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片灰暗,涔涔下着下雨,周围空气一片冰冷,湖面上散发着寒气。
阮清歌眼前一片朦胧,只知道快速逃离这里,那心才不会那般疼痛。
在那室内之时,阮清歌便察觉有一道眼神一直在注视着她,那眼神极为熟悉,她不动声色,便是想要折回查探。
可没想到,竟是让她听闻那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
她不是沐诉之的妹妹!可他为何那般说?
这件事又与阮振有何关系?!当年娘亲是怎么死的?!
原本不该有交集的人,却是因为一个个谜团捆绑在一切。
而让阮清歌最为心寒的便是,这沐诉之根本没死!那她之前可是怪罪了萧容隽!?
这三人到底是在密谋着什么??
原本以为从南暑之地回来,便被他们认可,亦是认为自己已经融入他们,可是交心。
却是不明,为何要将事件隐瞒!?为何沐诉之没死!萧容隽却是设了一计?!
“清歌!”
“清歌!”
那身后不断传来沐诉之的叫喊声,那声音原本是阮清歌心中的罪孽之首,亦是出自梦中的叫喊。
可现下竟是让她如此心寒!亦是,不想再听到!
那声音好似在嘲笑她!嘲笑她是个小丑!被耍的团团转!
“清歌!你快停下!前方是飓风!”
沐诉之焦急的叫喊声传出,只见阮清歌凌空跳下,向着那雾气中冲去。
他顿时瞪大眼眸,冲着身侧叫喊道:“还看着做什么?!把毒雾关闭!”
那身侧看门手下快速行动,将机关打开,却还是晚了,阮清歌已经进入其中。
沐诉之瞧见目光一凛,亦是俯身向下冲去,“清歌!”他大喊一声,如同弓箭一般,快速向下,那张开的双手,渐渐向着阮清歌凑近,好似要抓住曙光一般。
飓风不断在两人之间盘旋,带着一丝水雾,两人衣衫尽湿,面颊上亦是染上雾气。
那大掌终是抓住了阮清歌的衣角,沐诉之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可那笑容还没绽开,忽而光簇一闪,一道锐利向着他劈来。
“啊!”随着阮清歌大喊一声,那白莲玉簪的剑刃划破沐诉之手臂。
一丝鲜血顺着沐诉之手臂滑落,那紧握着衣角的掌心却是毫不放开。
沐诉之咬紧牙关,嘴角笑容不断扩大,瞧着阮清歌满是泪痕的面颊,心中满是疼痛。
“清歌…”
阮清歌眼底视线渐渐清晰,她抬眼看去,目光顿时一颤,“你…”
“我抓住你了,便不会放手。”沐诉之轻声说着,旋身,便将阮清歌揽入怀中,向着远处飞去。
当你温热的身体在怀中,他才感受到真实,那心中亦是被填满。
这就是他的妹妹啊!软香软香的妹妹!
虽然,她现在恨不得杀了她!虽然,她不认他这个哥哥!虽然…
“放开我!”阮清歌叫喊着,用力挣扎,可那沐诉之的手臂好似钢筋一般,将阮清歌紧紧揽入怀中。
“不放!到岸边再放。”
那沐诉之将阮清歌包裹的紧紧,一丝风都不浸入。
而沐诉之整个人头发凌乱,身上衣衫亦是被凌厉的风撕扯破碎。
阮清歌身体颤抖,这些时日受到的委屈,以及心中的憋闷终是爆发。
“啊!坏人!你都都是坏人!呜呜…”
阮清歌仰头在沐诉之怀中呜呜的哭泣着。
那沐诉之嘴角轻抿,心中亦是一阵抽痛。“乖!不哭,我们都是坏人,清歌是好人,我们到岸上再说可好?”
越是听闻沐诉之的声音,阮清歌越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那体内的洪荒之力亦是积攒不下。
只见她用力挣扎,那沐诉之毫无防备,阮清歌硬生生飞推数米之远,抬起玉刃便向着沐诉之刺去。
“王八蛋!你们都是王八蛋!”
那沐诉之瞧见,却是毫无惧怕,他微微闭上眼眸,昂起下颚,在那飓风中张开双臂,迎接着阮清歌。
阮清歌双眼满是锐利,那剑刃直直向着沐诉之额心刺去。
——
落叶飘零,荷叶尖凝聚水珠低落在湖面上,发出轻微声响。
周围雾气渐渐散开,那站在亭台上的花无邪垂眸看去,眼底满是担忧。
“不是吧?这两人不会被毒死吧?哎?”
他视线快速转动,不多时,便瞧见那足尖点在荷花之上的两人。
他顿时错愕不已,亦是带着一丝无奈。
只见沐诉之一副受虐的模样,十分狼狈,阮清歌整个身子凌空,置于沐诉之身前,那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散发着寒光,抵挡在沐诉之的额头上。
阮清歌眼底满是猩红与厉色,那沐诉之却是如沐春风,好似受虐也是一种幸福的事情。
“殿主!”
那站在花无邪身侧的霍楠瞧见,急得不得了,飞身便要前去,却被花无邪一把拽回。
“你急什么?看着好了,杀了沐诉之?清歌才舍不得。”
“你…”
“你什么你!看戏好了!”
只见那湖中,阮清歌双眼微眯,心跳如鼓,那剑刃不断向着沐诉之眉间刺去,她怒喊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沐诉之缓缓睁开眼眸,向着阮清歌看去,那眼底满是柔色,他嘴角微弯,那笑容好似将整个湖面点亮。
他轻声道:“我这命本是清歌给的,若是拿回,自是无言。”
阮清歌闻言,眉心一皱,“你的命便是你的!什么是我给的!?”
“因歌而生,因歌而死,亦是无悔…来吧…”
沐诉之声音清浅落下,那额头竟是向前挪动,瞬间额间绽开一丝血痕。
阮清歌倒抽一口气,连忙将那剑刃收起,向着湖边飞去,她冷声对着身后道:“当初你刺我额间一剑,现下我还之,你我便没有关系,日后不要相见!”
沐诉之闻言,心口一抽,侧目向着阮清歌看去,道:“虽说不见,如何不见?妹妹…”
听闻那‘妹妹’二字,阮清歌心口痛的不能呼吸,脑海中亦是盘旋着前世与今世的一幕幕。
‘苏禾’二字,不断在她脑海中盘旋,那是对前世的愧疚,那今世的欺骗呢?她该如何面对?
沐诉之瞧见阮清歌背景一阵落寞,他垂眸呼出一口气,飞身来到阮清歌身侧,缓声道:
“你肯定以为我们都欺骗了你,可…若当日不那般做,定然后患无穷。”
“后患无穷?!”阮清歌转身瞪去,冷嘲一声,道:“你们是怕我破坏了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能破坏什么?!”
阮清歌咆哮着,步步向着沐诉之逼近,眼底满是泪痕。
何时坚强女子亦是能哭出来,沐诉之瞧见,心中满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