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阮清歌制作出来能够服用的药剂全部喂了下去。
而那些需要其他途径使用的也已经被阮清歌拿了出来。
那牢房的门口已经站满了郎中,毕竟当时阮清歌说她会医术就已经让人吃惊,加之阮清歌提出惊世骇俗的活人解剖,更是点亮了这群郎中求医之路的明灯。
现下阮清歌所做的一切,均是能够引起他们的好奇。
有人已经在窃窃私语,互相交流探讨着阮清歌的手法。
而阮清歌井然已经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手中的银针以及各种器具好似化为了她身体中的一部分一般。
那器具在她的手中出神入化,腕间轻转,一根根沾染着药汁的银针被插入了疯民的身体之中。
萧容隽负手站在一侧,为垂着眼脸撇向阮清歌。
最美好的事情,便莫过于,她在做她喜欢做的事情,而他在一侧陪伴着。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刻钟的时间,阮清歌面上闪现出一丝疲惫,额头上渗出一丝薄汗。
待阮清歌将最后一根银针从疯民的身体中拔出之时,她缓出一口气,瞥向先前吃了药的那几个疯民。
那原本是醒来的,现下已经睡了过去。
“还要做什么?”
身侧传来萧容隽冷清的声音。
阮清歌抬起眼眸看去,“不做什么了,等药效发挥就行。”
后者闻言微微昂首,阮清歌刚想收拾药箱,那双小手忽而被人攥住,她抬起眼眸看去。
便瞧见萧容隽起身便将她拽了起来,向着外面走去。
“嗯?”阮清歌疑惑出声,瞥向萧容隽的侧颜,瞧见他面色并不是太好。
两人已经走出了牢房,萧容隽目视前方,道:“先去休息,晚些时候再来。”
阮清歌闻言面容轻皱,回头看向那被放置在地上的药箱道:“可是…”
“没有可是!青阳会替你收拾。”
两人的对话均是落在了牢房外等待询问阮清歌的郎中耳中。
而那些人瞧见萧容隽的面色均是倒退了一步,愣是没敢上前询问。
阮清歌在萧容隽的带动下走出了牢房。
那一抹硕大的太阳散发出炙热的光线,照耀在她的面容上,她伸出小手抵挡着阳光,随之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萧容隽闻声侧目看来,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悦,却又是无可奈何。
这处耽误的时间太多,而拖的时间越长,阮清歌越是受累。
若是以往萧容隽并不会怎样,可是现下,他十分的担心阮清歌的身体。
不多时,两人回到了厢房,那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食物。
一进门阮清歌就闻到了米饭香气,几日没有好好进食,胃部先是传出了一阵叫嚣。
“吃饭!”
萧容隽一声命下,拽着阮清歌阮清歌向着桌椅走去。
拿起桌面上已经被浸湿的手帕一根一根,极为细致的擦拭着阮清歌的手指。
那掌心的微凉,以及手帕的微热交织在一起,阮清歌面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她刚想将小手抽回,却又是被萧容隽拽了回去,直到他老人家心满意足,才放开了阮清歌的小手。
阮清歌抬起眼眸看去,却是瞥见萧容隽拿起了筷子,一点想要离开的架势都没有。
萧容隽微微侧目看去,瞧见阮清歌眼底震惊的神情,面上浮现出一丝不悦。
“怎的?不欢迎本王?”
阮清歌嘴角一抽,连忙摆手尬笑道;“欢迎!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
她都累成什么样了?哪有那个时间与萧容隽扯皮。
她执起筷子,瞥向桌面上的饭食。
两菜一汤,小野鸡,炒青菜,以及鸡骨熬制的浓汤,这已经算是最近吃的最好的饭食了。
阮清歌瞥向萧容隽骨节分明的大掌,这些时日他似乎也消瘦了不少。
“吃!”
萧容隽瞥来,瞧见微愣的阮清歌,微微眯起眼眸,夹起一块鸡肉放入了她的碗中。
阮清歌瞧见咽下一口口水,那肉是鸡胸肉,是鸡身上最好的部分…
而萧容隽却是在吃着几根青菜。
她眼底渐渐浮上一丝雾气,她轻咳一声,掩饰下心中的情绪。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就算如此,她声音中还是带着一丝哽咽。
萧容隽闻声身子一僵,眉头微微皱起。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理应如此待你。”
萧容隽沉吟了半晌,才找到自认为最好的理由。
而若是一定要问他为何,怕是就连他自己也是答不出来的。
阮清歌闻声垂下眼眸,将那块鸡肉吃进口中。
那原本应该是美味,吃在她的口中却是带着一丝酸涩。
“只是…因为我是你的王妃吗?”
萧容隽闻声手上动作一顿,眉间更是皱成了川型。
“自是如此,不然呢?”
萧容隽反问道,他话音刚一落下,便听到对面小女人口中溢出的自嘲声。
“好!我知道了,不过我这个王妃是挂名的,还请王爷不要将太多的心思放在我身上。”
阮清歌说完心疼又酸又涩,她也搞不懂自己是在闹什么小情绪。
萧容隽放下手中的筷子,双手抱胸抬起眼眸看去。
“本王记得这菜肴里并未添加火药,再者不管你是不是挂名,本王这辈子也只会有你这么一个王妃,那心思你若是不要,本王便也只好喂了狗。”
萧容隽话音落下,挑起眉头看去。
阮清歌闻声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噎住,她抬起一指指着萧容隽的面容面上带着怒意,那嘴角却是微微勾起。
“好哇!你竟然骂我是狗!”
萧容隽抬起大掌,将阮清歌的手指包裹在其中,放入桌下,无奈道:
“好了,不要闹了,吃饭。”
阮清歌撇了撇嘴角,将小手抽回,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之前两人出事,好似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内心,可是之后萧容隽从未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而阮清歌虽然能体会到来自萧容隽的关心,却总感觉怪怪的。
这萧容隽现下如此道来,就像是给她打了一阵镇定剂一般。
若是他不想换王妃,她也不想换王爷,那么两人便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纠缠在一起。
就不怕萧容隽不主动。
阮清歌美滋滋的吃着饭食,再也没有找茬,她时不时的抬起眼眸瞥向萧容隽。
男人吃相十分优雅,细嚼慢咽,一点声音都未曾发出。
有些人的贵气,果然是与生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