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击中的艾亚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但周围的空气并不是地球上能给予他力量的氧气，而是如今对他有害的氪星大气。硬生生憋住呼吸的本能，闪身避到角落躲开佐德的枪击范围。
“你们去加快殖民程序的速度！”佐德指挥着跟在他身后的几个船员，收起对于飞船内部遗弃伤害力较高的雷射炮再次换回小刀。艾亚为了阻止他们用他鲜少使用的灼烧视线扫过了整个控制室，两个船员痛呼着倒地，同时操控板也被损坏一半，炸裂开来。
“住手！”佐德怒吼，趁着他视野因热视线受到限制时扑身而上，将他撞出控制室。艾亚躲过他的刀刃、却一不留神腹部被狠狠击中。感觉肺中空气几近见底，指尖因缺氧微微发麻，他知道他得转移战场──至少到有阳光的地方。
一个翻滚躲开擦着他脸颊而过的小刀，还来不及取回优势他又挨了一下。但佐德并没有如他所想一样趁胜追击，一个金属盾牌出奇不意的将他打退几步，随之而来的是一束掌心炮和一只强力的爆炸箭头将他轰飞出去。
“看起来很狼狈啊，艾亚！”托尼就算在这种时刻也没有放弃嘲笑队友的机会，数发穿甲飞弹不用钱似的直接炸到佐德身上。
“程序已经启动了，我们必须从主控版操作来拖延时间！”艾亚接受队长的援手站了起来。
“距离第二次发射还有两分钟，我去瘫痪武器系统。”克林特毫不犹豫的弯弓搭箭，每一支箭头都是他最强力的爆炸型箭矢。他和队长带着北极堡垒中的氪星头盔，才得以在此处正常呼吸。
“我真希望你们记得帮我带个头盔。”艾亚喃喃说，动作却丝毫不慢的跑向主控室。一拳打飞主控室剩下的一个船员，他飞速在破损的面板上操作了起来。他知道让复仇者对上佐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此时却也由不得他去担心。
看到面板上剩不到一分钟的倒计时停顿下来，还来不及喘一口气队长从背后飞了过来撞上他。佐德如复仇之神一样站在火光之中，原本的铠甲、头盔近数碎裂，一道鲜血从额角流下来染红他的侧脸。在他身后克林特捂着肩膀，鲜血从他指缝间渗出来，黑色的弓也断成两截散落在脚边，托尼的战甲也满是破损。
“你们去飞船尾端的逃生舱！”艾亚一把拉起也是满身伤痕的队长推到一旁：“没有时间了不要跟我争辩！”他直接用起热视线将佐德击退，同时飞身扣住佐德的咽喉往墙面上压制住。史帝夫趁这个空档绕过战斗扶起受伤的克林特：“我们撤退！”
时间已经在倒数，艾亚能看到逃生舱从船上弹射出去，而克拉克的婴儿飞船按照计画的出现在主舰外侧。注意到出现的小艇佐德猜到了他们的计画，他怒吼一声推开艾亚，拿起雷射炮想要透过破损的舱门直接阻止小艇的靠近，但艾亚从后面扑了上去迫使他偏离目标。缠斗之中小艇由乔的记忆残影控制，加速冲击最靠近引擎部位的外壳。先是一阵爆炸让两人跌倒在地，然后两种不同引擎的反向作用开始加速引起空间的扭曲。
在强烈的晃动中艾亚按下了最近的逃生舱弹射，但佐德从后方抓住他的脚踝，两人一起被弹出主舰。空间扭曲终于到达极限，炸开了一个虫洞。在强烈的拉扯力之下主舰终于被扯碎，爆炸开来。先是一道冲击波将他们连着逃生舱一起震飞出去，然后虫洞的吸力将主舰的碎片吸入虚无之中。
他们来不及看清整个经过，引力作用下他们往地球上坠落，在大气层化作一道流星。
◎◎◎
“唔…”费欧拉勉强从地面撑起自己，但还未站起来她就感觉到后脑勺被一个金属抵住。
“趴好，别动。”索尔说。女氪星战士已经重伤，在这情况费欧拉自己也知道她毫无胜算。抬起头，她看着异常晴朗的荒原。
她失败了。他们本应从卡尔．艾尔身上取得基因宝典的下落，但却失败了。但如果成功完成殖民改造，或许艾尔和芬那洛瑞也只能别无选择的交出宝典来。
无云的蓝天上一阵闪耀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天空某一处，像是爆炸一样的火光忽然出现，那是氪星主舰的方向。
“不！”费欧拉绝望而愤怒的喊着，嘶吼声如濒死的野兽。她想要跳起来继续战斗，但索尔从上方重重的敲击她的后脑勺，再次将他打晕过去。他和已经恢复原形的班纳抬头，忧心地望着他们队友的方向，那是一望无际的宇宙，远在冰原的克拉克也看着同样的景色。
“艾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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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讯号了！”娜塔莎说，看到堡垒内的星舰内网接收到某种讯号。一些杂音后通讯画面连通，对面是平安降落的三个复仇者。
“谢天谢地。”娜塔莎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是她很罕见露出的情绪。虽然三个人看起来都伤的不轻，但都没有生命危险。
“艾亚呢？”克拉克问，找寻仍然不见的身影。
“不知道。”队长摇摇头：“我们这边是用逃生仓的网络跟你们通讯，但艾亚没有跟我们一起离开，他留下来拖住佐德。我很抱歉，克拉克。”
“如果艾亚也有乘上另一部逃生舱，你们那边的内连网或许能连上。”托尼说，他已经脱掉破损不堪的盔甲，在战甲的防护之下他身上还是有不少瘀青和血迹。
“我试试。”娜塔莎飞快地敲击着萤幕：“有，这边还有显示另一艘逃生艇正在运作中，但呈现多处功能损毁状态，现在大概在大气层的位置。”
“我们看到了。”复仇者们的位置能在天际看到某种流星一样的东西坠落下来，但降落位置跟他们显然有偏差。那大概是大都会郊区的方向。
克拉克二话不说，迅速往那个坠落方向急飞而去，当他抵达时他恰好看到逃生舱坠地的瞬间。因为受到主舰爆炸的波及逃生艇未能正常运作，在地面砸出一个坑洞并爆炸，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逃生舱中被弹飞了出去。
“艾亚！”克拉克挥去眼前的沙尘，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斜上方响起：“我在这。”
他转过头去，艾亚缓缓降落在他身边，身上黑色的战服破损、沾染血迹，但回到地球后充足的氧气和温和的阳光已经让他完全愈合，看不出原本的伤处。
艾亚没有看着克拉克，他望着方才坠毁的方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现在克拉克看清楚了，那个人影是佐德。他缓缓爬起来，显然还没有完全失去战斗能力。
佐德的轻型战甲已经尽数损毁，只剩下内衬的黑色紧身衣。头盔在多次的撞击中碎裂脱落，他们能看到他面上痛苦的神情显然正在想办法适应地球的环境。
“佐德，够了。”艾亚说：“你们已经一无所有，带上费欧拉和戴夫离开地球吧。”
“呵呵。”佐德阴沉的笑了两声，强烈的噪音和倏然加强的视力让他脑袋都快炸开般疼痛，但他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说的好像你还在乎一样，芬那洛瑞。你方才亲手终结了氪星，然后现在要去站在人类面前让他们为你的血罪欢呼吗？”
“并没有。”艾亚语气依旧冷静，但听不懂他们对话的克拉克却注意到他隐藏在身后颤抖的双手：“氪星的文明不应该建立在鲜血之上，我们是一个已经灭亡超过二十年的种族，你必须要看清这点。我并不否认是我亲手终结了氪星，你可以用接下来的一辈子来恨我我也无所谓，但你们没有必要消耗一辈子在这里。”
“在方才你毁灭氪星时我也死了。”佐德狰狞的笑了起来，神情却比哭还要更绝望，那是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深渊，唯有用鲜血才能染上颜色。他握紧了拳头，绝境的疯狂、天生的战士体质让他迅速对自己急速增强的力量取得控制。
“拜托，我不想跟你继续战斗了…”艾亚低声说，却也摆出了战斗的准备。
“哈哈哈哈哈哈！”佐德放声大笑了起来，仿佛艾亚说的是个无比可笑又可悲的笑话。他随手擦去脸上的血迹，原本的伤口在阳光下也已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起来。
克拉克上前一步想到艾亚身边，却被他挡了下来：“别插手，克拉克。”
“可是…”
“这是我的战斗。”艾亚自嘲的笑了笑。
“上一次也是这样吧，芬那洛瑞？”佐德带上嘲讽的口吻：“我当时就该杀掉你。”
艾亚没有打算继续听，他冲了出去将佐德撞飞，直直打中后方某个没有人的自助加油站，瞬间爆炸成了一片火海。
慢慢走向火光，直视佐德黑色的身影从烈焰里走了出来。只剩干麦秆的农田在他们周围化作火海，一如二十年前燃烧殆尽的氪星、一如在宇宙中燃烧爆裂的殖民飞船。
除了灰烬，什么都不会剩下。【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