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你爱跪就跪吧。反正本宫得提醒你一句,馨嫔也来过永寿宫,她可比你识趣多了,本宫都没同意,更别说你这种小伎俩了。“
不仅如此,若音还留下李福康,吩咐道:“既然沁贵人喜欢在雪地里跪,你便留下守着,没有一个时辰,不许她起来。”
“嗻。”李福康应了。
然后,若音扶着柳嬷嬷的手,扬长而去。
这个沁贵人,还想用跪要挟她。
以为她真的会在乎?
就是沁贵人把腿跪断了,那都不关她的事!
要是这个沁贵人识趣的话,大可以买卖不成仁义在。
偏偏这个沁贵人和馨嫔不一样,不是个识趣的。
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威胁?那就如了她的意!
柳嬷嬷狠狠地瞪了沁贵人一眼,就扶着若音离开。
这些个小蹄子,瞧着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又是后宫最得宠的。
就想拉帮结派分宠爱,没门!
沁贵人本想拿下跪要挟身为皇后的若音。
毕竟哪个当皇后的,不想有个仁义慈善的名声。
而且,皇后一开始也说了,让人瞧了还以为欺负了她。
谁知道一转头,皇后非但没让她起,反而罚她在雪地里跪一个时辰。
于是,一个时辰后,李福康才笑眯眯地道:“沁贵人,时辰到了,您可以起来了。”
沁贵人:“”
天寒地冻的,她在北风里吹了一个时辰。
此刻即便听到了李福康的提醒,可身子却比耳朵慢了半拍。
原本白皙清秀的脸蛋,冻得红通通的,好似随时都会破裂。
嫣红的樱桃小口,也冻得发紫。
即便有奴才替她打伞遮雪,秀发和长睫上也挂了雪花。
有些雪花融掉后,还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块,瞧着又冷又狼狈。
手里的汤婆子也早就冷掉了。
一双纤纤玉手成了青紫色,干巴巴的,连拳头都握不起来。
贴身宫女搀扶她起来时,她一连踉跄了三下,都站不稳,整个人也冷得瑟瑟发抖。
因为她跪下的时候,膝盖深深地陷阱了雪地里。
这一刻,她的膝盖也早就被刺骨的雪给冻麻木了。
膝盖上的衣料,湿哒哒的,还有脏兮兮的泥土。
原地缓和了一会,她才一瘸一瘸的,在奴才们的搀扶下回了永寿宫。
回去后,宫女立马给她熬了姜汤。
“主儿,快喝点红糖姜汤去去寒气。”宫女递给她一碗姜汤,心疼地道:“皇后居然这般狠心,这可是寒冬啊,她居然让您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也不怕传出去有人说她虐待后宫妃嫔。”
沁贵人一连喝了几口姜汤暖胃,祛寒,只是双手还发着抖呢。
“她是皇后,罚个妃嫔又算得了什么,随便寻个由头,就将我给罚了,我都不敢多嘴,旁人哪里敢替我说些什么。毕竟,一个只是小小贵人,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沁贵人分析的头头是道,可话里的怨气倒是不小。
“奴才听闻男人都喜欢温柔似水的女人,可皇后这般心狠手辣,居然多年来得皇上恩宠,简直是一大奇事。”
宫女说着,话锋一转,道:“不过皇后身为中宫之主,又是出自满洲八大姓的乌拉那拉家族,谁知道皇上是不是表面上做做样子而已。”
“这倒不会。”沁贵人摇摇头,道:“要真是这样,皇后也不至于是后宫子嗣最多的了。”
“主儿说的是。”
沁贵人深呼吸一口气:“谁让她是皇后呢,即便不帮我,可我在这永寿宫,就还是寄居在她的屋檐下,得看她的脸色,往后见了她,也得恭恭敬敬地忍着。”
“那咱们还要继续去求她吗?”
“这个倒是不必了,以皇后的性子,她贵为中宫之主,又得皇上宠爱,自然不屑于拉帮结派,而她今儿把话说到那个份上,咱们指定是没希望了。没听皇后说了吗,馨嫔她都没收留,又怎会收留我。”
“也是,馨嫔可是佟佳一族里出来的,家室比主儿要好,又是嫔位,如果皇后连她都瞧不上,咱们就更不用说了。”宫女有些泄气地道。
“话虽这么说没错,但咱们只要住在这永寿宫,就算皇后不拉我一把,我也比别的妃嫔有地理优势。”
“主儿指的是”
“皇上每月不是来永寿宫来的最多吗,而我又住在永寿宫,自然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能多见皇上几面。”
“哦”宫女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对呀,主儿多见皇上几面,机会也就多。加上您年轻又漂亮,皇后再得宠又如何,男人嘛,总归是喜欢年轻的,就不信皇上见了您能不动心。”
“就你知道的多!”沁贵人娇嗔地说了宫女一句。
可心里却也是这么想的。
三日后的夜里,四爷又翻了若音的牌子,并临驾到了永寿宫。
他穿着明黄色的龙袍,下了龙辇后,就在奴才们的簇拥下进了永寿宫。
然而,还不等他走到若音的正殿,就在经过偏殿时,隐隐听到有女人哭的声音。
一听到这个声音,四爷长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顺着声音转头一看,那声音似乎就是从偏殿的里间传出来的。
身为帝王,他可没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思想。
而是抬脚就往偏殿走去。
苏培盛便挽着拂尘,一同跟进去了。
一进里间,就见沁贵人坐在床上。
她穿着单薄的桃红色睡袍,一双膝盖露在外面。
宫女则跪在床边,替她膝盖上着药。
只是当她看到四爷的那一刻,立马就又把裤管放下。
并赶紧扶着奴才下床,朝四爷盈盈福身行礼:“嫔妾不知皇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四爷没让起,也没扶人。
只是一甩袍角,在屋里的圈椅坐下。
而后,他的视线落在沁贵人的膝盖上,淡淡问道:“适才朕一进来,瞧见你膝盖青紫一片,是怎么回事?”
“没”沁贵人连连摇头,欲遮欲掩地道:“没什么。”
说话时,她还刻意往后退了退,怯生生的,怕着呢。
“”四爷没说话,只是抬头,一脸阴沉地看着沁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