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周,赵芳儿是你的得意弟子,但我不得不提醒你,这可关乎到两个学生的命运,你可不能徇私啊。”
司礼一边把章桂芯的试卷递给周老师,一边还出言讽刺,话里话外都在说周老师偏心。
可周老师也是为人温和罢了,而不是一个任人捏圆搓扁的包子,当即怼了回去,“论起徇私,我可万万比不上司教授你,也别怪我多嘴提醒一句,虽然你对赵芳儿同学有成见,但既然作这个评判,可不要夹带自己私人恩怨在里头,给学生一个公正才好!”
司礼脸色一沉,刷一下抢过赵芳儿的试卷,冷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彼此彼此,这句话我也送给你!”
周老师好像突然找到怼人的乐趣,丝毫不甘示弱。
这两位老师唇枪舌剑,赵芳儿可不耐烦和章桂芯浪费口水,竟直接看起书来,不,准确来说,是一份有年头的报纸。
她这份气定神闲的态度,倒赢得不少人的敬佩,赌约的内容可是完全传出去了,大家都清楚,这场考试意味着什么,都为她捏了把汗。
那些主课赵芳儿虽然从来没有缺过课,但和章桂芯这个整天泡在学校的人想比,学业进度肯定是比不上的,如果真就这么离开学校,也着实可惜。
在现在绝大部分人眼中,撷芳园制衣厂就算做的再好,那也只是个体户,上不得台面,只有从学校毕业以后,分配到单位上的工作,那才叫好,而且还是铁饭碗!可不用每天担心朝不保夕!
而这边司礼正拿着赵芳儿的试卷细细看起来,脸上的得意顿消,而等看到试卷最后那三道超纲题时,脸色已经变的非常难看,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
赵芳儿的答案甚至比他的还要好!这完全不像是一个初入大二的学生水平!
可要说作弊,他心里清楚的很,昨晚老周根本就没出过房间,而且他派出去的那些人也没有发现他们有接触,所以……这是个真天才!
他心中凛然,难道,自己真的要答应通过赵芳儿的升级试?他那个侄子,可不是好惹的!
额头上猛然冒出一层细汗,对了!他眼睛瞬间亮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总共才两份试卷,二十分钟后,周老师宣布,“分数已经出来了!”
赵芳儿把报纸折叠收好,抬头往讲台看过去,神情淡定,反正没有人看出她有紧张的情绪。
她相信,如果司礼再没有别的阴谋手段,这次她必赢无疑。
这让周老师越发赞赏,含笑点点头,率先读的是章桂芯的试卷,“司老师给章同学打九十六分,我给章同学打九十三分,取中间值就是九十四点五分!”
这个分数已经算相当高了,章桂芯嘴角翘起,按捺住内心的兴奋,朝司礼看过去,见他点点头,这才相信这个结果的确是公平的,原本提着的心瞬间一松。
可她光顾着求证,却忽略了司礼眼底的厌恶和不耐。
“司教授,该你了。”
周老师淡淡提醒了一句,神色平静,已经没有最开始那种担忧,他相信,赵芳儿的试卷,任谁也说不出一个差来,更何况,就算司礼故意想打低分,那也有标准答卷在,只要对着答卷,一切了然。
他公平的保障放在标准答卷上,赵芳儿也是,可,那真是有力保障吗?
司礼抖了抖试卷,嘴角微勾,朝赵芳儿看过去,笑了一下。
赵芳儿眯了眯眼,他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难道这人肚子里又泛什么坏水了?
很快,接下来的声音,印证了她这个想法。
“我记得当初赵芳儿同学是以全国高考第一名的成绩被我校录取的,但现在看来……”
司礼摇了摇头,一副很是失望的样子,叹息道:“人的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赵芳儿同学,作为一个负责人的老师,我不得不提醒你,不能再骄傲自满了,只有脚踏实地,好好学习,才有出路啊!”
这还不止,紧接着又教训周老师,“老周,我知道你这人耳根子软,还有喜欢听人奉承这种坏毛病,但你到底是一个老师,要有师德,不能因为几句好话,就纵容学生,明明不好好学习,你竟还护着,这样可不好!”
这番变故是谁都没想到的,短短几句话,不仅否认赵芳儿的才识,竟还说从前高考的好成绩,只算作运气好?!更把周老师贬成一个爱听阿谀奉承、不负责任的小人!
赵芳儿神色微沉,终于起身,走到司礼面前,和他目光直视,毫无畏惧,“司教授,我尊称你一声教授是对校长的尊重,更是对学校的尊重,而并不代表,你就配得上这句尊称!”
“赵芳儿!你反放肆!”
司礼气急,满脸怒色,“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你还有点学生的样子没有!不仅不学无术,就连尊师重道都不知道!你这样的学生我们京洲大学要不起,简直就是害群之马!必须开除!”
说着说着,他竟然抬起手,好像要朝赵芳儿这边打过来。
眼看这巴掌夹带着掌风离脸越来越近,赵芳儿眸光一冷,直接抬手去拦,可她的手还没碰到司礼,却发现他竟然已经朝一旁偏了过去,还把桌上的水瓶给打翻了,而旁边正放着赵芳儿的试卷。
电光火石之间,赵芳儿赫然明白,这是司礼的阴谋!钢笔字遇水就会糊成一团,用意险恶!
茶水在桌上蔓延、蔓延,司礼眼里的得意越发显然,他都很佩服自己,想到这么个好法子,不仅能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还能让赵芳儿背个不敬师长、目中无人的名头!
赵芳儿眸光一凛,飞快往桌前跑去,眼看茶水都已经浸到试卷边沿处,最后一秒,终于成功把试卷抄起,没有让司礼的奸计得逞。
这一番动作过于急切,赵芳儿微微动了动脚踝,刺痛瞬间传来,要不是面前咬牙忍住,差点就痛呼出来,脚崴了。
尽管内心已经通到扭曲,但面上还端得住,冷冷看向司礼,“司教授,你可小心些,待会要再这样站不稳,我辛辛苦苦写的试卷,就要毁于一旦了!”
想再次毁了她的答卷?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