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湘闻言一脸窘迫,刚要出声,阮清歌已经与萧容隽走了出去。
白凝烨抬起眼眸看去,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他缓声问道:“什么搞错?”
穆湘尬然一笑,向后倒退一步,摆手道:“没事。”
而就在阮清歌刚走出大门几步远的时候,便听到了后方休息室内传出鸡飞狗跳的声响。
以及穆湘的惨叫声。
“师父!不要!不要!我说!啊——!”
萧容隽垂眸,撇向身侧无罪窃笑的小女人,眼底满是宠溺。
而现在阮清歌脑海中正在脑补室内发生的事情。
穆湘定然被白凝烨欺负的极惨。
此时是不是应该来一句‘亚麻跌!’应景?那穆湘实在是太过分了,不盘一盘是不行了。
不过人家好歹是个‘小女人’啊!
希望白凝烨下手能轻一点。
“哎?你们出来了?”
阮清歌闻声抬起眼眸看去,不远处花无邪手中正拎着一个食盒走来。
他忽而站定步伐,耳际微动,似乎正侧头听着什么。
忽而他面色铁青脚步发颤,双手亦是轻微的抖动了起来,看着阮清歌远处那房门好似看着打开通往地狱的大门一般。
阮清歌自是知道花无邪已经听到了来自穆湘的惨叫声。
此时她与萧容隽已经来到了花无邪的身边。
阮清歌抬起一手,拍拂在花无邪的肩膀上,带着笑意的轻声道:“好自为之,祝您能活到明天,去吧!圣医大人现在肯定饿了!”
说完,阮清歌便与花无邪擦肩而过,可刚走出两步,阮清歌顿觉身后有一丝坠力,她侧目看去。
瞧见了花无邪正拽着她的衣摆,那面上满是欲哭无泪的表情。
“清歌,我能不能不去啊?”
阮清歌跳了跳眉头,给了花无邪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那花无邪松开手掌,呼出一口气,随之一脸赴死的表情,道:“好了!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他转身,背膀挺得溜直,向着休息室走去。
阮清歌转身看着花无邪的身影,心底却是在为他默哀。
“玩够了?我们走吧。”
身侧传来萧容隽低沉的声响,阮清歌抬眸看去,微微昂首,跟上萧容隽的步伐,两人向着大厅走去。
那大厅正有五个郎中正坐在桌椅边上休息着,那桌上放置着饭菜。
而每个人的表情微僵,食不知味的吃着。
毕竟每日做手术,天天看白花花,红艳艳的东西,看什么都像是人体器官,现下已经习惯。
阮清歌还记得之前的几日,有的郎中一吐便是一天,更别提还吃的下去饭了。
而另一侧,则有炽烈军面容威严的抬着疯民,向着里面的手术室走去。
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阮清歌与萧容隽出来之时,那群郎中便起身行礼。
萧容隽免礼后,目光冷清的撇向远处的牢房,那牢房中依旧七七八八的躺着疯民,约莫还有上千。
阮清歌庆幸的便是这些疯民不用吃东西,不用喝水,不然这启梁城的物资根本就养活不了这么多的人。
“你可是想要用谁来试药?”
萧容隽凑近阮清歌的耳际,低声询问着。
那男人独有的荷尔蒙味道传入阮清歌的鼻息间,带着淡淡的白莲香气,说不出的魅惑人。
她身子微僵,下意识的向一旁夺去,眼神却是撇向那远处独立的牢房。
萧容隽瞧着不远处的阮清歌,眼底划过一丝受伤,而看她的眼神所及之处,便知道了她心中所想。
“我们过去吧!”
萧容隽冷声道。
阮清歌闻言抬起眼眸看去,不明这男人又在闹什么小脾气?
她眨了眨眼眸,抱着药箱跟在萧容隽的身后,她轻声道:“你不在上面能行吗?”
其实这一切都可以她自己来的。
萧容隽目视前方,脚步从未停止,冷声道:“孙可言在上方管理士兵看守百姓收割粮食,亦是有青怀传信,不用担心。”
阮清歌闻言撇了撇嘴角,抱住药箱的手臂紧了紧,这萧容隽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语,严丝合缝,她竟是一点借口也找不出来。
不多时,两人来到那处独立的牢房,其中正有六名百姓,此时三名昏睡,三名正坐在地上仰头,双眼无神,好似失去了魂魄一般,恍恍惚惚,身子来回晃动着。
阮清歌抿唇,眼底带着一丝不忍看去,没错,这六人便是救出阮若白的村庄,最开始取出蛊虫的六人。
而阮若白的身世也是阮清歌最放心不下的事情。
若是这解药真的能让人恢复,说不定那六人中便有人知道阮若白的身世。
阮清歌站在牢门跟前,伸手便要打开门。
而当那手刚碰触到门把之时,忽而被一只大掌攥住。
“我来!”
那低沉的话语自头顶传来,紧接着阮清歌便被萧容隽高大的身型笼罩,挤向一旁。
阮清歌面上带着一丝窘迫,她抱住药箱跟在萧容隽的身后,两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而那远处正在吃着饭食的郎中,瞧见这一幕,均是好奇的看了过来。
有人亦是放下了筷子,向这边走了过来。
萧容隽进去之时,并未让阮清歌一同进入,而是将大门轻轻关闭,脚下一步一挪向着那些疯民凑去。
阮清歌看着萧容隽那贴心的举动,眼底划过一丝感动,原来她也是个女人,也可以得到男人的保护。
阮清歌亦是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萧容隽,而就算萧容隽怎么碰触那三个疯民,后者后者亦是什么反应都没有。
萧容隽向着身后伸出一只大掌,对着阮清歌招了招手。
阮清歌打开牢门便走了进去,将药方放在地上,将里面的瓶瓶罐罐拿了出来。
萧容隽侧目看去,低声道:“这东西如何使用?”
阮清歌递给萧容隽一个瓷瓶,道:“这其中的成分不一,我要找到最适合的大量制作,这是药水,直接倒入口中便可。这些,这个,都是吃的。”
阮清歌一遍说着,一边指出,随之又拿出了几个不同的瓶子,道:“这些有的是熏蒸,有的需要针灸。”
萧容隽闻声面色一暗,道:“这么费力。”
阮清歌抬起眼眸看去,眼底满是凝重,“费不费力倒是无所谓,只要能治好,没有后患就好。”
萧容隽闻声,深深的看了阮清歌一眼,而阮清歌已经垂下眼眸,展开了治疗。
萧容隽手上动作亦是不差,将阮清歌说需要服用的解药喂到了疯民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