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电视台内。
主编难得穿着一件素净的白衬衣,靠在办公室的椅子里悠闲的抽着电子烟。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给淑离交代的事情似乎还是没有眉目。不过在他看来,或许这几日的沉思已经让他想通了一些事情。真相,可能并不那么重要了。
淑离在过道里抽着一只细长的烟,她瘦弱的身子外裹着灰色的妮子大衣,半夜了,她要盯着后期把上半部分的片子给顺下来,一点都不能马虎。气温骤降的很凉。她打了个哈欠,准备回机房。
“姑娘。”主编从她背后拍了一下,面带微笑。
“哟,主编啊!这么晚了,您今天也要值班儿啊?”
“可不嘛,本来想着熬上主编就能混吃混喝了,看来也是一样苦逼啊,你看看我,以后还想升职吗?哈哈!”
“关键是我哪有那本事熬到那一步呀,您看我这小身板真是经不起折腾啦。”
“哈哈,年轻的很呢那时候,我通宵加班都是常事儿”
淑离把衣服裹了裹,又打了个哈欠,她似乎知道了主编来的意思,忙说道:“哦,对了。区市长那个事儿。有点儿进展了”
“真的?”主编的眼睛难得睁得这么大。
“可能真的是抑郁症。”
“哎”主编显出了一种失望又无奈的神情。
“不过,他的抑郁症可能是诱发性的。被一种音乐给诱导了。”
“呵呵呵呵”主编笑的很尴尬。“你逗我呢,淑离?我都说了,实在查不出原因也没事儿,但是你不能胡编乱造啊!”
“我没有胡编乱造!每个人都有自身的情感弱点,而音乐又有很多类型。只要针对他们容易被攻陷的情感区域,用相关的音乐去引导,那么收听的人在大脑中就会反射出一种情境。一种自己可以想要逃避但是不得不面对的情景。久而久之,他们就会出现情绪失常甚至被音乐控制情感的目的!”
主编长大了嘴巴,竟然一时语塞,好像是被这一通完全没听过的理论震惊了。
“你你在说什么?”
“总之,您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会有突破性进展的!您放心吧。我就是就是这几天情绪不太好,所以拖延了一些。是我失职!”淑离的脸上分明挂着一种对自己的不满。
“我肯定不会催促你的。那你最近是怎么了?不会是因为调查这抑郁症,把你也调查抑郁了吧?那就不值得啦!”
“我也不知道最近因为朋友的私事比较烦躁这个和工作没关系,我不好说,希望您理解。”
“那你照顾好自己,我等你的好消息。”主编又拍了她两下肩膀,然后上楼了。
凌晨四点,淑离打车回了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拂晓的时刻,她的困意已经退去,尽管身体已经十分的酸软无力。
“睡不着”她辗转反侧,不时的盯着手机,看了一会,终于眯上了眼睛。“叮铃铃”一阵声响又从手机里大声的发射了出来,让她异常的烦躁。响了半天,她才不情愿的摁了通话键。
“喂?喂喂?”
“你说,我听得见。”
“是神淑离吗?你是不是韩雪柔的朋友?她现在在第二医院抢救,你快过来看下!”那边的声音显得非常的慌忙。
“什么?是,第二医院吗?”“第二医院,你快过来吧!她在救护车上一直迷迷糊糊的叫着你的名字!”
“好好,我马上过去!”淑离穿着睡衣和拖鞋慌张的走到门口披上了大衣,连跑带撞的出了门。
清晨的阳光明媚,但是风吹在身上依旧有些凉飕飕的。淑离的拖鞋踩在光影斑驳的路上,仿佛每一步踏出去的,都是转瞬即逝的美好时光。
医院的人很嘈杂,淑离一路小跑奔向了抢救室。
“我是雪柔的家属!她在哪里?!谁能告诉我?”淑离一急之下竟然在走廊里喊了出来。
“不许大声喧哗!”一位护士喝止了她。
“护士小姐,请问韩雪柔在哪儿?”淑离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
“她正在抢救当中,目前看来情况应该还是比较稳定的,你就在这等着吧。”护士显得倒是很淡定。
“好没事就好她到底身体出了什么状况?”
“割腕,没成功。失血过多被人送过来的,现在正在输血。”
“啊?”淑离几乎要哭出来了。
“别啊了,幸亏发现的早,你就在这等着吧,差不多一小时之后,她就可以醒了。”
“谢谢大夫!谢谢!”
护士点了点头,拿着本子走了过去。
淑离跟单位的人请了一天的假,一直守在雪柔的身边。
“嗯”一声薄弱的喘息声传了过来。
“雪柔你醒啦?”
“淑,淑离。”雪柔的纤细又无力的手指轻轻的捋着她的头发。
“如果累的话,就下不要说那么多,修养最要紧。”
“我,我”
“怎么了,不舒服吗?我去给你叫大夫!”淑离准备起身。
“不要我有话说。”雪柔努力抓住了她的手。
“好”
“我做了很多错事,你知道吗?”
淑离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别说胡话。”
“你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吧。呵呵。我以为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没错的。可谁知道,上天就是给我开了那么大一个玩笑,而我,不过是这个玩笑里面最后被玩死的小丑罢了。”雪柔的眼角淌出了一颗泪。
那天,文轩的慢递,是从两年前的某一天,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发出来的。他仿佛是独自跟雪柔约好,做一个迟到了两年的解释。这个解释,可能会改变两个人一生的轨迹。
文轩,‘背叛’雪柔之后独自一个人去了瑞士。他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包括自己的铁哥们路曼都不知道。他就那样凭空的离开了,没有带走那个所谓的第三者,没有给雪柔任何的交代,也不曾对被自己害死的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有任何的悔意。当周围的人都在痛骂这个负心汉的时候,文轩只身选择了逃避,而雪柔仇恨的种子,也在心里生根发芽。
“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这个鬼样子,有很坏的,也有差不多坏的。你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的忠诚,就如同相信炽热的火炉可以储存一块冰一样。”
【作者】:“天底下所有的男人都是这个鬼样子,有很坏的,也有差不多坏的。你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的忠诚,就如同相信用炽热的火炉,可以储存一块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