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奥立佛精彩的夜晚和频发的状况，艾亚这边相对轻松上许多。大约只有一两起街头的随机抢劫、一场被他抓到的入室行窃。他很轻松的将两个抢劫犯打昏、交给被害人去报警，然后把走投无路而入室行窃的老汉吓跑，倒是没送到警局去。
所以其他人不知道的是，他大半时间就是悬浮在哥谭的上空云层里，就算是蝙蝠侠的卫星也没办法完全准确的定位高度，他只会以为艾亚是在某栋大楼楼顶罢了。
他能听到整个哥谭的声音。人们在恶梦中的呓语、警察抓捕罪犯的吆喝、对讲机传出的任务指令、儿童恐惧的抽咽。
但某些黑暗构不着的角落，仍旧是有那些美好：母亲轻声吟唱的摇篮曲、孩子因喜悦而咯咯的笑、情人互相依偎的低语…像是烛光一样微微摇曳在梦魇的魔爪之外，很轻、但坚强的在夜晚风雨中不熄。
这就是他为什么想要当一个人类。在氪星，这些声音早已消失。人工产出的胎儿没有父母，他们生而有天职。被设计成体格强壮的，负责粗壮工作、保卫家园；被培育成手工灵巧的，负责制作精细的机械或是小型生活用品。他们生来就被如此教导，常常要等到生命都过去了一大半，他们才会发现这根本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或是更糟，一辈子都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艾亚回忆起他的童年、他的过往，轻轻叹了口气。
他对于氪星的爱，有很一大部分来自于他最后几年的实验室时光。在那里他有真正的伙伴、真正的生活和一个他所尊敬的导师。因为那些笑语、那些美好，他才发现氪星是值得被爱着的。那些辉煌的历史、深沉绝美的艺术与文化、先人的智慧，和后来慢慢被尘埃所蒙盖。他逐渐发现氪星的美好，认同导师想要拯救克星的理念…可惜他觉醒的太晚，一切都太迟了。
甩了甩头、甩开那些回忆，这些不是他现在该想的事情。他缓缓沉降到南区一栋高楼的顶端，如同一旁的石雕一样俯视这个城市的黑夜。天空越来越沉、敏感的嗅觉能闻到逐渐加重的潮气。平时没什么风的哥谭开始服过微微寒风，那是冷雨将来的前兆。
城市弥漫着一股黑暗的气息。他能感觉到纳奇在黑暗中活跃，不只他们时刻追踪着对方，对方也时刻隐在阴影中窥伺着他们。那股混浊的气息来自于西南区，那是奥立佛的方向，只能但愿他不会阵亡的太惨。
“我发现纳奇了！”听见对讲机中奥立佛的声音，以及一连串奔跑的脚步声，艾亚叹了口气。
永远不要相信队友的运气。
◎◎◎
纳奇并不蠢，追逐了一小段之后他就知道奥立佛肯定是想要把他引导到某个地方，因此他开始用迂回、闪现的方式去拖慢对手的脚步。若不是凭借他长久以来训练的技术和身法，奥立佛也没办法将他引到如此接近目的地的地方。
但纳奇灵活上的优势忽前忽后、忽左忽右的袭击让他逐渐慢下脚步。身上多多少少有点刮伤，奥立佛对于这种模式感到非常头疼。
它的攻击非常难防御，只有在最后一刻现形时能被碰触到。弓箭并不适用，他只能拿出战术小刀在被攻击一瞬间进行反击。然而纳奇一直从反方向攻击，让他不得不时时往后退、离那间废弃工厂院来越远。
忽然黑烟从后方冲过来，在奥立佛转身抵挡时却绕到了前面，千钧一发的时刻利爪却险险的停在他面前。
艾亚一手抓住从黑烟中伸出的手臂，很即时的挡住这道攻击。纳奇怪叫一声，再次化成烟雾挣脱。
奥立佛并没有看到艾亚是从哪里出现的，但这种时刻他们很有默契的选择背靠背、将自己的死角交给队友。当然艾亚并不怕那些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攻击，但这种状态也能让奥立佛不会看到他究竟有哪些能力。
纳奇发现最好剿灭敌人的机会逝去，转身想要逃离。艾亚从奥利佛那里接过小刀掷出，同时奥立佛也弯弓搭箭、射出一枝爆裂箭头击中空中的刀刃，完美的配合让炸丨药在距离纳奇半公尺内爆破，黑烟被炸出了原型现身成黑色的野兽、滚落到街道的那一头。他们能看到他的形体不再完全完整，肩膀某处有像是受伤的痕迹。
“嘶嘶…”纳奇似乎是疼痛又愤怒的叫着，但受到的伤害让它没办法在完全化成烟雾型态。他们能看到它尝试逃离、但总是会有一部分实体让奥立佛有瞄准的方向。
一旦它尝试攻击奥立佛，艾亚就会用极快的速度干扰它的行动。他一个助跑、踩上人行道旁的消防栓，抓住了半空中的外星来客。随着一个漂亮的翻身，纳奇被摔到地上、愤怒的吼叫着。
走投无路之下，它选择了往一旁住宅作为躲避。哥谭居民但凡碰到街上有打斗状况时必然是门户紧闭、窗帘全都拉了起来。但透过门缝中隐隐露出的灯光能知道，这家住户是有人在的。铁窗最上方一个小小的透气孔就足够了，纵然不能完全变形，纳奇却仍然有办法钻入这种小小的孔洞之中。
奥立佛不敢对着民家使用弓箭，不论是哪一种箭头都十分危险。艾亚可以出手，但有人又快了他一步。
蝙蝠侠驾驶着一辆黑色的大型改装摩托冲入战局，手中持着一把特殊的枪械。他扣下板机，瞬间产生一道类似于最初博士所造仪器的闪光。纳奇被迫现出完整的原型，同时蝙蝠侠的钩枪也绑住了他的双脚。往回一甩，黑色的身形被直接拉到了街道的对面，蝙蝠侠再补上一脚，纳奇就被踢向废弃的工厂、直接撞开残破的铁门掉入他们预定的地点。
没有人知道何时出现在里面的博士早就已经布置好陷阱，几道光线构成的锁链形成牢笼，将这制造混乱的生物束缚在一个圆形的范围内。
“为什么你手上会有这把枪？”被满街追着跑的奥立佛心里不太平衡的问。
“昨晚扫描过博士的机器后仿造了一台。”化身成蝙蝠侠的布鲁斯不再是哥谭宝贝，声音低沉而冷硬。
“昨晚…”艾亚回想了一下，等到整件事情结束都已经接近午夜，很难想像他还有时间去做出这么一个机械来。更何况这根本不是地球的科技，就算只是仿造、也很难想像究竟要多么聪明的头脑才能模仿出这么一个不同于地球枝是的仪器。
“你没睡觉？”奥立佛问，他一样有着双重身分，但总还是会尽量抽出一点时间来休息。
然而蝙蝠侠没有打算回答他，只是扫了他一眼之后往工厂内走，好像这个问题并不值得回答。
该说什么呢？
因为他是蝙蝠侠。
◎◎◎
弗瑞死了。
在他受到暗杀的过程中，虽然美国队长、黑寡妇及时赶到现场，但特工朗洛姆忽然倒戈的出奇不意让复仇者们乱了阵脚。在混乱之中他中了弹、伤及动脉，在前往医院途中就重伤不治、停止呼吸。
没有了弗瑞，神盾局少了最后的护盾。九头蛇接管掌控、复仇者被视为违法的存在。在场的美国队长、黑寡妇被视为与恐怖份子勾结而成为通缉犯，神盾局内部将他们如何假意救援、实际上暗中阻挠、最后假意射偏而杀死局长传的有声有色。连带复仇者一干成员都被视为与神盾局决裂、成为他们追捕的首要目标。
神盾局内多少有一些愿意相信队长、复仇者的成员，诸如寇森和一些资深特工，但这些人全都被视为与九头蛇有所勾结而沦为逃犯或被捕捉、监丨禁。
而在纽约的郊区，钢铁侠托尼为复仇者准备的安全屋内，原本对外宣布死亡的弗瑞却在此处安然的看着手中的情报。他中弹是真，但只是伤在较无关紧要的手臂、也没有撕破动脉或骨骼。
而被抓捕起来的寇森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不可靠，实际上却不愧为弗瑞最信任的左右手、神盾局少数的八级特工，就算处于层层监控之下仍旧送出了弗瑞所需要的资讯。详细的九头蛇动作以及一些显露出本性的潜伏特工、和一些内部运作模式。
弗瑞轻轻抚过纸张最尾端的一个名字，寇森以非常保守的标记上：疑似与九头蛇有所联系、行为疑点重重。
这并不是寇森有意要模糊焦点、叙述不清，而是这个名字在神盾局太有重量。
亚历山大．皮尔斯，神盾局最资深的特工之一，前任神盾局局长、弗瑞的指导老师，就算是已退任也在神盾局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眸色中闪过暗光，弗瑞知道虽说只是“怀疑”，但他、寇森心底都已经清楚事情的真伪。他并不是没有猜测过皮尔斯的真面目，就算还是学徒时期他就已经知道这个指导老师的忠诚并不像是表面那般可信。只是若连局长都已经沦陷，神盾局还有几分神盾局的成分在？
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那他也没有选择。如果由他葬送这已支离破碎的神盾局是必然结果，那他也要尽全力拉着九头蛇陪葬。【本章节首发大侠文学,请记住网址（https://Www.daxiawx.Com）】