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他苦心经营，机关算尽，最终竟然会败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疏忽上。
“乔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巧了，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
闻言，他溢出一抹苦笑，“你先问吧？”
“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
何溪哲知道她指的是谁，他幽幽的叹息一声，“因为，我想要逼卫雪出来，我想……见她。”
乔姜脸上的笑容依旧明艳，只是却没了温度。
她真的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该我问你了。”
他已经是个阶下囚了，他的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可是此刻，他依旧温润如风，温文尔雅，仿佛什么境遇也不能折损他丝毫的气度。
在乔姜的目光之下，他唇瓣轻启，“你为什么对我充满了敌意？”
闻言，乔姜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几分。
她微微俯身，凑近他。
俩人离得很近，彼此呼吸交融。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到就算是何溪哲都很难听清。
她说，“因为，你杀了我啊。”
何溪哲猛地看向她，那张脸在一瞬间煞白一片，“你……你是谁……”
他凝望着她，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别的表情，崩溃，震惊，不可思议。
乔姜依旧笑的美艳无双。
“我是，卫雪啊。”
一句话，瞬间便摧毁了何溪哲最后一丁点的防线。
他不停的摇着头，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不是，你不是她，你不是……”
乔姜轻轻的交叠起双腿，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知道么？人，总是需要为自己犯下的罪付出代价的，何溪哲，为了区区保险金，为了出人头地出卖了自己的良心，真的，值得么？”
他惊愕的看着她，瞧着她那双眼睛，渐渐的，与记忆中的她重合。
他的心脏在这一刻仿佛受到了重击，疼的他，就此死去。
他颤抖的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一下她的面容。
只是，他没有勇气。
这辈子，他做了许许多多的错事，杀了很多人，可唯独让他锥心的，唯有她。
他眼眶湿润，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滴落。
从最开始的隐忍，变成了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他哭得濒临崩溃。
乔姜至始至终脸上都带着讥讽的笑。
她也不说话，只是这样淡淡的看着他。
何溪哲很久之后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抬眸看她，眼眶一片通红。
他唇瓣开开合合，最终无力的吐出一句：“小……小雪……”
乔姜沉默不语，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冰凉的不见一丝温度。
他深深的望着她，那目光，深邃而又专注，像是要把她深深的刻入骨血一般。
“小雪，你能，对我笑一次么？”
乔姜不言不语，冷漠的像是没有温度。
“呵呵。”他低下头，发出一声自嘲的轻笑。
“你知道么？以前，我生命了出现了一个笑容，它治愈了我自卑的心，给了我力量和勇气，可是最后还是如雾般消散了。”
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可悲的是，是我亲手毁了它，之后，我的生活暗无天日，不见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