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点头，“裴公子是知恩图报的好人。”
唐与歌笑道：“裴严哥哥自然是好人！我记得那会儿他常常教我和季哥哥认字、写字，十分有耐心。”
“你竟会识字？”青松有些惊奇，想了想却是毫无记忆，“可我怎么从不见你写字？”
她敲了敲他的脑袋，“咱家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哪有钱买笔墨！我也就沾了俩个哥哥的光。”
“裴哥哥教我认字时，你就常常趴在矮墙头看着。有时阿奶会给你糖块吃，你不舍得全部放嘴里，就一手扒墙头一手手捧着糖块，结果糖块融化吃得满手黏腻腻，还要我帮你洗。”
吃糖这事他倒是有印象，那可是为数不多的美好时光。
见他有些不好意思，她接着道：“你的名字我也会写呢！”
说罢，她取出纸笔，用不甚熟悉的字体写下了“青松”两字。
青松眨眼看着，挠挠头笑了起来。
她微微勾了勾唇，一边收拾纸笔，一边不动声色地换了话题，聊起对面何婆婆家的闲事。
两人闲聊一阵，见光景差不多了，她又嘱咐了几句，才将他送了出去。
倚着门看他走远，她唇边溢起若有似无的笑。
她知道，青松走出这扇门必定会被纪俯林的人请去问话。不过，随他们怎么问，左右她不过是与他闲话家常罢了，问不出什么破绽来。
接下来就等合适的机会了！
*
纪俯林这几日与副将部署军队布防，常常不在府中。
这日唐与歌刚走到他屋外，便见到常跟在他身边的两个侍卫在屋内四处翻找。
“两位小哥在找什么？”她上前询问，“我常在将军屋中伺候，或许能帮忙找一找。”
“回姑娘话，将军说近两日没有看见《坐忘论》，命我们找出来。”
纪俯林夜不能寐时，常常会翻看些书卷，《坐忘论》便是其中一本。
那个机灵些的侍卫恭敬答完后，立即补上一句，“不劳烦姑娘了。”
他们常跟在纪俯林身边，眼见着将军对这位侍女态度不一般，就连程岩副将军对她都格外客气。他们自然也是毕恭毕敬，哪里敢使唤她做事。
唐与歌却是和善笑了笑表示无妨，然后与他们一起翻找起来。
既然是会在睡前看，那…
她走近坐榻的位置，打量了一阵，然后伸手进坐榻与墙壁之间的缝隙，细细摸过去。
果然！
“我找到了！”她用纤细的食指和中指从坐榻的缝隙内夹出一本书，看了看封面，然后颇有些得意地朝他们挥舞起来。
侍卫们凑过来看了看，果然是《坐忘论》，也高兴起来，“牧音姑娘，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怎么找着的？”
她哈哈两声摸了摸鼻子，这倒也不是啥值得炫耀的事情，其实说起来还有些尴尬。
她有一次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时，随手乱放，结果手机顺着
沙发的缝隙滑了下去，就在犄角旮旯里贴着，还是静音模式，找了几天都没见到，可叫她足足用了半个月的老人机，还一度以为家里闹鬼了！最终还是后来又有东西碰巧掉进去，才一起掏出来了！
这种缝隙，易守难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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