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很快就好。”
在挂断了来自蝙蝠侠的通讯之后，楚言凝终于看向了站在自己眼前正对他严阵以待的两人。他看起来非常平静, 就好像他早就做好了会遇到这种事情的准备。
十五分钟前
在与布鲁斯韦恩进行关于英雄讨论的时候, 楚言凝就已经循着某些痕迹来到了女子寄宿学校的后院。
学校的后院贴着女巫和安娜利所在的大厅，从这里远远望过去，还能看到大厅里火炉的暖光。
女巫和安娜利似乎正在交谈, 但是很显然的, 她们的谈话并不是很顺利。两个人的影子印在窗户上，倒是显现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模样。
这种情况正和楚言凝的意，这样她们就没有余力去注意他的情况了。
楚言凝低着头在种满植被的土壤中寻找着,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一直在找的东西。
几株低矮的植物被隐藏在高大的灌木丛下，它们的种植位置非常奇怪, 不仅不美观, 反而还带着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如果是懂行的人看的话，他就会发现：这是一个没用笔画出来的阵法，那些低矮的植物正是被某个人精准地种植在了阵法的各个转折处。
楚言凝打量了一下植物的分布，然后将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顺过来的铁锹笔直地插在了某个地方。
他用脚踩着铁锹，一下一下的往更深处挖去————直到铁锹的前端撞上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见此, 楚言凝立刻蹲下身用手将最上面的土刨开。当红褐色的土逐渐被清理到一边之后，森白的、泛着冷光的东西便露了出来。
那是人类肋骨的一部分————楚言凝猜测这大概来自某个极有可能成为至尊女巫却不幸死在了安娜利手中的人。
他用袋子将那一小块肋骨包起来，然后将它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裤子口袋。
楚言凝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也忘不了布鲁斯韦恩的那个眼神，那个人迎着晨光按着他的肩膀告诉他：“放轻松”，殊不知清晨的暖光也将对方眼中的忍耐与克制照了个一清二楚————这大概就是蝙蝠侠不愿意站在阳光下的原因吧。黑色确实是让人极有安全感的颜色, 它总是能掩盖一切、隐藏一切。
也正是因为那个眼神，在踩点完毕后，楚言凝虽然重新被塞进被子里补眠, 却是怎么样都睡不着了。
在不断流逝的时间里，他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究竟能够做些什么呢？
————然后他找到了答案。他没有办法将韦恩夫妇这个早已结案的案子拖出来重新审，但他可以叫安娜利送进监狱。
一个逃离法律审判多年的人服法，这大概能给布鲁斯韦恩带来些许的安慰吧————就像蝙蝠侠一直为哥谭市民所做的那样，黑暗骑士在用自己的行为告诉哥谭人：哥谭还有希望，犯了错的人无论如何都会受到惩罚。
想要找到安娜利的罪证其实并不难。作为一个至于女巫这个种族金字塔顶端的至尊女巫，她无疑是骄傲的。因此，她最愿意将自己的罪证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由她亲自保护，由她自己欣赏。对于安娜利来说，这些不仅仅只是能够向法院起诉她的证据，还是她的战利品、是她王座的基石。
所以说，女子寄宿学院的后院真是个好地方，不是吗？安娜利只需要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就能将那些死去的亡魂看的一清二楚。
在完成了这一切之后，楚言凝将刨开的土重新往坑里踢了一些，这使得那个被挖开的坑已经变得不再明显了。
当他清理干净鞋上的泥土，正准备回到自己最初站着的地方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只倒霉的乌鸦。从路线上看，它应该是从女巫的卧室飞出来的。
当看到那只乌鸦正以一个极快的速度越过楚言凝，展翅飞向女巫们所在的大厅时，楚言凝快速脱下了外套，从乌鸦的背后兜住了它。
乌鸦在外套中拼命扭动着，锋利的不像话的羽毛轻易地将外套划破。楚言凝没有在意这个，只是快速地在外套表面摸索着，然后隔着布料掐住了乌鸦的脖子。这快准狠的动作直接将乌鸦尖锐的叫声卡在了喉咙里。
在确认了乌鸦已经无法发声之后，楚言凝立刻看向了手机屏幕上布鲁斯韦恩所在的那个监控画面。因为摄像头的高度原因，手机上只能看到对方的小半个身子。
那个男人带着刺客联盟的专属面罩，此刻似乎是在查看女巫桌上所放置的东西。虽然无论是面罩还是衣着都跟记忆里的那个人不太一样，虽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证据，但是冥冥之中楚言凝就是有一种感觉：这就是他。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来自手机另一头的目光，布鲁斯韦恩微微侧脸，刚好对上了放置在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然后又各自分开。
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进度条，楚言凝知道：布鲁斯韦恩那边应该一切顺利，而这只乌鸦应该是一个意外因素。
楚言凝最后看了一眼有着布鲁斯韦恩的那个小方块，然后他将手机上的监控往回倒了几分钟。如果他没有记错，在这之前他从未在监控器中看到这只乌鸦的影子————这只乌鸦出现得太突然了。
虽然他和布鲁斯韦恩确实因为怕被女巫察觉而刻意减少了监控摄像头的数量，但是再怎么说他们的摄像头也不至于连一只乌鸦的行踪都察觉不到吧？
楚言凝将目光重新移向了手中正裹着乌鸦的外套。
他将盖住那只乌鸦脑袋的布往下扯了扯，露出了那只乌鸦的半个脑袋。乌鸦抬起头来看他，在经过被突然套住后的本能挣扎之后，它表现的很平静，就像是一个毫无生气的毛绒布偶。
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一样，楚言凝逐渐收紧了自己掐着乌鸦脖子的手。他用的力道并不小，恰好是能掐死它的力道。但是乌鸦依旧一动不动，似乎打定了主意任他摆弄。
大概过了将近三分钟，他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楚言凝渐渐收了力道，如果这真的能置乌鸦于死地的话，它应该早在三分钟之前就已经死了。
不知道是为了炫耀还是为了什么？当楚言凝的力道松下来的时候，乌鸦转了转脖子————那绝对不是一只鸟应该拥有的力气。让它张了张它淡黄色的鸟嘴巴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把木仓抵上了它的鸟屁股。
再感觉到冰凉的那一刻，乌鸦打了个哆嗦，隐藏在它眼珠里的猩红色再也无处隐藏。逐渐变红的眼球像是一颗茨木的钉子牢牢地镶嵌在它的眼眶之中。
“lt？”它低低地叫了一声，所幸乌鸦的嗓子本就沙哑，这一声并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可能，它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嗯哼？”楚言凝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的lt究竟在哪里，但是那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只要他接触过某样东西，而那个东西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他就可以将那个东西完美的复制出来。如果是在原时间线上的话，楚言凝还真没有办法将这把木仓复制出来，因为lt已在地下车库内被那个黄眼恶魔所摧毁了。但是，现在可不一样。
“也许，”楚言凝将那只乌鸦往上提了提，他盯着乌鸦猩红的眼珠，仿佛已经看到了隐藏在这句鸟类躯壳之中的恶魔，“现在你愿意告诉我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将木仓口又往乌鸦身上怼了怼，似乎是在提醒对方不要做不要做任何小动作。
正如浩荡宇宙中的每个反派都知道地球适合侵略一样，几乎每一个灵异生物都知道lt的致命性。此刻被木仓抵着的乌鸦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死神已经将镰刀比上了它的脖颈呢？
它动了动翅膀似乎准备说些什么，但是一声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它。
“你在逐渐衰弱安娜利，你注定在这个位置上呆不久了。”
“至少我没有像你那样丧心病狂。”不同于年轻女巫的张扬，安娜利的声音老练又成熟，又带着点久居上位的骄傲，“我不会和恶魔合作，也不会出卖自己的灵魂。”
“原本你只是抽取少部分属于其他人的生命力来恢复自己的伤势，并且使自己保持年少时的活力，那时候的我并没有对你说些什么。”
“但是现在，你开始变本加厉了，你已经误入歧途了，菲奥娜古德。”安娜利的声音逐渐抬高，“我会竭尽全力确保像你这种人永远登不上至尊女巫的宝座。”
菲奥娜古德？楚言凝下意识地扭头朝大厅的方向看去。这个名字他虽然听到的次数不多，但是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是他们时间线上的至尊女巫，也是最强大的至尊女巫。
“你是在开玩笑吗？”菲奥娜古德对此不屑一顾，“至尊女巫就没有一个干净的，你已经开始变得软弱了，只有我才能带领女巫团走回巅峰。”
“你会下地狱的。”确实远不如当年的安娜利诅咒着。
“既然如此。不如你先下去帮我探探路，在杀死了那么多至尊女巫的备选之后你也该入土了。”
楚言凝猛得的后退了一步，他的手下意识松了，那只乌鸦立刻把握住机会从他的手心中逃了出来。
一把巨大的铁锹从楚言凝的背后捅了过来，如果不是他躲闪及时，他现在已经被捅了一个对穿了。
他迅速转身，然后对上了身后那个手持铁锹的沉默黑发男人————他是寄宿学校的管家，也是今夜除了楚言凝与布鲁斯韦恩之外，存在于寄宿学校之内的第三人。
那个男人再一次拿起了铁锹，他的攻击快且不顾一切，仿佛他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铁锹毫无疑问地落在了空处，它锋利的头部直直的插进地面，溅起了一大片泥土。这下倒不像是想取楚言凝的性命，反而像是在传递某种信息。
与此同时还在进行争吵的女巫们突然停了下来，菲奥娜古德先一步扭过了头，安娜利则是迟了一步，她的脖子上多了一道极长的伤口。如果不是菲奥娜临时因为外边的动静分了神，现在她脖子上的这道伤口就不会如此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11月1日零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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