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两队的对抗赛在上午结束,b队的结果为:
二组胜利。
在那之后,陆鸳主动认输。
比赛结束了,训练却没有完。
当天中午,学校将午饭送到了山里,让学生们就地用餐。
b队九人围坐一圈,秦臻抚着自己的后脑,慕一颜出手比她预计得利落多了,梅花针的触感挥之不去,冷不丁地让她后背麻。
付芝忆的分数和她们差距太大,截止昨天,大赛的八名队员基本已经被选拔了出来,既然这场对抗赛是成是败都不影响选拔结果,慕一颜自然也就不必手留情了。
“你怎么又是第一个死的。”她端着饭盒坐在付芝忆身边,“自暴自弃了吗?”
“才没有。”付芝忆拼命扒饭,“都是沈芙嘉那个老阴『逼』,她又又又偷袭!”
“芙嘉今天几杀来着?”慕一颜问。
沈芙嘉『射』杀了付芝忆;辅助击杀童泠泠、秦臻。
柳凌荫算了算,“除了主动投降的陆鸳、宓茶以外,一组其他人的死都和沈芙嘉脱不了干系。”
这场对抗赛中,伤害值最高的是沈芙嘉,她在众人的谈论中了,一回首,便看见身旁的宓茶心不在焉地握着筷子,一双眼睛时不时地瞅向童泠泠,一口饭都没有吃完。
童泠泠在比赛结束后极为沉默,这样的表现沈芙嘉本以为会出现在陆鸳身。
这场胜负说白了无非就是她和陆鸳之间的队长之争,可陆鸳却主动认了输。
这不符合陆鸳的『性』格,在此之前,她明明是很想拿下这个队长之位的,今却拱手给了沈芙嘉,没有半分的垂死挣扎。
“童泠泠,我觉得还是告诉老师一声……”宓茶倾身,凑到了童泠泠身边犹犹豫豫地小声道,“有些问题不一定当场爆,万一真的……”
“没问题。”童泠泠吃完了饭,将饭盒收拾好,“我没那么娇贵。”
不过是短短一分钟罢了,果仅仅因为这一分钟而动用牧师,她就得退出这场比赛。还有最后一周训练就结束了,她怎么可能现在放弃。
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也到训练结束之后再说。
“可是……”宓茶觉得这种隐瞒病情的做法不太好,有悖一个牧师的职业道德,而且她总觉得,童泠泠出汗是不是出得太多了……今天有那么热么……
“没什么可是。”童泠泠转头盯向宓茶,“不许说出去。”
沈芙嘉目睹了两人的交谈,眼眸微转,她心中有些不解。
宓茶是被动型的『性』格,在慌『乱』之中,童泠泠那样的疾声厉『色』,她很容易顺着他人的命令走。
可陆鸳不是。
给她们做解释的是陆鸳,显然陆鸳是知道狂战士狂时不能被增幅的,那为什么她在宓茶开增幅的时候不加以制止?
沈芙嘉望向了陆鸳,陆鸳坐在秦臻和严煦之间,盘着腿安安静静地吃着饭,脸上既没有失败的懊悔恼怒,也没有任何不甘,她显得十分平静。
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陆鸳敏锐地抬头,对上了沈芙嘉的目光。
沈芙嘉没有遮掩眸中的探究,她心中有个胆大的猜测。
她当着陆鸳的面用眼神示意了眼童泠泠。
陆鸳咀嚼的腮帮子停顿了一,半晌,她微微瞌眸,望向了两腿之间的土地,沉默地避开了沈芙嘉的质问。
沈芙嘉有些诧异,继而冲着陆鸳挽起一抹笑,那笑容温柔明媚。
看来结果很明显了,她们达成了一致。
这场比赛让陆鸳看清了很。
她从不强求所有人都亲姐妹,在陆鸳看来,所有人都要好得穿一条裤子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原以为童泠泠能和她们维持现在的友好度,就足够应付合作,可是在真正的实战之中她才现,队友之间的默契要求比姐妹之间更高。
童泠泠身上有两个问题,一是她不习惯多人作战,在赛场上无法和她们进行眼神、肢体交流;二是狂战士的固有的属『性』影响,当开启狂后,狂战士会变得十分激动,这个状态的童泠泠无法接受、理解外界的讯息,陷入了个人世界当中,成为了极不稳定的因素。
她和柳凌荫不一样,柳凌荫和408合作了一年,早已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何况柳凌荫本身的保护欲很强,在别的女生渴望有一个强壮高大的男朋友的时候,柳凌荫爱上了瘦弱的法师黄昊,对其百般怜爱。
这样的『性』格使得柳凌荫非常关注队伍里的弱势群体,严煦、宓茶、沈芙嘉……她认为除了她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是弱势群体。
果能给童泠泠一年或者半年的时间,或许她也能成为第二个和谐的柳凌荫,可她们只剩下了一周,她们没有时间了。
所以陆鸳没有阻止宓茶的增幅,她想给童泠泠买一个教训。
从宓茶先前的说法来看,偶尔一次的增幅,并不会对狂战士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况且当时童泠泠只剩下三分钟的狂时间,所造成的伤害不会大。
陆鸳用这一次的经历,给童泠泠敲了一次警钟,就如她在期中考试时,故意让心软的慕一颜对上沈芙嘉那样,她希望这一次过后,童泠泠能够认清自己身上的问题,在大赛开始之前根除。
童泠泠是让陆鸳彻底向沈芙嘉认输的原因之一。
这十天来,她和宓茶努力改善童泠泠和团队之间的关系,但是效果不尽如人意,童泠泠的确更加融入了这个团体,可一到实战,她又成为了脱缰的野马,陆鸳没有拴住她。
严煦的一句“术业有专攻,你更适合被称为教授。”说的没错。
队长要做的不仅仅是制定战术,还要负责八个人的方方面面,陆鸳的人际交往水平和严煦一样,不沈芙嘉远甚。
她不擅长,也不喜欢处理人际关系。
陆鸳讨厌介入与她无关的纠纷,连乌赫打『毛』线时说的“东家的三千八十一房和第五千六百二十三代嫡孙偷情”八卦,她也只是一边打游戏一边敷衍地“嗯”“是么”。
她并不认可沈芙嘉不折手段的作风,可她也并非嫉恶如仇之徒,陆鸳心里很清楚,有的时候太光明正大了,就会变成严煦那般的呆板——也会落得陆酉纹那般的场。
全国大赛的赛纪严明,沈芙嘉也没什么过硬的后台,她那些阴谋诡计可『操』作的空间不大,绝不会触犯法律。
至少在一场高中的比赛里,陆鸳可以接受沈芙嘉比她站高半级台阶。
她不知道该如何在短时间内协调好童泠泠的问题,陆鸳没有任何这方面的经验,她于是选择两手一推,把这个问题丢给沈芙嘉去头疼。
作为副队长,她只需要做好自己擅长的分析工作就行。
为童泠泠敲一次警钟,这是陆鸳把自己放在副队长的位置上后,为沈芙嘉所做的第一件工作。
剩下的那些就是沈芙嘉的事情了,与她无关。
沈芙嘉收到了陆鸳的好意,于是在比赛结束之际,她不得不展现出一个队长的气度。
她当然意识到了这是推走童泠泠的绝妙机会,可她好不容易取得了陆鸳的一丁点信任,在所有人都盯着她看的场合,她不能做一个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小人。
尽管她给出的理由可能十分合理、正义,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和童泠泠不和。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别人都会觉得她是在故意针对童泠泠,是个心胸狭小、没有容人之量的小人。
沈芙嘉不得不给童泠泠机会,她需要让自己和所有队员站在一拨。
为了让学生们恢复调整,今天的午休时间格外长,有两个半小时。
久违的长时间午休,男生们嬉闹在一起,女生们吃完饭后,有坐在桌布看书、刷手机,也有宓茶这样和沈芙嘉一起找了个阴凉处午睡的。
宓茶把垫在地上的桌布铺平,又从储物器中取了一条薄毯子,给她和沈芙嘉盖。
正将毯子抖开,余光一瞥,宓茶忽然发现,不远处付芝忆提着铅剑离开了场地。
“她要去做什么?”宓茶问沈芙嘉。
沈芙嘉摇头表示不知道,她取下了扎头的圈,躺在了宓茶膝前,“不管她,我们睡我们的。”
这半个月来,沈芙嘉屡次被闻校长针对,训练量是别人的两到三倍,为了这场比赛,她更是全力以赴,反复和严煦商讨对策。
所有的辛苦终于在今天有了回应。
她筋疲力尽,躺下之后,倚在宓茶的胸前,很快便沉沉地睡去。
茶茶……好香……
两个半小时是学校给予狂战士缓和修复的时长,严格来说,狂战士在狂之后需要六个小时才能恢复到正常状态、进行一次狂。
不过午的训练不是极限挑战,强度并不算大,学校等狂战士恢复六成体力之后,便将队伍带去了m5。
在对抗赛结束之后,接下来的时间,这里将是他们训练的常用场地。
女生们跟着李老师,一路好奇地打量四周的环境,比赛的压力卸下,在基底里闷久了,她们像是一群春游的小姑娘,新奇地看着四周的草草树树,这样的深山在大都市里可不常见。
从m3赶到m5的训练地点,队伍花费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午三点半,老师们确认学生都带到之后,停了脚步。
宓茶仰头,她们位于一处山谷之中,面前是一块矗立的陡坡。
不算完全垂直,约有八十的坡度,五六十米之后有一块较为平坦的顶,璧上长着一些顽固的树,稀稀落落地横在璧上。
“在宿舍楼训练了那么久,现在该轮到实『操』了。”李老师拿出了他们熟悉的黑『色』安全背心,“没有安全绳,真摔来,这件衣服也起不了什么保护作用,就是给你们一个心理安慰。”
学生们沉默,李老师有时候说话直得令人指。
她拍了身后的陡坡,强调道,“看清楚了,这不是垂直的,来的时候一定注意下身用力,用脚来控制住速度和方向,再闭着眼睛秤砣一样地摔来,你们就会被砸成肉饼。”
宓茶恍然大悟,原来中午不让他们回去,就是为了直接来这里训练。
她左右看了,果然四周没有任何的安全措施。
真实的野外、真实的攀岩,老师们动真格了。
“这里介绍一件新的暗器。”李老师手腕一抬,从储物器中拿出了一支和弩.箭架构有些相似的器具,器具的顶部有一支类似娃娃机的金属爪子。
“这个叫做飞爪,共四趾,前三后一,起源不祥,盛行于唐宋,现在改进之后,主要作为攀爬工具。”李老师将飞爪对向了身后的陡坡,她瞄准了离地最近的一颗横树,扣下了飞爪的扳机,飞爪的爪部顿时『射』出,在爪后是一截金属绳索。
爪部飞『射』出去时四趾张开,当中央的感应器触碰到了树后,四趾便立刻收拢,李老师自下方一扯绳索,四趾便收得更紧。
在古代,这是一种常用的杀人暗器。
宓茶看得一愣一愣的,难怪李老师从前和她说,只要坚持来,一个月后她会有脱胎换骨的提升。
谁能想象,一个月前,俯卧撑最做八个的一名牧师今要飞檐走壁了。
在飞爪扣住横树之后,李老师双臂一用力,借着绳子,脚尖点壁,瞬间便跃了去。
这一窜有将近七.八米。
她上去之后拉着绳子滑来,落地后再一按扳机,飞爪的四趾便自动张开,从树落了来。她对着学生们道,“雨漏管你们已经很熟练了,今天主要训练飞爪的使用。这一只飞爪的绳长一百米,但弹『射』范围只有十米,在十的范围内,可以凿穿石板、水泥,当实在没有固定点时,你们可以将它『射』进山壁之中。”
讲解完毕,她低喝一声,“队长!”
沈芙嘉立刻出列,“到!”
李老师将飞爪抛给她,“。”
从上周周五开始,宓茶、严煦和陆鸳三名法科生也了雨漏管,学生们刚刚对攀楼得心应手,紧接着就被赶去了爬坡。
在接触新项目的时候,照例是队长打头,其次是攻科生,最后才是法科生们。
宓茶站在底,巴巴地抬眼望攀岩的沈芙嘉,沈芙嘉第一次使用飞爪,爬得有些磕绊。
她挂住了李老师示范时的横树,站在横树后,便仰头四处寻找新的落脚点。
所幸,这座坡不至于太过陡峭,整体成友好的正弧,沈芙嘉花了将近二十分的时间才爬到顶端,李老师也不催促。
来容易些,她用飞爪抓住了顶部的一块岩石,时不时扭头看一眼下方,慢慢地从落下来。
反反复复的攀楼训练令学生们克服了高度的恐惧,此时五十米的高度也不至于太过害怕。
飞爪的绳索长一百米,这一百米便是为了落所设计;而弹『射』的十米则是为了向的攀岩。
坡高五十,这把飞爪绰绰有余。
沈芙嘉落地之后,李老师稍一点头,一名是慕一颜。
身为刺客,慕一颜对飞爪并不陌生,完成得比沈芙嘉熟练许多。
随后是秦臻、付芝忆。
有了两周的攀楼训练,这道爬坡不过是变了形的题目,用的公式和从前别无二致,几名攻科生们的动作算不行云流水,但也都完整地完成了来。
轮到童泠泠时,宓茶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半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错觉,她总觉得童泠泠午的脸『色』很难看……但她几次询问,童泠泠又都明确表示,她没有任何问题。
只是一分钟而已……确实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宓茶这般想着,可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童泠泠从付芝忆手中接过飞爪,按照慕一颜所走的轨迹向。
有三个人为她打样,童泠泠在位置的选择上不需要花费精力,按部就班地照着别人走过的路走就行。
宓茶抬头望着她,见童泠泠的动作依旧敏捷有力,比沈芙嘉还迅速地抵达了坡顶,她这才稍微安了心。
看样子童泠泠是真的没事,毕竟才只是一分钟而已。
童泠泠到了山顶之后,浅浅吐出了口气,她将飞爪固定在岩石上,正要去时,脚跟忽地一晃。
她眯了眯眼,三点半的太阳晃得她眼睛晕。
咽了口唾沫,童泠泠拉着绳子向,攀楼她已经练过无数次了,这一回的坡还有弧度,去更加容易些。
她甩了甩头,甩去脑中的眩晕。
再几分钟……再几分钟,她下去了,今天的训练也就差不结束了,回到基地后可以好好休息。
踩着身后坡上突出的石头,童泠泠慢慢朝而去。
现在已经是五月初,距离训练结束不到十天,过完这几天……过完之后……
当踩去一根横枝时,童泠泠忽地眼前一黑。
那一刹那,她什么都看不见,全身从头到脚的悉数没了知觉。
这样的黑暗她不知道持续了久,似乎只是短短一个瞬间,到她回之后,就听见一片惊叫,自己被什么人抱着,横躺在了谁的臂弯里。
不……最后几天了,只是最后几天而已!求求不要让她就这样退出离开……
她努力睁眼,可纵使知觉恢复,双眼之外依旧是模糊一片。
很快,她再也支撑不住清醒,彻底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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