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说豆包失恋了, 沈溪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豆包才多大一点,哪儿懂得找媳妇。
可是接下来的一连好几天, 豆包都不怎么吃东西,就算是偶尔吃也是周渡捏着它嘴硬塞着喂进去的。
之前漂漂亮亮的一匹狼, 日渐消瘦下来,瘦得都脱相了, 哪里还有美感可言。
沈溪抱着轻得毫无重感可言的豆包,眼眶红红地看着周渡, 稍显无措地问道:“它究竟怎么了?”
周渡也是一脸茫然:“不知。”
沈溪搂着豆包, 心疼地给它顺了顺毛回想道:“好像从把它找回来那天起它就这样了, 你说它会不会在外面遇上了什么事。”
周渡垂眸看着自回来后就一蹶不振的豆包,赞同道:“多半是。”
沈溪摸了摸豆包身上瘦出来的骨头,犯愁道:“可我们也不知它在外面究竟遇上了什么事, 想帮它也找不到门路。”
周渡把豆包从沈溪怀中拎出来, 放在地上,沉声道:“我看就是你把它宠坏了, 现在才会经受不起一点挫折。”
手上一空,沈溪心下着急, 看着沈暮瘫在地上可怜兮兮的豆包,埋怨周渡道:“你轻点,它现在都这个样了, 你就不能对它好一点。”
周渡睨了沈溪一眼,没好气道:“好到都同吃同睡了, 谁家的狼有这个待遇。”
沈溪被周渡说得自知理亏, 低下脑袋, 喃喃道:“我这不是看它这样, 心疼它嘛。”
“你心疼我就够了,”周渡踢了踢脚边无精打采的豆包,“它,我来想办法。”
沈溪抬起头:“你能有什么办法?”
周渡垂眸,静默片刻,缓缓说道:“带它出去散散心,多出去走走,总比让它待在家里做条忧郁狼要好得多。”
沈溪一脸迷茫:“要去哪儿走走,远不远,要不要我备点干粮什么的。”
周渡有被他可爱到,指腹发痒地在他脸上轻轻按压了几下,轻笑道:“自然是去山上走走了,不然还能去哪儿。”
沈溪:“……”
沈溪眨了眨眼,顿悟过来,指着没什么精神气的豆包,震惊地看着周渡:“它都这样了,你还要它出去打猎,你……”
你还有没有人性。
后半句话,沈溪在周渡逐渐严肃下来的眼眸中,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周渡从上而下地凝视着沈溪:“狼生下来就应该傲世山林,而不是放在家里做一条看家狼,以前你纵着它我也不管,但再这样继续下去,我就只有把它当归山林了。”
周渡不清楚豆包为何会变成这样,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事情不是他和沈溪造成的,为了一些不知所谓的事,让他和沈溪白白担心这么久,它若再不恢复过来,与其看着它在他和沈溪面前死去,让他和沈溪痛苦的话,还不如趁早放弃。
没准,回归山林的它还能有一条生路,毕竟它生来就该待在山林,而不是被人家养。
沈溪无法辩解,只得坐在床上,闷闷不乐地低垂下脑袋。
周渡取了弓箭出来,见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地板,手指无声地搅动着,一看就是一副不高兴了的样子。
他回想了一下,貌似自己刚才说得话还挺重的,惹得小孩闹脾气了。
周渡走过去,坐在他身旁,轻轻地拍了拍他脑袋,哄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就是想带豆包去山上放松放松,看看能不能让它好起来。”
沈溪闷声道:“我知道。”
周渡将他揽入怀,吻了吻他的额头:“那为什么还会不开心。”
“就,”沈溪咬咬唇,心里很是愧疚道,“就觉得我是不是又做错了,明明你之前多次提醒我不要太宠着豆包,可我总是屡教不改,不听你话,导致豆包变成现在这样。”
“不是的,”周渡搂紧他的肩膀,“你非要这样说的话,我也有责任,我只是提醒你,却从来没有阻止过你,可以说,今天这个局面,也是我一次又一次放纵的结果,不要自责。”
沈溪沉默着不说话了。
周渡摇摇他肩膀:“不要不开心,你要是觉得我说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话,也可以说回来,打我骂我都行。”
沈溪出声了:“好端端的,我打你骂你做什么。”
周渡轻笑道:“谁叫我娶了你,被你打骂是应该的。”
沈溪望着周渡:“谁家夫君若是被夫郎打骂了,是会被邻居耻笑的。”
周渡扬了扬下巴:“耻笑什么?”
沈溪老实回答:“懦夫。”
周渡轻轻笑道:“懦夫就懦夫,只要能让我夫郎开心,旁人说什么都行。”
沈溪想象了一下,周渡成懦夫的场景,也不禁笑出了声,用手肘捅了捅周渡:“你讨厌!”
周渡亲了亲他:“你不讨厌就行。”
沈溪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
哄好了大的,又要哄小的。
周渡看着脚边的豆包,重新背上弓箭,向沈溪问道:“你有什么想吃的,到山上我可以给你猎。”
沈溪不是嘴馋的人,闻言,摇摇头:“没有,你猎什么我吃什么,你和豆包安全回来就行。”
周渡踢了踢豆包,示意它站起来跟上:“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今天先带它到山上去转转,看看能不能让它缓解缓解,不行,回来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沈溪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如此了,你们早去早回,我在家给做好吃的。”
周渡也没打算在山里久待:“去去就回,勿念。”
说完,周渡就试探性地往屋外走。
豆包看着周渡背着弓箭出门,知道他这是要上山去打猎,迟疑了一下,还是拖着消瘦的身体,跟上了周渡的步伐。
沈溪望着豆包这一举动,惊喜地对周渡道:“看来它还是愿意跟你上山的。”
周渡跟着道:“看来还有救。”
“走了。”走出家门,周渡让沈溪止步,说了一句话,就带着豆包朝上山走去。
还没走两步,他就被带着属下在附近拉练的秦毅拦住。
秦毅抬手让正在锻炼的属下停下,向周渡问道:“又上山打猎?”
周渡低头看了豆包一眼:“带狼崽上山转转。”
话是这样说,其实也跟上山打猎没什么区别。
秦毅淡淡地扫了眼豆包,沉默片刻,他又道:“介不介意我们跟你一起上山转转。”
周渡向他身后十来个神色肃穆的护卫望去,这么多人一起上山,能打到猎?
周渡皱了皱眉,秦毅也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起初才会问他,是不是上山打猎。
好在周渡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想打猎,沉思了一会儿,便答应下来:“可以。”
秦毅得到周渡的同意后,当即放下了他那一脸的严肃,自来熟地拍拍周渡的肩膀:“走走走,让我这帮还海上漂了十年的属下去上山透透气。”
确实,对于一群十来如一日只看海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走到陆地上看山看水更透气的事了。
周渡走在前面不紧不慢地带路,时不时观察一下豆包,没见它消极到不想走路才放心下来。
一行人穿梭在上山的路上,显得十分沉默。
主要是秦毅和周渡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相互寒暄几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周渡想他与沈溪成婚了,秦毅现在怎么说也算他家半个亲戚,老不说话也不好,没话找话道:“你们在海外就只打仗?”
周渡主动问话,秦毅怔了一下,旋即回话道:“那倒也没有,打仗是顺带的,主要还是找人。”
周渡一直疑惑这点:“怎么不再大庆边境找,非要去海外?”
“各种阴差阳错吧。”秦毅苦笑了一下,没跟周渡多解释什么。
周渡点点头,是够阴差阳错的。不过若不是沈暮带着沈溪在桃源村这个小地方隐居,他或许也不能与沈溪相遇,缘分的事谁说得清楚。
秦毅说罢,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情难自禁的笑容:“不过,我这十年倒也不全然在做无用功,好歹也帮慕慕完成了一个心愿。”
是什么心愿,秦毅没有说,周渡也没有问。
这时他们已经从山下走到半山腰,周渡瞄了眼在前面草丛里好好带路的豆包,又转话问道:“除了找人和打仗就没有别的事了?”
秦毅手在腰间悬挂着的刀病上摩挲了会,开口道:“也不尽然,倭寇与洋人们把持海域就是为了掌握海运,不想让我们庆人与海外贸易,想以此扼住我们。”
海上贸易对一个国家的发展有多重要,周渡心里也清楚,不怪别人要联合起来把持海域。
秦毅轻轻嗤笑一声:“我既然有本事撕开了这个口子,自然也是有本事在里面分上一杯羹的。”
周渡眉梢一挑,恍然想起沈溪给他说过沈暮曾要给他一笔一辈子也用不完钱来,听秦毅这口气,这笔钱恐怕不止一辈子也花不完那么简单吧。
话都说到这儿了,秦毅索性挑明道:“你若有意的话,也可进来分些汤水喝喝,就算作是我这个舅娘给你们的新婚贺礼,不用客气。”
这话再直白不过,只要他点头答应,秦毅就把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赠送与他。
周渡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他眼角余光一直注视着豆包,初春山林里绿草如茵,他怕跟丢。
到了山间的豆包好似没有在家那般沉闷了,这会正在前面追着一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鸡。
可能最近几天消瘦太多的缘故,它的整个身体都不如以前灵活了,扑野鸡扑了好几次都没有扑到,眼看那只被它吓得扑棱得乱窜的野鸡就要逃跑了。
周渡也不废话,握着弓箭的手一紧,在秦毅还没回神的时候,速度地从箭袋里勾了一支箭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那只即将脱离豆包视线的野鸡。
速度快得叫人乍舌,就连他们身后常年行军打仗的十几个军汉,都没有看清周渡究竟是如何拉弓射箭的,一时间惊叹不已。
秦毅直到周渡的箭射出去,准确无误地刺中远处那只野鸡,才堪堪回神,夸赞的话脱口而出:“好箭法!”
真的是好箭法,反应、速度、灵敏、准头没有一个有瑕疵的地方,完美得让人不忍目不转睛。
秦毅打了这么些年仗,也见过不少箭术出众的人,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把箭射得这般漂亮还高超的人。
怪不得吴狄一直极力向他推崇周渡,就这漂亮完美的箭术不去军营,窝在这小山村做个猎户,太浪费,也太可惜了。
周渡被秦毅毫不吝啬的夸赞着,脸上也没有什么神情,收起弓箭淡淡回复秦毅刚才许诺的话:“喝汤什么的就算了,比起金山银山来,我还是更喜欢靠自己一箭一箭挣出来的铜板。”
秦毅听到周渡的拒绝,神情一愣,要知道在海运上莫说是喝汤,就算是能沾上零星一点关系,都能让一个普通人赚个盆满钵满了。
但听他听完周渡的解释,又不禁笑了:“跟小鬼一个性子,慕慕要把我的生意分一成干股给小鬼时,小鬼也说他还是喜欢靠自己双手挣出来的钱拿得更踏实。”
说完,他英挺的眼角眉梢带笑:“我现在知道为什么小鬼会那么喜欢你了,因为你们两个人身上有共同的特质,所以才会相互吸引。”
对于秦毅的话周渡既认同又不认同,他承认沈溪身上确实是有吸引他注意的特质,但他和沈溪在一起绝不是因为这些特质。
周渡不说了,秦毅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
豆包见他追的鸡被熟悉的箭打死了,毫不犹豫地拖着野鸡返回到周渡面前。
瘦了之后的豆包眼睛显得更大了,这会它拖着野鸡回来,一双幽蓝的眸子抬眼望着周渡时,总给人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周渡弯腰取下它叼在嘴里的野鸡,没有吝啬地也揉了揉他的脑袋,以示夸奖。
得到夸奖的豆包又迈着瘦弱的身躯返回草林里继续寻找着猎物。
秦毅在一旁看着称奇:“你养的这狼也颇有灵性,在哪儿弄的?”
“它自己找上门的。”周渡随口解释了一句,收拾好弓箭,追上远去的豆包。
秦毅琢磨了一下周渡的话,就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了,当下也不再追问了,跟上周渡,继续道:“你若不接受我的好意也就罢了,这样吧,等我和慕慕从京城回来,不如你来我军营做个教头。”
周渡停了停步,没有关心什么教头不教头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和舅舅要离开桃源村了?”
“是啊,”秦毅点点头,“这新年一过,京城那边催着我回京述职,况且我跟慕慕耽误这么些年,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其实到他们这个年纪,成不成婚都无所谓了,可他不愿意委屈他的慕慕,既然他军中人都知道他有一位夫人,他也该把他的夫人带到他们面前亮亮相了。
周渡闻言祝福道:“祝你们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周渡还是第一个祝福他和沈暮的人,秦毅眉梢浮上喜色:“多谢,还得麻烦你和小溪跟我们去京都喝杯喜酒。”
沈暮的婚事,沈溪是肯定不会错过的,周渡不假思索答应下:“这是自然。”
说完这件事,秦毅又把话给转回来道:“那教头的事,你可答应。你这一手好箭术放在桃源村这个小山村,太埋没了,去我的军营,不用担心我会亏待你。”
周渡上辈子就是教人射箭的,对再次去教人也不抵触,枕边还有个使劲吹枕头风不希望他在山林提心吊胆打猎的沈溪,答应秦毅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秦毅有钱,不用担心他付不起教习费,可他才跟沈溪成婚没多久,眼下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他答应下来,就必定要去军营,去了军营,就不能日日见着沈溪了。
周渡犹豫了一阵,模棱两可道:“再议。”
周渡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落在秦毅耳中就还有希望。
秦毅又不是个笨人,揣摩几下就知道周渡为何这样说了,笑道:“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你与小鬼两人才成婚不久,该是多相处的时候,挣钱的事不着急。”
秦毅明白就好。
周渡跟秦毅说话的这阵子功夫,豆包又扑了几只野鸡,万物复苏,春日里不少野物都出来晃荡了。
许久没在山林间荡漾过的秦毅属下们,早就按耐不住在山林间追鸡撵兔起来,他们个个都是身手矫健的军中好汉,打猎对他们来说难度也不大。
棽山上就属野兔繁殖得最快,因此他们不大会功夫就找到不少野兔。
往天周渡跟着豆包出来,豆包也找最容易捕捉的野兔下手今日不知道怎么会事,就追着野鸡不撒手,周渡在一旁看着,时不时出手帮它解决两只快要逃脱的野鸡。
没多久,众人手中皆是满载,就连秦毅手中都提着两只肥硕的野灰兔子:“回去让小鬼做两个拿手好菜,也好让我这帮属下开开荤。”
周渡嗯了一声,正要去唤豆包回去了,一转身,却不知道豆包发了什么疯,往山林里窜了进去。
周渡无奈只得带着秦毅他们跟上它,看它究竟要去做什么。
没走多久,周渡就看见前面绿树成荫的树林里又出现了一团熟悉的雪白团子。
那团雪白团子又在追一只颜色艳丽且漂亮的锦鸡,但这次的锦鸡可不如上次的那只愚笨,扑棱着翅膀,几下就窜进了深深的草木间,不见了。
一身雪白绒毛的团子在草林里寻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它心仪的猎物后,整个团子都有些不开心,爬上不远处的树枝,坐在上面,雪白的尾巴一扫一扫,像是在等待猎物的重新出现,又像是在郁闷。
豆包又跟上次一样,停在那团雪白团子不远处的草林里,静静地观望那只雪白团子。
它见雪白团子没有抓到猎物,神情失落地坐在树枝上郁闷,转身朝一个提着野鸡的军汉走去。
咬着他手上的野鸡扯了扯。
军汉不明白它的意思,正茫然着,周渡向他解释道:“它让你把它的野鸡放下来。”
军汉听罢将手中所有的野鸡全都放了下来,摆在豆包面前。
豆包在一堆野鸡里挑挑拣拣,最后挑了一只颜色最漂亮的野鸡,小心翼翼地叼起这只野鸡,走到那只雪白团子坐着的树下,放下野鸡,看着那只雪白团子,小声地嗷呜了一声。
雪白团子看到突然出现的豆包还惊了一下,正要窜到一旁的树上去,就见豆包在它面前放下了一只漂亮的锦鸡。
雪白团子:“……”
雪白团子静静地盯了一会豆包和野鸡,即将要离开的身子又顿住,重新坐回树杆上,只不过它那低垂下的尾巴,无声地在背后翘了起来,尾尖轻微扫动,莫名地显得傲娇起来。
两只动物怎么交流的,周渡也无从得知,最后只见豆包失魂落魄地走回来,那只雪白团子也没有去取它放在地上的野鸡。
周渡看着走回来的豆包神情又恢复到之前那副干什么都不得劲的样子,心下什么都明白了。
好笑地踹了豆包两脚:“没出息的玩意,怪不得被嫌弃。”
豆包耳尖颤颤,整匹狼都拉耸着趴在周渡脚上,一副想在周渡这里寻求安慰的模样。
周渡偏不遂它的意,从它的肚皮下收回脚,还在他的腿上轻踹了两脚:“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人家能看得上你才怪。”
周渡也不管它是否听得懂,对它教育道:“真正的狼应该是强悍无所畏惧,横行山林,有一颗睥睨一切的强者心态,而不是像你,伏低做小,为小情小爱要死要活,别说是人家看不上你,就连村里的大黄也看不上你。”
李鱼家养着一条母狗就叫大黄,长得有点漂亮,是村里所有狗的梦中情人,它很喜欢豆包,总想跟豆包亲近,但周渡和沈溪觉得它还小,等等再说,李鱼就不再把它牵来沈家。
周渡说完也不管豆包有没有听懂,整个人都觉得十分好笑地往山下而去。
没想到他随口一猜还真猜中了,这头傻狼还知道给自己找个漂亮媳妇。
可惜它媳妇看不上它。
豆包看看还坐在树杈上的雪白团子,又看看下山而去的周渡,最终还是三步一回头地跟上了周渡的脚步。
周渡带着秦毅他们回到沈家,便迫不及待地走进厨房,跟沈溪分享道:“你儿子有喜欢的人了。”
沈溪正在厨房里洗菜,听见周渡这话,张口就说:“瞎说,我都没生过孩子,哪儿来的儿子。”
周渡也不解释,等了等,果然,没多久之后,沈溪洗好菜,抬起头,朝周渡问道:“你说的是豆包?”
周渡给沈溪递过去一个装菜的篮子,笑道:“不是它还有谁。”
“不能吧,”沈溪把洗好的菜一点点地装进菜篓子里,指尖不舒服地颤了颤,“它才多大啊,就知道找伴侣了?”
周渡见他不信,把在山上看到的一幕,一五一十地说给沈溪听。
沈溪整个人也是乐得不行,脸上笑意满满:“还知道用野鸡去讨好呢,看来也不笨。”
周渡不认同:“就是方法没用对,人家明显不喜欢讨好型的。”
沈溪倒觉得没什么,又找出几块骨头来塞给周渡:“先讨好再说嘛,我起先接近你的时候,你不也傲娇着。既然知道了原因,你去想办法让它吃东西,不吃饱怎么追媳妇。”
周渡接过骨头,笑了:“我跟它可不一样。”
沈溪推着他出去:“是是是,你是被追的那个,可有傲的资本了。”
周渡被他催促着,无奈只得先去院里喂豆包。
沈溪等周渡出去后,深吸一口气,走到水池边,伸出右手去捡了一个他刚洗好的土豆,轻轻一握,果不其然,手腕处在轻微地颤抖着。
他脸色瞬间煞白,土豆跟着也落了地。【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