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遮挡的不仅仅是阳光,同样也会放大负面的情绪。
蚀骨般的痛楚令我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就在刚刚,痛苦甚至令我想到了自杀,但内心当中求生的欲望却促使我做出另外的事情。
“不要不要不要啊!”
朱儿歇斯底里的大吼回绕在耳边,听起来好似山谷间的回声,由强到弱,渐渐渐渐的消失不见。
我在事儿后昏了过去,直到清晨的阳光照射,我用手遮挡着双眼,感觉全身骨头仿佛都要散了,头也是昏昏沉沉的。
等好不容易的坐起身,身旁不着片缕的朱儿正用狠毒的眼神盯着我,她的身体有着青紫抓痕,头发凌乱,双手因为挣扎而被勒出了血痕,眼角还有着泪水的痕迹。
昨夜的事情被我清楚的记了起来,虽然是她先动手,可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生气,杀了她就好了!
越想越觉得有愧疚心,尤其当我看到她衣服上的殷红。
“对,对不起!”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尴尬的说:“昨天是你对我下了阴毒,所以我才会这样”
“张明,你最好现在动手杀了我,否则他日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玛德,还有这么不讲理的?愧疚感立刻消失了一大半。
我说:“是你先下的阴毒,我才被迫选择放阴的!难道你让我老老实实的等死啊?”
朱儿因为情绪激动咬破了嘴唇,她没有做出任何的反驳,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怒火就快要生吃了似的。
深吸了口气,上前主动帮她穿衣服。
“别碰我!”她大吼着,频频用脚踹我。
“不碰怎么穿,别乱动。”没顾着她的反抗,就这么强行的把衣服给她穿好,我站起来喘了口粗气:“咱们现在两不相欠,我也不取你性命,告诉我龙小姐在哪?”
“不知道!”
“不知道?”我声音有些高,毕竟,龙骨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给你次机会重新说,否则你信不信我把你带走,给我们老张家传宗接代!”
“无耻!”
“是你先下毒的!”
“下流!”
朱儿并没有像电影里的小女孩儿那样大吵大闹,她眼睛很大,当生气的时候比平时还要大出许多。
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现在已经天亮了,如果把一个大活人安然无恙的运出去,可真就有点太难了。
“咱们能不能讲和,你用这种眼神盯着我没用的。”我有些特无奈,又点了一支烟递给到她的嘴边,结果人家朱儿一口咬过来,吓得我一缩手:“属狗的啊,我不杀你已经仁慈了,上回你把我毒成了肥香肠的事儿还没算呢。”
就当这个时候,她腰间的手机有着灯光闪烁,我俩愣神的片刻,朱儿激动的大喊:“你个卑鄙无耻下流的混蛋,别碰我!滚!滚!”
玛德,虽然我做的的确有些欠妥,可归根结底还是她先害的我,如果她不下毒,我也不会被阴毒缠身,更不会做出那种事儿来,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她的咎由自取,怎么还搞的就像是我欺负她似的?
走江湖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从借命再到躲灾,又到爷爷的事情,我自认为人生路上还是无愧于心的,昨天晚上的事儿,都是在无意识下进行,又是她主动下毒,导致我心里除了一点点的愧疚以外,还有着愤怒。
上前抢过了手机,除了十几个未接以外,还有到一条短信。
“你在哪?我们快要出发了。”
“你们要去哪?”我举起手机,朱儿瞪着我眼不说话,气得我怒吼道:“说话啊!别以为我不打女人,你们是不是打算离开躲避任天青,要去哪!”
“我会杀了你。”
“次奥,就算想杀了我,你也得先还告诉我你们要去哪!”
气得砸烂办公室的东西,朱儿的皮肤去却突然开始弥漫出淡淡黑色蛛网状血管细纹,越来越秘,她痛苦的挣扎,双手青筋暴起,张大了嘴,“啊啊啊”的大叫。
被放阴的对象是要承担放阴者的痛苦,也就是说,我昨夜的痛苦都传染给了她。
受术者的成活几率十不足一,尤其普通女子,各个都要承受巨大痛苦被折磨致死。
虽然她的咎由自取,可看起来难免有些揪心。
一边痛苦的大喊,一边对我诅咒。
我说,你告诉她告诉龙小姐在哪,我就放开你,让你去找解药。
可朱儿完全听不到我的说话,我怕自己咬舌自尽,找到一本书给她塞进嘴里。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受术者的痛苦。
她瞳孔微缩,满头大汗,因为挣扎双手再次出血,整本书被咬的咯吱咯吱的直响,简直就像是自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因为从小就学经络之法,看她这样,心里有些不忍,找到利器为她割破背部穴位,再以推行经络的法门将她体内的阴毒泄下来。
此法虽然不能治本,但好在可以缓解。
眼看着黑气自她后背飘出,朱儿的面色也有了恢复,她微弱的睁开眼,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要杀我。
阴毒的后遗症令朱儿的四肢经络受到阴毒的阻塞,进而失去知觉,也就是说,她现在瘫了。
对一个正值芳华的女孩子来说,这种打击是巨大的。
当朱儿几次试着站起身再到摔倒以后,她终于歇斯底里的大声哭嚎。
恰巧电话又来了一条短信,上面写道:“时间来不及了,我们先去南京等你。”
南京?寻龙不是应该北上么?怎么她们带走了龙家大小姐却辗转去了南方?莫非真龙要现身在南方,还是说,龙小姐被绑架了?
脑子里有着一大堆的疑惑,没办法,现在也只好紧跟着一起赶路去南京了。
我看了看朱儿,问她在当地还有没有亲人?可一瞧她那副臭脸,我耸耸肩:“得了,当我没说。”
就这样,我给她穿好衣服,又独自一人偷偷出去买了副轮椅,回到会所将她抬上去,并在路上叮嘱,如果不想没人管,那就不要乱喊。
朱儿恶狠狠的说:“放心,我会一直跟着你,看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那恐怕你得失望了,以后我还要娶媳妇的。”
她哼了一声便不在多言,后来,我推着她先去了医院做个检查,得到的检查结果是朱儿双腿全无任何异常。
如果想要更进一步的了解,需要做神经切片,时间上等待的比较长。
我心里很清楚,就算是查出来也没用,根本治不了,要想治,唯有化解阴毒。
惠嗔懂得比较多,推着朱儿一起去了病房,发现他还在念经。
我们来了,惠嗔双手合十,睁开眼白森森的双眼,说道:“明哥回来了。”
“感觉怎么样?”
“小僧近日念佛,平复内心,只有不动七情,毒素的发作速度才会变慢。”惠嗔指了指桌子,又说:“你看,前几天有病人来找我,我给他讲了佛法,这些都是送来的果子,不要浪费,你们吃吧。”
“老陈你变了。”我发自内心的说。
惠嗔本来就十分帅气,他嘴角微笑,阳光的映衬让他看起来就是以为可爱的大男孩。
“是么?”他笑笑,又说:“眼睛瞎了,心却明了,好多东西以前不悟现在也已经有所明悟,其实救度世人倒不如说世人在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