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灿烂地铺洒在办公室内华贵的地毯上, 外面晴空白云,一片安宁静谧的和平景象。
港口afia总部的五栋大楼呈现环形,众星捧月般地拱卫着中央那一栋首领的办公大楼, 笔直地矗立在近港口,是这一带最高的建筑物。
理所当然,没有合适的狙击点, 但各种形式的试探攻击却数不胜数。
楼顶, 天台。
再一次将一道无形的进攻能量碾碎之后, 风信稚鸢色的眼底变得更加深邃,仿佛是在酝酿一场足以席卷一切的风暴。
心情稍微有点不好。
他轻轻抬起左手, 异能力和咒力瞬间倾斜而出, 许久未曾动用「天降邪魔」和「魑魅之匣」的力量罕见地被同时调动。
交织在一起的两股力量以一种近乎完美的方式融合, 释放出了压倒性的冷冰威压,使得周围的温度骤降。
这一刻,潜伏在暗中的所有人都心头一悸, 不顾暴露的风险抬头看向了港口总部大厦的最顶层。
那里突兀之间产生了强烈的能量波动, 像是有来自黑暗深渊的生物正目光冰冷地凝视着一切。
心悸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觉得悬赏金额固然诱人,但也要有命花才行。
只是,为时已晚。
瞳孔深处蔓延出些许绚烂金色的风信稚丝毫不在意身上沾染的特级诅咒「魑魅之匣」气息, 只余下深深的淡漠和冰冷, 没有任何留手的打算。
以负面情绪为养料的妖物与诅咒迅速成形诞生,姿态欢快又狰狞, 似乎在欢庆着降世的喜悦。
妖气肆虐, 怨气横生, 乌压压的数量让明媚的天色都阴沉了许多, 散发着浓浓的不祥气息。
在创造者意志的驱使下,它们露出了锋利的獠牙,飞速地向着潜在在各处的不怀好意之人袭去。
啃咬、撕裂、吞食、咀嚼……
像是没入水中的溺死之人,连水花都没能扑腾起来,更遑论发出困兽的嘶吼。
但愿还能留下完整的尸体。
风信稚眸中的冷意还未彻底散去,情绪毫无起伏地想着。
“咒术师可不会这么做。”
脑海里京极夏彦的声音突兀响起,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深意,脸上似乎有抑制不住的肆意笑容。
他满怀恶意地开口。
“按照所谓的咒术规则,完全可以把你判定为诅咒师了吧?”
“还是说你已经愿意接受我的理念了?”
——再现名为妖术师的噩梦。
面对这番恶意满满的言辞,风信稚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心底波澜不起。
对他来说,咒术师和诅咒师的差别并不是特别大。
要不是从小接受的正规教育,自愿以亲缘和羁绊为束缚拘束自己的言行,善恶观念淡薄的他没准还真不能恪守住正确的底线。
那是曾经,而现在不同了。
站在港口afia的立场,手染鲜血、融入黑暗才是所谓的正确,他还不会因此产生反感的情绪。
倒不是将曾经的一切全部抛弃,但既然选择了一同逆行,那稍微将手弄脏一点也没什么。
他不在意。
至于杀人的负罪感这种东西……
如果是误杀无辜者或许还会有一点,但是对于这些埋伏在周围、随时有可能冲上来刺杀的人就算了吧,他的同情心不至于泛滥成这样。
也许存在误伤,比如说弄死了异能特务科前来试探的人,不过倒也无所谓了。
这个世界的异能特务科到底不是他那个世界异能特务科。
虽然有些双标,但总不能把他们和治先生做比较。
安吾先生难做一点就难做一点吧,反正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咒术规则没必要遵守,他人的想法又与我何干,何必说这些没用的事情呢?”
风信稚并不在意这些,他眸光低垂,遮掩住了眼中缓慢浮现的微凉情绪。
“不过比起这个,我倒更不想听你的理念。”
他看了一眼逐渐平息能量波动、继续潜伏在左手的「天降邪魔」,声音里藏匿着几分淡漠的冷意。
“你该不会忘了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吧,妖术师先生。”
罪魁祸首就不要多嘴了。
听见了他不经意透露出些许杀意的声音,京极夏彦笑着摆了摆手,做出退让闭嘴的姿势,一点不在意自己被回怼了。
风信稚没有一定要留下他的理由。
寻常手段没法发将他剥离出来,但他如果不老实些,说不定哪怕要动用那样东西,风信稚也会无情地把他从自己的脑海里踢走。
哎,真是为难他老人家。
京极夏彦假惺惺地叹气,由衷地希望这个世界的自己给力一点。
他们就算不能齐心协力把风信稚这个好苗子拐走,但传授一些妖术师的理念总是能做到的吧。
虽然他现在不做人了,但梦想还是要有一点的,努力一下也不是不能培养出一位超越自己的继任者。
数不清的魑魅魍魉在这个名为日本的岛国上肆虐,那副人间地狱的场景该有多么美好。
他目光幽深,积聚着无与伦比的纯粹恶念。
只可惜,还不是时候,现在——
枷锁,还没断呢。
……
被立于港口大楼顶层之人威慑到的各方势力,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夹紧尾巴,乖乖地低头装孙子。
他们一致揪住自己的情报人员不放,使劲逼问为什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除了那位重力使,港口afia还多了这么一个可怕人物。
情报人员心里苦,心道,就算这样逼问他,他也不能当场变出对方的资料吧。
所有势力一时间全部沉寂了起来,显然是打算摸清对方底细之前不再轻易出手。
驻扎在横滨的咒术机构检测到了强烈的咒力波动,那阴翳如乌云蔽日的庞大力量持续了十多分钟才逐渐消散。
监测人员觉得事态严重,正打算赶紧上报,却发现咒力波动的地点位于港口afia的总部大楼。
这……
港口afia和咒术会高层结梁子的事情知道的人不算多,但也绝不是没有。
稍微有点家族背景、关注咒术界的人都清楚,这几天许多高层都深居简出,甚至不少人还选择闭门谢客。
可这些都不能阻拦住潜入之人,黑手下得一次比一次狠戾。
一个人死掉或许翻不出多大的浪花,但一个家族的覆灭倒是引起了咒术界的恐慌,头一次正视这个平日里没多大摩擦的港口afia。
他们万万没想到一个横滨的极道组织竟能拥有轻而易举覆灭家族的力量,甚至这种灭门惨案当地警署也选择不受理,理由是咒术师与异能力者的斗争不归他们管理。
这种避而不谈、顾左右而言他的做派让高层们不得不认识到港口afia的威慑力,对他们这种官匪勾结的行为说不出半句话。
驻扎横滨的监测人员虽然对高层倒霉有点喜闻乐见,但还是忍不住惊惧于盘踞在港口的那个极道组织的恐怖。
思考了没多长时间,他照常发送出了有特级咒力波动的信息,当然干脆地想着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事情总不至于更坏一点。
已经被港口afia出手收割了一大茬子高层,剩余的人不说战战兢兢,但态度着实端正了不少。
没看见前脚刚把港口afia高层的罪证送去政府,后脚那些举报人不是失踪就是死翘翘了吗?
虽然这种举动跟把咒术界的尊严往泥里使劲踩没什么区别,但没有报复的手段和能力的他们还是暂时识时务为俊杰吧。
脸都丢光了,还在乎再被人踹上几脚?
再说没瞧见御三家还稳坐一边,一动不动吗?
忍一时冲动,才有机会报复回去。
对于刚接到手关于港口afia总部有强烈特级咒力波动的事情,剩余的高层默契地忽视了这件事,不想再自找麻烦。
比起他们派人过去,还不如期待政府有所作为,加把劲疏通上下关系,没准真有人要追究那些铁一般的罪证呢?
政府出手,他们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省时省力。
剩下的高层们缩头乌龟般地想着。
两日后。
发现刺杀频率极速降低的太宰治抖了抖耳朵,警觉了起来。
他悄咪咪地瞧了一眼正在给他准备下午茶的风信稚,心道有些不妙。
虽然这表明鹅子很厉害没错,但能不能多派几个招架得住的人来刺杀啊。
再不济把他的悬赏往世界地下交易所一贴,肯定有一群人蜂拥而上。
毕竟,他的命应该很值钱才对,堂堂亡命之徒怎么可以要命不要钱呢!
他才不想仅仅过去几天稚君就觉得他的安全没问题,不需要整天跟在身边保护了。
那个可恶的俄罗斯人你在哪里?怎么不把果戈里派来?怎么不去忽悠「猎犬」?
太宰治表面上沉稳淡定,内心狂咬手绢,无能狂怒。
可恶,这点用处都派不上,留你何用?!
东京某地。
为了不被抓到,魔人干脆跑出了太宰治掌控的横滨,在东京随便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来。
费奥多尔安静地蹲在座椅上,如同啮齿动物一样啃咬着自己的手指甲,红通通如果冻般的眼睛晕染出有些妖冶的紫色。
他的目光盯着眼前跳动着各种数据的电脑屏幕,极快地获取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内容。
横滨市中心医院……吗?
“查到消息了,明面上已经死亡的特级诅咒师夏油杰现在就在横滨。”
费奥多尔带着几丝病态苍白的精致面容上浮现出近乎圣洁的笑意,声音如同虔诚之人诵读《圣经》一般,传到了信号线的另一端。
他像是刻意提醒地说道。
“记得我们定下的「束缚」,不知名的诅咒师先生。”
对方答应了一声就切断了连接信号,很明显不想过多与他接触。
看着被切断信号发出盲音的通讯器,费奥多尔指尖飞速地在键盘敲击着,意料之中地没有追踪到对方的定位信号。
只不过,这不妨碍他脸上病态的笑容逐渐扩大,紫红色的瞳孔中充满了各种算计。
他特意没说出具体地点,只抛出了横滨这个大范围的地名。
那位不知名的诅咒师、不对是不是人类还不一定,暂且就这样称呼吧,会怎么做呢?
破除枷锁……
成功不了的,太宰治没那么容易被杀死,果然还是要做再做几手准备。
费奥多尔微微侧过脑袋,看向了由伊万·冈察洛夫引进来的破旧和服老者,露出不知道有几分真挚的表情。
像是虔诚祷告上帝的魔鬼,也像罪孽之中走出的圣人。
他双手交叠托住下颚,语气放松而愉悦,似是发自内心的由衷之语。
“欢迎加入,妖术师先生。”【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