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寒眼角余光扫向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聂明玦,漫不经心的道“你既然来送死,本座不成全你还真是对不起你。”
右手探向聂明玦轻而易举得就将他吸在手里,素来高高在上的赤峰尊此时脖子在人手里,如同刀板上的鱼肉一样只能认人宰割。
温若寒慢慢的加大手中力度,他最喜欢欣赏人一点点死去的过程,他们脸上的怨恨,狰狞,每一种表情都代表着他们的弱小与他的强大,这些人就如蝼蚁一样,任他为所欲为也反抗不了。
聂明玦的脸因缺氧的缘故逐渐涨红起来,额头脖颈青筋暴起,双眼充血,神志也逐渐溃散,温若寒只要再用一点力,这里就会又多一具尸体。
“仙督且慢!”孟瑶突然开口,“属下觉得就这么轻易地杀了他未免太便宜了他,仙督不如将他送进地火殿去,慢慢来才有意思。”
温若寒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你倒是记仇。”
孟瑶态度越发恭敬了,道“属下都是为了仙督考虑,聂明玦修为高深,身体强健,受些伤养一养就好了,最适合给仙督消磨时间用了。”
“既如此,给你了,带下去关起来。本座要去会会那群蝼蚁。”温若寒手一甩,聂明玦就和个破布一样的甩到孟瑶脚下。
孟遥看着脚边的聂明珏心里五味杂陈,曾经何时不可一世的赤峰尊,如今竟然也会匍匐在他的脚下。
孟瑶拖着聂明玦的一只胳膊慢慢的往地火殿的方向走去,温热的血滴滴答答的流过聂明玦的脸,顺着脸流淌在地。孟瑶这一拖,黑色的玉石地面就留下了一道血红的痕迹。聂明玦被人拽着胳膊拖走,可他似乎想挣扎开再站起来,然而,终究是重伤不支,头部沉沉落下,合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聂明玦昏迷中听到了笛声,那笛声尖锐却又清越,婉转曲折十分动听,吹奏的人技巧极高,若是平时定要被大家夸赞一番。只是如今这时候不对,战场之上,怎么还有人有闲情逸致吹笛子!聂明玦心里一恼火,眼睛睁开就要训斥。
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正被孟瑶抱在怀里,靠在大门边上,而孟瑶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正偷过大门的缝隙观察着外头。
聂明玦搞不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是他昏迷前的事情还记得一清二楚,勉力抬起手一掌拍在孟瑶身上。
孟瑶没防备的情况下被他一掌拍在肩膀上,胳膊立时就断了。孟瑶素来能忍,抱着胳膊忍痛道,“聂宗主,你醒了。”
刚才那一掌已是用尽了全力,聂明玦先前被孟瑶抱在怀里,如今孟瑶被他打跑了,他只能软趴趴的侧倒在地,虽是如此可说起话来依然不客气,“只恨刚才一掌没打在你胸口!竟让你多活了几刻。”
孟瑶不敢靠近,站在一步远的地方轻生道“聂宗主,你听我解释。”
聂明玦道,“无需解释,孟瑶你助纣为虐,不得好死!”
孟瑶似乎站不住了,颤声道“聂宗主,非是我助纣为虐,只是很多事情都是不得已的。我是有苦衷的,你听我一句可好。”
聂明玦却不再看他,似乎早就认定孟瑶是个巧舌如簧善于给自己脱罪的人。他沉声道“如今我既杀不死你,又落在了你的手里,你还不块动手杀我来给自己报仇。”
孟瑶轻笑道,“聂宗主待我恩重如山。孟瑶怎么会记恨聂宗主呢。”他确认聂明玦没危险后坐在他脚边,道“宗主可还记得您当初赏识我提拔我为副使,人前人后的将我介绍给各世家的人,那是我第一次被人重视,那时起孟瑶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聂宗主是我永远不会伤害的人。”
聂明玦也回想起孟瑶给他当副使的日子,孟瑶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处事圆滑,为人周到细心,他多简单复杂的指令吩咐给他都会办的妥妥当当。孟瑶为人温和,就连怀桑都十分喜欢亲近他,怀桑常说孟瑶一走什么事都不顺心了。
“可你背叛了我。”聂明玦脾气暴躁,很少有人走进他的心里,孟瑶是第一个。
孟瑶道,“可我不是和宗主您解释过了吗?那人处处欺压我,抢我功劳还侮辱我母亲,我修为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设计杀死他。聂宗主,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了。”
孟瑶继续道,“聂宗主您那日说不过是一点功劳,可是您要知道这一点功劳是我付出心血换来的,就这么被人抢走我能高兴吗?更别提他还侮辱我母亲。”
“是,我母亲是娼妓,可那也不是她想要的。我母亲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若不是一夜之间遭了变故,怎么会流落到烟花之地。她原本是楼里的红牌,若不是有了我怎么也不会过得那么凄惨,只是即使如此她也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照顾这个拖累她的儿子。聂宗主,我问你,若是有人侮辱你的母亲,你会如何?”
聂明玦道“可你不该杀了他,你禀报给上级,难道还不会处置他吗?”
孟瑶苦笑一声,有点嘲讽道“聂宗主,你出身高贵,修为又高,你想要什么没人敢和你抢,可我不同。我有父亲相当于没有,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侮辱,他只恨不得我从此消失在他眼前怎么会允许有人给我出头。你以为我没试过吗?得来的不过是更大的羞辱罢了。聂宗主,我知道你眼里容不得沙子,从来都是是非黑白分开的,可是啊,这世上不是只有黑白的,还有灰色存在的。”
魏无羡他们攻打上不夜天才发现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全是温若寒控制阴铁变成的傀儡。这些傀儡明显比从前见过的更强,更硬。
蓝湛和魏婴配合着杀死一只傀儡,魏婴道“蓝湛,这些傀儡比上次和我打得时候厉害多了。”
江澄一旁道,“我们要想个办法,这些傀儡一剑刺不穿,反而容易被他们所伤。”
魏婴一脚踢开要来抓他的傀儡,道“这些傀儡是阴铁控制的,恰好我也有一块。我就来和温若寒比比,谁控制的更好!”
蓝忘机明白了他的打算,道“小心。”
“放心。”四处看了一眼,炎阳殿的房顶是最合适的地方,位置高不容易被人打搅,还能纵览全局。
魏婴选定地方飞了过去,站定后拿出竹笛放在嘴边,轻轻一吹,清亮动人的笛声就传了出去。
温若寒以人为傀儡,这傀儡再强大也是会被打败打残的。可魏婴的凶尸阴鬼可不同,先不说阴鬼无形只能以符箓杀死,即使杀死了也不怕,这不夜天别的不多,鬼怪凶尸一招就来一堆。这得多谢温若寒他们,若不是他们杀人不眨眼,现在还真便宜不了他。
魏婴勾唇笑了一下,旋即祭出阴虎符,控制着它来操纵招来的阴物。
凡是笛声能到的地方全是魏婴的控制领域,一开始有人发现阴尸凶鬼被招来还以为是温若寒找来的帮手,谁知竹笛一响这些个东西就开始围攻起傀儡来。一个傀儡被四五个阴魂包围,倒是让大批坚持不住的修士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一名负伤的世家子弟撑着剑道“江氏的魏无羡修的什么功法,竟招来阴尸阴魂来助阵。”
“你管他什么功法,能把傀儡弄死就是好功法。”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称是,这些傀儡太难打了,身体硬的和石头一样,双爪还巨毒无比,被他们抓伤,哪怕一小点都会立刻被传染变成他们的同类。
试问谁想变成傀儡来攻击自己的师门亲朋呢!所以魏婴能让他们存活下来的几率增长是很受人感激的。
当然有认可的就有反对的,姚宗主对身边相近的陈宗主道“想不到江宗主的弟子竟然学习诡道术法!真是不知所谓,有辱师门!”
姚家是个小宗门,陈家就是小宗门里的小宗门,陈宗主一向为姚宗主马首是瞻,听了这话连连附和,“正是正是,魏无羡胆大妄为,不是正道所为。要我说江宗主就是太惯着他了,让他没了分寸。这诡道术法时正道该学的吗?一会儿您可要好好的教育教育他。”
姚宗主一听自己的想法被人赞同心里十分高兴,心里得意嘴上却要谦让几句“不敢不敢,江宗主在这儿,哪容我越俎代庖。”
陈宗主道,“暧,姚宗主这话就不对了,江宗主性子绵软。要是能教育住魏无羡早就教育了。咱们仙门正道还需
姚宗主这样的人来维护才行啊。”
“哈哈哈,陈宗主客气了。既然如此,等魏无羡回来老夫可要仗着长辈的身份来好好说说他了。”
“你们俩,说的是谁呢?”魏婴出手后这些修士就清闲下来了,有的趁着这时候多杀几个傀儡,有的就开始聚堆儿唠嗑。擎空漫步走来就听见两个老头儿在那里互相吹捧,听这内容还和她家阿羡有关。先是拿话损了魏婴一通,又想仗着长辈的身份来教训魏婴。擎空心道,你们算老几呀,敢来教训我们家的阿羡。
姚陈二位宗主没想到谈话会被人听去。面上有些尴尬。
姚综主脸皮厚先镇定下来,问道“你是何人,竟来偷听我们谈话,真是毫无教养。”
擎空哼道,“有的人啊就是这么白眼狼,得了别人帮助转身就忘干净,也不知这心是怎么长的,咋就那么黑。再说了,这里是战场,可不是你们家后花园。要想悄悄话不被人听见,回你们自己家啊。”
两个宗主被堵的说不出话,擎空又道“哦对了,方才你们说很嫌弃魏无羡是吧,那既然这么嫌弃了也真是不好继续为难你们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二位宗主还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听那女子大声道“阿羡~这里有人想自力更生~”
魏婴远远的点头,得了,既然有人不领情,他也不做白工。
笛声一变改变了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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