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后已经生下孩子,是阿哥还是格格,她们都已经知道,也就没必要在这多做停留。
尤其皇上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就像是一座随时都会爆发的火山,一双猩红的眸子看得她们胆战心惊,一直摧枯拉朽直焚烧到心底里。
弄得她们一个个的,恨不得赶紧脚底抹油溜掉。
省得那把火什么时候烧到她们身上来。
然而,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后宫众人想要溜走的时候,只听四爷冷冷地道:“慢着。”
闻言,后宫妃嫔齐刷刷看向四爷,没人敢擅自离开。
“今晚,在皇后的事情没查出来之前,谁也别想离开。”他的声音清冷而淡漠,透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一时间,后宫妃嫔们都愣在原地好几秒。
然后才异口同声地应了声“是”,再乖乖坐下。
甚至,她们的眼睛都不敢去看四爷。
这个男人,平时不生气的时候,就冷冰冰的,令人瞧了就又爱又怕。
更别说现在的他,那双漆黑的双眸,如同一汪冰窟窿似得,瞧了就让人直打寒颤。
关键他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害怕。
仿佛只要跟她们有关,她们就完蛋了!
即便与她们无关,他就是把整座紫禁城掀翻,也要替皇后娘娘做主的样子。
她们,似乎还没见过他如此生气的样子。
唯恐一个眼神不对,就被他视为可疑人物,招来祸端。
所以,只如坐针毡地坐在下首,如履薄冰,一句话都不敢说。
导致原本还热闹的堂间,一下子就安静得可怖。
然而,看似平静的湖面,实则暗潮汹涌。
“皇上,皇后娘娘请您进去说话。”从里间出来的半梅,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坐在上首的四爷听了后,抬脚就往里间走。
并且,还朝冯御医大掌一挥,示意他一同进去,留下一众妃嫔们。
这让她们原本紧张得攒紧的手绢,也稍微松了松。
实在不敢想象,皇上前一刻还在凶她们,勒令她们留下。
下一刻,皇后娘娘一句话,就能把他叫进屋。
这种人比人气死人的落差,让她们心中都不好过。
齐妃更是抱怨了一句:“这毓贵妃和庄贵人可是好了,两人都还在坐月子,不必在这受罪,遭人怀疑,倒是苦了咱几个。”
然而,却没一个人敢搭她的话。
四爷进了里间后,鼻尖就闻到一股血腥味。
虽说刚刚产婆把孩子抱出去的时候,半梅几个就在处理里间的血迹。
又帮若音擦洗了身子。
还在屋里撒了新鲜的菊花,去血腥味。
但到底是才生过孩子的产房。
即便再怎么处理,也难免会有掩盖不过的血腥味道。
导致四爷的长眉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他抬脚进了屏风,在床边坐下。
而冯御医则停留在屏风外。
“皇上”若音见了四爷,动了动唇。
四爷轻轻的“嗯”了一声,低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
往日好气色的她,一脸的苍白虚弱。
整个脸蛋都渗着细汗。
一头秀发全都湿漉漉的粘在脸颊和额头。
看到这种情况,四爷非但没有嫌弃,反而抬起手,帮她理了理脸颊上的秀发。
并且,还低头在那湿哒哒的额头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辛苦了。”他说。
若音从肚子痛的那一刻起,一颗心就一直悬着。
尤其临产前,冯御医和产婆的话,更是让她提心吊胆。
加之孩子出生后,哭声也异于常人,她就更加担心了。
可是那个时候,即便心中再如何不安。
她都没有哭,也没有心理崩溃。
因为她知道,生孩子本就是一件难事。
要是她自己都崩溃到撑不住,孩子就生不下来。
如果自己都靠不住,那还有谁靠得住。
可是现在,阿哥生下了。
四爷沉稳的声音,也在她耳旁响起。
不知怎的,他的声音总是有一种魔力。
只随意一句话,就让她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也让她一直坚持着的坚强,瞬间瓦解坍塌。
有一种委屈,在心头萦绕着。
好像正如他所说,自己确实挺辛苦的呢。
想着想着,一颗晶莹的泪水,就那么不争气的顺着眼角,落在帛枕上。
嘴上也哽咽地问道:“阿哥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冯御医说了,不要紧的,你放心好了。”
瞧着她这无声落泪的可怜模样,他不忍心告诉她,五阿哥得过了这个月,才算是真的没事。
虽说这事瞒不住,但起码这一刻,他不想告诉她。
因为她看起来太虚弱了。
“那就好。“若音松了一口气。
“不过冯御医说了,五阿哥的事情,是有人刻意而为之,朕会连夜让冯御医检查你最近的膳食,以及你屋里相关的东西。”说着,四爷朝冯御医示意一眼。
冯御医会意,叫来几个药童,在屋里检查着家具和摆件。
以及衣料和床幔上。
等到膳房把若音最近的膳食上报并呈上时,冯御医也做了仔细的检查和研究。
期间,四爷就坐在床边,等着结果。
若音有些犯困,想着有四爷在这主持大局,她就睡着了。
瞧着她睡熟的样子,四爷让冯御医几个动静弄小点。
大约一个时辰后,一个女药童在给若音检查床上用品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讶异。
因为若音刚生下小阿哥,床上有血迹的被单和床单,如今早就换下,替换上干净的。
所以,那些药童检查的,自然是才替换下的脏被子。
而若音现在盖着的,是已经替换好的干净被子。
就在这时,那药童还用剪刀把沾有血迹的脏被子剪开。
顿时,四包纱布一样的香薰袋子,就从里面掉落出来。
看到这一幕,药童立马叫来了冯御医。
一时间,几个人围在一起,将香薰包拆开,仔细研究了一番。
不多时,冯御医就已经有了结果。
他勒令那些还在检查的药童停下,自己则走到四爷面前跪下,将香薰包献上,小声地道:“皇上,想来皇后娘娘就是因为这几袋香薰包导致的。”
四爷接过冯御医递来的香薰,放在直挺的鼻尖轻轻一嗅。
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冯御医,示意他说下去。
“这里面装着的,是月季花干,以及月季花粉末。而月季花散发的香味,在长时间下会使人憋闷,甚至呼吸困难,并且,其症状跟孕妇临盆前的症状相似,往往令人忽视。”
冯御医指了指已经被剪破的被子,道:“而这些香薰袋,居然还被人夹在单薄的棉层里面,气味不会太浓,让人不易察觉。就连盖起来,也跟普通带着香味的锦被无异。若不是专业人员检查,还真就无从发觉。”
“可是昨儿早上的时候,你不是还给本宫诊过脉,没有任何问题吗?”若音迷迷糊糊中,听见冯御医和四爷说话,便也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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