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百里加急,百里加急!!”
一个沙尘裹满全身的士兵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但他没有丝毫耽搁,连滚带爬地跑进城主府中,就连嚣张的守门侍卫都没有阻拦,士兵高举着一份战报,边跑边高声呼喊。
段毅林在书房就听到百里加急的声音,心中隐隐不安,赶紧放下批文案的毛笔,一路小跑向主厅。
北洛城的军师齐俞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还没等歇歇脚,就听见有人喊,也跟着跑了出来。
“何事,如此慌张。”
段城主还没等进殿,就在门外碰到了传信的士兵,便将他拦下。
这个在北防线放哨的士兵见到城主后,双膝跪下,将战报举过头顶,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紧张到结巴的禀报着。
“北……北匈来犯,直逼……北洛城,据此已不过百里,敌军……敌军……不下十万。”
“你说什么?!”
段城主大惊,一把将战报夺过来,亲眼确认过一遍后,吓得差点当场昏厥。
幸亏齐军师也在场,赶紧将段城主搀扶住,也将战报细看了一眼,他紧皱眉头,似乎早有预料会有这么一天。
但还是无法接受,这一天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此时的北洛城几乎是座空城,根本不可能挡得住这十几万大军。
而且让他不解的是,明明北防六十三道城关,为何偏要选北洛城来进攻?若问城池防备,北洛城也算得上全城戒备,况且从北匈到北洛城,要走上百里的荒漠,有这个行军时间,早就能把其他挨得近的城池打下来了,何必要费这么大劲。
此时段城主稍稍恢复了状态,他吩咐浑身疲惫的哨兵回去休息,随后又看了一遍战报,自我安慰道:“一百里的荒漠,再加上那么多军队,怎么说也要三日,我们还有时间。”
齐军师一脸惆怅: “城中几乎全部兵马都已被调回,等待审阅,数十名守城将领也一同前去,此刻城中仅剩下日常的巡城营,而且城中无将,如今这座城完全就是一座空城啊。”
段毅林抬起头问他:“若去朝廷搬兵,几日可回?”
齐俞粗略算了一下,随后道
:“此地距京城一千八百里,路途三百里的荒漠戈壁滩,即便是最好的千里马,连夜快马加鞭也要三日,再加上援兵的行军速度,少说也得十五日,届时此城恐怕早已陷落了。”
“其他城呢?他们……”段城主眼神里刚燃起的希望,但很快就被浇灭了,“对了,他们也是一样,自身难保。”
齐军师摇着头说道:“大人,没用的,我们守不住的。”
段城主依然不肯放弃:“城中有多少兵可用?”
“不足三千,即便是将城中所有男丁召集起来,也凑不够三万,而且这些人根本不会打仗,送上去也是白死。”
段城主绝望地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
齐军师劝道:“大人,为今之计,弃城方为上策,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段毅林冷笑道:“弃城?生机?你知不知道弃城的后果是什么?你要害我满门抄斩吗?”
随后目光坚定道:“听着,你可以走,但我绝对不能走,即便只有三千人,我也要死守到底,这才是我唯一的生机。”
看到段城主如此坚定,齐瑜也是一时犯了难毫无办法,但他身为一军之谋,总不能未战就临阵脱逃,这要是传出去他的人生就彻底完了。
他苦思冥想,慢慢陷入了沉思,喃喃道:“若是在两年前就好了,那时三大帮还在,纵然与我们不和,但也会被迫与我们合作,就能立刻组建一支数万人的队伍,死守到增援赶来,可惜啊,两年前就被言先生给灭了。”
听到此话,段城主突然眼前一亮,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追问道:“你刚刚说谁?”
齐俞道:“三大帮?言先生?”
“对对对,言先生,还有言先生!现在唯有他能救此城。”段城主立马愁眉哭丧的面容,一想到城中还有位言先生,就兴奋地反复踱步。
齐军师一脸疑惑,“大人何处此言?”
段城主兴奋道:“你昨日不在,故而不知道,府中那条大蛇,你可知是谁斩杀的?”
齐军师反问:“莫非是这位言先生?”
段城主道:“对,正是他。”
齐俞凝着眉又道:“我记得我请了岳山的几位道长前来,难道他们都失手了?”
段城主摆手道:“别提了,
他们不但没帮上忙,反而还帮了倒忙,布了个什么天网,让那条蛇破镜了,差点捅出大篓子,幸好言先生出手及时,仅一剑就将那大蛇的脑袋砍了下来,现在那颗大脑袋还在后院呢。”
段城主说的很尽兴,他没有提林子冬的那三拳,还把岳山的几位道长贬低了一番,就是为了衬托他敬佩的言先生。
齐军师摸着几寸长的山羊胡,思索道:“能一人独灭三大帮,他的实力确实深不可测,可是他一个人能挡得住北匈的十几万大军吗?”
段城主也有些迷茫了,迟疑道:“这个嘛,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哦?大人何来的信心?”齐军师饶有兴趣的问道。
段城主思岑片刻,忽然想到那件事,神秘笑道:“你之前说城中无将?此言差异,城中正有一将,而且绝对是大将!!”
“莫非还是言先生?”齐军师猜测。
看到段城主点头确认后,他凝眉思索道:“姓言的将军,我不记得朝中曾有过这么个姓的将军啊。”
“时间紧迫,暂时不和你说了。”
说罢便急匆匆的离开,只留下还在疑惑的齐军师。
“来人,备轿,这次我无论如何也要见到言先生。”
……
……
城主府的轿子在酒肆外停驻了片刻,轿子里的人迟迟没有出来。
段城主长呼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后,缓缓从轿中下来,刚下轿,就看见只剩下一堆骨架的赤练巨蟒,烤架下的炭火还冒着星星火光,这一幕看得他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平复。
“这……真给烤了?我还以为言先生说着玩的呢!”段城主莫名的有些心疼,上百两银子就这么给烤了,一点也不在乎钱么。
此时苏青芋还在忙活着收拾衣物,并没有注意门外停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轿子,酒肆里的酒也剩的寥寥,这家酒肆的新主人已经请人找好了。
段城主在门外来回踱步,一时还未想好该怎么说,他踱到蛇架旁,趁着旁人不注意,赶紧偷偷撕了块剩下的蛇肉,放在嘴里,发现异常的美味,忍不住又偷吃了几块,随后抹掉嘴角的油光,免得让别人看出来。
他整理了一下服饰,恭敬地站在在门外,拱手行礼
高喊道。
“段毅林,前来拜访言先生!”
酒肆里仅有一人的苏青芋,闻声出来迎接,轻启朱唇道:“先生和林大哥刚刚出去了。”
段城主问道:“他们何时能回来?或者他们去哪了,我亲自去找。”
苏青芋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们刚走没多久,没说去哪了,要不然段城主先进屋等待吧。”
段毅林道:“也好,多谢苏姑娘了。”
苏青芋将段城主引进屋,这里是酒肆,前屋里摆满了桌椅,段城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为了是能第一时间注意到言夜回来。
苏青芋给他倒杯茶,说了两句话,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段城主被空气中的酒香吸引,深吸一口气,感叹道:“好香的酒啊。”
苏青芋颇有些自豪的笑着回道:“那是当然,这些可都是先生亲自挑选的,您要尝一尝吗?”
段城主一点也不客气道:“哦,言先生挑的酒,那一定要尝两口啊。”
苏青芋为段城主盛了一壶柔顺的桃花酒,放在段城主面前让他自己品尝,然后又进屋开始打包行李。
言夜走之前说过让青芋收拾一下,说完他就跑了,只留下这么美丽的姑娘忙里忙外,不过苏青芋早就习惯了,她甚至不敢抗议,是真的不敢,并不是说言夜会伤害她或者怎么样,而是她害怕自己连做这点小事的用处都没有了。
苏青芋十分开心先生给她活干,她一般不会拒绝,他非常害怕有一天先生不让她做任何事情,因为在她眼里,没有用处的人会被遗弃,她不想被先生遗弃,尽管言夜从没有这个想法。
段城主在品酒时,还不忘插两句话,“苏姑娘在收拾行囊,你们要出远门吗?”
“搬家,我们要离开这个边城了。” 苏青芋回道。
“搬家?”段城主有些惊讶,这搬的也太是时候了吧,早不搬晚不搬,偏偏这个时候搬。
段城主苦笑道:“难道这个城不好吗?为什么要搬走?”
苏青芋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先生说他呆腻了,还说再不走麻烦事就要来了,搞不好小命都在丢在这儿呢。”
苏青芋模仿着言夜说话的口吻,样子十分可爱。
段城主诧异问道:“这是言先生亲口说的?”
苏青芋道:“是啊。”
段城主此刻心间布满了疑惑,“难道言先生早就知道了?不可能啊,就算言先生消息灵通,也不可能比我知道的还快,我那可是百里加急的快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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