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外面冷,进去吧。”
小桃将暖手壶拿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站在门口许久的阮清歌。
阮清歌接过,转身向着屋内走去,小桃顺势将炉中的碳火翻转,燃烧正旺,屋内瞬间暖和了不少。
“这北方的天气当真受不得。”
——
自打阮清歌说出那句话之后,这老天爷当真是变着法的折磨人。
这几日不是下雨就是下冰雹,就没有晴朗的一天,气温骤降,比前几日还要冰冷。
雨滴落在地面汇集成河,没多久就变成了小冰碴。
此时阮清歌正坐在军营中,耳侧听着稀稀拉拉的流水声,手上数着木箱中的金元宝。
没的办法,这日子太无聊,没发过,再者,腹中的胎儿也大了,是时候该胎教一二。
四书五经,三千字阮清歌倒是不会,百家姓倒是凑合,阮清歌有的时候也会念上一两句。
不过,阮清歌认为,还是这数银子最实惠。
数完最后一个元宝,阮清歌将箱子锁上,放在一侧。
小桃将箱子抱走,放在角落的桌子上,便起身通弄着炉子中的火簇。
小桃一回身,瞧见阮清歌依旧支撑着下巴,看着远方,她叹息一声。“这屋内温度王妃可是受得住?”
阮清歌视线依旧盯着远处,含糊的应了一声,小桃将手中钩子放在一侧,转身来到阮清歌身后,按摩着她的肩膀,瞥了一眼屋外,道:“王妃可是在这军营之中待的烦闷了?”
是也,自打阮清歌的肚子显怀,再也瞒不住的时候,箫容隽便吩咐,阮清歌走到哪里,就要盯紧一些,生怕有个闪失。
阮清歌被当成金丝雀一般饲养,连一丁点自由都没有。
阮清歌叹息一声,将暖手壶放在桌上,双手支撑着下颚,肉嘟嘟的小脸皱成一团。
“我倒是想出去,可这四周都被人看管着,我就算会分身也没的用处啊!还不如打仗呢!早打早完事!回家见爸妈!”
阮清歌说的也不过一句玩笑话,小桃还未等回答,忽而一阵地动山摇。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警铃大作,‘不好!难道是刚刚说的打仗应验了?’
可阮清歌看着门外的雨雾,这萧凌莫不是个傻子不成?下雨天行军打仗,少了炮火只能上手,他自己有几斤几两难道不知?
小桃下意识护在阮清歌身侧,两人快速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怎么回事!?”
身侧将士满是防备状态,弯身向着阮清歌行礼,道:“还不知,已经有人前去查看了!”
阮清歌颔首,皱眉向着远处看去,却是并未瞧见什么不一样之处。
索性颤动时间不长,阮清歌在门外站了一会就消失不见,好似从未发生一般。
阮清歌左眼皮忽而跳动,她抬手摸了摸,民间不是有句谚语,‘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这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嗯…一个时辰后箫容隽归来,带给阮清歌消息,阮清歌听闻,怎么也不像是好消息。
北边山巅因为今日洪水猛增崩塌,缺了个口,横梁城本就傍山而建,这山体滑坡直接将山底下的居民冲垮了不少。
悻然现在正处冬季,庄家上没有什么东西,不然当真损失严重。
阮清歌听闻下意识看向箫容隽,横梁城东侧是萧凌军队,西侧是箫容隽军队。
按理说,这灾难应该由大盛朝的知府县令来管理,加之有萧凌的军队在,救个人,帮帮搜集物资,还是可以的。
难就难在,这横梁城本就是两个军队中的平衡线,萧凌若是跨出,难保会被箫容隽攻打。
萧凌本就行事小心,结果…
两日后,雨停,也不见横梁城的知府有什么行动,细打听之下才知道,那知府县令什么的早就跑了!现下横梁城就是一座无人看管,百姓少之又少的鬼城!
阮清歌实在是看不下去,好似在半夜睡觉之时都能听闻远处百姓哭嚎的声响,她心头跟着一颤一颤。
箫容隽自是不能袖手旁观,连夜派人前去,将百姓将泥土掩埋的东西挖了出来,又将人带去空着的院落居住。
虽说院主是跑了,但是这院子怎么说都是别人的,领队便告诉了百姓,住可以,但不许拿任何东西。
百姓心系良田,箫容隽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但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现在正值战乱,若想要田,待他有空,会叫将士将土地挖出,但也仅限于有空之时。
这安顿下来,炽烈军出来之时自是受到了萧凌的暗中埋伏,索性箫容隽有先见之明,一万大队在城内隐藏守护。
结果可想而知,萧凌又败了。
败的十分凄惨,他的人刚冲出来将箫容隽的炽烈军围住,便被忽而冲出来的十万大军吓到,扔下大刀化作鸟散。
箫容隽此次善举在百姓中间流传,原本还中立,整日胆战心惊的百姓们,全部偏向于箫容隽,有的甚至说:
“梁王造反肯定是被逼的!我们要支持起来!”
这话虽然听着大逆不道,但是事实摆在眼前,谁照顾他们,谁就是他们的天王老子!
所以…接下来几天,有不少百姓为了答谢箫容隽,上山砍柴,自制炭火,送到萧容隽的军营之中。
百姓居住的地方,也慢慢的向着箫容隽军队的方向靠拢。
然而也有一些生怕箫容隽会战败的,便还是居住在萧凌军营那边,至此,横梁城便分为了两股势力。
这城内因为两股势力也热闹了不少,冬日本就无事,百姓又不能打架,便为自己支持的军队加油,两方举办比赛,斗鸡为主!
阮清歌听闻之时哭笑不得,老天真是开眼了!让她穿越到这么可爱有爱的世界。
别的不是打打杀杀便是血腥遍地,血染江河。
这可倒好…不错不错。
阮清歌只觉得眨眼间,这一旬便到了,眼看着到了预产期,阮清歌比哪个都着急。
孩子需要的东西萧容隽早就叫人准备了,接生婆便是城内的土郎中。
只要是想找高大上的也没有。
然而到了阮清歌生产那天,才叫真正的欢乐。
那日阮清歌正数着元宝,给腹中的孩子做着胎教,正数到九十九的时候,门外有人来报,说有老乡前来,寻找阮清歌。
阮清歌好奇出门一看,好家伙!这不是多日不见的白凝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