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不要乱想。”古南枫急得面红脖子粗,像个不肯认错的少年,阿懒眉眼一弯笑了,无声的点了点头。
古南枫抓耳挠腮的坐在桌前,气死了气死了,这丫头几日不见,就变成这样,一直笑笑笑又不说话,和她娘当初没多少差别,让人心里发虚。
“我有点想我师父了。”阿懒望着床帐低喃,模样很是乖顺恬静,和刚下山的她差别很大,当然,任谁中了魅魂香,也闹腾不起来,可古南枫就是不爱看她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给我打起精神来,就这么让你死掉了,老头子以后到了底下都会被你爹那小子耻笑的。”古南枫揉捏着阿懒的手臂,一股暖暖的力量从他的手掌传入阿懒的身体,让阿懒比之前有了些精神。
“你认识我爹?”阿懒眼睛亮闪闪的问,爹娘这样的词语对阿懒来说都很陌生,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想知道,事实是,她很想了解,只是找不到合适的问打听而已。
“嗯。”古南枫鼻子发出一声回答,脸色有些不自然,一看就是不想多说,阿懒直接将这些忽略不计。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长得好不好看?”
“不算是好人,问这么多干嘛,起来活动活动身体。”古南枫一把掀开被子,架着阿懒站起来,避开阿懒的目光,无论她再怎么追问都不回答。
“前辈怎么这样啊,明明认识都不肯多说一些。”阿懒扶着桌子转圈,腿软得打颤,但在古南枫不容反驳的注视下,也只得坚持走着。
“老头,你认识她?”鬼丫扯扯古南枫的衣袖,有些紧张的问,看这样子,他们好像是很熟的人。
“认识,是个笨的可怜的丫头。”古南枫坐下来,意味深长的回答,眼神落在阿懒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说我爹不是好人?他长得很难看吗?是那种大胡子,黑黑的,一只手就能把我提起来的那种吗?”阿懒仍是不知疲倦的形容,一只手还在自己身上比划,就算知道是不好的人,就算有可能长得很难看,还是很想知道怎么办?
“是,就是那种,一看了就讨人厌的那种。”古南枫不耐烦的摆摆手,微微侧身,避开阿懒的目光,表情变得悠远。
他说了假话,阿懒的爹长得一点都不难看,相反的,她爹长得很好看,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甚至比洛云川还好看,当年不知惹得多少女子痴心错付。
只可惜……
“可惜什么?”阿懒喘着气,蹲在古南枫面前问,一张汗津津的小脸上全是期盼,古南枫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出了声,本想搪塞过去,可是被那双亮闪闪的眼眸看着,心底没来由的一软。
“可惜你爹是个风流浪子,不爱红妆爱男风,和一个翩翩玉郎携手江湖去了。”
“啊!?你是说我爹和我娘都是男的?怎么可能?”阿懒纠结的皱眉,男的也可以生孩子吗?还是说自己根本就不是亲生的?
“是啊,怎么可能,是你娘女扮男装骗了他,你娘也是个心眼坏的,不要再问他们的事了,管好你自己,快点走起来。”古南枫大力的捏了捏阿懒的鼻头,止住话题,阿懒虽不情愿,但看古南枫确实不想再说下去,也就作罢。
原来爹和娘是这样子的,爹喜欢伤其他女子的心,娘喜欢骗人,唔,好像真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呀。
这般想着,阿懒还是止不住上扬眉梢,又多了解了关于他们的一点,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阿懒都很开心很珍惜。
“真好。”阿懒傻笑着呢喃,古南枫听见后先是一怔,随即笑起,那两个人究竟何德何能,竟生出这么个好女儿来?若是他们好好的,这丫头应该是被捧在手心里疼着才对,哪里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吃了许多不该吃的苦,以后要面对一条怎样的路还不知道,本想帮她调养好身体,再促成一段美满姻缘,可是……
挑来挑去,谁才是她的良人?
古南枫摇摇头,这些年轻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尤其是洛山那小子,说他好吧,对自家徒儿的安危貌似不太上心,说他不好吧,当初一会儿不见就那么急切。
还有蜀山那个,看上去吊儿郎当,还有几分靠谱,可几日不见就没了踪影,古南枫也头疼啊,他用毒杀人没什么问题,这给人牵线搭桥还是头一遭,烦!
“老头,你说要收我为徒的话还算数吗?”鬼丫垂着眸子,语气失落的问,她很害怕,怕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头会突然丢下自己消失不见。
“算数,老头说话自来算数。”古南枫抬手揉揉鬼丫的头,安抚的回答,并没有发现鬼丫的不安。
肖步群几天不见踪影,古南枫进进出出也没被人发现,阿懒被古南枫喂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药草,又被鬼丫照顾着,身上已经没那么乏了,只是走一段路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体力还很虚弱。
来到这里得武林人士越来越多,四下都热闹起来,闷在屋里许久的阿懒也能感受到外面热闹的气氛,听着外面的吆喝,阿懒不得不说她有些蠢蠢欲动了,外面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等着她呢。
阿懒暗示性的和古南枫提过想出去玩玩的想法,都被古南枫一口拒绝,首先,她走不远,其次,古南枫每次外出回来除了带些新挖的草药,也会带些好吃的小玩意儿给阿懒和鬼丫。
当然,阿懒嘴馋是一方面,喜欢外面热闹的气氛也占了很大的因素。
这一日古南枫又出去了,鬼丫也被老板娘叫下去帮忙,阿懒在屋里走得累了便躺在床上喘气,腰肢有些酸软,正无聊着,窗外一阵喧嚣。
“来来来,免费看口腔啊,有病看病,没病看命,看牙齿的排列和舌头的纹路就可以知道未来的命运喽,走过路过莫错过……”
这一声叫喊很有特色,声音脆朗,如铜铃般带着笑意,听在人的耳中很舒服,心情不自觉的跟着飞扬起来。
阿懒眼珠子一转,被吸引住了,强撑着自己爬起来,推开窗,不远处街边的柳树下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根本就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人,只远远地看见那里似乎立了个招牌,就像阿懒先前看见的江湖术士。
阿懒脑袋尽量伸得很长,她喜欢凑热闹,哪怕远远地看着也是好的。
人群好似骚动了一下,随即,阿懒看见人群里一个人影一跃而起,几个跳转之间便逼近自己,阿懒被吓了一跳,眼睛瞪得老大,下一秒就被撞翻在屋里,背重重的磕在地板上,痛得她眉头都皱起来了,整个人被紧紧地抱着,快被勒死。
“唔,好疼,勒死我了……”阿懒闷哼出声,想推开身上的人,无奈力量悬殊太差,根本不能撼动那人半分,只感觉他的脸庞紧紧地贴着自己,很温暖。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离了我,你会死掉。”楼昕蔺言辞激动的低叹,贪婪的吸着阿懒颈间的气息,不安的心终于落定。
他从没有试过这样挂念一个人,生怕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时间,永远的消失不见,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看见。
“你要勒死我了……”阿懒艰难的吐出这句话,呼吸有些困难,楼昕蔺这才小心翼翼的放开阿懒,认真的打量她,只是越看楼昕蔺的脸色越差。
消瘦的下巴,深陷的眼窝,青黄的面颊,松垮的皮肤以及空洞的眼眸,楼昕蔺有一瞬不敢认眼前这个女子。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她虽然有些狼狈,但两眼满是神采,脸色红润,有些圆润的脸颊很是可爱,皮肤细嫩得能掐出水来。
“你怎么了?才几天不见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他们没给你吃饭吗?”楼昕蔺把阿懒拉起来,注意到她气息有些异常,先让她在床边坐下,然后打量起屋子里的摆设。
“有吃饭的,可能是因为做恶梦的原因。”阿懒傻笑,看见有个人很紧张自己,阿懒觉得心口被开心填得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了。
“喂,楼小爷,你急吼吼的跑来干嘛?看到什么人了?”窗口又钻进来一个人,身材娇小,脸上神采飞扬,一身男儿装扮,有些俏皮,眉宇间更是英气十足。
“咦?这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人?”司敏沅眼尖的窜到床边上下打量阿懒,她的眼里没有嫌弃或者厌恶,只是单纯的好奇,毕竟能让楼小爷挂在嘴边心心念念的人很少。
阿懒觉得很新奇,这个人黑溜溜的眼珠子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在她身上,阿懒能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和亲切,和那个时候看见渊鸾是一样的。
“站一边儿去,她不舒服。”楼昕蔺护短的把司敏沅拎到一边,不让司敏沅靠近。护短的意味很明确,司敏沅无语,这楼小爷欺负人的时候挺欠扁,护着一个人模样其实也能看得过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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