧,他更是向前走了一步。
也就在此时。
一束无与伦比的光芒,自许清宵身上冲天而起。
这一刻。
许清宵目光无比坚定。
喜欢打压是不是?
喜欢针对是不是?
既然这么喜欢打压,那今日就闹到你们刑部再也不敢嚣张一句。
许清宵已经忍无可忍了。
所以无需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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