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愁,军营处满满欢声笑语,而别院内的柴房中,浑身破烂不堪的阮月儿却是一脸生无可恋。
远处军营欢乐的声音悠扬缥缈传了过来,原本应该是一片喜气的声音,听在阮月儿的耳中却犹如地狱的咆哮。
明明她也应该在萧凌的军营中度过良辰佳节,现在却在这破败不堪充满湿、气的房中犹如死狗,她怎能不气?
口中被一块破抹布塞着,她只能呜呜的叫喊,想要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力,足尖不断在地上踢踹,向着门口挪去。
奈何挣扎的声音太小,还不如蚊子叫,倒是挪蹭到门口,用脑袋撞击门板,发出砰砰的声响。
睡了一天一夜的阮若白醒来去往茅房,浑身一个抖擞,刚提上裤子,就听到柴房有动静,他左右扫视,并未发现有人前来,难道只有他一人听见了?还是睡久了出现幻听?
他揉了揉眼眸,姿态慵懒,走到柴房门口,寻思莫不是那只白色小公狐狸跑到此处不小心被关了起来?
门内的阮月儿听闻脚步声眼底浮现惊喜,更加卖力的磕了起来,头上朱钗零散滑落,发丝凌乱垂下。
忽而大门打开,又凑巧阮月儿快速撞击而去,这一下子好巧不巧砸到了阮若白的裆部,顿时狼嚎一声蹿了起来,紧接着双腿发软倒在地上。
阮月儿一脸懵逼看去,瞧见眼前躺着一名约莫七八岁的孩童一脸菜色,再想起刚刚撞到的那一抹柔软,她面色顿时犹如大染缸一般精彩。
阮若白瞪着眼眸死死看去,这女人他记得,不就是当初处处陷害阮清歌的阮月儿?她怎么在这里?虽然疑惑,但阮若白并没有表现出来,眼眸一转,缓过来后揉搓着裆部站起身,指着阮月儿破口大骂:
“你撞到小爷了!怎地不道歉!”
阮月儿本就生性蛮横,压根也没有将眼前的孩子放在眼里,她摇晃着脑袋口中发出呜呜的声响,冲着阮若白翻了个白眼,示意阮若白好好瞧瞧,她可是被堵住嘴巴了,还怎么说话?
可哪知眼前的孩子亦是不给她面子,怒道:“不能道歉不会跪下磕头吗?!我这让你撞得若是有个好歹,我就让你为奴为婢!伺候我一辈子!”
然而一说出来,阮若白自身便是一阵恶寒,支着门框呕吐了起来。
末了,他抬头对着阮月儿有气无力道:“算了!算了!我才不要把你这个瘟神留在身边。”
阮月儿一张脸都被这莫名出现的小鬼给气白了,不断摇头呜呜呐喊着什么。
“呸!疯子!”阮若白咒骂一声,将大门关上便扬长而去,原本还想阻止的阮月儿愣是被撞到了鼻子。
她眼底发酸,眼泪不停落下,约莫几秒钟的时间,一抹温热从鼻子中流了出来。
腥甜味道沾染在抹布上,裹着一股子陈旧气息,十分酸爽,充斥满了整个口腔。
阮月儿粗、喘了两口气,向后一倒,晕了过去。
厨房内听到声响的小桃出门看了一眼,瞧见阮若白正大摇大摆的从柴房门口经过,便出声询问怎么了。
阮若白摆了摆手,“没事,饭做好了吗?我好饿啊!”
小桃拿着铲子冲着空中挥了挥,“刚起来就饿!过来吃吧!”
阮若白净手后走了过去,瞧见小桃正将锅中的红烧肉盛出,却是极少。
“咋就这点……”
那点还不够阮若白一个人塞牙缝呢!
(两个孩子的奶娘自己解决饭食,他们居住的偏院另有厨房。)
小桃在一侧支了个桌子,将碗筷摆上,盛出两碗米饭,道:“今天啥日子你知道吗?我以为你要睡过去。”
阮若白呆住,瞧了瞧眼前这架势,掐指一算,“哦!今天是除夕,他们都去军营过年了?”
“嗯!吃吧!吃完了我们都过去。”
阮若白颔首,低头吃着,却瞧见小桃拿起一个空碗,放了些米饭,又夹起一些咸菜以及肥肉,向外走去。
阮若白扒拉着米饭,向门口看去,心道应该是给阮月儿送饭了,一会他可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阮若白扒拉的正香的时候,门外传来小桃低喊的声响。
阮若白想着应该是阮月儿又做出什么事了,便没着急,站起身缓慢向着门口走去。
这一抬眼,就瞧见小桃好似拖着一个尸体一般将阮月儿从柴房中拖了出来。
阮月儿面上满是鲜血,口中的抹布也成了血馒头,阮若白嘴角一抽,浑身汗毛直颤栗,他上前,将阮月儿口中的抹布拿了下来,你在手中湿、哒哒的,可见阮月儿流了多少血?不过现在已经干涸了,没有再流血的迹象。
原本在厨房柴火旁窝着正好的小公狐狸闻到血腥味走了出来,好奇的看着眼前两人,再一瞧那血馒头一般的抹布眼底满是嫌弃,又回到厨房窝着呼呼睡大觉。
“她这是怎么了?”
阮若白询问着,抬手摸索着阮月儿的脉搏,医术他也会一点,但不精通,却也比寻常山野郎中来的高级,自是与传承的记忆有关。
小桃侧目看去,瞧着阮若白犹如狐狸一般的眼眸就知道他此时是大人心性,并没有将阮月儿的事情当成玩笑。
“我把门打开,就瞧见她倒在地上,便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阮若白颔首,“她流血过多,加上许久未进食虚弱的很,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清歌可是说了什么?”
听着阮若白叫阮清歌‘清歌’小桃说不出的怪异,却也没表现出来,道:“只要不弄死,怎么都行,我也是想着两天没进食了,别再饿死她了。”
阮若白摸索着下巴,“这处寒冷,还是将她抬回柴房吧,在找个板子给她垫着,别寒气入体,到时候肺痨死就不好了。”
小桃也是这么想的,毕竟阮清歌现在怎么想大家还闹不明白,但也知道不能让阮月儿死了,虽然死不足惜,但现在还是个大麻烦。
两人说干就干,小桃找了个板子过来,回来的时候阮若白已经将阮月儿拖到了屋内。
将阮月儿放置在板子上后,阮若白去了药房,不多时端着一碗绿色液体走了过来,灌入阮月儿的口腔中。
小桃出声询问,面上浮现担忧,生怕阮若白弄出个好歹,后者却是摆手不耐烦道,“是好东西,一会她就有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